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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欠债还钱作者:寻香踪(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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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符家茂趁机赶紧走了,走时眼眶是红的。春生吃完糕点,又四处打量屋子,看了一会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间就抱着头惊叫起来:“啊——啊——”
  石归庭和劳成都吓了一跳:“春生,春生,你怎么了?”
  
  春生不理会,只管抱着头尖叫。石归庭和劳成去拉他,他用力一甩,几乎将石归庭摔倒在地上,听说疯子的力气特别大,原来是真的。
  劳成心里发急,在这么闹下去,家里的孩子肯定都被吓着了:“怎么办,石大夫?”
  石归庭连忙打开自己的药箱,拿出一包针:“你先制住他,我给他扎两针。”说罢抽出一根银针,又快又准地扎向春生的某个穴位,春生立刻停止了叫唤,软软地晕过去了。
  石归庭说:“扶他去凉床上躺着吧,不碍事了。”
  劳成看着那针:“这样就没事了?”
  石归庭抹了一把汗,说:“这是强制性让他睡觉,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等家茂回来了,应该就会好些了。”
  “原来他还记得家茂啊。”劳成看着躺着的春生。
  石归庭笑笑:“这是下意识地的某种记忆,大概是执念太深的缘故。他并不是真的认得家茂。”
  劳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傍晚时分,符家茂来劳成家接春生,石归庭发现他的颧骨上有一块淤青。“家茂,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春生爹用水瓢砸的,不碍事。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我将春生接到我家了。”符家茂用手轻轻碰了一下淤青,痛得缩回了手。
  石归庭问:“那他们同意了?”
  符家茂笑一声:“他们本来就无力顾及春生了,我接过来,正好省了他们的心。他打我,不过是出当年的气罢了。春生呢?”
  “阿成陪他在外面玩呢。”春生睡着之后,石归庭猜想春生可能是被屋子里的某个东西吓着了,于是等他一醒,就将他带到屋外去了。
  “哦,那我带他回去吧,药也抓到了,回去给他煎药去。”符家茂抬腿便去找人。
  石归庭道出心中的疑问:“家茂,你爹娘对这事不反对?”
  符家茂顿了一下:“也没有十分反对。我只是说要帮春生治病,他们大概也是觉得我造孽太多,现在愿意改正错误,所以也就默认了。”
  石归庭点点头:“这样就好。”
  
  接下来几天,石归庭每天都去符家茂家看春生,指点家茂如何引导春生的记忆,如何安抚春生时而暴躁的情绪。春生这病其实是无法完全靠吃药针灸治疗的,要让他保持情志舒畅,慢慢地控制发病次数,要给予适当的刺激,重新教会他认识身边的一些事物,汤药和针灸只能起辅助作用。
  石归庭为春生治疗之余,还会去符鸣家转转。大概是爱屋及乌的缘故,他喜欢符鸣,因而也就十分喜欢他的儿子符睿。去过几次,就和那孩子慢慢熟悉了,小符睿也愿意开口怯生生地叫石伯伯了。石归庭听着很满意,常常带着符睿去喂马,就是那匹叫四妞的马驹。
  石归庭一看到四妞,心里那个沮丧啊,这么漂亮聪明的马,不久就要送去给群雄寨那个熊一样的人,真是太委屈四妞了。所以觉得特对不起四妞,于是常常拿了豆饼和青草去喂她。
  
  符睿也极爱马,这点确信无疑是遗传了符鸣的。他跟石归庭熟了之后,就常常拉着石伯伯一起去喂马,四妞相当温顺,常常驮着符睿在院子里转圈。小家伙高兴了,就跟石归庭说:“四妞是我的马,我的马。”小家伙一遍又一遍地重申自己的所有权。
  石归庭看着那张非常神气的小脸,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要是不去招惹那个群雄寨,这四妞就不会被送走了,就不会弄得符鸣父子两个都要割爱。他此时真是欲哭无泪,到时候小家伙不定要多伤心呢,本来就没有爹娘陪着,四妞是他最忠诚的伙伴,如今连四妞都要被送走,那岂不是让孩子更无依靠了?
  
  就这样,石归庭怀着悔恨自责的心情过了几天,符鸣带着去丽江的马队回来了。马队一回到村里,整个村子都沸腾了,人们扶老携幼,都跑出来迎接自家的亲人。
  符鸣牵着自家的五匹骡马,回到自己家里,发现石归庭正扶着儿子坐在四妞背上,绕着院子遛圈。孩子眼尖,看见符鸣进了院子,张开手臂叫唤:“马,马。”他不叫爹爹,只叫马,盖因年纪太小,对爹爹的记忆相当淡薄,他们父子一分别就是经月,不认识爹爹是很正常的。
  石归庭循着他的手臂望过去,只见符鸣正满面尘灰地倚在三妞身上,看着自己和符睿,脸上不由得一热:“符锅头,你回来了啊。”心里却不由得替符鸣难过,儿子见了他,开口叫的是马,而不是爹爹,这个中辛酸滋味只有符鸣自己能体会。
  
