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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嗨,我们卧轨吧-第7部分

小说: 嗨,我们卧轨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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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憎恶……
  不行,不能就此止步。道歉之类的都是后话,不管怎样自己都要弄清楚一切,即便最终将接受更为严重的惩罚,那也好过一直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假想所折磨。真相就在那些信中,自己必须看完所有的信,既已开始无论看了几封都是错,干脆一错到底好了。
  最近不管多忙都要再去一趟外婆家,至少把藤箱整个带回家。母亲见到藤箱会想起些什么也说不定。
  


☆、七

  隔壁租房的小伙子找乐言去夜市大排档喝一杯。
  天昏地暗地忙了一礼拜,周末休息日也莫名其妙搭了进去,好不容易周三今天得以喘口气按时下班了,乐言打算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就去外婆家,不想隔壁的找上门来,他说为了上次帮他进屋的事道谢。
  那种小事何足挂齿!乐言执意推辞,可他不依,声称已经和他的几个好哥们儿讲好了,大家一起热闹下。
  这小子!别看他总是顶着时髦的发型,穿着打扮紧随日韩潮流,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俗物,自己没什么思想,总是照搬网络上那些流行语并且运用得炉火纯青,把人侃得云烟雾绕,觉得他很有见解似的。OK;打个比方一言蔽之好了——假如随波逐流是犯罪,他必将获终身监禁。说法固然有些过分,其实他也不是毫无优点,本质上不坏,性格大大咧咧不爱计较,作为一般朋友没问题,但绝不适合当知己。
  乐言犹豫半晌,又略经沉吟,最终还是答应了。不然觉得面子上磨不开,总觉得在他和他那些哥们儿眼里一个整天往外婆家跑或是总窝在家里捣鼓家务事的男人很丢脸,有失男子气概。大概是因为交情不深,所以总不想给他们留下那种印象。
  一前一后从二楼走到一楼的工夫,乐言想其实母亲每天都到外婆家,完全可以托她爬上阁楼将藤箱拿回来的呀。不想这么做,没理由。不想藤箱在自己之前经他人之手。
  走出楼道,外面天还亮着。夏季白昼长得多。白天再长终究要走向黑夜,谁也阻挡不了,一如白昼的再次降临。
  这优柔寡断的性格真要不得!乐言不禁有些生自己的气,反正交情不深何必为了在乎他们的想法而耽搁自己想办的事呢?随便编排个借口硬是推掉不就得了!自己对他的评价是如此那般,估计在他眼里自己本就没好到哪儿去——不过一个自认脱俗实际上带点穷酸文人气的老古板,不晓得社会是如何运转的傻瓜蛋一枚。非要直说不加掩饰的话想必他要这么叙述的。
  “热啊!”邻居抹了一把脖子后面的汗,扭头说了一句。
  “是啊,真热,晚上也不见凉快。”
  “嗳,老是看你早出晚归的,上班挺忙的吧?工作待遇不错吧?”
  待遇不错?有点讽刺了。乐言懒得抱怨,应付着点点头。
  “有对象没?没有的话,给你介绍一个!”可能没有别的共同话题,他便说起了女人的事。
  顺便一提,他的外貌完全符合现今流行的审美观,因为有张讨女人喜欢的脸,私生活方面比较混乱,乐言曾撞见过几次他带不同的女人回来。
  “没时间啊。”
  “啧,”他边走边皱着眉头挠脖子,“那有什么啊!也不能说,啊,这个工作忙就不结婚了吧?”
  “那倒也是。不过结婚有点远了,反正目前没这打算,结婚好歹也得经济基础吧。”
  “唔,”他似乎很认同,“就是说呢,现在的女人现实得很!不过啊,贤妻良母也还是有的,就是那种……”他正运用不多的脑汁搜肠刮肚琢磨合适的词汇,“对!不会嫌贫爱富的,还是有的!嗨,随便玩玩也无所谓,说到结婚那可就是另一码事了!”
  “但愿能碰到吧。”乐言敷衍着说。实在没心情和他讨论女人相关的问题。
  “嗯,不过能玩还是抓紧玩几年吧。”
  乐言只想尽早结束这话题,于是随口问了他些不关痛痒的事转移话题。
  露天大排档,天尚未全黑,街灯已然亮起,马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吸一口气满是烧烤飘过来的烟味。乐言并不讨厌这样的气氛,但很难融入其中,自己同这光景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自己在这一侧而其他人在另一侧。待在同龄人的圈子,他们谈论得热火朝天的话题自己半点兴趣都上不来,不想也插不上话,只得呷着没了泡沫的啤酒应和着点头。明明是出生在同一个时代,可他们的世界观却同自己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大概是生长环境早就的。不能说他们的世界观全是不正确的,只是看不惯而已,正如自己对邻居的看法,尽管不认同却也不能指责他的思想做法就是错误的,现在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怎么也要占上总数的一半吧?唉,也许自己多半就是个与潮流脱节的老古板,又固执得不接受那些所谓流行的思想,丝毫不想有所改变。
  一打啤酒下肚,饭桌上有人接着酒劲说起了女人的事,顺带扯几个荤段子,引得一桌人窃笑不止。一个人带头其他人就不满足于只当听众了,争先恐后讨论起来。乐言听着听着喝干了玻璃杯里的啤酒,思想上再怎么落后,生理上依旧同他们没两样,听到带“颜色”的话题难免兴奋,同时也为自己一片空白的感情生活感叹。别人提起女朋友如何如何,他也会羡慕,也动过找个对象交往的念头,他想如果有喜欢的人待在身边或许会发现这个世界更多美好的一面,想想罢了,需要不等于提得起心情来。似乎迫切想要得到什么,不择手段必须得到的心情他一次都不曾产生过。回头想想,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还真有点悲哀呢。
