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妓韵事之春节番外(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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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朋友?”
刚才的争吵柳梦已也听见了一二,潋君虽然嘴巴坏,但懂得分寸,也只有对熟人才会说到这份上。
“呵,淤泥和清莲不是一路人,我潋君何德何能,高攀得起瑶持公子啊。”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朝瑶持挑挑眉,潋君摆明了就是在嘲讽他,只是他还是称呼了公子而非相公,倒也没有失掉分寸。
柳梦已也是头一次见到潋君的朋友,抬眼扫过一圈之后,便是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修门闩啊,早叫你弄结实一点,每次都被人一踢就坏。”
一提起这大门,潋君就有一肚子气,柳梦已的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应了声“恩”后便径直往前去,甚至未再看过瑶持他们一眼。
擦身而过之时,赵燕君正好能看清他的容貌,他向来自负容貌过人,而事实上也确实是京城出名的美男子,但眼前这人竟然不输自己分毫,只是他神色冷淡,气质清冷而高贵,竟是不似寻常凡人。
瑶持原先也因这人的容貌气质而惊讶,只是等到他瞧见这人看向潋君的目光时,心里越发觉得有趣。
明明是一个性情冷漠的人,偏偏看向潋君的时候,眼眸里满是温柔之色,而对于他们这几个外人,若非认定了是潋君的朋友,怕是连瞧也不会瞧上一眼。
想到这里,瑶持忽而一笑,脸上没了原先的嘲讽,只是别有意味道,
“是啊,潋君,你何德何能啊。”
潋君一愣,略一思量就明白了他的话,余光不禁瞟向了柳梦已。
瑶持这话给外人听见了一定以为是嘲讽,但潋君却是最了解他的人,又怎会不明白话里的意思。
难得地脸上一红,嘴里却还念叨着,
“真是个讨债的,躲哪儿都还不完。”
08
潋君嘴上虽抱怨,但还是请瑶持他们进去了,赵燕君看了一眼还在摆弄门闩的柳梦已,问潋君道,
“你那朋友呢?”
潋君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回答道,
“弄好了他会进来的。”
听到这话,瑶持和赵燕君互相换了一个眼色,心中自然是明了。
房子虽大,里面的摆设却很简单,瑶持也不跟潋君客气,找了块儿地方坐下后就等着他端茶水来。
“我到院子里看看。”
兴许是在自己家种花种上瘾了,赵燕君一瞧见院子里的几个盆栽就往外跑。潋君见状,不禁有些诧异,赵燕君向来爱干净,从前可没见过他摆弄这些带泥巴的玩意儿。
“你到把他调教得好。”
潋君扑哧一笑,调侃道。
瑶持却是不以为然,他道,
“哪是什么调教不调教的,住在山上能有什么事做,他自己想打发时间而已。”
潋君嘴上在说赵燕君,目光却往门口看,只见柳梦已蹲在身上摆弄着什么,好半天都没有回来。
“真是个笨蛋。”
忘记了身旁还有个瑶持,潋君一时没忍住心里的气恼。
瑶持别有意味地看向他,挑眉笑道,
“人家都愿意做个小奴才了,能不是笨蛋吗?”
见潋君要反驳,瑶持又道,
“我看那人也不像寻常人物,肯这样被你呼来唤去的,潋君,你本事不比我大吗?”
难得听瑶持说这样恭维的话,潋君却没有半点欢喜,仿佛是触动了什么似的,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人根本就是个木头,一棍子打不出声响的闷炮,一天下来能惹他说上十来句就不错了,更别提……”
潋君脸上一热,红透了耳根。
瑶持见状,饶有兴致地问道,
“别提什么?”
想想这事也没什么可害羞的,潋君皱了皱眉头便叹息道,
“还能是什么?我也不求他能说出什么甜言蜜语,至少想晓得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从前不常开口也就罢了,如今我们都……”
远远地看了柳梦已一眼,瑶持忽而一笑,他道,
“这样的人怕是在床上也冷冰冰的吧。”
一针见血说中了潋君的心事,潋君脸上一红,也不否认,反倒是气愤地说道,
“那个笨蛋,哪一次不是我……”
话正说到一半,赵燕君恰巧回到屋里,潋君只得把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下去。
“你们又吵架了?怎么脸红脖子粗的?”
赵燕君扬唇一笑,打趣地说道。
潋君冷哼一声,没有理睬。
赵燕君倒也不介意,坐在了瑶持旁边的位置,和他们闲聊起来,
“先前我们在城里的时候,可听到了不少消息,现在京城里最红的那个庄莫生从前是跟着你的吧?”
