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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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眼睛却直直望着自己,满是希翼之色,还是他身边的商延祖上去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放心去吧,你的家人自有人照看。”他的眼睛才慢慢失去了神采。。
鲜血的颜色是那样的让人熟悉,但一股陌生的情绪却这混乱喊杀声中生了出来,他不知道这感觉是什么,却让他心底的杀机加的浓烈,但他立即警醒了过来,这里是战场,很早以前就有教官告诉他,战场上,也许热血奔涌能让人加勇敢无畏,也许恐惧害怕会让你加小心谨慎,但这都会让你失去冷静,失去冷静的结果会使你的生存机会降到低,冷静的判断,冷静的行动,这才是一个合格战士所必备的素质,这些听上去老生常谈的东西往往都是至理名言,无数次生死关头都救过他的命。
抛开那些让他感到陌生的想法,向场中望去,只这一会儿功夫,战场上的形势就已经变得糟糕透顶,小丘下面的厮杀声又大了几分,估计禁军还激烈的抵抗,但山丘上面呢,顺着缺口处,敌人蜂拥而入,堵也堵不住,民壮则已经乱成了一团,前面的人不住倒下后退,后面的却被驱赶向前,相互践踏,死伤惨重,也许敌人再向前一步,就能冲垮这些民壮组成的单薄防线,之后的结果就不用说了,是明摆着的事情。
单就眼前这个西夏将领,疯了一般将他们这数十人堵车边,竟是无人能挡。
赵石眉梁骨跳动了几下,使劲一把推开身边的商延祖,身子一矮就钻出了队伍,商延祖啊了一声,伸手想拉,却哪里来得及,心里大急,“狗子,赶紧护着石头,他上去了。”一边喊叫着,一边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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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血战(五)
第十八章血战
来到前面,还没等瞅清楚对面的情况,一阵猛恶的风声传入赵石的耳朵,抬头间,一张被鲜血涂抹的好像恶鬼转世一般的狰狞大脸映入了赵石的眼帘,一双暴虐的眸子狠狠的盯着他,嘴角却已经泛起了一丝狞笑。
矮身,闪避,带着浓重的腥气的狼牙棒擦着他的头皮掠了过去,只这一瞬之间,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让赵石全部的精神都亢奋了起来,心里除了杀戮就再没有别的什么多余的想法。
并不回头,侧身滚动间,仗着自己身躯矮小,间不容发的躲过对方踢出的一脚,再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对方的侧后,横刀狠狠挥出,一个跟野利齐身后,根本不曾注意到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西夏兵立时被横刀颈部划过,疾喷而出的鲜血正正喷了回头的野利齐一脸,野利齐砸下的狼牙棒顿时一顿,反射般的用手去擦被鲜血模糊的双眼,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只顿了一下,狼牙棒便毫不犹豫的挥砸而下。
时间虽然短暂的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赵石来说却已经足够,后退一步,躲开一个西夏兵砍向他肩部的长刀,身子一缩间已经闯入了野利齐的怀里。
墩身,转头,横刀小角度横着挥出,感觉到横刀一顿,赵石知道已经伤到了对方,也不看自己的战果如何,身子疾窜而起,但他现的身体毕竟不是以前那个经过千锤百炼的战士的了,动作比之以前慢了不是一分。
耳边炸雷一般的一声怒吼,脖子一紧,已经被一双大手抓住了后颈,野利齐虽然抓住了对方,但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赵石身子矮小,这一刀又是横着挥出,没有什么防护的双腿顿时被这一刀切中,鲜血奔流而出,疼痛让野利齐加的疯狂,对这个好像泥鳅一般滑溜,但却狠辣的让人不敢相信这还是个汉人的小孩儿的家伙加的痛恨。
随着双腿一软,身子跪倒,但却也没忘了将狼牙棒挥舞的急,让想上来围攻自己的人不敢靠前,左手却待狠狠用力,打算将这个伤到自己的家伙的脖子扭断。
“快,救将军回来。。。。。。”野利齐身边这时只有四五个亲兵,这时见他倒地,都是死命上前要拉他回来。
赵石这时却是呼吸困难,脖子上的大手好像铁钳一般,颈骨渐渐收紧的大手之中发出咯咯的声音,仿佛马上就要折断开来,越是这样的生死关头,赵石的心里却越发的镇定,不会有哪怕半点的迟疑,手里的横刀反手扎了出去,身后立时传来对方痛叫声,脖子上的大手一松,胳膊上却是一痛,混乱之中,已经被利刃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这还没完,落地的赵石刚想站起,野利齐挣脱亲兵的拉扯,手中粗大的狼牙棒已经狠狠照着他的脑袋砸了下来,他今天也是倒霉,腿上被赵石射了一箭不说,只和赵石照了个面的功夫,就已经被对方身上来了两下狠的,腿上被横划了一刀要说还是外伤的话,刚才那一下却正正扎了肋部,赵石情急之下自然力气集中,这一刀扎的也是极深,野利齐疼痛之下,自是将这个汉人少年恨之入骨,誓要将这个伤了自己的家伙留这里。