  符鸣也不介怀,放下手中的马缰绳,张开手臂走向儿子:“睿睿,来,爹爹抱。”一把抱住了马背上的符睿,扭头对石归庭说:“原来石大夫在陪睿睿玩。”
  石归庭腼腆地笑一笑:“空闲的时候没事做,就过来看看睿睿。”
  符睿对父亲也不是全然陌生的,所以并不拒绝符鸣的怀抱。“呀,我的睿睿长高了,比原来要沉了。还能骑马了,真棒!”符鸣说着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
  石归庭望着眼前的两张脸:一个是古铜色的脸膛,并且缀满了胡渣子,一个白里透红,粉嫩得能掐得出水来,但是眉眼、鼻子和嘴巴,无一处不相似,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符鸣逗了一会儿子,然后回头看石归庭:“石大夫,你在看什么呢?”
  石归庭略感尴尬,掩饰似的笑了一声:“我才发现,你们父子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太神似了。”
  “那是自然,这是我儿子么。来,儿子,叫声爹爹来听听。”符鸣得意地说,一边笑一边用胡子扎他的小脸蛋。
  符睿躲闪着符鸣的动作,伸着手臂向石归庭求助:“石伯伯。”在符睿的心目中,这个刚到家的爹爹还没有陪了自己好几天的石伯伯熟悉呢。                        
作者有话要说:又出现昨天一样的问题了,正文里显示不出来,晚点再来改。
话说我努力地爬分频月榜,眼看着就要爬上去了,又给空降部队挤到后头去了,掩面叹息,我的路还有很长啊。




☆、第二十九章 伤离别

  这下轮到符鸣尴尬了,他佯装恼怒:“臭小子,连爹爹都不认得了,该打。”说着将他抱下马背,轻轻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两下。
  符睿可分不清什么真打假打,小嘴一撇,就“哇”地哭出来了。石归庭连忙将他从符鸣手中抢过来:“符锅头,睿睿跟你还不熟悉呢,你跟他计较做什么,还惹得他哭。”然后非常熟练地拍着符睿的背,哄着他。
  符鸣摸摸鼻子,他这一辈子,吃瘪的机会太少了,难得吃一回瘪,还让石归庭看见了。
  
  符母在屋里听见符睿的哭声,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睿睿,睿——鸣儿,你回来啦!”符母也顾不上孙子了,连忙奔向儿子。
  “娘,我回来了。”符鸣也不理儿子了,转身迎住母亲。
  符母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抓住儿子的胳膊,上看下看,前看后看:“给娘瞧瞧,有没有哪里磕着碰着。”
  符鸣笑起来:“娘,我好着呢,一根毫毛都没少。走,咱进屋去说。”说着扶着他娘往屋里走。
  
  石归庭看着他们母子互动,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当年回家时,母亲抓住他上下打量的情景来,心里颇有些酸。符睿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鼻子还抽抽噎噎。石归庭的左臂才好不久,还不能长期承受重物,所以也跟着进了屋,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将符睿放在腿上坐着,一边逗他一边侧耳听那对母子说话。
  母子两个寒暄了好一阵子,符母才想起来:“刚刚睿睿怎么哭了?”
  符鸣咧嘴一笑:“没啥,这臭小子不认爹,我拍了他两下轻的,他就哭了。”
  符母笑起来:“以前也不会这么娇气的,大概这几天石大夫老过来陪他玩,他觉得找到靠山了,撒娇呢。”
  符鸣捏着正在石归庭怀里玩自己手指的符睿的脸说:“睿睿,臭小子,找到靠山啦?”
  符睿挥手挡开了符鸣的手,将脸埋进石归庭怀里。石归庭说:“睿睿,和爹爹去玩吧,你不是说等爹爹回来了要他带你去骑马马吗?现在爹爹回来了,叫爹爹带你骑马去。”
  
  符睿果然把脸转过来望向符鸣,符鸣不负所望地伸着手要抱他,符睿迟疑了一下,果断地扑进了符鸣的怀里。
  “走咯,带睿睿骑马去。”符鸣笑着将符睿抛起来又接住,逗得符睿破涕为笑。
  石归庭跟着出来:“符锅头,你带睿睿去玩,我去家茂家看看春生。”
  符鸣站住了,回过头来对他说:“春生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比我预计的要好,不过我觉得他最好是在以前熟悉的环境里生活,这样才有利于他的恢复。”
  符鸣沉吟了一下:“你是说让家茂带着他跟我们去赶马?”
  石归庭点头:“对,我觉得这样对春生的病会比较好一点。”
  