潋君一愣,诧异地看向瑶持,瑶持接口道,
“就是庄小莫,他后来改了个名字叫庄莫生。”
离开清河馆之后,潋君就没有再留意京城的消息。
“他现在可风光了,跟着华少相接管了官家的乐舞坊,即便是我们也赶不上啊。”
说罢,瑶持故意观察起潋君的反应来。果然,潋君脸上绷得紧紧的,嘴里喃喃道,
“这小子总算也争气一回了,也不枉费我当年的管教。”
语气虽然冷淡,手心却揣得紧紧的。
“那小子倒是越来越出色了,小时候还生得一副寻常模样,后来倒清秀俊俏起来。他人虽滑头,好在也够努力,能有今日的成就确实是他一步步走出来的。”
潋君难得地没有说话,只耐心地听瑶持说完。
远远地瞧见柳梦已正朝他们走来,瑶持忽然想起了什么,抓住了潋君的手臂,凑近到他耳边说道,
“你不是要晓得他到底怎么想的吗?我帮你策划一出戏如何?”
潋君一愣,探究地看向瑶持,冷言道,
“你会这么好心?”
瑶持挑眉一笑,答道,
“当年在清河馆你也算帮过我一次,你不喜欢欠人恩情,我瑶持也不喜欢。”
瑶持略一停顿,忽然又道,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得先告诉我,村里的人说得柳家娘子是不是你?”
一听这话,潋君脸上一热,耳根涨得通红,他狠狠地瞪向瑶持,刚要开口就看到柳梦已正走来。
待到柳梦已进屋时,三人已安然回座,向来迟钝的人自然瞧不出什么有什么异样。
09
“潋君,你不给我倒杯茶也就是算了,赵燕君怎么说也是你的老相好,连被茶也喝不得了吗?”
柳梦已前脚一踏进屋子,就听到瑶持嬉笑地调侃道。
潋君一愣,下意识地要朝柳梦已那儿看去,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却被瑶持狠狠地捏了一把。
“哪能啊,我这儿只有旧茶叶,不是怕燕君喝不惯。”
才刚说出“燕君”两个字,潋君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向来直爽痛快,哪有这样肉麻过。即便是对着柳梦已,也是直呼其名。
不用瑶持多加说明,赵燕君也懂得如何配合,他本就是生得一副纨!子弟的模样,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笑,更显得优雅风流。
“潋君泡得茶,哪怕是茶叶末也芳香宜人。”
赵燕君扬唇一笑,眯缝着的眼眸看向潋君,目光中似有说不尽的意味,恰是柔情似水。
“柳梦已,拿些茶叶来。”
说这话时,潋君并未去看柳梦已,目光始终与赵燕君相对,几番欲说还休,仿佛是真有情意般。
柳梦已没有答话,转眼间人已在外面。待到他稍一走远,瑶持便笑道,
“还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潋君咬咬牙,气恼地说道,
“我就说,他是块木头。”
语罢,赵燕君头一个察觉到人已回来,他故意放开嗓子说道,
“我可找了你好些年,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有没有变。”
赵燕君坐到了潋君身旁,捏着他的下颚仔细打量起来,修长的手指从眉宇间划下,温柔地游走在他的脸庞。
“潋君果然是越发俊俏了,我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你才十六岁吧。”
话音刚落,柳梦已拿着一盒茶叶和一壶热水,潋君笑吟吟地站起身,找了一套最上好的茶具出来。
“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
赵燕君笑道,“那时候你当真是艳丽无双啊,整个京城的小倌都被比了下去。”
他略一停顿,转头朝着瑶持说道,
“你晓得吗?潋君的初夜是我买下来的。”
瑶持笑而不答,余光瞟向柳梦已那里,只见那人仍坐在一边,仿佛眼前的一切与自己无关似的。
潋君哪懂得泡茶的手艺,再加上心里又急又乱,也只能骗过柳梦已这样的外行而已。好不容易把茶端到赵燕君面前,赵燕君笑着握住他的手,目光缠绵间,情意绵绵,倒真像是一对老相好。
“能喝到潋君泡的一杯茶,这一趟也没有白来了。”
赵燕君抿了一口,苦得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生怕是被柳梦已瞧出破绽,他顺势有道,
“哎,也不知道这一次之后,何时才能再见。”
潋君也是面露愁色,好似念念不舍,思量片刻,他道,
“难得重逢,我也舍不得你。这一次你们是要去哪里,不如我和你们一道游玩一趟。”
赵燕君顿时露出了喜色,只是瞟了柳梦已一眼,又为难道,
“可是,你朋友……”
潋君立马就明白了他的顾虑,转头看向柳梦已,脱口而出道,
“柳梦已,我出一趟远门,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关系吧?”
