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极乐-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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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杨通宝一时感动得眼眶发红,尽管心里很困惑杨术的用意可一看杨术没接着说他也不敢追问。
“通宝,本王要你发一个誓!”杨术的面色突然无比的严峻,那感觉已不再是桀骜自负,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杨通宝不敢怠慢,慌忙的直起腰来,一脸虔诚的看着杨术。
“通宝记住,此事已经不只涉及双极旗的出征了。”杨术背过身去,表情凝重的看着帅旗上硕大的杨字,语重心长的说:“本王自觉不孝,无颜面对杨家的列祖列宗,为孝道而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通宝,你虽是护卫之身但自小到大本王都视你为骨血手足,希望你不要辜负本王的托付,此事不只涉及我镇王一脉,更关系到整个杨家的生死存亡。”
“请王爷示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通宝也万死不辞!”杨通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没有见过杨术的面色如此之沉重。
愧疚?无奈?这些都是不曾出现过的情绪,不管是老镇王死的时候还是他年纪轻轻就世袭镇王的时候,这位杨门之首从来没有将如此多的情绪写于脸上。
哪怕是他世袭第一异姓王之时脸上都不见半分喜色,又是什么样的事能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男人的语气变得如此沉重。
杨术深吸了口大气,闭上眼后一字一句的说:“通宝,本王要你发誓,这三万兵马退后百里原地驻扎。不管前方战局如何,不管朝廷有何调令你都不许挪动半分,哪怕是契丹部的兵马杀来你也只可可退敌但不可追击,务必保证这三万兵马的周全。”
“周全?”杨通宝楞了一下,那这三万兵马不就成摆设了么?
“乃至……”杨术顿了一下,缓缓的正开眼满面决绝的说:“乃至是本王战死沙场,你都必须安抚这些兵马不许轻举妄动,不必考虑为被王敛尸之事,哪怕是双极旗兵败你的责任也是不变,那就是把这三万兵马好好的保存下来!”
“王爷!”杨通宝满面的惊恐,立刻磕着头焦急的说:“王爷英明神武,我双极旗部兵马更是战无不胜,王爷出征必定是所向披靡,此次出征西北绝对是无往不利,王爷怎可说这种荒诞不经的轻浮之言。”
惶恐之余,杨通宝急得满面死灰,赶忙说:“王爷,若是重任的话不能托付他人么,领兵一事通宝实在无能。要不我辞去统领之位,另举贤能来领导这三万兵马,通宝愿做一个普通的士兵鞍前马后的追随王爷杀敌,不不,哪怕是当伙夫也行,只要王爷肯让我跟在您身边护驾就行了……。”
他几乎语无伦次的话紧张得都在颤抖,木讷的他想尽办法为的全是能留在杨术的身边,只是话音没落就被杨术冷声打断了。
“本王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杨术转过身来,看着他的时候目光多了一丝柔和:“通宝,你乃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此次我托付给你的事关系我杨家的未来,莫非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杨术做我杨家的千古罪人么?”
“王爷,我……”
杨通宝眼眶渐渐泛红,他的忠诚让他无法违抗杨术的命令,眼下杨术的语气一软他心里更是难受,这远比用王爷的威严来压他让他更是惶恐。
最后杨通宝是含着泪起了个誓,当说到哪怕杨术战死沙场他也不得擅自敛尸时已是号啕大哭,堂堂七尺男儿已是泣不成声。
杨通宝心里很痛苦,因为他清楚这事的严重性绝不是危言耸听,刚才杨术和他说话的时候不再是一副主上的命令口吻,而是似一个手足的生死相托,镇王的情感流露让他动容之余心里也清楚以王爷的为人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话。
不上前线支援,也不听朝廷的差遣,驻扎后方保证粮草的充足,这样的命令杨通宝百思不得其解,但杨术闭口不谈他也不敢再问半句。
堂堂七尺男儿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即使现在什么都没发生,但杨通宝心里清楚自家的王爷绝不是那种无失放的之人,甚至以他的性格而言没准这个看似严重的后果他还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一些,而且光誓言里那些绝情的话已经足够让杨通宝心碎欲裂了。
