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笑 by: 草食性动物爱茶-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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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要打了!”
玄素悲愤异常,不顾自身伤势严重,硬生生地把软剑从身上拔出,鲜血喷洒了一地,人也险些痛晕过去,吓得鬼医连连施针为他止血,却被玄素百般拒绝。
“小祖宗,别乱来,你的伤说严重不严重,但说轻也不轻啊!”还是挺棘手的,为什么每个病人都不愿意配合大夫?伤神啊!
“为什么你不愿意承认我们的感情,百里泽,我在你眼里就真的只有一个贱字吗?”玄素没有流泪,尽管他的心很痛,很痛,但是泪早已在娘死去的那一刻流光了。
泽帝没有回答,只是以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他的手微颤,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玄素看在眼里,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今日,他一定要逼他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承认他们的感情。
“我不爱你,你本就该早早死去的,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你不是让人爱的,你是让人恨的。”
泽帝恼怒玄素的死死纠缠,很想将这烦人的一切抛开,帝王的尊严比任何东西都要来得重要,如果玄素真的爱他,那就更应该识相的闭嘴与他撇清关系而不是苦苦相逼,他的行为像足了市井的胭脂俗粉,令人生厌。
他招惹了他吗?玄素心在滴血,低低的问道:“你是因为我娘的原因不爱我,还是因为我本身的原因不爱我?”
泽帝不答,他是来剿灭苗王的势力的,不是来谈这些情情爱爱的事,转过身,反对苗王威胁道:“你还要与朝廷对抗下去吗?归顺朝廷,我放了你们,放了玄素,给他想要的自由,不然,玄素死,你们也跟着陪葬!”
苗王怒,觉得泽帝没有一点儿人性,玄素真真是爱错了人,虽然禁忌的爱情不为常人轻易接受,但泽帝狠到这地步上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了。
“抛开你们的血缘关系不说,他也算得上是你的枕边人吧!”苗王替玄素不值,怎生就爱上了这么一个人?难道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玄素也难以置信泽帝会利用他来威胁苗王,心,在一瞬间完完全全破碎。原来他还有这一层用途,如果连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了,泽帝许是连多看他一眼也觉得多余吧!
玄素无声的笑,觉得骨髓发冷,全身气血汹涌逆流,难受异常,这就是他爱的人!可是泽帝也太高估他了,相对于苗王来说,他玄素是谁啊?有重要到需要别人拿身家性命来换?他怔怔的看着泽帝,绝望在他眼底浮现,情殇,鲜活的心脏慢慢的干涸……停止跳动!
“你……你的头发……”
鬼医突然惊叫起来,所有人都被他惊慌的语气吓到了,不禁转头回望,入眼人人面色大变。但见玄素双目血泪,头上青丝一根根由黑变灰,再由灰变白,不需半刻,白了三千烦恼丝,所有人都可以强烈的感受到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绝望。
泽帝突然感到口中腥甜,心头象被重物重重敲打,疼痛异常,玄素怎会变成这样?可是感到万念俱灰,生无所恋?他很想冲到玄素面前,抱抱他,感受一下他的体温,但他忍住了,强烈抑制着心底的渴望。与苗王的争斗眼看就要成功了,他岂能功亏一篑?还是将全副精神放在上面为好,儿女情长不适合助长帝王的野心。
“如何?你考虑成怎样?你们既然奉玄素为苗疆的神子,那么这个神子是否值得你们归顺我天朝?”
苗王实在想不到到了这等地步泽帝还可这样冷酷无情,心头恼怒万分,冷冷的道:“事关重大,这个岂是本王可以私自做决定的?你若真有诚意,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泽帝哈哈大笑,道:“考虑?一炷香内你若不作出决定,朕即刻下令屠寨!”
“你……”苗王怒不可恕,泽帝摆明了是刻意刁难?他又何须理会?
“答应他吧!”吟凤低声说道。
苗王惊愕的抬头。
吟凤面色淡然,很冷静的分析道:“我们与朝廷实力悬殊太大。对抗下去也无益处,玄素是心和独子,心和已经不在了,难道我们连她的血脉也不顾吗?”
苗王长叹!吟凤不提心和还好,一提起心和,苗王的心就痛彻心扉。百里泽可恶啊,竟让心和母子犹如飞蛾扑火,无怨无悔的为他失了魂,丢了命。
也罢,苗王终于点头答应。
吟凤心喜,又面向泽帝,提出请求,道:“陛下,我们愿意归顺,但除了陛下提出的条件以外,我还有一条件……”
“请说!”
