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8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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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主相见,见礼过后。一番谈笑寒暄。
成峦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满面红光。说笑的时候,也备显恭敬亲切,自然而然的,执的便是下官礼节,实际上,他头上的赵字已经很难去掉了。
自当年赵石初入羽林左卫,见到这位兵部右丞大人,十多年过去,赵石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相比之下,成峦却只往前迈进了两步。
一直以来,两人都有着默契,屡有相互扶助之举,到得如今,主从之分才渐渐分明了起来。
说起来,两人没有多少私交,连私下相谈的机会都少有,正经的官场结连之谊,说实话,能与赵石这样的人相处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一桩不大不小的奇事了。
“下官此次前来,是要向大将军讨杯水酒的,大将军可不要嫌下官冒昧啊。”
相比前面两位离开的指挥使大人,成峦的言谈就要自若多了,他也笃定的很,他也笃定的很,大将军赵石威名赫赫,显于天下,但在大秦朝堂之上,援引却并不多。
长安之乱前,他这里很是担惊受怕了一阵子,在兵部说话的底气也越发不足,等到长安之乱后,情形整个颠倒了过来,他更是深深的佩服自己当初的眼光。
早早便与这位权势终于来到巅峰的大将军有了交情,宦海沉浮多年,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如今在兵部,已经和兵部尚书李承乾呈分庭抗礼之势。
他此时年纪也还不到五十,前程是一片光明,现在唯一让他有些烦恼的是,将来是入枢密院任职,还是盯着兵部尚书的位子不放,很幸福的烦恼。
但这些,都少不了大将军的扶助,他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言谈举止之间,显得很有分寸,既不疏远,又恪守下官之礼,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做派,驾轻就熟,看的旁边的孙文通都很是佩服,这才是官场中人嘛,定军侯中见到的,多是些军汉,这样的人可真少见的很,不过将来,定军侯府来往的人中,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少了便是。
赵石微微一笑,“成大人登门,幸何如之,府中多有好酒,就是不知成大人酒量如何?”
成峦也笑,还微一拱手,“世人皆知大将军海量,下官肯定不如,不过能陪大将军饮上几杯的人,现在可不多了,如此说来,应是下官的荣幸才对。”
说话间,已经来到正厅,进了厅堂,仆人早已换上新茶,分宾主落座。
不过还没等继续说话,外间保福的声音响起,“老爷,有拜帖到府。”
赵石向孙文通颔首示意,孙文通立即起身去到外间,不一会儿工夫,就捧了一张拜帖过来,目光在成峦身上一掠而过,紧走几步,送到赵石面前,却什么话也没说。
成峦瞄了瞄,当即眉头就跳动了几下,那拜帖外形古朴,上面还有着精致的花纹,隐约可见一个大大的李字在上面。
赵石从孙文通手里接过拜帖,顺手打开,瞧了瞧上面的字迹,神色微动,接着从中间抽出一封信笺,拆开观瞧。
这是同门下平章事李圃的亲笔信笺,除了问候之语外,还邀约冠军大将军,定军侯,河东宣抚使赵石过府一叙,时间定在明日晚间,看样子是要摆宴相待的,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客人。
说实话,赵石和这些朝中权贵的交往并不深。
同门下平章事李圃,枢密使汪道存,这一文一武,已经把持朝政多年,一个首辅,一个次辅,都在朝中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威望。
但在长安之乱中,却被大将军压的丝毫动弹不得。
对于他这位一手掀起大秦百余年来从未曾见过的惊涛骇浪的罪魁祸首,有一点好感那才叫见了鬼呢。
不过朝堂之上就是这般,权势到了他们这个地步,相互联合,相互抗衡,相互制约,都已经不以各人观感为转移。
一张拜帖,一封书信,简单的邀约,其实却意味着很多,赵石品咂着其中味道,却是觉着,这邀约来的早了些,也急了些,不过却也在情理之间。
实际上,以他如今的地位,已经可堪与那两人相比,甚至犹有过之。