这一棒下来,赵石已经躲闪不及,但也是他命不该绝,就这个时候,一人硬从野利齐的亲卫中间挤了进来,飞身而上,一把抱住了野利齐的胳膊,但却挡不住野利齐的巨力,随着野利齐的劲力,身子倾倒,但还是带偏了野利齐的准头儿,狼牙棒带着风声擦着赵石的身侧砸地上,砸的泥水翻飞,可见野利齐用了多大的力气。
野利齐身上已经有两处箭伤,赵石射的一处还罢了,先前为激励士气硬将箭矢拔了下来,许久过去,肩头上的血就没停过,那人一扑之下,整个身体都砸了他的腿上,腿上的伤处立时剧痛,野利齐闷哼了一声,脑子已是一晕,他气急之下,怒吼声中,左手一拳砸了那人的背上,砸的那人口吐鲜血,旁边他的亲兵也是大惊,但两人纠缠一起,却不敢胡乱下手。
要论战场上的反应,赵石那自是一等一的,刚刚险死还生,转头间就已看清抱住敌人的正是赵狗子,平时怎么看都是憨厚非常的一张脸上全是咬牙切齿的决绝,已经和对方滚成了一团,赵石哪里还会迟疑,挡开旁边一人砍向自己的一刀,涌身而上,死死抱住野利齐露外面的脑袋,手里的横刀却也没闲着,对方颈部一划而过,野利齐身子被赵狗子压下面,一只胳膊又被对方死死抱住,眼睁睁看着这一刀自己脖颈一划而过,圆睁二目,死死盯着赵石,嘴里咯咯作声,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喷涌而出的鲜血将赵石和赵狗子两人染的通红一片,野利齐则身子抽搐,一双暴虐的眸子也渐渐失去了神采,眼见是不活的了,野利齐是西夏有名的悍将,身经百战,威名赫赫,却不成想死了这离家万里的小小土丘之上。
赵石松开双手,心中并未有什么诸如高兴自豪之类的情绪,他前世杀人无数,来到这个时代虽是第一次杀人,他想来,战阵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管杀的是什么人,都是平常的紧的,但虽只片刻功夫,他已经遇险两次,精神高度紧绷的后果就是身上一阵酸软。
说起来慢,其实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电光火石一般,野利齐身边的亲卫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军主将阵亡当场,身边亲卫就算能活着回去,也是个枭首示众的结果,只听一声不类人声儿的嚎叫,“将军死了。。。。。。将军死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跟野利齐身边的亲卫如今还有六个人,这个时候都是红了眼睛,齐齐放开自己的对手,根本不顾自己安危,转身向赵石和赵狗子就扑了上来,刀枪齐下,就要将两人砍作肉泥。
赵狗子本就凭的是一个狠劲儿,被野利齐砸中那一下就已经让他晕晕忽忽,哪里还能闪躲,后背上顿时挨了一下,长长的惨叫了一声,所幸的是赵石他身边,根本不及细想,随手捞住一人的手腕,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将对方的身体砸了赵狗子的背上,赵狗子吭吃一声,被砸的翻起了白眼儿,当即晕了过去,但却也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随后砍向他的兵刃全部让那个西夏兵挨了过去,枭首断肢,几乎是一瞬间就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赵石闪躲了几下,仗着身材矮小,连遮带挡,这才被随后一拥而上的民壮们硬拖了回去,主将已死,野利齐的两个亲卫拼死将他的尸体抢了出去,其余数人全部战死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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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血战(六)
第十九章血战
李元翰有些焦躁的看着远处的秦军营地,这里毕竟是西秦腹地,西秦的强大毋庸置疑,多这里拖延一分,危险也就多上一分,但野利齐的性子他也明白,是个上了战阵就头脑发热的主儿,他到是不担心野利齐的安危,战场上面若论冲锋陷阵,这个表兄比起他这个初上战场的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坐马上,李元翰将马鞭胡乱的挥舞了几下,心中越来越是焦灼,战场上的形势十分分明,这个运粮队的抵抗虽是十分激烈,超出他的想象甚多,但看起来还是自己一方占据了很大的优势,但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让他的心里很是烦躁不安。