“除了放玄素自由,我还需要陛下做出承诺,不再为难我吟花教。”
吟花教与苗寨生死共存,缺一不可。
“好!”
泽帝解除了多年的心头大患,哪有不答应之理?但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鬼医能为百里贤解决痴心蛊的后患。
“好吧,我会尽我所能。”鬼医痛快给出承诺,却也冷冷的嘲讽道:“但是,陛下你的残忍我总算是见识到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却用情来折磨爱你的人,叫人生不如死。”
第五十九章
泽帝怔了怔,将苦涩的目光放回玄素身上,心头如坠大石的感觉还没消,玄素面上的两行血泪就是强烈指责他残忍的证据。
他慢慢的靠近玄素,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抹去血珠,带着弥补的语气,说道:“我们一起回去,可好?”
“以什么身份?男宠?侍君?”
“……”
“算了吧!”玄素努力将视焦对准泽帝,他的眼睛很疼,泽帝的面容在他眼前糊成一团。“我不会再委屈自己跟着你,你还不了我母亲的名分,还不了我皇子的身份,我为何要跟你回去受辱?为何要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
“鬼医,我们走吧!”玄素朝鬼医伸出了手,鬼医连忙将他抱了起来。
“玄素……”泽帝想拦下,却被苗王阻止了。
“你把公孙兄妹带走吧,玄素不可能与你走,他是我们苗疆的人。”
泽帝单手抚住心口,为那份失落惆怅,失去他了吗?想过他死,想过囚禁他,但却从没想过玄素会选择放弃他。
鬼医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过身,对泽帝说道:
“陛下,我回来时曾碰见廉王,我们相谈甚欢”
“嗯?”泽帝不明白,疑惑的蹙起了眉头,鬼医说话怎么这般没头没脑?廉王几日不见人影就是因为鬼医吗?
正想开口询问,却又见鬼医诡异的露出个笑脸,道:“镇南王爷姓独孤,乃开国功臣之后,封地千里,矿业税收独占,陛下对独孤氏一族真是皇恩浩荡啊!”
不阴不阳的话令镇南王爷的额头突然冒出了冷汗!连忙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向泽帝表示一番感恩。
泽帝心里打了个突,很是不悦,命镇南王起身,喝问鬼医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帝王的威严不怒而威,鬼医打个哈哈,含糊不清的道:“没什么,无病呻吟罢了。”虽是这么说,但是鬼医接下来说的话还是让人怎么听怎么的不舒服。“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虽是继承大统的人选,但他的能力还不足以担此大任处理国事,陛下还是早日回宫的好。”
因为鬼医莫名其妙的话语,也因为玄素决裂的身影,泽帝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行宫。一进门,泽帝不顾周身疲累,立即招来王永年问话。
“廉王可曾回来过?”
“已经回来了,陛下!”王永年恭恭敬敬的回话。
“人呢?”
泽帝的急切让王永年轻‘啊’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正在毓秀殿陪着十一殿下呢,陛下可是要现在过去?”
“嗯,一起过去吧!”
“是!”
王永年随着泽帝的脚步赶往毓秀殿,心里惊慌,暗道:陛下的脸色怎生这般难看?不是顺利的平定了苗疆吗?
“父皇回来了!”
百里贤留在行宫闷得很,廉王回来后心情烦躁,竟抓住他对弈,但百里贤哪定得下心?一盘黑子被他下得零零落落,毫无章法,见到泽帝的御驾如同捡到了护身符,连忙丢下手中的棋子三步做两步跑了上去扑进泽帝的怀里。
廉王对此吹胡子瞪眼,不满的叫道:“百里贤,你耍赖是不是?”输了就用这种方法赖皮,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他吗?
百里贤咯咯的笑着,一把搂住了泽帝的腰身开始撒娇,道:“父皇,儿臣与皇叔下棋,盘盘输精光,战况实在惨不忍睹啊,你帮帮儿臣杀杀皇叔的威风嘛!”
泽帝叹气,轻轻的拉开百里贤的身子,蹙眉道:“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怎么心性还像个小孩儿似地,动不动就撒娇?”
