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10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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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无法清清楚楚的把握,一口气堵在那里,让他分外的难受。
直到有人轻唤,“大人,大人。。。。。。。夜深露重,下官这就送您出府,别让寒气入了身子才好。”
这时周枋才惊醒过来,微微颔首。
于是,踏着夜色,思绪万千之间,一盏孤灯引路,悄悄的出了长安李府。
直到坐上马车,车外才再次响起李浑的声音,“恭送大人。。。。。。。。伯祖让下官转告大人,旁的也就罢了,那件事上,还请大人三思而行。”
周枋在车内脸色变了变,紧接着却露出了些喜色,低声回道:“多谢指点。。。。。。”
接着他又想了想,才笑道:“世侄如今也要留在京中为官了吧?日后不妨多多走动。”
“世叔说的是,等世叔有暇,李浑必会登门拜会。”
官场上的学问,在这几句话间,便已展现无遗,一问一答,有若天成,所表达的意思,却是讳莫如深,不知就里者,想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明白其中之奥妙。
。。。。。。。。。。。。。。。。。。。。。。。。。
于此同时,长安县一处客栈的上房之中,深更半夜的,却是呻吟呼痛之声,不绝于耳。
客栈已经被人包了下来,客栈不大,楼上只两间上房,一间住着侍女以及随行的两位跌打大夫,旁边一间大些的,则住着此行的主人们,至于客栈的楼下几个房间,全都成了仆役护卫之流,店家以及小二,都被赶了出去。
在店家眼里,这一行人虽然古怪,但排场不小,看那样子,主人家不定便有官职在身。
而长安县这些年也是日渐繁华,又有殿前司指挥使衙门驻于县境之内,所以,长安县治下的百姓,自从长安之变之后的这些年,过的都很是富庶安康。
来往的人多了,怪形怪状者也不少见,店家自诩见多识广,所以也不怕这一行人有何不对之处,殿前司的军爷们可就在左近,又是天子脚下,还真能出什么事不成?
这么着,店家也就放心的留下两个伶俐的小二伺候,不去管这些家伙在自家客栈内怎么折腾了。
而这一宿,客栈内确实没有安静下来。
不时有嚎哭,责骂的声音从客栈二楼传下来,几个在二楼伺候的书童,侍女来来往往,一夜也没消停。
此时,脸色惨白的刘明书趴在客栈的胡床之上,耳朵里听着几位曾经的同窗好友的哼哼声,不时的咬着牙。
豆大的汗珠子不时从他额头上滴落下来,从臀部一直到肩背,再到头脸,火辣辣的疼痛潮水一般冲击着他的神智,太疼了,已经让他脑子有些发木,连痛恨的力气都已没剩了几分。
昏昏沉沉间,响起在耳畔的哭声让他清醒了过来,睁开肿成核桃般的眼睛,眯着抽过去,自家以往最喜欢的妾室一边给自己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哭的梨花带雨。
若是搁在以前,他定然是要调笑几句,让小妾转悲为喜,说不定,还能灵光一闪,吟上几句好词,过后填了曲子,让精擅歌舞的小妾唱来听听。
但此时此刻,他却只感到厌烦,“嚎什么丧,我还没死呢。”
声音嘶哑的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难受之余,他不由有些恐惧,自己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
小妾到是勉强止住了哭声,只是泪珠子还掉个没完,不过现在刘明书也顾不上这些了,他艰难的扭头瞧了瞧,几个同窗友人的凄惨景象和他差不多。
刘明书隐约的有些平衡,而且恶意的想着,与这几个家伙在国武监就读的时候,各个自持才学之余,还都觉着跟平常的读书人不一样,有着一副好身板,允文允武,国之大才的模样。
而在长安府受刑的时候,一个个叫的都跟娘儿似的,哪里还有半点风姿可言?
