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为君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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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匹种马。虽然知道南平也不会没有动作,但是谁知当南平去找叶大人要求要种马的时候,叶大人却说泰齐要用五千人的温郡换种马,南平毫不怀疑此事,因为他们知道假使泰齐给大齐五千人的温郡换得种马,那么泰齐还会从南平这里得到三千人的易西郡,而种马的价值绝对不止两千人,所以还是对泰齐有益的。既然泰齐这么做,南平自然也可以如法炮制,所以他们提出用六千人的户北郡换种马,叶大人自是一口答应。结果,南平失去了六千人的户北郡,得到了种马和泰齐三千人的仙羽郡;泰齐失去了三千人的仙羽郡,得到了大齐三千人的七虎郡,同时得到了大齐送的母马;而大齐失去了三千人的七虎郡,却得到了六千人的户北郡。若是如此倒也罢了,父王只是生生气就算了。但是南平后来却反悔了,因为整个过程中看似胜利的南平,其实是最吃亏的。南平觉得与其用三千人换一匹种马,不如白得一匹母马,因为母汗血宝马也是极为珍贵的。南平后悔,拒绝履行赌约,时间一拖再拖,马的发情期将至,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叶大人将种马给了不敢和两国争抢的霁国。各自都没有失去城池,泰齐和南平只得了母马。看似事情到此为止,但是事实上,叶大人早就跟霁国许诺要将种马送与他们,条件只是霁国多进贡一万担粮食并在宝马发情期借大齐几天而已。对于拥有广袤黑土地盛产粮食的霁国来说一万担并不算大数目,而且将种马借给势力弱又是天子之国的大齐对霁国威胁也不大,所以霁国自是欣然接受。自此父王才明白,原来包括南平会反悔在内,一切都在叶大人的计划之中。如此人才,却在他国,父王怎能不想方设法得到?”
静静听完肖眠阁的叙述,叶绎平静的外表下心潮澎湃。难怪在自己眼中普普通通的父亲会成为大齐的顶梁柱,原来在自己尚未出世的时候,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仅凭一人之力周旋在五国之间,为大齐争取到实质性的利益——叶绎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父亲,也第一次对他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作者有话要说:
☆、07
这么聪明的父亲,会成为被拉拢的对象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可惜。。。“可惜,你们白费了这么多心神。”叶绎轻轻一笑,似是嘲弄:“爹一心为大齐着想,你们再怎么拉拢都不会有用,即使你们刻意接近他,即使和他结为亲家,即使你们善待他的儿子!”
“叶绎”再次在心中叹口气,肖眠阁实在不想把一切都和功利联系到一起,他对叶绎好,绝不是只是因为想拉拢他:“我接近你们,并不是只是想拉拢你们,其实我去大齐,最主要的就是要呆在叶大人身边学习他的智谋。”
脸上带着嘲弄的微笑不变,叶绎的心中却升起一股酸涩。这么说,肖眠阁接近他,也不过是为了更方便得接近父亲罢了。“这么说你已经全都将爹的智谋学到手了?十年,三千多天几乎天天去叶府,你还真是好学不倦!”
“我承认一开始是这样,但是即使叶大人不在叶府,我不还是会去吗?我后来去叶府,很多时候都是为了找你。”叶绎,你何必一直夹枪带刺?
“怕别人发现你去叶府居心不良,所以才会拿和你年龄相仿的我来当挡箭牌吧?以朋友的名义,说是去找我,就谁都不会怀疑身为质子的你频繁出入大齐重臣家里的动机。眠阁,你真聪明。”
叶绎每说一句,肖眠阁的心就下沉一分。叶绎为什么要如此曲解他的意思?强忍下心中渐生的怒意,肖眠阁说服自己要心平气和:“叶绎,我是真把你当朋友。”
“真把我当朋友?”叶绎突然激动了起来:“若是真把我当朋友,你就不会一直把我蒙在鼓里,你要跟爹学智谋权术,为什么不直接拜托爹收你为门生?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若你真把我当朋友,为什么又要让身为男人的我嫁你为妻,害得我尊严尽失,害得叶家承受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
我娶你,就让你尊严尽失了吗?!“我若不把你当朋友,十年来不辞辛劳天天去叫你起床又为了什么?你性格耿直,对看不惯的人就冷言冷语,每次惹到别人不都是我给你打圆场?每次出门你都不带钱,被人以为你吃霸王餐的时候是谁给你解的围?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你看到想要的东西就双眼放光不舍得离开,每次钱不够了又是谁千辛万苦跑回去拿?你明明。。。”
“对不起,这十年来真是害您为了在下受苦了!”打断还要数落自己的肖眠阁,叶绎气得双眼直冒火:“在下该您多少钱请您算一下,在下做牛做马都还给您!”
