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逝琴寥黑水寂-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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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羽甚是麻木的说道,艰难的挪动了身子,躺靠在床上。
“药膏,可以止血。”大夫也不在乎徵羽的话语,他仍旧冷淡的说道。
一罐膏药放在了徵羽身边,也不管徵羽是否领情,大夫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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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将领返回寝室时,已经是黄昏,一天未进食的徵羽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金将领看了眼桌上冷掉的饭菜,不以为然。
他直径走到徵羽面前,大手抚摸著徵羽被他打得乌紫的脸颊,徵羽的肤色白皙,那一暴力痕迹从而越发明显。
徵羽不理会,只是别过了脸。
“昨晚看来下手狠了点。”金将军嗤笑,随後他的手探进徵羽的衣领抚摸著徵羽的脖子。
“下回…敢再将刀顶我胸膛的话…”金将领咬著徵羽的耳朵,冷冷一笑,他那笑声让人血液凝结。
“我会在这割一刀,将你的心取出来,当下酒菜,你信不信?”
金将领将手探进徵羽衣襟,贴在了徵羽的心脏上,那里,徵羽的心脏仍旧是平缓的跳动。
金将领见徵羽仍旧面无表情,也不在意。他另一只手揽著徵羽的腰,他放倒了徵羽,结实的身子同时欺压了上去。
“忽鲁勃极烈。”徵羽终於轻启了唇,冷冷唤出了一个称谓。
金将领支起身,看著徵羽,露出的仍旧是那种饶有兴致的表情。
“你现在就可以,无须下回。”徵羽冷冷说道,他倒情愿他此时就拿把刀子将他心掏出来,而不要再承受这样的侮辱。
“这不是我的名字,只是空有其名的称谓。”金将领却没有理会徵羽的挑衅,虽然他适才说的话不全是恐吓。他继续抚摸徵羽的身子,那只粗糙的大手抚摸过徵羽平滑的胸膛,来到了平坦的小腹,然後划落到徵羽的腰间,且将手探了进去。
“忽鲁勃极烈大概就相当於宋国人将帅的意思吧,看来,是你带兵攻入城,也是你纵容士兵屠杀的。”
徵羽咬著牙,他所忍耐的或许是仇恨,或许是是羞耻,然则徵羽冷冷说道。
当那位宋国大夫跟他提到这个称谓时,徵羽就知道了此位金将领的身份。除去沈溺音律,徵羽也嗜好读书。
“知道不少。”金将领有那麽点小惊愕的看了眼徵羽,却也不在乎徵羽将屠杀的头衔戴在他头上。
金将领握住了徵羽柔软的下体,用那粗糙的手摩挲了起来。徵羽咬破了唇,不可置信的看著金将领。徵羽年少,尚未与女子有过鱼水之欢,根本就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
“完颜阿鲁罕,我的名字。”金将军低头想吻徵羽,徵羽想别过头,但下巴被制住,无法躲避。
强吻徵羽的同时,手也加快了速度,徵羽挣扎,不过单手被制住,身子也被对方那强健的身体紧紧压制。
“别碰我!”徵羽恼羞成怒,发狠的咬上完颜阿鲁罕的唇。对方停止了掠夺,不过同时一个巴掌掴了过来,力道之大,让徵羽几欲昏厥。
“别惹火我,放聪明点,可以少吃点苦头。”阿鲁罕怒视著徵羽,他捏住徵羽的下巴,那力道几乎能捏碎徵羽的下颚骨。
冷汗从徵羽额头冒出,巨大的疼痛、还有,被那样一双嗜血的鹰眼冷如刀锋逼视时的恐惧。
