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9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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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将军种燧已经意识到,折汇部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即便折汇部仍在,他这里也不打算率兵救援。
只因为,他信不过折汇。
若是换一个人,种燧还会考虑,令一部在此,拖住祥佑军司,另外一部。率兵攻横山城。与西进大军合力。也许能击溃左厢军司于石州。。。。。。。。。。。
这并非不可能,在得知横山城失守的消息之后,只要足够迅速,两部配合默契,种燧相信,他能在短时间内破了横山,与西北镇军合力攻石州,石州小城。左厢军司腹背受敌之下,支撑不了多久。
但领兵的如果是折汇,种燧断不敢轻起大军去攻横山。
实际上,现在说什么都也晚了,大军之后,竟然出现了敌军骑兵,不问可知,折汇部十有**,已然兵败。
几乎就在一日之后,两千西北镇军骑兵。护卫着大将军折汇,狼狈来到大里河畔。
人人浴血。各个带伤,最让人心痛的是,这些西北镇军的老底子,饿的连挥刀的力气都没了,战马大多已然脱力。
折汇部在石州与左厢军司血战两日,大溃,折汇率骑兵突围,血战连连,八千西北子弟,突围而出者,不足四千,沿途又受西夏人阻击,能逃出来的,只有两千余。
西北镇军的两个偏将,说到这里的时候是痛哭流涕,六万大军,皆为西北镇军之精锐,一战之下,惨败至此,几乎全军尽殁,西北镇军的家底,也算是一战而空,不但种遂心痛,这些西北镇军的老人,更是如此。。。。。。。。。。
那许多同袍将士,埋骨沙场,他们又如何能够不哭?
大将军种燧根本没见折汇,此时,见之也是无益,随即,种燧便令人将所有逃回来的西北镇军扣押了起来。
但这样大的动静,根本瞒不住人,种燧只能尽力安抚军心,还好的是,这里都是殿前司禁军,没有西北镇军人等,不然麻烦还要多的多。
随后,种燧立即命种磬带着他的书信,传信于大将军赵石,一面派兵往西搜索收拢败兵,尽人事以听天命,自己则率兵驻于原地,观望西夏人的动静。
一面令王览率猛虎武胜军封锁粮道,不让消息马上传回延州。
大将军赵石的回信来的很快,信很简单,大军已克灵州,前面一片坦途,你部率兵原地驻守,细加戒备,不久自有战机。
折汇争功冒进,兵败辱国,罪不容诛,然此乃朝廷枢密事,我等无缘置喙,为防其人回京,胡乱攀诬,暂羁押军中,待回军之后,随战俘一起解往京师。
西北镇军,遭此惨败,军中将领,难辞其咎,皆斩之,伤兵可速解往延州,善加安置,其余留于军中效力便可。
前面的到没什么,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其中隐含的意思,种燧都可以体会的到,还是怕现在放折汇回去,以折氏在朝中军中的势力,怕其为活性命,不择手段罢了。
但看到后面所说,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然后种燧便问回来已经瘦了整整一圈的种磬,种磬这才道,“大帅还有口信。”
“流言可疏不可堵,折汇战败,拖延不报,将来必有后患,不如借运送伤兵为由,于其中选一二能言善辩之人,将折汇部之种种,公之于西北镇军,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不怕有心人作祟。”
“如此,传之于朝廷之耳,不比我等上书言事强的多了?”
种遂略一琢磨,不由连连点头,自家这个妹夫,是越来越让人放心了,这里面的好处确实很多。
一来,流言既起,还出自战败归来的伤兵之口,与他种燧便没多少关系了,毕竟,折家在军中可不只一个折汇,虽然折种两家早已反目,但能避开,他也绝对不愿跟折家彻底撕破脸皮。
二来,逃回来的西北镇军几个将领,都掉了脑袋,折家再想找几个够分量的人为折汇脱罪,也就不可能了,剩下的都尉校尉什么的,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无足轻重。
这个时候,他再将折汇兵败的战报报上去,旁人也只能说大将军种燧说的都是实情,没有故意委过于人,因为西北镇军那里都已经传遍了嘛。
三来,中路大军已经克下灵州,不日便能到兴庆城下,中路大捷,折汇兵败之事,动摇不了军心。
至此,种燧心中已然安定无比,这才想起中路大军竟然攻下了灵州重地。
再问种磬。
种磬脸色古怪,只干巴巴的道:“大帅用兵如神,火烧灵州以及城外西贼大军军营,大败西贼各路人马于灵州城下,斩获无算,小弟到军前时,见得西贼俘虏,都快赶上中路大军多了。”
种燧喜上眉梢,却也有些郁闷,只是拍案叹息道:“折汇误人误己,真是该死。”
种磬点了点头,因为大将军赵石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也说的差不多,甚至还有一句,折汇怎么还有脸活着?