杨术没去管他,叹息了一声后坐回了帅位之上,一边小酌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那些军报。
啜泣良久,杨通宝这才擦掉眼泪站了起来,只是双眼里的血丝很是明显,估计谁一看都会诧异这油盐不进的宝爷怎么还能哭成这样。
宝爷哪怕断骨错筋都是一笑了之,恐怕从小到大都没人见他掉过泪,更别谈是这种几乎心痛欲绝的号啕大哭。
“王爷,末将,遵命!”哽着声,说出每一个字时杨通宝都感觉心痛无比,脑子发晕几乎要窒息了。
“通宝,本王拜托你了。”杨术松了口大气,心里清楚这个心腹兄弟的性子,忠诚虽然勿佣质疑但他的思想很是刻板,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是异常的艰难。
杨通宝一时受充若惊,一边擦着眼泪又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拳头紧紧的握着依旧激动无比,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杨术为何要和他说这些话。
什么事关乎杨家的未来,甚至是比这次的出征更加的重要。
杨通宝一向木讷呆板,他的世界里除了忠诚户主外容不下其他的东西,所以始终想不透这其中的原因,更猜不出杨术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为什么大敌当前还硬要保存三万兵马不让他们上前线。
不过他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愚忠,只要杨术发了话他就不会有半分的忤逆,哪怕是叫他去死他都会虔诚的问你该怎么死才符合王爷的心意,若是死法惹得杨术不悦的话哪怕是死了他都不会瞑目,甚至九泉之下还会责怪自己无能。
“末将,这就去整军!”杨通宝眼眶又有点红了,不过担心眼泪太多会让王爷训斥所以转过身急欲离开。
若不是主上有别,那绝对是生死有交,生于王族世家却有此生死相依的兄弟,做为男儿谁不动情于这份让人心生愧疚的义薄云天。
“通宝!”念想至此,杨术不免动容的唤了他一声,转身走到了一旁的兵器架上取下了一柄长刀。
刀鞘精美无比,木是绝顶的阴沉乌木,经过特殊处理后硬度极佳可说比之铁杉有过之而无不及。鞘身上镶了一层纯金的浮雕,一条四爪蟒龙盘踞其上,红宝为眼白玉为牙,再加以绿玉为鳞,可说是栩栩如生狰狞无比。
杨术面色肃穆的看着手中这把长刀,猛的递到了杨通宝的面前,神色阴冷的说:“这把刀本王现在就赐于你,到时若真应我所言的话恐怕军中会生兵乱,有我的军令在手你大可先斩后奏,若有不服军令者,斩之绝不留情。”
“这这,王爷!”杨通宝满面的错愕,看着面前这把巧夺天工的宝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把精美绝伦的刀正是杨家之首的象征,每一代的镇王都会有这么一把属于自己的刀来象征着自己的权威,而眼前的这把正是杨术世袭镇王之位时老皇帝所赐之物,可以说见刀如见人,在杨家和双极旗军中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世袭百年,刀锋下见证了多少征战沙场的大胜,象征了这个朝代最不可替代的武力,百年来人们都已经习惯称这把刀为武王刀了。
这把刀宣扬着杨家身为武家的凶悍,同时也是杨家之首的象征,在杨家最是颠峰的时候这把刀的权威甚至不亚于圣旨,哪怕是一品大员见之都心惊胆颤。
“拿着它,记住本王的话!”杨术满面的严峻,又恢复了那说一不二的不怒自威。
“末将遵命。”杨通宝也不敢再矫情下去,严声一应后跪了下来,双手高举过顶恭敬的接过了杨术的武王刀。
走出帅营的时候,杨通宝还感觉脑子蒙蒙的有些想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怀里小心翼翼捧着的除了镇王的武王刀外,还有一个略显沉重的木盒。
盒内是什么东西杨通宝并不知道也不敢擅自去看,因为脑子里还盘旋着王爷吩咐的话:“此盒当你六神无主时才可以打开,切记无论何时都不必理会朝廷的调令,待到大军与你都不知何去何从之时,这里有着本王最后的军令,或者不该说是军令,而是杨家镇王对于双极旗的号令。”“王爷!”杨通宝红着眼眶咬着牙,看了看帅营最后还是狠心的别过头去,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离开。
第658章 人间地狱(一)
被攻陷的大同城沧桑无比,萧瑟的西北风沙遍地,让这座千年城池显得更是萧条。
城内城外都有大批的契丹士兵驻守着,他们倒是严守军纪没有乱来,不过他们站得如何挺拔规矩也掩饰不了这座千年大城的凄惨。
街道上,护城河里,乃至是城里的井里都有着还没清理完的尸体。
一大群衣着褴褛的百姓在他们的监督下开始搬运这些尸体出城,在城外三十里处挖个了大坑先烧后埋,已经崎岖不平的官道上无数的马车和独轮车赶来,而所运送的全都是死不瞑目的一具具横尸。
愚蠢的一些还以为契丹人最少讲究点入土为安的仁慈,不过聪明些的都是嗤之以鼻,汉人在他们眼里就和畜生一样低贱,契丹人这么做无非是怕爆发瘟疫而已,哪可能和你讲究这些行善积德之事。