不知为何,泽帝头一次在抱着百里贤的时候想起玄素,貌似他从来没这么抱过玄素,也不曾用过这么宠溺的语气对他说过话。
百里贤在说些什么他没再留意,透过他兴高采烈的小脸蛋,泽帝眼前浮现的是另一张万念俱灰的绝色倾颜,伤痕累累的身躯,血泪,由黑变白的三千烦恼丝……闭上眼,喉头腥甜,再也忍不住心底悲伤,张口任点点猩红喷洒了一地,人也颓然倒地。
“父皇……”百里贤惊叫,慌得六神无主,与王永年一起扶住了泽帝滑落的身躯。
廉王面色大变,冲上前握住了泽帝的左手,一股纯厚的内力传输进去,半饷,泽帝缓过一口气,灰白的脸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廉弟,够了,可以放手了。”
“你这是怎么了?谁这么有本事可以把你伤成这样?”廉王担心的问道。泽帝体内的气息非常紊乱,若不是仗着一身深厚的内力以及他及时施以援手,只怕便要走火入魔了。
“苗王他伤了你么?”百里贤紧张的问。
泽帝低哼了一声,道:“他还没这般能耐,苗疆的祸乱已平,朕心事已了,是时候该回宫里了。”
这事早就在预料之中,廉王没多大反应,倒是百里贤激动得很,连声说道:“恭喜父皇,贺喜父皇。”
“有什么喜的?玄素……”泽帝一点儿也不高兴,一想起玄素就揪心,用手捂住心口,悲痛万分的说道:“我伤了他……”
“他……死了?”百里贤心里一阵紧张。
泽帝摇头,挥手让闲杂人下去后,将苗寨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他伤得很重,不管是身还是心,都被我伤得千疮百孔。”
“你也受了伤!”廉王对他们之间扯不断,理还乱的孽缘叹气,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
泽帝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悲恸的情绪压了下去,对百里贤说道:“公孙家的孩子平安无事回来了,你去看看他们,好生安抚,尤其是公孙瑾,人都瘦了一圈了,怪惹人心疼的。”
百里贤呆了一下,连忙答应去了,他也甚为想念他们兄妹,终日提在心里的担忧总算可以放下了。
待百里贤出去后,泽帝深邃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廉王,道:“廉弟,鬼医答应为贤儿解除痴心蛊的后患。”
廉王轻咦了一声,很是意外,道:“他怎么这般好说话了?我放下架子求他都不肯呢!”心下感到安慰,又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皇兄你先好好休养几日,待你回宫后我便带贤儿去吟花教拜访鬼医!”
泽帝点头,又将鬼医在苗寨说的那番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末了,道:“他到底想暗示些什么?独孤氏要谋权篡位吗?太荒谬了。”
廉王叹气,将从心和神女那听来的遗言对泽帝说了,其实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这些事,但想来想去毫无头绪。他面色凝重的说道:“单凭她一面说辞,难以让人信服,鬼医怎么说也是吟花教的人,偏袒舒心和也很正常,要想辨别真假,唯有借鬼医医治贤儿一事留在苗疆好好调查一番了。”可惜的是,鬼医当着众人的面给了镇南王一记当头棒喝,若独孤氏真有异心,只怕已经打草惊蛇。
泽帝深有同感,大羌国的百里江山传承了百年,可不能毁在外戚手上。不管那人什么身份地位,只要涉及到皇权的利益,那么也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廉王又建议道:“皇兄此行回去,立即下旨封公孙瑾为贤儿的正妃吧,让公孙家的势力与独孤家的抗衡,虽然他们的年纪都小了些,但是若想他以后继承你的大业,就得先下手为强,独孤家的势力已经坐大,不能再姑息了。”
第六十章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对着铜镜,玄素两手摩挲着面颊,为镜中人憔悴的模样心酸。容颜不再,白发苍苍,谁还会为他垂怜?
“你伤成这样,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还不知足?”
鬼医觉得他在无病呻吟,扳过他的身子,大手用力一撕,玄素上身衣料顿成碎片,纷纷扬扬,胸前那一处致命的伤口如今变成了一道狰狞的伤疤盘踞在上面张牙舞爪。很丑陋。
“你就不能斯文点吗?”玄素蹙起了眉头,带出淡淡的恼怒,道:“我已经没有衣服穿了,这是最后一件。”
吟花教的人个个异类,鬼医堪称第一,治伤不到半个月,他的衣物尽数毁在他手上,只因他喜欢听那布帛撕裂的声音。
鬼医很无辜的耸肩,将调好的药膏贴在他胸前,然后用力的,重重的按了下去。玄素痛得闷哼,煞是郁闷,他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