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4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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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这里也是心中一松,开始琢磨着是否让团练开始攻城,也好让这些团练磨练磨练,早成军,周成猜的都不错,但他猜错了一点,虽然精锐多数派给了张嗣忠和杜山虎,但赵石这里可没觉着关下兵力不够,非想要虚张声势,乱匪的战力,金州就见识过了,就算这里的乱匪强上一些,也强不到哪里去,尤其是那时他才多少人马,就敢跟二十余万乱匪野战,而今麾下三万兵卒,关上乱匪也不过数万人马,他还真没放眼里。
只所以陈兵关外,未曾立即攻城,不过是等杜山虎,张嗣忠的消息罢了,根本不是虚张声势。
他这里正琢磨着,却听探子来报,关内乱匪异动,好像正召集人马,他这里有点愣神,第一个念头就是乱匪这是要退兵了?那可正好,衔尾直追,就这等乌合之众,退则即溃,一点悬念也无的。
想到这里,立即召集众将议事,准备攻打阳平关。
等众将聚齐,闻听关上异动,又听大帅亲口猜测,许是关上乱匪见天荡山大营被焚毁,心生退意,众人皆是振奋,纷纷请战……
赵石这里正犹豫着谁先谁后,外面探子来报,阳平关关门打开,乱匪正陆续出关列阵。
众人面面相觑,终将目光都转向赵石,有的还心里说,大帅果然神机妙算,这乱匪竟是要不战而降,但心里有数的却面色古怪,想要笑却又不敢,憋的满脸通红,大帐之中,气氛一下子便怪异了起来。
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赵石也是哭笑不得,乱匪这是要殊死一搏了,到是低估了乱匪的胆气,但随即心中又是一喜,乱匪出关,到也不错。
这般一想,也顾不得方才尴尬,立即命种遂,段瑞率兵为前阵,其他团练兵卒后,又令迟殿虎两人分领中军,出营迎战。
阳平关,南邻汉水,两侧青山叠翠,不但是汉中战略之要地,有一番好景致的,只是今日,阳平关下却是人头攒动,六万余人对垒于关下,战鼓隆隆,金戈铁马,一片的肃杀之气。
乱匪依城列阵,关上则是数百弓箭手,这样的阵势,正是兵家犀利的守城之法,进可攻,退可守,若是有三千弓箭手城上,赵石是一定不会到近前跟乱匪交战的。
不过乱匪弓箭手本就稀少,今次能见到数百名,赵石也察觉出了关前乱匪的不同,两军对阵,自然不会像演义小说里面一样,大将前面耀武扬威,来个精彩的马上对决,胜的一方便全军而胜,败的一方立即群龙无首,败的毫无争议,那样的场景也只有演义小说中才有,领兵大将若都如此,还领什么兵?读什么兵法谋略?
“擂鼓。”赵石抬头望了望天,天色有些阴沉,心里不由自嘲一笑,每次打大仗都是雨天,看来今天却是个例外了,随即便压下这无聊的念头,沉声发令。
闻鼓则进,秦军全军已然休整数日,士气虽不能称鼎盛,但也绝不能称低落,战鼓声中,一排排秦军迈开步子,军官喝令声中,缓缓压上。
还不到一箭之地,关上弓箭手已经射出稀稀落落的箭雨,落秦军前阵十余米处,关下乱匪也早就排开了阵势,秦军缓缓而来,千万人的脚步声沉闷的就像一阵阵闷雷,战场之上一下子仿佛便有些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乱匪中立即一阵骚动,但很快便被乱匪头目压了下去。
鼓声嘎然而止,脚步声立即消失,秦军中带着秦腔的声音此起彼伏,本来有些散开的阵型迅速排列整齐,已然身阵前的周成眼睛一缩,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手下,他没想到自己这里刚刚率兵出关,那边便也出营,其实他想看到的是秦军缩营盘里,而不是表现的如此气势如虹,心里不由有些打鼓,这是自己猜错了不成?
但到了此时,大战已是不可避免,却也顾不得其他了。
“赵葫芦,你带五千人,去边上,一会儿等我号令,不用管前面秦军,直接杀向秦人中军,你可敢去?”
