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臣贼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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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号,上墙,不可让他们冲到百步之内!”
“来的是何方人马?不是说管亥已经退了吗?难道他南下寻衅来了?”
城头上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急蹿狂奔的军卒。
陡然出现的大部人马彻底搅乱了夷安城这潭“浑水”。
夷安令正搂着美妾白日宣淫,冷不丁的听到有大股人马来袭的消息,当即一泄如注,让美妾好一阵埋怨。
死猪一样在美妾身上喘了会儿粗气,夷安令庄文方才恢复了几分气力,他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子,嘴里道:“来人呐,更衣,本官倒要看看是哪伙不开眼的蟊贼敢来生事”
整个北海国内,除了管亥与张饶,其余贼兵庄文全都不屑一顾。
只因为夷安城高池深,易守难攻,等闲贼寇根本别想叩城而入。
好在李贤等人并没有打算硬来,有时候,软钉子比硬钉子更难让人防备。
临近城下的时候,李贤出了个主意,他唤来宁毅,嘴里道:“待会儿你且上前叫门,我在后头为你压阵,如果城门不开,我自然会为你讨一个说法”。
宁毅微微颌首,心中颇为赞同,如果李贤直接上前叫门,待会儿可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可若是由他上前叫门,事情就不一样了。
无论对谁,都有一个台阶可下。
李贤毕竟是县尉,而庄文是县令,两者都是朝廷官员,不可能甫一见面就分出个死活。
庄文领着乡民很快就来到了距离夷安城不过一百步的地方,这个距离恰恰在守军弓矢的射程之外。
来的不是贼军,竟然是一伙流民!
城头的守军又惊又怕之后却恼怒地发现了真相,他们不由得火冒三丈,“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夷安县城吗?”
宁毅淡淡地拱了拱手,道:“我是宁家堡宁毅,还请城头的兄弟通禀一声”。
城头上,一个小校探出头来,只见他啐了一口,不屑道:“我倒是谁,吓了兄弟们一跳,原来是宁堡主呀,失敬失敬,不知道此番宁堡主有何贵干呀?”
嘴里说的客气,可言语间的讽刺意味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宁毅听的额头青筋直露,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年前,这名小校到宁家堡拜访的时候是何等的卑躬屈膝,可现在,乡堡破败了,此人就变了脸面,真他娘的势利!
有心破口大骂,可想到李贤就在身旁,宁毅长吁了口气,还是决定不与这种小人计较。
“当日夷安城危急的时候,庄县尊许诺过,只要我宁家庄出人出粮,日后必有厚报,现在,宁家堡不慎为贼寇所破,积攒的粮秣消耗一空,为求一条生路,我恳请县尊接济一些粮秣,等到熬过这段时间,来年双倍奉还”
李贤听得暗自颌首,宁毅毕竟是一庄之主,这番话可谓软硬皆施,但凡夷安令还有一点良心,都应该出面给粮。
然而,令李贤惊讶的是,县令出现倒是出现了,不过却是满脸的厌恶之色,“大胆宁毅,你这是在威胁本官吗?如果我不给你粮食,你又待如何?”
宁毅眼皮急跳,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心头的怒火抑制了下去,“宁某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又能把县尊怎么样?我此番前来,只不是想要回之前我宁家堡进献的粮秣罢了”。
庄文“哈哈”大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呀可笑,宁毅,我夷安城粮秣充足,又怎么会缺你那几斤粮秣?依我看,你莫不是被贼寇吓坏了脑子,要不然怎么会来出丑?”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信口开河了,完全就是颠倒黑白。
宁毅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他手指城头,半响没说出话来。
这时候,李贤前行一步,道:“宁堡主有没有吓坏脑子,你说了不算”。
庄文勃然大怒,他咆哮道:“小贼,好大的胆子,你是何人?莫非是黄巾的奸细?”
。。。
第九十八章原来是新任的县尉
奸细?还他娘的是黄巾的奸细!
李贤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小贼为何发笑?”夷安令庄文从未被人如此无视过,一时之间只觉得气往上涌,怎么也按耐不住。
李贤指了指自己,高声说道:“我是奸细?”
庄文做惯了指鹿为马的事情,知道这时候万万不可服软,他嘴硬道:“不错,我看你与这宁毅都是一伙的,想诈开城门,与黄巾里应外合是不是?”
李贤没有急着否认,他击掌笑道:“来人呐,告诉庄县尊,我是谁!”
话音刚落,从乡民后阵便传来一阵齐整的呐喊:“夷安县尉李贤是也!”
“哒哒哒”齐整的脚步声宛若雷霆一般,震的城头上的守军心慌意乱。
“什么?夷安县尉?李贤?”
