蒙山军-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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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见到老友,这精神立即好多了。”萧观鱼哈哈笑道。
虎头早已睡了,但陈超家人,包括陈淑一直未睡。等萧氏父子走后,陈淑,陈娴以及尤氏都从套间出来,收拾了残茶碗碟,陈娴问父亲,“姐夫让你做此调查,为什么呢?这好像不是他管的事吧?”
“你也不小了,跟你说说也无妨。他是在谋划解决土地问题。”
“土地问题?难道也要像收拾郑家一样做吗?”这回问话的却是尤氏。
“你们女人家见识就是差了。不过认识到土地问题重要性的人,我还没有见过。这一点还是退思思虑深远啊。咱们中国是一个农业国家,九成以上的人口是靠务农为生的。因此,土地是农民的命脉,谁解决土地问题,谁就拥有农民的支持。而谁赢得农民的支持,谁就会拥有这个国家。”
“啊?!”尤氏与陈娴都听懂了这番话背后的意思了。
安静了片刻,尤氏望了眼陈淑,对丈夫说,“俺们都是妇道人家,不明大理,但觉得如今退思已经很好了,持盈保泰乃君子之为,千万不要做过了啊。”
“这个道理他比你懂。否则现在就不是这番光景了。没事,不过是调查而已,这几年下来,我算是看清他了,放心吧。”说完吩咐陈娴取热水来,准备洗濯休息了。
但当晚陈超却失眠了。因萧观鱼所讲的关于家乡自治委员会的矛盾而联想到龙谦不止一次跟他提起的阶级观点。自有了这个观点,之前读史不解之处竟然迎刃而解。士大夫们念念不忘的所谓政治清明天下为公的“三代之治”,不过是经济极端落后,尚未产生阶级的原始社会而已。随着经济的发展,阶级的产生,矛盾就开始了。追求利益几乎是人之本性,所以矛盾总是愈演愈烈,导演出一幕幕治乱循环的悲喜剧。就他看来,人性自私的特点不改,治乱循环的圈子就不会终止。便是龙谦他来执掌大柄又能如何?就算他一直保持现今兢兢业业克己清廉的做派,下面那些文官武将们,谁能一直过与他一样的生活?而且,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变?
蒙山军在五年内从一支啸聚山林的响马发展到如今,在陈超看来简直像做梦一般。谁能想到再有五年,他会走到哪一步?这个希望被由阶级引发的思虑一冲,竟然感到前途如墨,甚至不如昔日平静安详的陈家崖时光了。
但时光难以倒流,就算自己想回去,家人也不答应。而且,事实上也回不去了。
腊月是忙碌的,对于陈家尤其如此。陈超与萧氏父子去搞社会调查了,好几天才回来一次。龙谦去视察部队一走就是半个月,直到腊月十八才回来,每日里呆在前院的参谋处,午饭都在那里吃。尤氏和陈淑在为陈娴的出嫁做着准备,小志依旧温习他的功课,准备接受次年春山东大学堂的特别考试。一转眼就到了祭灶节,陈超基本结束了他的调查,回家整理着他的记录,开始撰写调查报告。尤氏与陈娴包了饺子,本来应当吃顿团圆饭,但恰恰这天龙谦去了十七标部队,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尤氏埋怨一番,将团圆饭推至了次日。快中午的时候,派小志到前院叫龙谦回来,又喊过萧氏父子,一块儿吃了顿丰盛的午饭。次日,萧观鱼父子将返回费县老家了。酒量甚宏但极少饮酒的龙谦还陪着陈萧二人喝了几杯酒,话题一直围绕着家乡谈,陈超甚至觉着龙谦也将那儿当做自己的家乡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三点多,参谋处匆匆来了个参谋,说有紧急军情。龙谦很沉着,“战争爆发了?”
“是。已经确认。另外,他们总算来消息了!”