“你…杀了我吧。”徵羽的脸色惨白,几乎说不出话来,然则这算是一句恳求了,发自内心深处的恳求。
事实上连日来的囚禁生活让他憔悴不堪,而一再的无谓反抗和一再的挫败,也让他逐渐的失去了韧性,他毕竟只是一位不到弱冠之龄的琴师世家的公子,从没承受过这等的伤害与绝望。
阿鲁罕松开了捏住徵羽下巴的手,冷笑了笑,他根本就无丝毫同情之心。
“死亡可是个甜蜜的去处,就像是安睡。”
阿鲁罕又开始抚摸徵羽的脸庞,那动作几乎是温柔的,如果不是他那冷酷的眼神在绽出嗜血般的光芒的话。
“不过,你还死不了。”阿鲁罕嗤笑,他放开了表情有些呆滞的徵羽,三两下扯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阿鲁罕分开了徵羽修长的双腿,挺身而进。
“呜。”徵羽悲鸣了一声,剧烈的疼痛让徵羽的目光有了焦距,他以一种充满了无尽憎恨与狠毒的目光看向阿鲁罕。
“眼神不错。”阿鲁罕惬意一笑,就是要这样,而不是那些只会哭啼的女人那样,这会让他更想去侵犯,占有。
这次徵羽并没有昏迷,即使那疼痛仿佛是被凌迟般的感觉,一而再,再而三,越发的凌厉,然则到後来,徵羽的感官也麻木了。
事後,他那凄惨的模样与上次并无差异,唯一不同的是他见到的并不是那位冷冰的大夫,而仍旧是完颜阿鲁罕。
“血的味道总会让人有杀戮的欲望。”坐在床上,身体赤裸的完颜阿鲁罕抬起沾有血迹的手,嗜血一笑。
“不过,更多的是让人作呕。”阿鲁罕将手上的血拭去,抬头看向徵羽。
徵羽已经艰难的挪动了身子,爬离阿鲁罕的身边,将身子背靠著墙,冷冷的看著对方。
虽然徵羽脸上表情冷冰,但他下身的血迹已经染红了几处床单,本就没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扯开,想必伤得不轻。
完颜阿鲁罕将手伸向徵羽,他的动作只是想将徵羽拉出来,但徵羽反应极其激烈,他猛得摔开了完颜阿鲁罕的手,不由自主的将身子缩了缩。
“人终究还是会害怕,你也没能例外。”完颜阿鲁罕并没有被惹恼,反倒是嗤笑了起来。
徵羽别过脸不理会对方,他很疲惫,不只是肌体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他此时只想呆在一旁喘一口气。
完颜阿鲁罕没再打算碰触徵羽,他下了床准备著衣,抬脚却踩到了地上一小罐膏药,弯身拣起一看,膏药封口上用汉字写著止血二字,便有些明白了。
“你们宋人在不少方面确实十分优越,就比如医术。”
完颜阿鲁罕将那小罐膏药丢到了徵羽脚边,他倒是没打算让徵羽失血死去。
徵羽没有动弹,甚至连看也不看一眼那小罐膏药。
完颜阿鲁对罕徵羽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他套起了衣服,那样子显然是有事准备离开了。
完颜阿鲁罕确实是此次入侵的金兵大将之一,虽然并不是如徵羽所以为的是一位统帅,然则勃极烈这个称谓也说明了他身份之高。
在完颜阿鲁罕离开没多久,徵羽也挪动了他的身子,下了床,他拣起了地上血迹斑斑的衣服,缓慢地穿了起来。
但他走不出完颜阿鲁罕的房间,昨天他就知道了,门外站了好几位士兵。
穿好衣服,徵羽打开了门,将脚迈了出去。
他不在乎,他只想离开,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士兵会拦阻他,当然也更不在乎被杀。
然则此次却不一样,即使他走得如此的缓慢,守卫在寝室外的人却没有任何拦阻的意思,这显然是完颜阿鲁罕的意思。