变化就这时产生,已经冲进秦军营地的西夏士卒一古脑狼狈退了出来,后面并无人追赶,但数百西夏精锐士卒这时却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什么断后的,什么指挥的,统统没有,有些人脸上还带着莫名其妙的茫然神色,明显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着别人退了下来,溃败,这是让人无法置信的溃败,李元翰目瞪口呆当中,一些还好没把马丢了的已经跑到了他的近前。
“将军快走”李元翰身边的亲卫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样的情况下,好像只有一个结果,败局已定。
李元翰挥手没头没脸给了那个出声儿的亲卫一顿鞭子,这个一向深沉的年轻西夏贵族彻底的愤怒了,“走?给我拦住他们,不听的立即斩杀,还不快去,拦不住他们我就先杀了你们。”
。。。。。
天色已经微黑,初春的小雨来临到了这北国刚从冰封中苏醒的大地上,俗话说春雨贵如油,但对于身处正德二十七年,庆阳百里处的这座小山丘周围的人们来说却是雪上加霜,天气依然寒冷,刚下的小雨还没等湿润这片土地,就已经被冻成了薄冰,湿透的衣服和铠甲贴人的身上,被凉风一吹,那滋味估计是个人就不愿尝的了。
雨水落李元翰的头顶,顺着他的脸颊滑入衣领,这冰凉的雨水虽然带走了他身体的温度,但却带不走燃烧他心头的火焰。
野利齐的尸体摆了李元翰的面前,铠甲已经脱下,身体已经洗净,按照以前党项族的规矩人死之后是要进行天葬的,但自从汉家礼仪传入西夏,落叶归根的思想也变得根深蒂固了起来,尸体是要运回去土葬的。
“你们两个。。。。。。不用想活了但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能象勇士一样战死明天清晨,我要你们两个带人杀光对面的汉人你们就战死这里吧。。。。。。”对着跪着自己面前的两个曾经野利齐的亲卫,李元翰缓缓说道,声音中的寒意象是比这春雨加浓重。
“大人放心要不是为了将将军的尸体送回来,我等必定不会还活着,谢大人给我们这个机会为将军报仇”
李元翰没有再说话,营地中寂静若死,望着不远处的小小山丘,被仇恨和伤痛充满的脑袋里却有了一丝后悔,他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他犯了很多的错误,不知道对方虚实的情况下不应该让表兄毫无顾忌的冲进对方的营地,败退回来之后,不应该就地扎营,而是应该组织人马立即进行攻击,对方已是强弩之末,这从对方没有自己这边主将阵亡,惊慌失措之下,趁势掩杀就能看得出来,而他却没有激励士气,而是当着众军的面大哭了一场,当看见周围人等脸色都是难看异常,才想起来这分明是泄了自己的士气,只好扎营了事,不应该。
就李元翰不停自责的时候,山丘之上也是凄风冷雨,这一战下来,正规禁军损伤过半,跟着李金花出击的二百骁骑能平安回到营地却只有四十二人,六百步兵折损二百八十余人,损失加惨重的是民壮队伍,两千民壮这一战之后能站起来的只有八百多人,大多数人都吓破了胆子,后一段时间,虞侯陈前都不得不亲自顶了上去,身上中了两刀,到现还没苏醒过来,加糟糕的则是各队旅帅,队正伤亡过半,军官永远是一军的主心骨儿,没了这些旅帅和队正,传下去的命令再是正确,仗也是没法打的了,别说他们这样民壮和禁军混杂的队伍了。
这样一支队伍,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就算是有心想撤也是撤不走的了。
李金花帐篷之中来回走动,脸色有些苍白,眉头不时皱起,来到椅子旁的时候却是身子一晃,旁边的李树急忙上前了一步,“小姐。。。。。。”
李金花摆了摆手,“三叔,我没事儿,二叔的尸体可收回来了?是我害了二叔性命,若不是我逞强三叔也不会”说到这里背后又是一阵剧痛,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平日里刚强如男子的她不仅露出几分柔弱。
李树扶着李金花坐到椅子上,嘴里却安慰道:“不怨小姐,我四个结义兄弟跟随老爷征战日久,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要说二哥能为小姐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嘿嘿。。。。。。”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神色之间的黯然谁也能看得出来。
他不愿这事儿上多谈,自己兄弟四人,数十年的交情,今天却少了一个,心中之伤痛哪里能为外人道的,于是转了话头儿道:“西贼看样子是跟咱们耗上了,也不远处扎了营,今天胜的有些侥幸,明日看来还要有一场硬仗要打,小姐身上的伤”
“不碍事的。”李金花摆了摆手,苦笑道:“照三叔看,我们这个样子还能挡得住西夏人吗?看样子庆阳真的是出事了,要不然以庆阳七万兵马,还有番修的边寨将士,怎也不会让西贼来到腹地的,明日若是抵挡不住,三叔你们就回去吧,宅子里还有些积蓄,回去之后也别当这个兵了,弄几块地过些安稳日子,嘿,马上取功名,是我想的左了,连累了几位叔叔。对了,那个立了大功的队正叫什么名字来着,叫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