龙谦腾地站起来,拔步离开了屋子。
第四章关东风云第一节伏击
蒙山军司令部终于获得“白岭支队”(极秘密的内部代号)的确切消息带来的狂喜压倒了日俄开战的新闻。屈指算来,鲁山先遣支队离开北京至今,已经快五个月了。除了在沈阳建立情报站的情报处副处长田书榜在11月份传来一份已于“白岭”取得联络的情报,“白岭”支队便再无消息了。在山东武定预备役司令部,第二批,第三批派往满洲的成员先后出发,按时间计算,也早已到了满洲预定的会合区域,但之后再无确切的消息了。
蒙山军最高层处于极端的焦虑中。派出的都是蒙山军的精华,能否按照预定的计划在那片人烟稀少的辽阔土地上立住脚,成为蒙山军高层最为忧心的问题。陌生的环境,严寒季节,遍地胡子都是“白岭”支队生存的挑战,如果“白岭”支队葬生于白山黑水之间,对于极端缺少优秀军官的蒙山军来说,将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龙谦一度时间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了。所以,相比获知日俄开战这个深信不疑注定会发生的重大事件,接到来自东北经过数个情报站辗转送至济南的满洲消息,就不值一提了。
就在龙谦等人为确知鲁山等主要军官安然无恙的腊月二十四日下午,在漫天的风雪中,辽东凤城以北百十里通远堡附近一个叫枯树岭的山沟里,“白岭支队”针对日军的一股后勤运输队的伏击战刚刚结束。
这里人烟稀少,往东南走上百十里,就是辽东凤城。往北五十里,就是著名的连山关。七天前接到准确的情报,说冯德麟部要去接一批日军从朝鲜偷运过来的军火,鲁山遂决定打这一仗,倒不是为了军火,而是向俄国人证明自己的实力。谁知道竟然与日军交火了。
地形是精选的,两面是大山。中间夹一深沟,盛光率一中队在东南,负责中间突破,黄锦辉率二中队在西北,负责兜底。从朝阳收编的阎四狗为主的辽西胡子改编的三中队拦头,总计400人的一大队三倍于敌人,还有一挺马克沁压制。又是以逸待劳,原以为这一仗不难,谁知道五十来个日本兵竟然撑起了架子,竟然出了漏子,差点让咸鱼翻了身。
用金眼雕仓库里的白棉布做的伪装服极好,隐身在风雪中。即使站在身前也不易发现。但鲁山的攻击命令尚未下达,队伍便暴露了。不是最靠近沟底的一中队,而是负责拦头的三中队,大概由于紧张,被警惕的日本尖兵发现了。
日本人反应极快,立即就地寻找隐蔽物,将傻呵呵的胡子们晾在了沟底。所以那挺千辛万苦从山东拆散带来的马克沁“吭吭吭”的铜音响起。刮风般的弹雨泼过去,击倒的都是胡子。日本人基本没有什么损伤。这仗就难打了。
这支日军小部队竟然带了一挺哈奇开斯机关枪!要知道在这个时候,日军拥有的机枪极少,怕是全军也凑不齐一百挺!这这儿竟然出现了一挺。日军看到伏击者竟然有机关枪,理所当然要抬出自己的机枪进行反击,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假如日军依托大车队固守,静待伏击者发起攻击。将会造成伏击者更大的伤亡!但手中有利器不用是不可能的,于是架起机枪准备对射。日军的损失就是从这里开始出现的。
哈奇开斯和马克沁一样,射手暴露的几率极大。日军没有想到,伏击者中有几个百步穿杨的神枪手。
日军射手刚一就位,眉心便被打出个血洞,一声不响地歪倒在射位上。副射手推开死去的同伴,尚未判断出射出致命一弹的位置。他的右耳便穿入了一颗高速飞行而来的子弹,穿通头颅而出,在另一面太阳穴绽开了一朵艳丽的血花。
之后,围绕着这挺要命的哈奇开斯。日军丢下了七条鲜活的生命!
稳稳蹲在一棵松树后收割着对手生命的许公持不禁叹息日军的愚蠢。这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随着十几颗手榴弹投入敌阵,盛光率一中队冲下山坡。在另一面的黄锦辉见状,站起身喊了一声,带领二中队跃出掩体,扑杀下去!
日军指挥官在看到远超自己兵力的伏击者冲出,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没有反击来自两面的进攻者,而是集中兵力朝正前方冲过去!
正前方道路两侧埋伏的是阎四狗的三中队。因为对他们的不放心,鲁山将他们放在了这个充当预备队的位置。战斗打响,他们似乎成了看客,呆呆着观赏着不远处的激战。等日军挺着刺刀发疯地朝他们扑来,只有少数人清醒过来朝扑过来的日军开了枪,造成了冲锋日军的一死两伤。然后就发一声喊,四散奔逃了!少部分人顺着沟底的公路向北逃,大部分人往两面的山坡上躲。
冲锋的日军在跑动中开枪,连续击中逃散的三中队士兵,两侧白皑皑的山坡上留下了黑色和红色的印记。
多亏鲁山留了一手,真正的预备队立即顶了上去!全部由蒙山军官兵组成的警卫排被鲁山摆在了三中队的后方,预防不测。警卫排不等命令,冲出掩体用白刃格斗将日军堵在包围圈中,惨烈的牺牲就出现在那个时刻,和黄锦辉一同从预备役调来的连长莫新伟——如今的警卫排长,就牺牲于与日军的白刃格斗中。
全部换装俄军现役装备的“白岭”支队以牺牲二十七人(其中九人是从关内来的成员),负伤近四十人的代价,全歼了约由五十名日军及百十名胡子混合押送的一支后勤车队,缴获了二十三辆大车的武器弹药。