  “既然你说这样会好点,那我去同大伙儿商量一下,若是家茂能够专心赶马,一心待春生,我就让他回马帮。但是我担心春生会不适应这样的长途爬涉,毕竟他是个病人,他这样的病,万一发作了也不好照顾。”
  石归庭顿了一下:“先带着他走一段好吗?看看情况如何,也许真的会有很大的好处。我可以多照顾一下春生。”
  符鸣说:“其实大家都希望春生好,如果真的对他有好处,我们还是非常乐意帮他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啊。我走了。睿睿,跟伯伯再见,伯伯明天来找你玩。”石归庭挥手跟符睿作别。
  符睿很听话地同他摆手告别。
  
  符鸣回家呆的时间也不长,不过四五天,大家又都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去大理。符鸣最终还是答应符家茂继续留在符家帮,并且带上了春生。
  石归庭同符睿告别,那孩子刚刚才得到爹爹和石伯伯的疼爱,一下子又要都失去,伤心得哇哇直哭。石归庭被他哭得心酸无比,抱着符睿不断地安慰:“别哭,睿睿,乖,伯伯还会来看你的。爹爹很快也会回来的。”
  符睿两眼汪汪,小嘴撇着,鼻涕也随着眼泪一起淌下来。石归庭给他摸眼泪,擦鼻涕,比符鸣这个老爹做得还细心。符鸣看着石归庭,要不是听说石大夫还没成亲,肯定会以为他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符睿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地搂紧石归庭的脖子不放。石归庭对这个孩子发自心底地疼爱,想要给他留点什么作纪念,在怀里摸了摸,摸到在八莫买到的那块当归玉牌,想一想,拿了出来,挂在符睿的脖子上。
  符鸣看见了连忙制止:“石大夫,怎么能劳你破费,给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石归庭睁大眼,有些哀怨地看着符鸣:“符锅头,这是我跟睿睿投缘,所以才送给他的。这东西比起你那匹四妞来,不知道差了多少了,你还跟我谈什么贵重不贵重啊。”
  符鸣听他这么一说,便帮着理了理儿子脖子上的玉牌:“那好吧,谢谢石大夫。睿睿,跟伯伯说谢谢。”
  符睿哪里知道什么谢谢,只是伸手抓住那块玉牌往嘴巴里塞,以为是能吃的东西。符母在一旁拉住:“傻睿睿,这个不能吃。快谢谢石伯伯。”
  
  符睿不说话,只是搂住石归庭的脖子,将头枕在石归庭肩上,那种亲昵与信任之情轻易地流露了出来。石归庭用左手摸了摸符睿的小脑袋,一会儿大家都离开了,还带走了他的四妞,这孩子不定得哭成什么样呢,心下不禁十分难受。
  符鸣看他单手抱着符睿,知道他不能坚持很久,于是将符睿接过来:“睿睿,让爹爹抱抱。”
  符睿也不拒绝,安静地窝在父亲怀里。这小小的孩童,虽然才来人世不过两个春秋,就常常在经历分别了。符鸣难得地温情,轻轻拍着儿子的背,用脸颊蹭着儿子的小脑袋。石归庭望着那对父子,又看看符母,她已经偷偷抹过两次眼泪了,大约也是觉得孙儿可怜。
  
  符鸣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将他交给母亲,他是大锅头,大家都在等他出发呢。“睿睿乖,爹爹走了,过年的时候回来看你,给你带芝麻糖。你在家要听奶奶话。”
  石归庭摸摸他的小脑袋:“睿睿,伯伯走了,以后来看你啊。跟伯伯说再见吧。”
  符睿也懂得了这是离别,他的大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差一点就滚落下来了。听见石归庭跟他说再见,眼睛一眨,豆大的眼泪就滚落下来,张着嘴喊:“伯伯,不要走。”
  符鸣在一旁说:“睿睿乖,睿睿是大孩子了,不要哭。”
  符睿哭得更凶了:“爹爹,别走,也带睿睿去。”
  
  石归庭和符鸣听得泪水也差点滚落下来,连忙扭转头。符鸣头也不回地说:“娘,带睿睿回去吧,别来送了。”
  符母连忙抹了一把眼泪,摇着符睿说:“睿睿乖,爹爹和伯伯只是去给你买糖糖,他们很快就回来了。走,我们回家去。”
  符睿的哭声越来越大,哭到伤心处,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听得人心里好不难受。
  石归庭说:“一会儿他回去,发现四妞也不在了,指不定要伤心到什么程度呢。”
  符鸣安慰道:“没关系,小孩子,哭一阵就过了。以后让三妞再给他生只小马驹吧。”
  石归庭知道这是他在宽慰自己呢,不让自己觉得愧疚,但是自己心里却越发地觉得难受了。
  
  马帮的人都在村口集合,符家茂和春生也都来了。送行的亲人围了一大圈,符鸣回头同乡亲们挥手:“都回去吧,我会将人马都安全带回来的,让大家都过个好年。”
  然后率先赶着三妞 ,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后面的人陆陆续续地跟上去。送行的人们目送他们离开,符鸣这些年的威信不是平白无故来的,自古“行船走马三分命”,马道艰险,随时都有客死异乡的可能,谁不是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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