想到此处,他这里却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心里积攒下来的怨毒之气,不由又增了几分。
心下暗自发誓,若他刘明书能脱此劫,有朝一日,定要让那姓赵的满门不得好死,这么一想,伤痛好像轻了一些,仇恨的力量,有时候确实无比强大。
而刘明书,也在仇恨的带领下,很快陷入到了幻想之中,想到舒爽处,脸上还露出些扭曲的笑意,看上去有那么几分惊悚。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却是不会想及,正是仇恨,让他落到了如此田地。
“贤弟,贤弟。。。。。。。”
熟悉的声音,终于将刘明书唤醒过来,抬起头,一张有棱有角,满是男人魅力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
疼痛重新回到他的身上,让刘明书呲牙咧嘴,但脸上却又有不一样的疼痛浮现,让刘明书差点一口气憋过去,想说什么话自然也不可能了。
来人带着些疲惫,但那一身让人不由自主便想要亲近信任的气度,却越发的浓了,也令刘明书打心眼里对这位始作俑者恨不起来。
其实,眼前这个人也是他一生当中,交往过的最具人格魅力的一个人物,只是他自己从不曾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罢了。
来人见刘明书这个样子,温和而又满怀关切的笑了笑,安慰道:“贤弟,为兄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一早,就能送你们出长安县。。。。。。。闹到今日地步,唉,为兄惭愧啊,但那人势大,为兄也无可奈何。”
“贤弟今后怕是回不去乡里了,为兄已经替几位贤弟办好了通关文牒等物,各去隐居待时,几位贤弟皆乃人中之杰,异日定能大发光彩,今日小挫,还望几位贤弟不要自馁。。。。。。。到那人失势之时,为兄在京中恭迎几位贤弟回京。”
说到这里,来人眼眶微红,不由落下泪来,看上去真个是情真意切,即便是刘明书身边的小妾,也愣愣的看着他,忘了给刘明书擦汗。
刘明书心里剩下的那点怨气,此时早已烟消云散,占据心中的,满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再无其他什么。
哽咽间,他就想爬起来,但肩膀却被来人坚定的按住,“贤弟莫要激动,再伤了身子,就是为兄天大的罪过了。。。。。。。。贤弟身上都是皮外伤,好好将养,将来便不会留下病根。。。。。。。出了长安县,咱们有人接应,那时就是海阔天空,为兄再与贤弟叙叙别情离意便是。”
轻轻松松,安抚住了几个读书读傻了的年轻人,来人这才退出房间,房门边上,早有人等着。
“哥哥。。。。。”
这人向那张嘴就要说话的汉子摇了摇头,轻轻带上房门,两人一直来到楼梯口,左右瞅瞅没了旁人。
那汉子才低声道:“哥哥,禁军那边打探过了,没什么动静,显是那边还没回过神儿来呢,哥哥,难道真的送这几个瘟生就这么走了?那人可不好惹,天地虽大,这几个瘟生病怏怏的,又能逃到哪儿去?”(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捉拿
两个人,一个满脸横肉,一身的草莽气息,一个则是仪表堂堂,既像饱学之士,又带着些富贵气息,站在一处,违和的紧。 。
但两个人低声密语,道的却是世间凶险阴毒之事。
“只要出了长安地界,管他们去哪里。”
“哥哥,这几个瘟生要是被人捉回来,岂不牵累了咱们?不如。。。。。。”
“省省吧,这事做下,你道咱们还能在秦地立足?要是杀几个人,就能让大家安宁,我早就动手了,还能等到现在?”
“哥哥是说。。。。。。”
“也怪我误信人言,要早知道招惹的是那么一位魔王,他娘的王八蛋才去费尽心思上去找死,现在惹下大祸,后悔也是晚了,跟这几位呆书生往来了这么久,早就落在旁人眼中,什么牵累不牵累的也就不用提了,只要稍微查探一番,就能找到咱们兄弟的头上。”
“现下侥幸能出了长安城,哥哥也跟你交个底,长安城我是不会回去了,你们几个有什么打算?是回去,还是跟着哥哥走,都在你们自己,就当哥哥对不住了。。。。。。”
“哥哥,咱们在长安城里可是还有些产业。。。。。。。嫂子她们也还在城中,咱们要是就这么走了。。。。。。。。”
“顾不上那么多了,长安城里要出大事。。。。。。。咱们这些小人物儿,人家张张嘴,咱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不想在长安府大狱里去跟人称兄道弟。”
“至于什么妻子产业。如果有人愿意回去。就让其照看着,不定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了呢。。。。。。。聊尽人事而已。。。。。”
满脸横肉的草莽汉子越听越是心惊,出京之前可从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此时的震惊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他向来信服这位大哥,虽然很是舍不得长安城中的妻儿和产业,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那就听哥哥的。不回去了,哥哥说去哪儿,咱就跟到哪儿,大不了找个山头落草,也图个逍遥自在。”