这一仗,让最精锐的警卫排伤了筋骨了……也算经历过血战的鲁山黯然神伤。
现在不是哀痛的时候,“虎子带一个中队负责断后,其余赶紧打扫战场,带上缴获物资撤退。带不上的就毁掉!”鲁山放下一直举着的望远镜,抹了下脸上的霜花,对一大队大队长程二虎下达了命令。
“二中队跟我走,剩下的交给你了。”风雪中,程二虎难得地不结巴地下达了完整的命令。
“是。”副大队长盛光接受了命令。转身对鲁山,“他们的伤兵呢?数量不少……”
“山爷,不能带啊……”说话的是在朝阳招降的阎四狗。不知什么时候,阎四狗出现在鲁山面前。
“没卵蛋的玩意儿,平时吹牛的那股子劲呢?去哪了?老子让你跑,让你跑……”盛光一见阎四狗便来了气,一扬手。狠狠甩了阎四狗一个嘴巴,跟着一脚,将阎四狗踢翻在地。
“别打了!”鲁山拽起倒在自己跟前的阎四狗。
阎四狗的傲气没了,捂着腮帮子躲在了鲁山身后。
“盛光!”鲁山喝住了暴怒的盛光。略一考虑,“全部宰了,一个不留。”鲁山恶狠狠地劈了下手。“阎四,这活儿交给你了。”
“好嘞。”阎四总算捞到一个发飙的机会,屁颠屁颠地去了。刚才公路上的惨烈白刃战彻底震慑了他,也震慑了他的人马。现在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与这帮山东大爷们掰手腕了。
大车上的武器已经初步清点了,汇报到鲁山这里。计有1200支步枪和无法清点的成箱子弹,还有六车拉的是日式军装。
步枪是村田22型,口径8mm。在山东时就对比过这种步枪。综合性能比不上“水连珠”(莫辛纳干)。大概这些武器都是送给冯德麟的,现在成了“白岭支队”的战利品。但鲁山不准备用它们,其中的大部分将交给俄军。
有这批武器,足以证明自己的实力了吧?令鲁山高兴的是缴获物资里发现了大批银元,初步估计有五千元之多。这大概是日军给冯德麟部的军饷吧。为了打赢这场赌国运的大战,日本人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鲁山等人现在还不是很明白,以后就会明白。花钱收买汉奸充当炮灰其实是很划算的买卖。
武器是要尽量带走的,不仅为武装自己。也为得到俄军的补充。在上月21号与俄军阿尔杰米耶夫少将议定的条约中,“南满支队”每缴获一批日制武器,将获得同等数量的俄制武器的补充。但俘虏却不能带了,日军自然要全部杀死,便是冯德麟的那些兵,留下活口也是麻烦。
“这场雪下的好,就算冯德麟占有地利。想追也没法追了。”许公持眉毛上挂着霜,笑着对鲁山说。
“伤亡太大了。东洋小鬼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凶悍了?”鲁山骂了一句,“情报,狗日的情报!差点害死老子!”
情报只是冯德麟手下一支小部队。没想到其中还混有好几十名日军!一咬牙,鲁山决定照打不变。一个半小时,在付出数十人的伤亡后,总算全歼了这股敌人。以伏击的形式,有备对无备,兵力三倍优势,这样的伤亡令鲁山难以承受,更为关键的,是那些从山东来的老兵的伤亡令鲁山痛心。他们可是宝贝呀,都是准备做军官用的,打一个就少一个。
这并非是与日军的第一次交手。四年前,在西沽,蒙山军也与日军干过仗。但那时的日军似乎不经打啊?这次怎么变了?这小股日军队凶悍的作战意志,娴熟的作战动作和白刃格斗技术留给鲁山极深的印象。
鲁山离开了指挥位置,脚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趟着没膝深的积雪一拐一拐地下到沟底,来到了阵亡的日军士兵尸体前。阎四狗的兵正在从日本兵身上搜刮着值钱的物什,看到大当家的过来,乖巧的急忙献上他们找出的东西——几十张皱巴巴的日元票子,还有一块西洋怀表。
“说过了,除了武器,其余东西谁得归谁。”鲁山推开了那个小队长递过来的孝敬,“董六是吧?瞧你这点出息!看看别人吧,总是先收集武器!”
“是,是,山爷……”董六点头哈腰。
鲁山挥挥手,俯身察看着躺在雪堆里的尸体,深蓝色的复古冬季军装;军帽是镶黄带的深蓝色圆筒帽;深蓝色军裤两侧同样有黄色边条;白色的长护腿极为特别,这个便是那个指挥战斗的军官了,穿着一身黑色的军服和高筒军靴……
“难怪叫东洋小萝卜,真是个小矬子。”估摸了下这个弯曲着身子侧躺着的日本军官,最多也就到自己肩膀头吧,但极为凶悍。这个人一直在鲁山的望远镜中,直到许公持的子弹击碎他的脑袋。
“真敢深入腹地呀……”鲁山自言自语了一句。这里离着凤城还有近百里,距离朝鲜就更远了。看来战争真的要打响了,不然日军不会如此的深入……抬头望东望去,似乎要看到日军的来路,但大雪还在下着,隔着十几步就人影模糊了。
此刻,鲁山尚不知道昨夜在辽南的旅顺港,日军已经偷袭了俄国舰队,日俄战争以不宣而战的方式开始了。
第二节从白岭支队到南满支队一
鲁山带领先遣人员从辽西进入了满洲至今已经五个月了,从燕京入关,没有走山海关这一路,而是先到了张家口,拐了一个圈子。。在张家口雇了马帮,买了上白匹的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