不过,徵羽并没有走远,几日来的折磨与饥饿令他晕倒在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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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了极限,以至徵羽大病了一场。如果不是一再给他医治的那位宋国大夫的照顾,徵羽或许自此消亡,得到安息。
罗枸杞的医术确实是高超,事实上他的身世倒也有几分类似於徵羽,他的祖父辈也是在宫廷里任职的,他是一位御医的後代。
“听你在梦中哭喊,应该也是失去了亲人。”
罗枸杞正用脚碾著药材,忙碌著,当他瞅见床上的人再次动弹了下身子,便冷淡的说道。
床上的人躺平了身子,目光呆滞,并无任何反应。
“我家破人亡时,还小你好些岁。”
罗枸杞停顿了下,再次淡然说道,仿佛他说的是其他人的故事。
“即使亲人都已经不在了,也就留下了这麽一条贱命,终究是必须好好活下去。”
罗枸杞再次停顿,望著躺在床上呆滞的徵羽轻叹了口气。随後,罗枸杞停止了碾药,起身走到徵羽身边,抬手捂了下徵羽的额头。徵羽身子畏缩,难得有了丝反应,他厌恶来自他人的碰触,或说是害怕吧。
“还有些发烫,再吃几剂药就能痊愈。”罗枸杞平淡说道,似乎也不是在说给徵羽听。
徵羽憔悴的脸上一双深陷的眸子无神地看著为他医治多日的大夫,眼中没有一丝情感。
“我想你死去的家人,一定也希望你能活下来。”罗枸杞将被子拉了拉,盖实徵羽,他对徵羽算得上体贴。
“我不会感谢你。”徵羽终於启了启干裂无血色的唇,他的声音嘶哑。
“就算是恨我也无所谓。”罗枸杞无赖一笑,不以为然。
然则自从清醒後,徵羽便什麽也不去想,所以对於罗枸杞救他一命也没有什麽感触,他只是倦了,倦了一切。
在细心疗养下,身体的机能逐渐的恢复了,脸上的伤好得最快,已经见不到痕迹,下身的撕裂伤也完全愈合,就只差折了的左手还未完全康复。
除此,总也有愈合不了的伤口,不仅无形,而且无从医治。
几日後,在身体完全康复後,徵羽再次被唤进了完颜阿鲁罕的书房。
这位残忍、冷戾的金国王族正在读阅一卷史籍,模样专注,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徵羽的到来。
徵羽静站著,目光落於书房角落里的一张琴案,琴案上摆放著一个琴袋,他家祖传的九霄环佩显然放置於其内。
徵羽带著九霄环佩逃离著火的董府时并没有连同琴袋都带出来,而眼前这精美的琴袋,无疑是这位金国蛮子自己弄来的。
“你们汉人倒也曾出现过不少豪气干云天的人物,只可惜这个时代里只有懦夫,根本不堪一击、就只会丢盔弃甲、闻风而逃。”
完颜阿鲁罕合起了书,抬头看徵羽,他的话语平淡,似乎并没有讥讽的意思。
“不抵抗…仅在於皇帝的软弱,只想议和,并不是所有的宋人都是怯弱的。”
徵羽望著琴案的呆滞眼神终於移开,看向阿鲁罕,只是在呢喃。大病初愈後,他的模样憔悴不堪,而且神情有些恍惚。
“倒是有趣的想法。”完颜阿鲁罕离开书桌,朝徵羽走来,他还未逼近徵羽的时候,徵羽竟不禁倒退了两步。
完颜阿鲁罕却仍旧抬起了徵羽的脸,端详著徵羽。
“你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平淡话语,有别於他的那些嗜血、冷戾的表情。
事实上,徵羽确实是憔悴得让人吃惊,消瘦的双颊,深陷的眼窝,还有大病初愈後的倦态与虚弱。
徵羽捏紧十指,双唇没有一丝血色,对於此人的恐惧几乎是发自骨子里的,根本无法抵制。
“我不会对你怎麽样。”完颜阿鲁罕淡然地说道,他的手放开了徵羽,没再打算接近徵羽。
他对徵羽的淫欲也已经发泄过了,何况一位形同枯槁的人,也不会再引起他的欲念。
而且他对徵羽的侵犯,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毕竟,女人与男人的关系,才是正常而自然的。