李贤北上救援都昌的时候,庄文还当作一个笑话来听的,前一段时间,听说此人与张饶厮杀作一处,径自北上了,由于没有音讯,庄文还以为他死了。
死就死了,不过是一个游缴罢了,诺大的北海国,游缴的官儿没有三十也有**个,谁也不会把他当回事儿。
再后来,听说刘备刘玄德与他人合力赶跑了管亥,解了都昌之围,那个人好像也叫李贤。
庄文压根没有把两个李贤联系到一处,在他想来,天底下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那介亭李贤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缴,万万不可能从蒙山杀出,又击败管亥的!
现在呢?
新来的县尉也叫李贤,这他娘的是巧合还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适才庄文对李贤的态度都算不上友好。
骑虎难下,当着城上城下这么多人的面,庄文也不好拉下脸面,赔礼道歉,他只好板着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县尉?李贤?为什么我没有见到朝廷文书?”
李贤从怀中摸出一张布帛,嘴里道:“文书在我手里,是真是假,县尊一看便知”。
隔着老远,布帛上头嫣红的大印都显得鲜红无比。
城头一阵哗然,来者竟然真是县尉,适才县尊还骂了他!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庄文虽然是一县之令,可行事不得人心,之前只是迫于无奈,兵勇们才不得不偏向于他,其实打心眼里,大家伙儿都希望能够有一个与庄文分庭抗礼的家伙出现。
之前的县尉只做了一年就被庄文排挤的离开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夷安县尉几乎成了烫手山芋,没人敢接。
如今,李贤兵临城下,怎么看怎么都是个下马威。
庄文心中早已经把孔融骂了几百遍,可当下却还是不得不干笑着,道:“喔,原来真的是李县尉,我还以为是贼寇假扮的呢!来人呐,开门,让李县尉入城”。
好家伙,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挖苦讽刺。
看来,对方是真的把自己恨到了极处,李贤翻了个白眼,道:“且慢,如果县尊大人不放心,大可以派人去都昌走一遭,看看我这个县尉是真还是假”。
这就是针锋相对了,庄文勃然大怒,他没想初来乍到的县尉也敢跟他唱对台戏。
“是真是假,本官自有判断!”
听到这话,李贤反而不急了,他转身就走,道:“那我便敬候佳音”。
庄文没想到李贤说走就走,连句客套话都欠奉。
这他娘的什么意思?
谁都知道北海相孔融最为尊“礼”,谁要是把今天的事情捅到他跟前去,庄文铁定吃不了兜着走,最大的可能就是卷铺盖走人!
庄文在县令这个位置上如鱼得水,哪里舍得离开。
可李贤已经明白无误地表露了态度,这时候让庄文开口挽留,只会徒惹他人笑话。
庄文犹豫再三,还是没把“且慢”这两个字说出口。
浩浩荡荡的六千多人马呼啸而来,施施然而去。
自始至终都没把城头的守军看在眼里。
之前,李贤故意藏拙的时候,守军还没有看到介亭兵勇的军威。
可等到大军回转的时候,四营人马整齐划一的动作给守军带来了深刻的印象,他们相顾骇然,面面相觑,有些人不禁想到,若是城下的兵马攻城,己方的胜算又有几成?
李贤的官军并没有离的太远,他们就在距离城池不过五百步远的地方安营扎寨,摆出一副长期驻扎的模样。
庄文看罢之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大队人马砍伐木材,安扎营房的时候,宁毅来到李贤身边,施礼作揖,道:“县尉为了我宁家堡的事情跟县令闹成这般模样,我心有愧呀”。
李贤连连摆手,道:“宁堡主哪里话,依着我的脾气,早晚会跟那县令闹翻,我算是看明白了,他那信口雌黄的本事着实不凡”。
宁毅苦笑着说道:“总而言之,让县尉为难了”。
李贤故作恼怒之色,道:“你再多嘴的话,我可要把你轰出去了”。
宁毅只得闭嘴告辞。
没多久,帐外军卒通禀,说周仓前来拜见。
李贤心头一跳,道:“让他进来”。
周仓入帐之后直剌剌地杵在那里,半晌没有吭声。
李贤倒也不忙,他自顾自地翻着兵书,悠然自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仓终于按捺不住,道:“刚才那件事你做的痛快!”
李贤讶然:“哪件事?”
“还能是哪件事,自然是与城头的狗官针锋相对的这件事”
李贤“恍然大悟”,道:“你也看他不顺眼?”
“何止是不顺眼?如果我现在还是黄巾,晚上就夜入宅院,取了他的狗头!”
李贤心中一喜,周仓这么说,岂不是在心里已经默认了自己官军的身份?
真是可喜可贺呀。
当然了,这番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不然待会儿周仓抹不开脸面,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时候最恰当的选择就是装聋作哑,当做什么不知道。
“庄文是猖狂的太久了,不用你动手,三月之内,我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周仓犹疑起来:“此话当真?”