当然,那只是就军中实力,以及功勋而言,按照官场规制,两人任何一人,却还是他的上官无疑。
这两人才是朝堂之上真正的首脑人物。
更何况,征伐西夏,若没有这两位的支持,怕是要横生出许多枝节出来……
所以,就算没有这个邀约,他也会选个时机,登门造访。
这个邀约,来的时机并不算好,而且其中的意味,让人心里很难舒服的了,片纸相招,便让他上门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变相的羞辱和警告。
不过,同门下平章事李圃,若没有这样的气魄和手段,也难以主持景兴鼎革,一直走到今日。
赵石缓缓合上书信,皱着眉头想了想,将书信放在桌子上,顺手将拜帖递回给孙文通,沉声道:“告诉来人,明晚,赵石会准时登门赴约。”
没有见传信之人的意思,其间的强硬,也有着表露。
成峦这个时候再不明白这拜帖属于哪位,那他这个兵部侍郎也是白当了。
而深谙官场规矩的他,更明白,首辅大人的相招,大将军的回应都有着什么样的意味,瞧着有些心惊,不过这样也才是正常。
若是亲如一家,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个听凭吩咐,无有怨言,才叫见了鬼呢。
这又不是正德年间杨感为相的时候,无论文武,压的所有人抬不起头来,现在是成武皇帝在位,无论是同门下平章事李圃,还是枢密使汪道存,他们的权威都在受着来自各方的挑战。
太平年间,这是不可想象的朝局,但现如今天下纷乱,英雄豪杰辈出,贤臣良将,比比皆是,都在用野心勃勃的目光往上瞅着呢。
而尤其能让他们倍感wēixié的,正是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位大将军……
大将军以前并不十分在意朝政,不然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之前的长安之乱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大将军的目光,也应该收一收了,自己这趟前来,却也要多劝劝才是……
这还不算完,出去的孙文通回转来的时候,一张丑脸上也带了些无奈,手中又捧着一张拜帖。
这一回,成峦也受不了了,苦笑道:“大将军繁忙至此,下官这次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赵石接过拜帖,摆了摆手笑道:“成大人安坐无妨,再怎么忙,这顿酒成大人也是躲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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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拜会(三)
这一次,送上拜帖的人也非同小可,定阳侯,大将军张培贤长子,荫飞云尉,乔县县男,宫门使张焕。
说起来,张培贤的几个儿子都不太成器,只能靠荫佑得官,常居京师,算不上什么人物,却也让朝廷很是放心。
到是张培贤的两个侄儿,自小从军,跟随在张培贤身边,有着继承家声的希望,为此,张府中一直不太安宁。
当然,这属于人家的家事,旁人也只能私下里说说,上不得台面 。
大将军张培贤常年在外,一心建功立业,对子嗣疏于管教,后继乏人也是有的,到底不是门阀大族,在底子上无法跟那些簪缨世家相提并论。
张焕本人自然没有资格面见大将军赵石,但他是代其父来定军侯府问候于大将军,就又当别论了。
赵石随即向孙文通点点头,“请进来吧。”
扭头,又向成峦笑了笑,“要见的人不多,但各个轻忽不得,来的是定阳侯之子,一起见一见?”
成峦虽有很多话要说,但这点耐心和城府还是有的,“大将军此次回京,可是与以往大不相同了啊。”
可不是不同了嘛,算不上多忙,但总归闲不下来就是了,而且,以往回京,见的多数都是麾下将领以及曾经旧部,其他人避讳还来不及,哪里会登门造访?最多派人过来问候一声罢了。
而现在,不但兵部侍郎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而且同门下平章事李圃。都要派人前来邀约相见。
大将军张培贤远在河洛。却也提前知会自己儿子。过来问候。
再加上昨晚皇帝陛下亲临,大将军种遂,礼部尚书方谦作陪……
地位和权势之变化,感觉分外的清晰。
赵石则意味深长的道:“若是还和以往一般,可就难得成大人登门了,岂不让人扼腕?”
这话里就有些讥讽的意味了,不过成峦也只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再如何说,两人相识至今,一在兵部,一在军中,相互隐成联结之势,日子已是长久,他成峦自忖,和那些趋炎附势之辈是不一样的。
“张焕此来,怕是代其父前来吧?”
“若非如此,见与不见。又有何妨?”