这一句,种磬感同身受,都是大秦将门子弟,兵败至此,回军途中,换了是他,一定已经抹了脖子,省得让祖宗蒙羞,旁人受了连累,如此一死了之,不定还能得个刚烈之名,不定朝廷顾及折家脸面,再有同情之人游说,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折汇还活着,数万大军一战而殁的罪责,几乎也就全在他身上了,朝廷不管怎么做,首先都会重处折汇,说不定就要累及家眷亲人。。。。。。。
折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位?
种磬摇了摇头,他祖母便姓折,种折两家就算反目,之间的牵扯也不是一会两会能甩得开的。。。。。。。。。
既然事情已经差不多有了结果,种遂的心思一下便转回了当前战事上面,战事还没完,围歼折汇部的左厢军司也不是丝毫无损,驻守银州的祥佑军司战力不强,实际上,现在右路这里,已然形成对峙之局。
西夏人虽然胜了一场,但并没有彻底扭转战局,他麾下大军几乎完好无损,还有一战之力。。。。。。。。
此时,种燧的目光遥遥望向了北方,期待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但到了现在,草原胡骑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种燧怀疑,木华黎是不是已经回兵草原去了?
事实上,与他想的相反,右路最惨烈的一场战事,就发生在屈野川旁的天狼原上。。。。。。。。。。
。。。。。。。。。。。。。。。。。。。。。。。。。。。。。。
日渐西斜,残阳如血。
天狼原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草原战士的尸体,再也听不到草原骑兵们狂野而又充满兽性的呼嚎声,箭矢如同蒿草般遍布地面,血水浸透了这片草原,许多地方如同溪流一般在流淌,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流连不去,声声哀鸣,为逝去的主人奏响最后的哀歌。
天上寒鸦遍布,如同乌云。
这已经成为一处地狱一般的地方。。。。。。。。
一万三千左厢军司最精锐的士卒,以及左厢军司两千最彪悍的骑兵在他们的主将西夏东北经略使,左厢军司司主李元翰的率领之下,结寨而守,牢牢的钉在了草原骑兵进兵的路上。。。。。。
他们是如此的坚定,如此的自信,将战场设在了天狼原最开阔的地方,来面对成群的骑兵的冲击。
血战连连,即便草原上最骄傲,最英勇的武士如今也要承认,守在这里的一群西夏人是那样的英勇,是那样的无所畏惧,是那样的难以战胜。
蔑儿乞人损失惨重,乃蛮人碰的头破血流,鞑靼人尸横遍野,克烈部的战士颜面无存。。。。。。
这些西夏人就像一堵坚固的大坝,拦在路途之上,让草原勇士的鲜血染红了大地,河流。。。。。。。。。。。(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天狼(二)
落日余晖之下,木华黎漠然望着远方。~
只要仔细看,你就会发现,此时的木华黎和赵石在神态上十分相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丝毫不为外物所动的冷漠气息,这样的他,却还能让人感觉出一种异样的威严。
当然,这并不奇怪,木华黎向以大将军赵石奴仆自居,实际上,他既是大将军赵石的旧部,也是大将军赵石的学生,更是大将军赵石的心腹将领之一。
他的一切,都来自于大将军赵石,到如今,随大将军赵石南征北战多年,不自觉之间,便带上了大将军赵石的一些习惯和模样,而他确实也是国武监生员中,最像大将军赵石的一个人。。。。。。。。
不过此时,木华黎,奉令抚草原诸部,无论官职,还是兵权,实际上已经一步跨入大将军行列,大秦最特殊的一位冉冉升起的军中新贵,被草原诸部尊为拉乌尔汗,众军之主的他,眉宇间还是带出了几许焦灼之态。
大帅交给他的任务,他完成了大部分,一个,廓清不曾顺服的乃蛮部落,这个他在春天时,就做的差不多了。
另外,在大军征战西夏时,尽量消耗草原各部实力,眼前的景象,也证明他完成的很不错,血战至今,几乎一个万人队便这样消失在这天狼原上。
但最重要的一个,牵制西夏左厢军司,配合秦军伐夏,却是。。。。。。。。
左厢军司司主李元翰就在对面的那些敌人当中,他已经十分之确定。对面的敌人。也确实是西夏左厢军司的人马。但。。。。。。。人数上。。。。。。
人数太少了,一万到两万兵马,不会再多,对于西夏最古老也最庞大的军司之一来说,这点人马肯定不是左厢军司的主力。
但另一方面,这又极可能是左厢军司最精锐的一部,甚至可以确定的说,这就是西夏左厢军司司主李元翰的亲军。
到得如今。连木华黎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完没完成大帅的嘱托。
而他之前也从没有想到,世上除了猛虎武胜军之外,竟然还有如此能战之军伍,望着那片狼藉血流成河的战场,他心里不由升起几分敬佩,大帅果然说的不错,每一个兴盛的部族,都有他们自己的英雄,西夏人还不例外。
自己碰到的。可不就是一位党项英雄?
