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4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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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娘有些哭笑不得,这事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开口的?这孩子什么都好,对亲朋好友的也很爱护,不然也不会让她那外甥家中一住就是一载,还帮着他做官,但说起来,儿子对家事就是不肯多费心思,家中重录族谱,建祠堂,祖屋,又弄公田什么的,这得是多大的事情?
巩义县那里,她这一辈子,也只听闻过两家如此行事过,听老人谈起,都说那是家门兴旺的大好事,而且还说,县里的那些士绅之家,哪家不是这么走过来的?现自家富贵了,自然不能忘本,提携亲族正是应该。
但这些话她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然儿子的颜面往哪里放去?不得不说,老太太虽然朴实依旧,但总长安呆了这许多时候,连贵妃什么的都见了的,说话做事便也与寻常妇人拉开了差距。
几个长辈都不好说话,终还是张世杰开了口,他如今户部为官,官虽不大,却是正经的实职,比之十年寒窗,一朝得中的那些人可要强的太多了。
而他久京师,总也有些名声,来历什么的都瞒不了人,同僚稍微一打听,就都知道这位晋的张大人有一位了不得的姨表兄弟,于是乎,有些人就亲近了上来,而他也不是什么迂腐过了头的,与同僚相处,既不谦卑,也不倨傲,加之本人才干也是有的,一段日子下来,很是同僚里面有了些名声。
这般一来,日子自然好过的紧了,而对于这个表弟,也是满心的感激,此时也是有些好笑,心道,这位表弟已到了如此地位,对这些事情却还是懵懵懂懂,也真是个异数了,难道就不知道,家族大事和宦途可是紧密关联,不容有失的道理吗?
满屋子的人,除了他和张世文兄弟两个,没一个官身,但能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位表弟朝廷中的分量的也就他一个,那可不是什么大将军,但也差不离了,离统领千军万马,独当一面的大将军也只是一步之遥了,这意义和平常百姓口中的大将军的意思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过这次回来,也许过不了多少日子,就应该能堂而皇之的被称之为赵大将军了吧?以这样的权势,对于这位表弟来说,也许族中那点事情也确实可以算作是小事了吧?
连续自问了两句,再瞅瞅赵石年轻的面庞,心里也是一声叹息,自己个儿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终却还是因人成事,真真让人羞惭无地。。。。。。。。。
心里虽是颇多感慨,但说起话来却是条理清晰,聊聊几句,便为赵石解释清楚了巩义县那里的举动,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意味着什么,也就是他,别看一大屋子人,能敏感的抓住问题关键的是一个也没有。
赵石这下才算大略明白了其中关节,家族这个词他心里也渐渐清晰了起来,来自于后世,经过各种革命运动的洗礼,华夏大地上的古老家族几乎被一扫而空,无论好坏,都被毫不留情的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中去了,所以即便是赵石这个时代呆的日子依然不短,但看待一些事情上,还是难免有些这样那样的偏差,经张世杰一解释,才回过味儿来。
石头娘也确实没看错自己这儿子,赵石可一点都不小气,听明白之后,只略一思,想起前几日见了皇帝,还满口都说的是什么田亩税赋之事,这下可好,一转头儿的功夫,自家这里也要成巩义县数一数二的大地主了。
他想的是一点没错,本来他名下的田产就已不少,再立下公田,虽说不再属于他私人名下,但土地估计却要扩大不少,而且借着他的名头,族中田地却再不用交税了,正是典型的土地兼并的先兆,可想而知的,巩义赵氏一族,之后族中土地这会增加不会减少,照这么下去,将来巩义县第一大地主的位置想跑都跑不掉的。
他这心里自然而然的生出不不以为然来,想想若自家儿子孙子的成了混吃等死的一群废物,立马就觉着一阵的不舒服。
但他见石头娘兴致极高,显见这事对于老太太来说,用意义非凡来说,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他这里还能说什么?
将手一摆,道了一句,反正巩义县那些田产什么的也没专人打理,不如这样,给姐姐一家些,商延祖是外姓,又是猎户,名下没什么土地,也从中拿些,再留下百亩良田,给妹妹作嫁妆。
若是岳父和姨丈不嫌弃,从中间挑好的也匀出来两份儿,其余嘛,不如都归到公田里面,由族中派人管起来,也少操些心不是?