两人说着话,都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张焕本人,官职太过低微,即便代其父而来,却也份量不足。
不一时,人便已经来了。
张焕看上去四十多岁年纪,保养的很是不错,面皮白净,身子微胖,却也非常魁梧,养尊处优之下,到也有些气度,尤其是那一张酷肖其父的面庞,很有几分威严。
被人带到正厅外面,由孙文通迎住,引上厅堂,略微打量了一下,当即施礼,“张焕拜见大将军,恭贺大将军得胜还朝。”
赵石端坐不动,只是微微摆了摆手,笑道:“不用多礼,坐下说话。”
张焕直起身子,转脸望向旁边的成峦,脸上飞快的掠过一丝不快,但还是又施一礼,“见过成大人。”
成峦拱了拱手,虚应故事般的道:“张大人……”
没有什么不对,但冷淡之意却表现的很qīngchu,别说是张焕,即便是张培贤亲来,这个做派也不会不同。
大将军赵石只有一位,张培贤等人都比不得,身为兵部侍郎的成峦,无须太过在意,而且,这里是定军侯府,当着大将军赵石的面,断不能给人以zuoyou旁顾的印象。
但张焕显然并不明白这一点,有着那样一位父亲,不管旁人怎么看,定阳侯府出来的人,都是有着些傲气在的。
尤其是父亲封侯之后,如今更是统兵河洛,几与大将军赵石分庭抗礼,朝廷中人见了定阳侯府长子,都要礼敬三分。
见成峦如此,心里不由有些恼,好生无礼,不过是个兵部侍郎罢了……
心里不快,也就不愿再搭理这位成大人了,成峦更不在意这个了,京中人事,见的多了,只是微微眯着眼睛,想着自己心里的那些事儿,只当个看客了。
落座之后,张焕立即笑道:“家父前些时传信家中,言及大将军回京之事,并知会府中,定要前来探望……”
赵石笑笑,打断他的话,“大将军的厚爱,赵石心领了,你父亲身体可还安好,我今已回京,他却还在河洛殚精竭虑,为国操劳,我这里很是有几分惭愧呢。”
张焕道:“家父一切安好,若是听了大将军此言,定然高兴,尤其是,大将军声威振于北地,家父书信之中,字里行间,皆钦佩莫名,曾言,男儿在世,当建如此功业,才不负此生,可见,家父对大将军之推崇了。”
赵石扬了扬眉,成峦在旁边听了,心里也是暗笑,这话听着是没错,但不妥当的是,颇有些居高临下,倚老卖老的意思。
以年岁论,这话可能真的有,但可不能这么说出来,大将军赵石如今已然隐为众将之首,如今朝中,除了同门下平章事李圃外,即便是枢密使汪道存,也不敢说稳稳居于大将军赵石之上,何况是张培贤了。
虎父犬子,莫过于此。
张培贤耐不住寂寞,却不应该派这个儿子来大将军面前胡言乱语,疯了吗难道这是……不过听闻如今定阳侯府中很是纷乱,莫不是此子自作主张?
他这个猜测还真的是**不离十,张培贤急于建功不假,也派人回京,告知府中,等大将军赵石回京之后,让府中长史,也是他的族兄张培盛过府探望。
但如今的定阳侯府中,子嗣之争已经是如火如荼。
大夫人胡氏育有两子一女,其中就有这个长子张焕,而府中最受张培贤宠爱的,却是四夫人李氏,这位李氏夫人出身地方将门,为张培贤履任时所纳部将之女。
此女很是有些手段,也为张培贤育有二子二女,,而张培贤不在的时候,府中大事小情,多有这位李氏夫人掌管,这样一来,子嗣之争哪里免得了?
张焕在府中和自己的兄弟们斗的已经红了眼似的,奈何父亲虽是尊贵无比,但对儿子们,却管教甚严,反而是对几个侄儿分外慈爱,当然,这是在他们这几个儿子的眼中,在外人看来,就是张大将军儿子们不太成器,只能寄希望于侄儿了。
不过张焕兄弟几个,奈何不了身有军职,常年跟在父亲身边的堂兄弟,也只能争一争父亲百年之后留下的爵位了,尤其是张培贤进封定阳侯之后,张焕每次看着府门上的牌匾,都要跟自己说一声,这爵位将来一定是属于他的。
怎么争?
家里的家财要争,外面也要争,这次便是个机会。
在大将军赵石面前露脸,是如今京中多少世家子弟梦寐以求的机会……
实际上,张焕觉着自家这里,也不差什么,大将军赵石再是权势显赫,也是得来非正,远不如自己父亲那般来的踏实。
这可不是他一个人这么想,这是很多人都藏在心里面的心思,换句话说,这位定阳侯府的嫡长子,很觉得自家不含糊。
尤其是,长安之乱的时候,定阳侯府岿然不动,也很是给了他们一些错觉。
那个时候,张培贤任职枢密副使,长安之乱中,大将军赵石闹的京师天翻地覆,过后,却还到定阳侯府拜见过张大将军,给他们的感觉便是,大将军赵石再怎么样,也还动不得定阳侯府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