之后他便有些纠结,要说将西夏左厢军司的司主以及他的亲军卫士拖在这里。让其无法离开,应该算是将左厢军司拖住了,群龙无首之下,左厢军司又能有多大作为?
但。。。。。。。。。。。。这点人马,实在谈不上左厢军司主力。
远方升起炊烟,那是西夏人在埋锅造饭,并默默舔着自己的伤口,他们安静无比,却又有着几许从容,因为和草原胡骑厮杀久了,便知道,草原人在夜晚中从不会发起进攻,也就没了防备夜袭一说,草原人,好像天生就对黑暗充满恐惧。
反而是西夏人,在他们骑兵还多的时候,屡屡发起夜战,让草原胡人吃尽了苦头。
开始时,西夏人还会收拾战死同袍的尸体,并加以焚烧,现在嘛,他们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他们要加紧休息,包扎伤口,为明天的战事做好准备。
西夏人在天狼原上立下的营寨已经残破不堪,让草原骑兵头疼无比的寨墙早已被拉倒,沟壕被填平,西夏人现在只能靠着粮车,结成车阵来阻挡草原人的进攻。
西夏人的车阵在缩小,但从没有后退,他们车阵的四周,遍布着两军将士的尸体,几乎有的地方尸体堆积,形成了另外一道墙壁,这几日的厮杀,所有两军战士都是踩着尸体在作战。
木华黎清楚的知道,西夏人撑不了多久了,而且,他们不再有离开的机会,好像西夏人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们的气势反而更加疯狂,木华黎已经很多次在战场上听见西夏人的呼嚎。
胡儿子怕了,胡儿子怕了。。。。。。。
胡儿子,西夏人给草原战士起的新名字,可以说是一种蔑称。
木华黎知道,他们其实并没有说错,草原战士确实有些怕了,这样坚强的对手,这样持续良久,好像还要持续的战争,是他们中间许多人不曾经历过的,一旦有了畏惧之情,在战场上表现的便十分明显。
在这个上面明显克烈部来到这里的战士要好的多,因为之前不久,他们曾经与乃蛮人打过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战争。
该结束了,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木华黎现在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大军统帅,他十分的冷静,能清晰的把握住对手的心理,没有援军,这些敌人唯一能够指望的,便是草原战士不耐久战,用最残酷的战事告诉草原人,他们不会在这里得到任何东西,而且付出的代价将无比昂贵,那么,草原人将很快退却。。。。。。。。
这不能说不对,但这里有他木华黎,西夏人唯一的希望也就不会有任何实现的机会。。。。。。。。
望着远方袅袅升起的炊烟,木华黎下了决断,在心中默默道了一声,就让我,蒙古人木华黎,来送你最后一程吧,党项人中的英雄。
。。。。。。。。。。。。。。。。。。。。。。。。。。。。。。。。
宽阔的羊皮帐篷中,几个万户和领兵首领,陆续来到帐篷之中,他们都带着疲惫,甚至有人身上还有着创伤和血迹。
很快,食物已经送了进来,还有闻来喷香的奶酒。
先开口说话的不是拉乌尔汗木华黎,也不是性情最爽朗,身份也最特殊的巴勒塞合忽难,而是蔑儿乞人的首领脱黑脱阿。
“尊贵的拉乌尔汗,我们的战士在这里留下的鲜血已经够多了,也许。。。。。。我们应该回到草原上,那里才是我们休养生息的地方,毕竟,这。。。。。。。并不是属于我们的战争。。。。。。不是吗?”
在大帐的主人,身份最尊贵的人未曾开口说话之前而发声,这在草原上是十分失礼的事情。
但无论不鲁黑台,还是鲁乌尔阿拔,都默默的瞅着,显然,他们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只有巴勒塞合忽难脸上泛起了怒色,手也不自觉的按住了刀柄,斥责道:“被人追逐的蔑儿乞人,胆子比兔子还小,滚出帐篷,在拉乌尔汗面前,没有怯懦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