柳梦已仍是不见任何异色,他只是地望了他们一眼,平静地点点头。
明明那人脸上没有任何不舍,看在潋君眼里却是心疼难受,他忽然后悔起来,为什么要和瑶持他们玩这场戏。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夜,明日一起出发。”
说罢,赵燕君就站了起来,绕着客厅四处张望着。
“你这儿房间够吧?你住的是哪一间?”
见潋君不答话,赵燕君诧异地看向他,又再问了一遍。
“我带你去。”
谁也没想到,忽然说话的人竟然是柳梦已,就连赵燕君也被吓了一跳。
“啊,那就麻烦你了。”
柳梦已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领着赵燕君往里面走,赵燕君骑虎难下,只得跟在他后面。末了,还不忘对瑶持做了一个“糟糕”的口型。
待到他们两人一走,瑶持看着潋君直摇头。
“潋君,这次你可栽了。”
原本是想试探柳梦已,没想到戏还没演完,潋君的脸色倒是笑比哭更难看。
“何必玩这种女儿家的把戏。”
潋君自嘲一笑,脸色苍白地愣在那里。
要说柳梦已对自己并无情爱,潋君当然是不会相信的。但是,为何这些年来,他感受不到半分情意呢。纵然柳梦已对他言听计从,除此之外也再没有其他了。别说是闺房情事,就连每一次的亲密都是潋君自己凑上去。平日里,要不是他主动去找柳梦已,两人之间怕是只有在吃饭时才能碰到面。
没有一句承诺,没有一句情话,这样的关系与初见时有什么区别呢?到底是柳梦已太冷,还是潋君太贪心?
一抬头就看到瑶持正看着自己,潋君想要笑着说一句“看来他是不会上钩的”,脸上的表情却比哭更难看。
难得瑶持没有取笑他,皱着眉宇摇头,刚要说话就看到赵燕君走过来了。
“潋君,你确定那人是你相好?我都把戏演到这份上了,他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不成我还要说,跟你在床上有多默契欢乐?”
潋君无奈地笑了笑,淡淡道,
“罢了,兴许他早就看出来了,又或者,他真的不懂。”
赵燕君反问道,“能有人连吃醋都不懂?”
潋君笑道,“能有你这样的情种,当然也会有人不懂情爱,有什么可奇怪的。”
瑶持略一思量,便道,“你明日一早就跟我们走吧,也许那人惦记你了就会找来。”
目光扫过潋君无奈的神色,瑶持也是心有不忍,他拍拍潋君的肩膀,安抚道,
“两人相处并不是只有爱就行,总是这样对着一座冰山,是谁都会累的。”
目光望向柳梦已离开的方向,潋君平静道,
“原先你不是还怪我把他当仆人差遣,可你要知道,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确定他是和我在一起的。”
说罢,未等瑶持他们接话,潋君又道,
“算了,我先去给你们准备房间,总不能真让我和赵燕君睡一起。”
明明是柳梦已做了一桌子的菜,饭桌上却没人给他好脸色,只是那人似乎也不在意,或者根本没有察觉出什么。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连赵燕君都没了继续作戏的兴致。
夜里,潋君当然不会真把赵燕君带回去,把他们两人送回房后,他便回到了自己屋里。
空荡荡的屋里没有半个人影,他刚要出去找柳梦已,就看到桌子上摆了一个包裹。
潋君心下一沈,立马跑去打开来看,包裹里面竟然是他平日最常穿的几件衣服。
柳梦已竟然连行李都帮他整理好了,难不成早就盼着他走?
心里又气又恼,潋君恨不得把柳梦已暴打一顿,他正要冲出屋去找那人,却看到柳梦已捧着一支蜡烛走进来。
“你……”
潋君一愣,气恼地问道,
“你跑来干什么?”
柳梦已看了一眼桌上的蜡烛,回答道,
“蜡烛快烧完了,我找了一支新的。”
潋君怕黑,每日夜里,非得到了入睡前才肯熄灭蜡烛。
“赵公子不在?”
才刚缓过心绪,竟听到柳梦已平静地说着,潋君心中又气,冷冷道,
“他在不在关你什么事?你不是盼着我快点跟跟他们走吗?”
柳梦已摇摇头,神色竟有些黯然,他道,
“我没有。”
潋君冷笑道,“没有?包袱都替我收拾好了。”
柳梦已低头不答,走进屋里把新的蜡烛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