而他们看守城门的主要原因就是要看住百姓不让他们逃跑,毕竟那么多的军马驻扎在这自然需要不少的奴隶来做苦力,帮他们做一些苦活还有供给上的杂务。
现在大同的情况是许进许不出,不过这种年头只有傻子才会进城,至于城内的那些百姓可就惨了。
城内哭喊声连天,奸淫撸掠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可以说现在城内已经找不到完壁的大姑娘,甚至一些不足十岁的孩童他们也不放过,行举之丧心病狂着实让人不堪入目。
外表平淡的城池,内里实际上是一个让人不忍直视的人间地狱。
士兵们奔跑在大街小巷中寻找躲避起来的百姓,以此作为他们日常最大的乐趣。而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兵马也出了城,洗劫附近的村庄城镇之时最热衷的自然是搜刮百姓们的财物,还有那一个个白嫩诱人的汉家女子。
巡抚老爷的府邸是这座城池里最奢华的地方,对于左王来说入住这里自然最能显示出他攻下大同府的威风。
此时府邸的内内外外都是契丹勇士重兵把守着,与大华军队的军纪严明不同,由部落,父子,兄弟组成的契丹军一向散漫惯了,说是把守不过是坐在门口饮酒做乐,只要呆在这的话他们愿意干什么也没人去管。
跑进府邸的人无一例外绑着哭哭啼啼的女子,当府内传出凄惨的哭喊声时外头的人都是淫笑了一下,纷纷想象着里头这时的香艳无边。
若大的巡抚府可说是乌烟瘴气,就连牌匾都被人摘了当柴火烧,又哪看得出往日的大气威严。
原本算幽雅闲趣的花园内此时是狼籍得很,到处都是乱丢的垃圾和破碎的酒摊子,撕碎的衣服和随意丢弃的羊骨,再细心一点看的花草丛里甚至有一些年轻女子**的尸体,还有不少随意排泄的粪便。
一具具雪白的身躯僵硬着,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死的那一刻,已经没了生息的眼里尽是恐惧与痛苦,满身的淤青触目惊心,让人无法不联想她们死前受到的凌辱。
府邸最中央有一座很是宽敞的客室,巡抚大人之前最好面子,无时不刻不想显摆自己封疆大吏的身份和财力,所以这座客室修建得特别巨大,夸张点说面积比之金殿还有过之无不及。
巡抚大人或许认为唯有这样的排场才衬托得了他的身份,所以这客堂修建的极是宽敞,往日迎来送往的宴席不断,就连戏班子和青楼名妓也是请到府中做乐,自然这座富丽堂皇的客室在本地也是响当当的一个建筑。
巨大的客室原本是招待幕僚和食客所用,自认明主的官大人修建的这个客室很是奢侈,哪怕是容纳两三千人一起用餐也不在话下,而现在这个地方依旧是在待客,不同的是现在这里成了契丹左王的起居之地。
拆去了所有的汉族装饰,这里成了左王部寻欢做乐之地,或许说有这么大一个地方供他们奢淫,想想还真得感激那位讲究排场的西北巡抚。
客室上喧嚣无比,狂妄的笑声和得意的淫笑此起彼伏,伴随着隐隐传来的哭泣让人瞬间就能感受到这里的糜烂和肆无忌惮的醉生梦死。
空气里弥漫着酒味和酸味,契丹人没经常沐浴的习惯,身上总散发着一股汗酸味和难闻的体味,各种异臭交杂在一起闻一闻是真他妈的提神醒脑,舒筋活血。
客室两边,酒坛子可以说是堆积如山,两边的客桌边都是光着膀子的契丹大汉在贪婪的品尝着中原的美酒,那清澈又猛烈的味道比起草原上略有骟味的马奶酒而言无疑是琼浆玉液。
要知道平日里这些汉人的酒在草原上的价格可高得喝一口就和喝血一样的心疼,农作物匮乏的草原上谁都舍不得用粮食来酿酒,自然这种粮食酒在草原上奇货可居,即使是那些牛羊无数的大家族也只有在祭祀或者过节的时候才会省得开上几坛。
客室中央的主位最高,踏上十级木梯后可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门下,这是巡抚大人最喜欢的感觉。
高人一等,享受别人的膜拜,又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门下众人的表情,一眼望去就能把所有人的情况尽收眼底。
此时主位上的人也喜欢这个感觉,契丹左王阿巴思年约五十,满面的粗髯生得虎目豹眉面相很是凶狠,身材高大无比不过也没那么结实了,或许是身居住高位久了,哪怕是草原狼族也不免因为生活奢侈而有些发福。
年轻的阿巴思当年可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英雄,哪怕他现在苍老了许多但他在契丹族内的声望依旧很高,高得到现在部落里也没人敢去挑战他的权威。
阿巴思一手搂着哭泣得华容失色的汉族女,一手举起海碗哈哈大笑道:“来吧契丹的男儿们,享受我们胜利的果实,唯有如此之美酒才配得上我们的勇士,配得上为我们的胜利庆贺。”
“干!”堂下近千契丹勇气豪迈大笑,举起碗来一饮而尽毫不犹豫。
“妈的,哭,只会哭!”阿巴思被身边的女人哭得有些烦了,猛的一脚把她踹到了堂下,不耐烦的骂道:“汉人女子就是麻烦,整日扭捏造作的,好好的心情都被她哭烦了。”阿巴思话一落,一个人高马大的大汉一步上前将这柔弱的女子抗在了肩膀上,呵呵笑道:“尊敬的左王,羊儿若不驯服的话该有羊倌来管教,您忠实的士兵愿意随时为您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