“叶绎!”肖眠阁语气中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他也已经动怒了,但是仍旧极力将怒火压了下去:“我不想和你吵架。”站起、转身:“我先回去了,等你冷静下来我再来找你。”
“我现在很冷静。”叶绎出口,口吻凉凉的:“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知道我的无知和纨绔都是装的,但是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假借十年的友谊、用温情来收买我的念头,因为我是不会助你一丝一毫的!”
忍无可忍霍然转过身来,肖眠阁眼中带了叶绎从未见过的阴鸷。手在身侧握成拳,他咬着牙问:“你什么意思?”他何时假借友谊用温情收买他了?!
“你是不明白还是装傻?我不会辅佐你,所以我对你是毫无用处的,既然对你无用,你也不需要养着我白白为我浪费银子。”相对于肖眠阁的激动,明白自己想做什么的叶绎显然平静许多,感觉到肖眠阁逼人的气息,觉得坐姿让自己处于弱势的叶绎站起来和他平视,接着开口道:“而身为你的夫人的我,永远都不会得到大齐的信任。”
“所以?”直勾勾盯着他,肖眠阁从唇缝中吐出这两个字。
“我要回大齐。”斩钉截铁说出自己要求的叶绎,丝毫不畏惧肖眠阁身上瞬间散发的冰冷寒气。
怒意随着叶绎的落语席卷了肖眠阁的五脏六腑,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叶绎不仅一再曲解他,一再夹枪带刺讽刺他,而且竟然毫不留恋地说要回大齐!他肖眠阁对他不够体贴不够好吗?知道他睡不好觉,特意给他安排了最安静的院子,而且在百忙中还多次叮嘱手下不得发出一点声音打扰他;觉得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一再向他赔礼道歉,他打不还手,他骂不回口,末了还怕他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特意亲自去找小遥来陪他;怕他不原谅自己,于是彻夜难眠;怕他受窘,便纵容作为“新媳妇”的他不去见“公婆”;他问什么自己答什么,小心翼翼想满足他让他开心,甚至在他惹自己生气的时候还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他肖眠阁对他不好吗?!大齐就那么好?好到他刚来泰齐就要回去?!
“收回你的话去。”带着寒意的命令,任谁都听得出肖眠阁语气中的威胁意味。
但是叶绎显然不肯受他威胁:“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谁都收不回来。”毫不畏惧回瞪着他:“我要回去,回我的国家,回大齐,回汴西都城去。”
“还能回哪里?当然是回我的国家,回泰齐侯国,回姬都。”——肖眠阁要回泰齐的时候,曾经对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到呆愣的叶绎说过这样的话。而现在,三个月后,叶绎对他说出这样类似的话很显然是故意的。这是叶绎对他当初说走就走的报复吗?虽然他当初说走就走,虽然他诈死却没有告诉他事实,但是这三个月来他过得也不好受。他盼了他三个月才把他盼来,怎么能让他就这么回去?!他必须留在这里,必须得对得起他这三个月的期待!
“呵,”突然轻笑一声,肖眠阁一向温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叶绎从未见过的恶质的笑容:“叶绎,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不过是名义上的世子夫人!“我是男人,就算被你娶为夫人,也没有义务对你三从四德,更不会死守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无法限制我离开。”
“你还真是不明白呢,”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肖眠阁突然欺近他,带着玩味的笑容,将气息喷在不甘示弱不肯后退的叶绎脸上:“我是泰齐世子,所以我不想做质子了随时都可以回来。但是你是什么呢?叶绎,你是我的夫人,也是叶家甚至是大齐在泰齐的质子!”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叶绎绝不相信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质子。
“既然无法拉拢叶大人为泰齐效力,为什么不可以威胁他为我们效力呢?叶夫人是最疼自己唯一的儿子的,而叶大人是最爱自己的夫人的。”
叶绎整个人被惊呆了,尽管十六岁时他就知道泰齐娶他本身就带着控制他要挟父亲的目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肖眠阁也是为此娶的他。他虽然是泰齐世子,但他也是肖眠阁啊!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能为力的愤怒和瞬间涌上心头的无助让叶绎脑中充血,急红了脸颊,再也控制不住,叶绎抬起拳头猛得朝和自己鼻息相闻的肖眠阁侧脸挥去。
然而拳头却在半路被肖眠阁截住了,如同每次他叫他起床时一样,他接得轻而易举。嘴唇,碰到叶绎的鼻尖,肖眠阁用低沉磁性却带着嘲笑意味的声音问:“怎么,生气了?”