“会弹《碣石调…幽兰》吗?”完颜阿鲁罕走向琴案,将古琴自琴袋中取出,示意徵羽弹奏。
徵羽抬头看向这位金国蛮子那张俊朗,似乎也比平日平和的脸,眼底难得闪过一丝不解。
“琴谱据说只有宋乐府有存,不过你们董家历代在宫廷任职,应该知道此琴谱。”
完颜阿鲁罕继续说道,他或许查过徵羽的身世,或许他可能早就知道了九霄环佩及其收藏者的身份。
“我…”徵羽茫然地看向完颜阿鲁罕,他呢喃,声音有些沙哑。
“我…忘了。”徵羽舔了下干裂的唇,只是有些茫然的看著完颜阿鲁罕,然後他疲惫的合上眼睛。
没有预期的暴力与恐吓,完颜阿鲁罕看向徵羽,第一次从他那憔悴的身影里读到了任人宰割的气息。
“带他下去。”完颜阿鲁汗对站在门外的士兵说道,他放过徵羽。
不是隐恻之心,而是这样的徵羽令他有了不愉快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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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的味道,让人安心。
药房里,徵羽坐在角落里碾著明矾,碾碎後再将它们倒进一个木抽屉里。
他做得很细腻,也很专注。
修长的琴师手指沾到了明矾的粉末,他抬起手,将明矾粉末放在唇边,轻舔了一下,他尝到了苦涩。
“虽然长得有点像白糖,不过明矾是苦的。”罗枸杞擦著双手,露出一副难得一见的愉悦神情走了进来。
他的身後,几十位士兵扛著一箱箱木箱进来,木箱里无疑的装满了药材。
徵羽起身看著这些金兵将箱子叠放在药房里,脸上并没有什麽表情,即使他看到了每口箱子上都有封条,而且封条上都用朱笔写了“御药房”三个字的时候,他仍旧是一脸淡然。
“我们过几天,就要离开东京去青城了。”罗枸杞说道,他倒是喜欢金人盘踞的青城胜於宋都东京。
“要撤军了吗?”徵羽启了启唇,只是淡然问道。
“不会,国论右勃极烈的意图很明显,这次没那麽简单。”
罗枸杞笑容已收敛,有些严肃地说道。无论他有多痛恨宋皇帝与其王室权贵,然则百姓是无辜的,而且还处於水深火热中。
“是吗。”徵羽淡然说道,他没有过多感触,他或许曾经悲天悯人,但现在的他却是个麻木不仁的人。
自从徵羽大病一场後,徵羽给予罗枸杞的感觉就是如此,丢了七魂六魄一般。
徵羽甚至记不起琴曲,也忘了指法,他弹不了琴,不在於他的手废了,而在於他的心死了。
“你的明矾都碾好了吗?”罗枸杞问道,他需要大量的明矾。至少在他离开之前,他需要完成一件事情。
“都弄好了。”徵羽点点头,他这几日不停的在碾明矾,恐怕碾碎的明矾恐怕也有一百斤重了。
“这些明矾要用在河里?”徵羽淡然问道,他是知道明矾的用途的,只是如此大量,不会只是用来沈淀王府井水。
罗枸杞略有点吃惊的看著徵羽,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徵羽知识广泛,不只限於音律,显然曾是一位嗜书的人。然则,徵羽会知道,却还是让罗枸杞吃惊。
“尸体没有掩埋,就会得疫病,想必东京城里的水也不能饮用。”
徵羽继续说道,他的思维还是很清晰的,即使他并不想去思考太多,只是麻木的活著。
“不过金人不会容许你在河里撒明矾。”徵羽也只是想说明这点,罗枸杞只是在做无用的事情而已。金人是不会理会被侵略的宋人水深火热的,这样这些宋老百姓也才不会有气力起来反抗。
“只撒金水河的话不会有问题,忽鲁勃极烈不会管。”罗枸杞自信的说道,金水河就是他们居住的这一带流过的河流,算是忽鲁勃极烈──也就是完颜阿鲁罕军队的驻扎地范围。
徵羽不再言语,他不想听到忽鲁勃极烈这个称谓,事实上他还知道这位忽鲁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