  饭局持续到将近晚上11点才散,邻居喝多了,乐言不得不负责送他回家,心里祈祷着他裤子口袋里揣着自家门钥匙,他可是一点不想让这小子在自己家过夜。
  “我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喝醉的邻居扬着手,满嘴胡乱嚷嚷起来,“老子才、才看不上你咧!拽什么拽!你、你……你以为你是哪家子大——小姐啊!疯疯癫癫的泼妇!老子……甩你怎么着,啊?老子就是甩你了,怎么着啊!”
  瞧他这副德行,乐言恨不得装作不认识,把他扔在路边自生自灭得了。不用担心,反正凭他这张脸,会有女人主动贴上来带他回家。
  “我跟你讲啊……”他喷着满口酒气,伸出手指对着乐言比划,“老子最中意文学少女那类型的!懂不?要有哪种气质的老子才看得、看得上哩!”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乐言不耐烦地按下他的手,“马上就到家了,回去再说行吗?”
  勉强将他架进楼道,乐言已是大汗淋淋,扶着楼梯把手喘口气,幸亏就住在二楼,再坚持一下就解脱了。值得庆幸的是,他至少没吐。
  “老子没醉!走……回去再喝一瓶!”
  若不是乐言及时拉住他,他险些就从楼梯上仰面摔下去了。“以后再和他们去吃饭了!”就是自己不在,他那群朋友不是照样找人送他回来嘛!今天自己去了可省了他们的事。不过每次都喝成这样也够麻烦人了!
  “你、你是谁啊……哪、哪位?”灯光昏暗的楼道里,邻居半眯缝着眼打量乐言。
  “……”乐言当即白了他一眼。
  “嗳——你气质不错呀!老子就喜欢你这气质的!哈哈哈……”
  说得哪家子胡话!热加之累再加被他嘴里的酒气熏着,乐言的心情越来越烦躁,愈发想把他扔下。
  “跟、跟我回……回去算了!房子啊是小了点旧、旧了点……谁教那不是老子的!租的!老子啊,可是有幢大别墅!还是临海的哩!”
  老式居民楼的隔音效果无从谈起,他这么大声嚷嚷不知屋里的人作何感想,乐言故意歪□子,他挥舞的手臂不幸磕在了楼梯扶手上。“疼一下好清醒清醒!”
  总算磨蹭到了二楼,乐言让他靠在墙壁上,自己好生一阵喘气,这才摸索他的裤子口袋——从没有为发现某个带着门钥匙而如此欣慰。好人做到底,连拖带拽将他弄进了屋子扔在床上,大大吁口气,揩一把头上的汗,大功告成了!
  “唉,别走!别走啊!”
  本以为他会就此睡去,却不想突然从从床上弹起来两手狠狠抓住乐言的肩膀。
  “……斯文,不爱说话,有点天真浪漫!外面的花花世界是个大染缸,掉进去……就染色了,五颜六色的山鸡是好看!有屁用!山鸡就是山鸡……这辈子也变不成凤凰!”他忽然贴过来,靠在乐言耳边说,“……老子中意‘不懂事’的人呢,单纯……哈、哈哈……”
  乐言一惊,顿感紧张。莫非……判断失误?也许他对自己的印象并非像自己设想的那么差劲?罢了,他正迷糊着呢,根本不晓得在和自己说话。
  “对、对了……一直不知你哪位?算了算了,睡过再说吧!”
  脾气再好的人也要发怒了吧,这?!乐言二话不说,板着脸将他一把推在床上,掉头就走。经过通往大门的走道不甚被脚下的扫把绊了下差点跌倒,不由得暗骂一句,这是第一次进他家,真是那种单身堕落青年的标准房间——乱七八糟、脏衣服堆成坨、桌子一个月不见得擦一次、墙上天花板上布满不知名的偶像海报……房东真的没有意见吗?
  回到自己家,心情算是舒缓多了。母亲穿着睡衣从屋里走出来,好像是被刚才楼道里的声响吵起来的。
  “这么晚?”母亲以手遮住嘴打着哈欠问道。
  “啊,隔壁非拉我去吃饭。”
  “噢。”母亲点点头,“那快去洗澡,然后早点睡吧。”说完,旋即回屋。
  温水冲掉身上的汗水,以及烧烤的味道和酒味。
  站在莲蓬头下,回想在邻居家的那一幕,不由觉得或许自己一直对他有成见,以致影响了判断力难以得出客观的评价。刚才的事生气还是有些生气,但想想他所说的话,话虽糙可道理有些不俗的地方,那些与他类似的年轻人恐怕也一样,内在并非没有思想,只是过于追求叛逆抵制传统某些文绉绉的东西,尽可能自己让在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与众不同,其实内心还是有传统内敛的一面。对人对事,自己到底心存多少偏见啊?还是说自己太老实了不敢同他们一样去追求叛逆与张扬,但内心不一定不渴望?心这东西谁又能说得明白呢,由于压抑久了便形成了“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心理,也就是自己认为的“看不惯”?罢了,就算除去这点,与同龄人的思维模式依旧存在着不浅的沟壑。
  轻手轻脚从卫生间出来,时间已接近凌晨十二点。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
  “自己是带着怨恨出生的,从未出世时就被憎恶着……”
  手里时间最晚的那封信,上面写道的“好事”莫不是指同母亲的婚事?当真如此,大可以逃婚啊,尽可以去追随想要追随的人啊!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不可能!
  乐言硬生生断掉脑中愈发离奇的联想。要将自己从离奇的怪想法折磨中解放出来,目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询问母亲——不可行,母亲沉浸在虚幻的梦中啊,一直一副父亲俨然在身边的样子,若是贸然向她问起——即便再如何小心翼翼不着痕迹——父亲是怎样的人、脾性如何之类的,她断然很奇怪,“就在我身边的人你怎会不了解?我们不是每天都住在一起吗?”那样势必惊扰她构建的梦吧?不可如此。
  “线索当自己动手去寻找。”
  明明一身疲倦,躺在床上一时间却难以入睡。望着桌上静默着如深海奇妙生物般不断变幻色彩的电子钟发愣,若是天亮不必去公司,夜里就可以想什么时候睡便什么时候睡了,然而不行啊……跳槽也不是说跳就能跳,总要提前打听好有所准备吧,就是辞职也不是说走马上就走得开,至少要再等上半个月,不然违规……唉,自己怎么总是不由自主光想郁闷的事?这样不做噩梦才怪!
  时间已超过午夜十二点。
  为何没有宣告新的一天来临的钟声?
  听不到钟声灰姑娘会忘记必须离开城堡离开王子,魔法消失了她该怎么办?
  