两人隔得如此之近,叶绎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从他微微颤动的胸膛处明白他调侃他的快感。愤怒、屈辱和委屈已经让叶绎说不出话来了。他紧咬着牙关,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带来麻痒、吐着温暖气息在鼻尖处徘徊的嘴唇慢慢下移,然后,悬置在叶绎形状优美的唇前,最后,轻轻在叶绎紧闭的薄唇上啄了一下。肖眠阁放开他被自己握住的拳头,在呆若木鸡的叶绎耳边轻轻道:“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我、的、夫、人。”
肖眠阁转身开门走了,叶绎呆呆看着空空洞洞的前方,慢慢抬起手在自己的嘴唇上碰了一下,然后将指尖拿到自己眼前看了看。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在听到肖眠阁命令手下看住他的时候,胸中涌起了滔天的怒意。肖眠阁把他当成什么了?!可以随意玩弄的优伶,还是笼中的金丝雀?他不是说过要给他绝对的自由的吗?!对,他忘了,既然一切都是他的谎言,那么什么绝对的自由,自然也是子虚乌有的。
这不是和他做了十年朋友的肖眠阁,那个肖眠阁已经在回到泰齐的时候死了,也或许那个在大齐的肖眠阁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黄粱一梦。肖眠阁隐瞒身份,带着目的接近他,凭着十年的友谊,他叶绎可以原谅他;为了拉拢叶家,为了让他辅佐他,肖眠阁设计让身为男人的他嫁他为妻,他叶绎也可以原谅他;但是,肖眠阁拿他做质子做筹码来要挟叶家,叶绎却绝对无法原谅。泰齐可以这么做,其他人也可以这么做,但是肖眠阁却绝对不可以这么做。因为他是肖眠阁,是他叶绎十年形影不离的挚友!
呵,说什么挚友,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这个计谋百出、一会温柔、一会恶劣、一会暴躁诡谲多变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若无其事回到自己三个月前才重新打开的书房,肖眠阁静静关上门,坐到书桌前,靠着椅背仰头闭上眼睛的同时皱起了眉头。
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持,为什么被击得粉碎?他今天本来是想得到叶绎的原谅和他重修于好的,为什么最后自己却因为怕他离开而囚犯般把他关了起来?
第一次因为他是叶销之子而接近他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舞剑,少年柔软的身体加上轻盈不羁的剑姿,在黄叶飘零的秋季里美成了一幅画。禁不住鼓掌赞叹出声,从此相识相知。最开始为了讨好他,特意关注他刻意关怀他,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将温柔化成了自己性格中的一部分,只因为他曾带着满足的笑容说过他很温柔。
渐渐的,习惯了照顾他,因为他总睡不好觉,因为他出门不带钱,因为他大事聪明小事迷糊,因为他性格耿直。。。三年后,知道赌约的他第一次迁怒自己朝自己发火,那个时候一边尽量用自己的温柔抚慰他讨好他,一边心里偷偷想着只要自己和他成为生死之交就没必要为了拉拢叶家而娶他,然后自己回国后就可以解除这个赌约,给他一个惊喜。
然而,在他和自己和好后,却出人意料开始出入花街柳巷自暴自弃。十六岁,早已通晓了人事,自己也跟着他去过不少次,但是每次去都觉得比起那些花魁们,叶绎却是好看得多,心里可惜着他是男儿身,否则依照赌约娶了他也是美事一桩的同时,也高兴地发现他在里面其实大多只是喝喝酒。
再后来,当叶绎真正有了女人之后,心中也有过强烈的不快。但是很快自己便明白,心中的失落感只是因为一直只有自己的叶绎有了别人而已。打定主意和叶绎成为一生挚友,将他从赌约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的自己早晚要把他留在这里独自回泰齐,自己不可能永远陪着他,所以,有人陪他对他来说是好事。——这样为叶绎着想着,也因为只要自己在他身边时他就几乎不去红楼绿馆,所以也漠视了他拼命败坏自己名声的行为。
十年不知不觉一晃而过,本想要成为焦不离孟的好友,却不期变成了家人般的存在。虽然因为怕吵到叶绎休息,两人从未抵足而眠,但是感情却好到了无话不谈、不分彼此的地步。
跟叶绎在一起,自己也是最舒心的,哪怕是在他生气的时候哄他,自己也乐在其中。只是在决定要回泰齐后,自己才第一次发现,原来和他呆在一起也会有痛苦的时候。不想感受到心中的那抹痛,却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他。自己知道,痛苦,只是因为不得不和他离别。必须离别,因为七年前自己就打定主意要为了他解除赌约。解除赌约之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结婚生子,就可以不用特意拜访花街柳巷,也可以实现自己少年时的抱负。所以,这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他的离别。
离别,说来容易,可是一想到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天天见面就会心生不安。无法想象离开自己的他,也无法想象离开他的自己。知道自己要离开,他会怎么想呢?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