“那还有假!”
“好,我拭目以待!”
。。。
第九十九章假作真时真亦假
自打李贤的人马在夷安城外驻扎下之后,遥遥相对的北门就从来没有敞开过。
城门紧闭,连乡民都不曾经由此地外出过,即便百姓需要上山砍柴,他们也会刻意绕开北门,从另外的三门而出。
据说,这是县令庄文三令五申的结果。
接连三日,都是如此。
城内也曾有人劝过庄文,让他打开城门,给李贤一个台阶,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却被庄文言辞拒绝了。
庄文有他自己的依仗,正月时节,天气依旧冷的够呛,野外更是没有什么可以食用的东西,庄文不相信没有任何补给的李贤能够坚持下去。
只要粮秣断绝,到时候由不得李贤不低头。
庄文猜的没错,李贤军中的粮秣是不多了,之前从都昌城内运出的一百车粮食分发了一路,等到接近夷安的时候,又遇到了宁家堡的乡民,这等于又多了两千张吃饭的嘴,
如今,军中所用粮秣只够六千人马吃上三天的,三天过后,大军就要断粮了。
李贤自然不会坐吃山空,他把周东昌打发回家,让其筹备一些粮秣过来救急。
周东昌欣然应诺,跟着李贤一路北上,他亲眼看到了仅有几百名兵丁的李贤是如何化腐朽为神奇,连战连胜的。
这样下去,只要李贤自身不出什么问题,日后飞黄腾达是早晚的事情,周家堡的周博府之所以让其嫡子跟随李贤历练,赌的还不是未来吗?
眼下李贤前景看好,加大一些投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打发走了周东昌,李贤把周仓唤到身边,嘴里道:“我有一件差事要交给你”。
周仓表情不变,道:“什么差事?”
“我要你在今天晚上假扮贼寇,袭击夷安城”
“什么?”周仓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贤好整以暇地笑道:“今天晚上,你率本部人马攻打夷安南门,记住,多造声势,佯攻即可”。
周仓也不是愚笨之人,几乎是片刻间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李贤这是要给庄文制造压力。
一旦夷安城周围出现贼寇的活动迹象,那么李贤及其兵马的重要性就显得格外突出了。
到时候,即便庄文依旧不愿低头,可城内的乡民们也会迫使他向李贤求援。
只要庄文开口,那李贤就等于先胜一局。
自古以来,要么是东风压西风,要么就是西风压住东风。
李贤初来乍到,却也不想被根深蒂固的地头蛇庄文压制住。
庄文想通过粮秣来逼迫李贤就范,李贤又何尝不想用武力来胁迫庄文?
就目前来说,庄文的计谋只能算是阳谋,而李贤的计策却是阴谋了。
好在周仓对信口雌黄的庄文充满了厌恶,当即毫不犹豫地应诺下来。
但凡是能够给庄文上眼药的事情,周仓都乐意去做。
毕竟,骨子里,周仓也还是个“侠者”。
侠之大者,忧民所虑,周仓前身为寇,却也是迫于无奈的选择,他只是受够了贪官污吏的欺凌,所以才揭竿而起。
如果有选择,周仓也不想背负一个“贼寇”的骂名。
当天夜里,子时一刻的时候,周仓统领本部一千六百人马在夷安南门外大造声势。
城头的守军吓了一跳,他们从睡梦中惊醒,惊惶失措地往城下看去。
这一瞧之下顿时魂飞魄散,城下星星点点的火把宛若白昼一般。
看数量,来犯之敌起码在两千开外。
虽说仰仗城墙之坚固,城池并没有陷落之忧,可这半夜三更的,贼寇突袭上门还是有些太过于惊魂了。
不是说管亥败了,张饶死了吗?这又是哪一股贼人?
难道贼寇不知道李贤的兵马就在北门?
对了,北门!
听到南门有敌来犯的消息,庄文第一反应便是“这一定是李贤小儿的诡计”。
若不是李贤,贼寇怎么会故意搞出动静?闷不吭声地潜入城中,赚取城门才是正经事。
不过,想归想,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
庄文穿戴整齐,在卫卒的护卫下急冲冲地来到南门,与此同时,他传令下去:“速去北门,让李县尉派兵救援,就说南门外有贼寇攻城”。
信使应诺而去。
庄文心中得意,老子这一招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李贤不是派人乔装成贼寇来攻城吗?县城危急,县尉责无旁贷,再让你去剿寇,你就无法推脱!
贼寇退了一切还都好说,若是下一次贼寇依旧出现,到时候李贤就难逃一个“剿匪”不利的罪名了。
想到美妙之处,庄文的嘴角甚至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