那赵葫芦长了个小脑袋,却挺着一个肥肚囊,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这时嘿嘿一笑,“俺赵葫芦打小就没不敢做的事情,将军放心,等俺取了秦人狗官的脑袋,咱们兄弟再痛饮一场。”
周成眼睛一涩,这些都是他身边的老弟兄了,相处几年,都是亲如兄弟一般,此去是九死一生,自是心痛的厉害。
“命种遂,段瑞率兵上前,其余不动,擂鼓。”赵石这里话不很多,高居马上,神色不动,经过东征,金州两场大战的他,对于冷兵器战争已经彻底的熟悉了起来,这样两军面对面厮杀的场面已无法令他动容。
战鼓声响起,前阵的秦军握紧兵器发了一声喊,开始向前涌动,从慢步,到小跑,军官的约束下,保持队形不散,呼啸着向乱匪阵中冲了过去。
跟后面的则是两千弓箭手,到了一定距离,这些弓箭手军官命令之下骤然停下脚步,就地拉弓引箭,随即弓弦响动,箭矢破空,密集的箭雨向乱匪阵中罩了过去。
乱匪阵中一阵呼叫,乱匪乱纷纷的开始举起盾牌,箭雨落下,嗖嗖的破空声终换做扎入木头,地面,或人体的噗噗声,乱匪阵中立时倒下一片。
关上的乱匪弓箭手也张弓回射,前阵中的秦军奔跑之中被射中,惊呼和惨叫声几乎同时从两方阵中响起。
秦军冲的越来越快,杂乱的脚步声让地面都不住的颤动,秦军士卒挥舞着手中的横刀,嘴里无意识的嘶喊着,像是给自己鼓劲,又像是恐吓面前敌人,这些禁军和团练掺杂一起组成的队伍,虽说军纪也算得上是严明,但多数终归是第一次上阵,心里也是恐惧的厉害,和面前乱匪的差别就于,他们有军纪和军官极力约束,让他们不至于像乱匪一般各自为战。
阵前的乱匪一阵骚乱,有些人甚至哭喊一声,扔下手里的兵器,掉头就向后跑,,但很快骚乱就头目们的大刀和踢打中平静了下来,他们极力的保持着还算整齐的队形,准备迎接秦人的第一***势。
轰的一声,两军撞了一起,人仰马翻中,刀枪并举,喊杀声大作,前排的秦军和乱匪几乎同时倒下一片,一层肉眼可见的血雾升腾而起,显得那么的妖异,残酷中透着惊心动魄的瑰丽。
接战当中,秦军凭借着军官已经优良的衣甲刀枪迅速的占据了上风,乱匪的伤亡急剧上升,秦军队正,旅帅,甚至是校尉将军的们的率领之下,将乱匪的前阵劈开,分割,乱匪们的劣质的刀枪以及几乎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布衣根本无法阻挡秦军的横刀劈斩,只一接触,刀光闪耀当中,纷纷被砍倒地,阵势被压的步步后退,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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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夺关
第五百五十三章夺关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不然大伙儿都要死。”
“和他们拼了。”
“落秦人手里,大伙儿都掉脑袋。”
不到半个时辰,厮杀便到了残酷的时候,乱匪头领们不遗余力的鼓动之下,乱匪也渐渐适应了这种血肉横飞的场面,一些悍勇的头目率领之下,和秦军展开了惨烈的搏杀。
两军阵前,乱匪与秦军已经混一起,刀光闪耀,人影交错,兵刃每一挥舞,都可能带起一蓬血水,伤者地上碾转哀嚎,很快就没了声息,死者的身体栽倒地,被践踏的支离破碎,鲜血慢慢流淌开来,挥发出刺鼻的味道,混战当中,不时可以看见双方的战士抱一起,纠缠着倒地上,这样的战场上,只要倒下,几乎就不可能再重站起来。
一个乱匪头目刚将短刀***一个秦军的腹部,他犯下的是战阵之上的大忌,兵刃一旦刺入人体,往往会被夹住,根本不能很快的抽出,这厮杀激烈的战场上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所以战场上的秦军一般都是劈砍居多,甚至是将刀刃前边故意扬起,以致用再大的力气,也只是破开一道伤口,,却不会让刀刃嵌入对方的骨头。
乱匪们犯下这样的错误已经不是一个两个,根本不需多说,这个乱匪头目也是悍勇,这已经是他杀死的第二个秦军了,脸上挂着狰狞之色,狠命的搅动了一下短刀,就想将短刀抽回,对面的秦军惨叫着,但却下意识的一把捂住刀刃,旁边一个秦军立即挥刀而下,那乱匪头目一下未曾***短刀,再想弃兵刃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声惊叫,一双前臂已被斩了下来。
不似人声的惨叫响起,断臂上鲜血像喷泉般溅射而出,两人几乎同时倒地哀嚎,随即便被淹没人群当中。
这样的场景接连上演,乱匪这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他们簇拥一起,几乎是用血肉之躯将秦人的兵刃挡住,一片片的倒下,后面的人踏着尸体和鲜血再度涌上,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将一个个秦军砍翻地,靠着这股突然爆发出来的狠劲,乱匪渐渐止住了后退的脚步,和秦军纠缠了一起。