赵狗子立马如释重负,但随即就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那许多田地就这么轻飘飘一句都归公了?他都替赵石心疼,喜的却是赵石到底没忘了他姐姐和姐夫。。。。。。。
其他人也不免都吃了一惊,都不是外人,赵石巩义县那边的田产到底有多少,几个***抵还是清楚的,那可不是一两百亩的事情,这。。。。。。。。这可是好大的气魄。。。。。。。。
石头娘也有些心疼,他可没想到儿子一张嘴,就把家底都送出去了,这大手大脚的小畜生,心里骂了一句,但转念想到城南那处庄子,心气儿也就平了,那庄子她可是去了不只一趟,还那里常住了一段日子,还有几处泉眼,真是个消夏避暑的好去处,满眼都是肥的流油的良田,抬眼望去,几座山林也是自家私产,那种满足感,可非是外人能体会的了的,想到这个,旁的也就放下了,好歹还姓赵不是?
其他几个长辈却是一阵推脱,这个礼赵石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们来说,可就有些重了。
但赵石现已今非昔比,说起好话儿来也不带打磕绊的,信口就道,“狗子叔和商叔叔和家父本就情同兄弟,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姨夫当初对外甥家里也颇多照看,些许田产算不得什么,权当是外甥孝敬二老的,姨夫只管收下就是。
岳丈大人就不必如此了,这都是小婿应该做的,我还想着,让岳丈大人常住京师,就恐岳丈住不惯,若是全家都搬来长安那才是好,我这里府邸家用什么的都是现成的,一点田产实算不得什么。
都是自家人,就不用这般客气了,反而显得见外,再说了,来日方长,好日子还后面呢,大哥,三哥,姐夫,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这话说的可真就不见外了,哪里还会有人说不是?以他现的身份,说出这么实诚的话来,几位长辈惶恐之余,却也觉得说不出的慰贴,于是,皆大欢喜。。。。。。。
气氛也越加的热烈了起来,几个长辈也约束去,石头娘姐妹两人多时未见,说了一会儿,便相携而去,留下一屋子的男人这里说话。
方家老爷子瞅着空,还提出府中子弟难以教养,不如将家学办一起,赵家子弟到了县城,也能多长些见识,再说了,那里到底离县学近些,天资聪慧的,不如送入县学,那里比之家学可要强上不少了。
话语之间,让两家子弟多多亲近的意思是一览无余,赵石自无不可,随口就答应了下来,而张世文也开始说话,他那盐监当的有滋有味儿,尤其是归到户部之后,他这个盐监也就名正言顺的多了,听他话里的意思,是知足的很,一点打算离开巩义县的意思也没有。
赵石知道他的性子,小富则安,人也不坏,两人如今除了表兄弟之外,还是连襟,本来有心帮衬一二,后来一想,人家现过的未必不好,也许根本不用旁人帮什么,等过后他遇到难处再说,也是不迟,遂也放下了那个心思。
谈谈说说,不知不觉间便到了饭点儿,一屋子人,把石头娘两个请出来,花厅摆下酒宴,一群人热热闹闹的来了一次宴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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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陛见
第八卷繁华处是吾乡第六百一十九章陛见
婚期将近,又有亲朋来访,得胜伯府是越加的热闹了起来。
说起来,赵石虽然已贵为得胜伯,但府中却只有老母堂,娶的正妻年纪比他还小,还有一位妾室,虽然一直管着内宅,但下人们眼中,总也觉着少些威严,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府中赵石一旦不,就都剩下了些女人,所以办起喜事来,就也觉得好似缺了些什么。。。。。。。。。
而这些亲族长辈一到,就好像一下填充那些空缺之处,府中上下都踏实了许多,当然,这只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罢了,几位长辈其实没怎么帮着操持,却自觉不自觉间,就让人感到有了主心骨似的。
加上张世杰兄弟,南十八,陈常寿等人里里外外掌着,不用说,府中哪里有不热闹的道理?