☆、八

  画面上模模糊糊出现一片操场——学校的操场。
  镜头拉远,然后再一点一点拉近,渐渐呈现出清晰的画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迎面一幢外表不甚精致的教学楼,入口左侧刷着白油漆的旗杆高高耸起,顶端光秃秃的,并未见到飘扬的国旗,唯从上垂下的升旗时用到的拉绳在微风中无力地轻摆。教学楼左右两侧并立着与其外表相仿的两栋校舍,在其后方偏右的位置还可见一座相对低矮的平顶建筑物,是简易图书馆兼阅览室。
  迎面教学楼前方是操场,小学那满地粗糙沙砾的简陋操场。操场边缘绿色漆皮斑斑点点脱落露出锈迹的单杠等简陋的体育器械无精打采伫立着。
  操场上,某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
  长着一张国字脸,身形高大健硕俨然一堵黑墙的体育老师,他用力吹响叼在嘴里的哨子,声音仿佛刺破了早上安静的天空。
  班上的同学自动排成两队,男生一队女生一队,转身开始绕着操场跑圈,壮实的体育课代表跑在最前面带头。
  当队尾的同学已然快跑到距离起点半圈的位置时,体育老师利索地转过身,对自己怒目而视。
  大家都去跑去了,唯独自己被留下。诚然讨厌怕跑步,可比较而言,自己更加讨厌和体育老师一对一单练正步走。
  为什么是正步走?为什么非得走正步不可?
  似乎下周升旗仪式上要表演……每周一例行升国旗仪式,全校一同参加,降旗则是在周三,只由两名旗手负责。下周的升旗仪式很特别,据班主任说是市里有什么人来参观。
  这个体育老师是自己最讨厌的,动不动便吊起眉毛厉声厉气呵责学生,他的课上班里同学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喘,若是犯了哪怕一点小错就会换来一通体罚。大家敢怒不敢言,小学生对老师存有的畏惧心理可比中学生严重多了。
  可就是这样,越是提心吊胆、担心发生的事偏偏就是会发生。
  每次体育老师的语调陡然高昂,自己的胃便一阵阵抽筋,几乎形成了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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