经过周成简单的训练,又以悍勇之辈充当头领,虽然还缺少纪律,但有人带领的他们,却再非是一触即溃的乌合之众,如果这一仗打赢了,可以想见的,经过鲜血和杀戮锤炼的他们将成为一支不容轻辱的劲旅。
“去问问种遂和段瑞,他们若是没了力气,就滚回来歇歇。”赵石皱着眉头望着前方渐渐被阻住脚步,甚至已有退却之象的前阵冷冷下令,乱匪出乎意料的顽强,让他意外之余,也有些愤怒,胶着的占据对于占据优势的一方往往是不利的,他们的战斗意志不如拼死反抗的一方来的那么坚定,这便是许多上演逆转的战斗的主要因素,而现,前阵的阵型已经有些弯曲,,进攻不利的坏处正逐渐显现。
就这时,战场西北边缘处,猛的爆发出一阵喊杀声,甚至将中间厮杀激烈处的声音整个盖了过去。
一队乱匪明显是养精蓄锐已久,就这个时候猛的冲了上来,已经鏖战近半个时辰,又不战阵中间,秦军漫无防备,立时被冲开了一道缺口,这一队乱匪足有数千之众,连透秦军数阵,穿着各异的乱匪从缺口处陆续涌了出来,前面的秦军拼命阻挡,却无法遏制其势头,只须臾之间,一队人马便已经破阵而出。
赵石立时一惊,前阵秦军立马出现了骚动,乱匪那边却响起一阵欢呼声,赵石不敢耽搁,立即下令,“告诉迟殿虎,让他率兵上去挡住,李存义,带刀斧手上前,但有后退者,斩。”
中军立即分出一队人马向前迎去,此时此刻,秦军虽然靠着一万人马便将乱匪数万人压城墙底下,但战局却有些凶险了起来。
让人惊讶的是,这数千冲杀出来的乱匪并未回击秦军前阵侧翼,而是直向中军杀了过来,他们挥舞着兵器,嚎叫着,狂奔着,前面一个手持后背砍刀的肥大汉子率领之下,等着血红的眼睛便生生和上前阻截的秦军一部撞了一起。
冲开秦军前阵的乱匪士气如虹,中军团练竟被压的连连后退,若非秦军军规严厉,这个时候,没经过什么战阵的他们早已经乱匪蛮横的冲撞中崩溃下来,就算如此,秦军各部混杂的弊端也显现了出来,各州团练各有所属,而领兵的却是禁军之人,连各部统领都只见过数面,就别说协同一致了,阵型开始分散,,前面的人抵敌不住,不断退后,挤的后面的人也是连连后退,一万团练,竟然被数千乱匪冲的摇摇欲坠,若只是两军,溃败估计是早晚的事情。
阵中,“一群废物。”种七娘一把将头盔摔地上,怒目圆睁,她本应禁军阵中,但因为哥哥当了领兵官儿,估计是怕她出了什么岔子,硬是不顾她的反对将她调来团练,领了一营凤翔团练兵,这本来让她已经怒火熊熊,不想这时让她忍受不了的是,一万多人,竟然被数千乱匪冲的连连后退,身后就是中军本阵,再退怎么行?
身后战鼓急促,像是昭示着那位大帅心中的恼怒,种七娘咬紧了牙关,回身怒喝:“是男人的,跟我来。”
赵葫芦已杀的浑身是血,他身子虽然肥大,但气力雄浑,动作却也不慢,低头让过砍向脖子的横刀,手里的厚背大刀横着挥斩而出,口中怒吼了一声,将身前一个秦军拦腰斩为两段,鲜血如雨,身前的秦军见了此景,皆是惊惧而呼,身子连连后退。
赵葫芦狞笑了一声,秦军帅旗越来越近,只要杀到那里,砍了狗官的脑袋,这一仗估计就要赢了,已经狂暴如凶兽的眸子猛的睁圆,怒吼着大步向前,又是连杀数人,将秦军阵型切开。
就这时,他面前的秦军这列一阵混乱,他心中大喜,秦军这是要败了,正待奋起余力,再拼杀一阵。
就见前面的秦军一阵东倒西歪,身前一个秦军猛的被人拎住领子,礽飞了出去,他这里到是一愣,难道秦人窝里反了不成?但此时此刻,哪里会容他多想,一柄黑沉沉的大刀带着猛恶的风声,当头劈下,同时,一个略显娇小,披散着头发,只露出一双满溢杀气的眸子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女人?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瞅清了眼前这个身穿秦军军服,手握一把黑沉沉的大刀的秦人军官竟然是一个女人。
但这个时候却不容他多想什么,本能的一举后背大刀,准备磕开对方兵刃,接着顺势连斩,将对方斩杀这里。
两把大刀相撞,砰的一声大响,震耳欲聋,赵葫芦双手虎口一下子便被震裂开来,手中的厚背大刀脱手而落,砸他的腿上,腿上的剧痛还未传来,那把黑沉沉的大刀顺势而下,赵葫芦一声凄厉的惊呼声中,从他的额头劈下,直透腰际,一刀之下,竟是将他整个人劈成了两半,身子慢慢分离,赵葫芦眼中不可思议以及那一瞬间的恐惧竟还未有褪去。
一刀之威,竟至于斯。
赵葫芦身后的乱匪见了此景,齐声惊呼,胆子小些的,腿已经软了,但也有人红着眼睛要上来给头领报仇。
种七娘忍住胃里的翻腾,挥刀连斩,她的一身蛮力以及纯熟的刀法之下,乱匪竟无一合之敌,挡者披靡,片刻间,便已连杀十数人,血满戎装,她身后所率兵卒顺势压上,将已现惊慌之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