到得四月中,晋封的圣旨终于下到了得胜伯府,晋得胜伯,明威将军赵石为羽林中郎将,赐金鱼袋,之后又赐金银绸缎以及田产若干,极丰厚之能事,弥补的意思非常浓厚。
这个圣旨一下,自也引起议论若干,但不论当事之人,还是那些事先得了消息的朝堂重臣,都有了心理准备,却是平静的很。
虽说羽林中郎将一直以来都是虚衔儿,但说到底,赵石也是一步跨入了同三品的行列,武官之中也算得上是数得着的了,而以二九之龄,领羽林中郎将,晋大将军位,自古以来,除了那些龙子凤孙,天生尊贵之外,恐怕再也难有人企及,所以如此封赏,虽多少有些出人意料,又有些鸟弓藏的意思,但细究起来,却也人说不出什么旁的来了。
多数人心里有些幸灾乐祸,不过心底也难免要羡慕上几分,大秦又多出了一位大将军,而且是年轻的不得了的大将军。
宣旨之后,接旨之人却还要入宫谢恩,这是题中应有之意,没什么可多说的。
又一次入宫,对于赵石来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楼阁依旧高耸,宫墙依旧环绕,看到的人不是太监就是宫女,偶尔可以看到守卫这里的侍卫,能认得出他的很多,几乎离着老远,那边就已抬头挺胸,到了跟前,不是他麾下左卫的,身子一正,手里长枪立马顿地上,行的是宫中侍卫见到贵人们常见的军礼。
而隶属于左卫的,立即便是单膝跪地,行的见了自己上官的军中正礼,和以前比起来,他京中诸军中的威望已是坚实的如同山岳相仿了,当然,若是他任职羽林中郎将的消息传开了,这些人便都是他名义上的下属,情形估计又是不同。
这次陛见的地方却是凝翠园,而非是冰冷肃穆的乾元殿,这里他来过,皇家园林,景致自然不同寻常。
不过现只是初春时节,虽已有些春意,但比起盛夏来,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臣参见陛下。”
景帝今日兴致明显不错,气色也好过往日,有心情游园,兴致自然不会坏道哪里去的,即是游园,自然少不得陪同之人,陪着景帝的可不是什么大臣,而是一位宫中贵人。
赵石抬头看了一眼,便如老夫子般敛起了目光,不过惊鸿一瞥间,那慵懒中带着华贵,妩媚中带着威严的身影却已全然收入眼底。
“免礼吧,来人,给得胜伯赐座。”
从起身,到落座,赵石能清楚的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目光可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赵石也不用转头去瞧,就能知道是谁,只是宫里旁不会少了,其中尤以女人为,不过能这般陪景帝身边的,却是不多。
心里略一猜测,便能猜到几分,景帝自登基以来,就一直未曾选秀入宫,他景王府值守过两年,皇后他是见过的,而那淑妃曲氏却一直是听闻,从未正面见过,想来能安然坐这里的,也就只能是她了,当然,景帝另有宠也未可知。。。。。。。。
“原来这位就是得胜伯,景王府时就没少听人谈起过,却是直到今日,才见到了真人,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却要比传闻中还要年轻上几分呢。。。。。。。。”
声音有些沙哑,如果非要形容的,这是一种带着磁性的感觉,让人感觉很舒服,和轻声漫语,细声细气一点边都不沾,很随意的大气,也让赵石越加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作为潜的有威胁的存,赵石向来都关注的很,表露出善意的敌人才是危险的,以退为进,笑里藏刀的伎俩,赵石遇到的已经不少了。
景帝今日的心情确实不错,从他爽朗的笑声中就能听的出来。
“爱妃可不要只看他年轻,要说满朝众臣,能真心替朕分忧解难的肱骨之臣,却又能有几个?”
“陛下。。。。。。。。”带着埋怨的关切,却阻住了景帝的话头,一个聪明的女人,赵石暗自道。
果然,景帝不以为许的一笑,自嘲道:“是朕失言了,得胜伯,还不快见过淑妃娘娘?”
赵石起身恭恭敬敬的施礼,“臣赵石见过淑妃娘娘。”
那边淑妃曲氏掩嘴轻笑,柔柔的摆手,“这个臣妾可不敢当呢,陛下的大功臣,当是臣妾要谢谢他呢。。。。。。。。”
“哦?此话怎讲?”
“臣妾虽深宫,但还是知道,若非得胜伯为陛下外征战,又怎有如今宫里宫外这太平景象?陛下定还操劳国事,又哪能有如此兴致,陪臣妾游园玩乐?此皆拜得胜伯所赐,臣妾自然是要多谢他的。”
赵石听着听着,觉着这话说到后来,便有些不对味儿了,细细琢磨一下,瞳孔一缩,不由瞥了景帝一眼,到没发现什么异常,遂笑了笑,终是开口道:“臣惶恐,陛下信臣重臣,臣自当心竭力,已报陛下恩典,断不敢当娘娘一个谢字。。。。。。。。”
“得胜伯居功而不自傲,得此能臣名将,实乃陛下之福,社稷之幸也,听闻得胜伯佳期将近,娇妻美眷,实是令人羡煞,臣妾篡越,借这一杯水酒,为得胜伯祝,不知陛下准否?”
景帝饶有兴致,摆手便道:“来人,赐酒。”
酒菜都是现成的,皇帝游园,多数都是借着由子野炊来了,桌子上摆的琳琅满目,立即便有女官上前,欲为赵石斟酒。
但到了皇宫这里,皇帝身边,想要消停一下都不可能,那边淑妃曲氏轻轻摆手,屏退女官,轻盈起身,拈起酒壶,笑语盈盈,“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