“就是这话儿了,哥哥自不会害了兄弟们,到了这一步,总归要将兄弟们往活路上带,但你回去先别跟他们说这事,等出了京兆。再扯明了讲,他们几个和你不一样。哥哥信得过你,但他们几个。。。。。。。。”
“哥哥放心,咱心里有数,等到了安宁地界,讲不通的话,好合好散就是,若是有人反水,咱就用刀子说话。”
“不过。。。。。。。这几个瘟生太过累赘,不如现在撇下他们,还能快些出去。。。。。。。”
“不用急,咱们走的不算慢,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凶险。。。。。。。。把这几位送出去,若有人追查,大头儿也在他们身上,等查到咱们兄弟的头上,怕是咱们早已远走高飞了,对了,这次在外面接应咱们的人,都是旁人派来了,不定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啊,见了人,废话也不用说,立即动手,把人都给我宰了再说。”
“好嘞,咱早就看这些藏头露尾的王八蛋不顺眼了。”
两人商议停当,便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来到楼下的一间客房外面。
轻轻推门,房门立即便打了开来,作哥哥的先就觉出了不对。。。。。。。。。。
小心两个字还没出口,房内已经响起一声沉闷的吼叫,一个影子已经带着猛恶至极的风声撞了出来。
猝然受袭之下,他只来得及将上臂横在胸前挡了挡,便和那条撞过来的影子碰在了一处。
皮肉骨骼交击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敲鼓,咚的一声大响,这位已经飞了出去,撞在对面的墙壁上,木制的墙壁,立马龟裂开来,可见这一击力道之凶猛了。
从墙壁反弹回来,滚倒在地,一口鲜血终是从口里喷了出来。
满脸横肉的汉子显然也是位杀人放火的行家,并没有丝毫的迟疑,在自家哥哥飞出去的时候,手在腰间一抹,手上已经多了一把牛耳尖刀。
团身而上,照着敌人的腰肋便捅了过去。
但那身影之后,一抹剑光乍起,剑如蛇信,一挑便点向他的喉头要害。
“关阎王。。。。。。。。”
满含恐惧的吼叫从他口中吐出来,却被冰寒的剑刃堵了回去,剑光乍闪乍没,接着一只蒲扇大的手掌,好像拍苍蝇般抽在他的脸上,讲其扇了出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喉头之上的鲜血,才喷溅而出。
在弥留之际,模糊的听人满是懊恼的低吼了一声,“又死了一个,说好了要活的的。。。。。。”
顷刻间,一死一伤,草莽龙蛇间的争斗,凶险莫测之处,可谓是毕露无疑。
此时,受了伤的人才勉强抬起头,外间这般大的响动,而旁的房间还是静悄悄的,他明白,自己手下的一班兄弟以及这楼里的仆役随从,怕是都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而对面伤他的人,正在不满的嘀咕,虽然时隔多年,但还是能认得出来,他抹了一把口中不断流出的鲜血,惨笑道:“原来是南宫。。。。。。”
南宫无忌,内衙最神秘莫测的天妖的兄弟,当年一路追杀天妖出长安的时候,他可是亲身参与其中,如今也算是仇人见面,下场就不用说了,只是不知多年不见踪影的他们,如今投靠了谁?
南宫无忌呵呵一笑,他从来少言寡语,但今日却话多了起来,神情也生动的很。
“姓庞的,当年你在我背上打了两拳,让咱好生难受,头几年在长安找了你多时,却不见踪迹,还以为你小子死在当年那场乱事中了,没想到,今天却又碰了头,真可谓是冤家路窄啊。”
如今的南宫无忌和当初赵石见到他的时候已然有了天壤之别,一头花白的头发已经又成了黑的,腰背也挺直了起来,满面红光,再非当初病怏怏的样子了。
当然,为大将军赵石效力,不用再东躲西藏担惊受怕,又有高明大夫加意调理,滋补之物更是不缺,这几年下来,当年受伤留下的隐患早已除去,自然也就没了早年的倒霉样子。。。。。。
南宫无忌高大的身影背后,悠悠然转出一跟竹竿。
见到这人,早已有了预感的这位,瞳孔还是缩了缩,畏惧之色一览无遗,“原来关夫子也到了,能得两位照看,张。。。。。。。庞某到是不冤。。。。。。。有什么道道,划下来便是,不用废话。”
此时,这位才算是彻底撕下了面具,露出了草莽豪杰的粗豪狠辣。
“不急不急。。。。。。。。。”
随着说话声,房内转出一人,笑眯眯的连连吧摆手,矮胖的身材,有如肉球一般,满脸的堆笑,怎么瞅,都像一位市井小民。
“原来都是旧相识,好好好。。。。。。。。。多年不见,正好让庞大人再见识一下俺的手艺。”
见到此人,这位当年的内衙大豪终于整个变了颜色,脸上瞬间便苍白了下来,“南宫,咱当年打了你两拳,若是可能,咱当年可还想着要尝尝天妖在滋味儿呢。。。。。。。。”
垂死挣扎而已,这里的人都明白,就算是南宫无忌,也只抽动了下嘴角,并无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