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与小何的两三事作者:快活道长-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越听他这样说,我越是跑得快,不过快到山底时,终於还是被好手好脚的何显抓住了。
他粗鲁抓著我的胳膊,把我扯来面对著他。持续的奔跑让我俩都有些喘不上气,他汗湿头发贴在额前,汗水顺著一道道流下。我觉得自己的怒气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结果上面传来一声“何显”,看过去是左宇正在赶来。
很好,一看到他就想起他说的话,我的愤怒得以再次喷涌决堤。原本安分的身体又开始挣扎,愤怒的语言没经过大脑就直接吐出,“你们这群死同性恋!要搞你去找他搞啊!”
我能感觉这一瞬间他的僵直,带著快意与不安并存的矛盾心理,我轻松地挣扎出来,转身继续往下跑。
这一次身後再没有急促的脚步声,我已料到他不会追来,可心里某个角落却有著刺痛的感觉。我忍著,逃避似的闭了闭眼,结果脚下一绊,跌倒了。
其实只受了一些皮外伤,我龇牙咧嘴地打算爬起来时,一只有力的手把我拉了起来。何显黑著一张脸,拉著我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这次我没再挣扎,也许是因为愧疚。
上车之後,我俩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不知道怎麽面对何显,我想他也不知道怎麽面对我。
到了他家,一进门我就抢进他房间,锁上门躲了起来。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电视的声音。
怒气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满心的愧疚,愤怒中对他说的那些话让我很不安。我在房里来来回回地走动,愧疚也没能消失分毫。我最後扑到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希望找个安慰,但门外的电视声还是不停地敲击著我的心。
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开门出去,简单直接地承认我错了。但是……我实在没那个勇气。
终於,我把目光放到了衣柜上,那里何显有放著几箱啤酒。
半个小时後,卧室紧缩的门哢嗒一声开了,我红著脸走出去。地有些晃,每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才没有踩空。
“何显!”我粗著声音叫道。
坐在沙发上的人目不转睛地看著电视,仿佛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又叫了一声,他好像还是没听到。我只有往前又走了几步,碰一声,小腿骨传来剧痛。
“哎!呀!好像撞到茶几角了!”我一边自我解说,一边痛得忍不住弯下腰来抱住小腿。话刚说完,眼泪就流了出来。
欣赏著世界上最好看的电视节目的人终於舍得错开眼睛搭理我了,何显跪下来掀起我的裤腿查看伤势。我委屈地抓住他的手,“青了……”
他叹口气,又看看我的手肘,无奈地说:“怎麽就这麽笨……”起身要走,我手慌忙抓紧。
“别走……”
他又叹气,“我不走,只是去拿药帮你处理一下。”我松开了手,只是亦步亦趋地跟著他。他拿完药让我做到沙发上,上药的动作很温柔,但酒精还是刺激得很痛。
“受得了吧?”
我点点头,“受得了,我是男子汉。”
他轻轻地笑了。
我正酝酿著怎麽道歉,他倒先问我了:“今天怎麽生这麽大的气?”
我委屈地扁扁嘴,“我把你当哥,左宇欺负我时,你却老在一边看著。”
他笑著揉揉我的头,“那是哥不对,害你受委屈了。”
把揉著我头发的手拿下来,另一手五指穿过这五指的缝隙紧紧扣住,“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都说了是哥不对。”
尽管知道自己做错其实更多,我没有更多力量反驳,沈默,沈默了许久我才仿佛积攒够了勇气,抬头问出一直辗转在我心里的问题,“哥,你是同性恋吗?”
我看不出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只是最後,他温柔的笑著说:“是。”
他的答案并不如预想中让我释然,反而使我心里生出一种茫然。那茫然只是一小会儿,就被迅速收好。我抬起相扣的手抵在额头,念出早已做好的决定,“不管你怎麽样,你一直都是我哥。”
过了良久,他空闲的手放在我头发上揉著,温和的声音传来,“我当然是。
09
今早天还没亮,他就闯进了客房,以极其下作却屡试不爽的捏鼻子大法把我憋醒了,恶狠狠地蹂躏著我的头发,“臭小子,昨夜浪费了我一箱雪花!”
脑补他面对一地狼藉的易拉罐时伤脑筋的表情,我心情大好,睡意更加汹涌。打算继续昏睡大业,却又被夹住鼻子,听到他说,“赶紧起来吃饭,今天哥为你做了爱心早餐。”
我和何显混在一起这麽久,从没见他做过饭──这人懒得连双筷子都要哄著骗著我洗,於是我十分怀疑这顿早餐的对生命的安全性,索性蒙头大睡。结果被子被他从我身上蛮横地剥开,转身又要去拉窗帘。
窗对面是另一个单元,想到我大好青年的青涩肉体就要被不认识的人免费看光光,立即跳起来扯过被子遮住身体,忙不迭地说:“我起来我起来!麻烦您老出去趟,我好换衣服。”
我们以前经常这样调笑,何显像往常一样伸手过来准备蹂躏我,伸到半途却僵住了,尴尬的收回了手。
我想起昨夜的事,也有点笑不出来了,等他出去拉好门,就心不在焉地开始换衣服。
餐桌上摆的早餐出人意料的令人食指大动。白粥熬得又黏又稠;豇豆切成段过水烫好,再泼上预先调好的酱料,就是一碟美味的小菜。至於包子嘛,皮薄的里面的馅料都隐隐可见,坐下来吃一口,没有错,就是在小区拐角那家买的。
“这哪里是你做的,买的吧。”我无情地揭穿他。
“除了包子,都是做的。”他为我这个白眼狼感觉心痛。
“哦?”我把筷子伸向萝卜干。
他脸皮倒厚,理直气壮地说:“老板娘见我长得帅,硬送给我,我也没办法。”
不过说实话,他熬的粥倒是真香,就著爽利开胃的凉拌豇豆,我西里呼噜就喝了两碗下去。
一顿早饭吃得我好撑,放下碗摸著刚长出来的小肚子,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吧。“哥,真没想到你手艺这麽好,多久给我做顿大餐嘛。”
“让我做大餐啊,等哪天你为我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再说吧。”何显坐在桌边看报纸,这真是个中年人才有的习惯。他翻了翻,又狠狠笑了,“你小子吃我的喝我的,还想让我伺候你,想得美!快点,把碗收去洗了!”
我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腆著怀胎三月的肚子,艰难地收了碗进厨房里去洗了。
从那之後,除了必须要回家,每个周末我都会去何显那里住。打打游戏,出门吃点美食。何显也再没有带我去和他那群朋友一起玩,我对那群人本来就无感,何况立面还有个敌视我的左宇,没再见面真是非常庆幸。
有时候何显周末会去出差,我自己呆在他家,虽然一个人有点无聊,但好吃好喝的还是挺满意的。
某天我还在学校,何显打电话来了。
“这个周末我要去A市出差。”
“哦,多买点鸡蛋放冰箱里,我要吃。”
“就知道吃!”电话那边传来轻笑声,“这次我想叫你一起去。一个人开车时没人说话,容易走神。”
这倒是蛮危险的,於是嗯了一声。
“那衣服穿厚点,A市比这边冷。”他顿了顿又说,“周五我就去接你,给我煮顿面,好久没吃了。”
脑子里只知道吃的人难道不是大哥你吗?
星期六那天,我充分装备了喉宝和笑话,路上一刻不停地讲给何显听,结果反而被嫌弃吵。
“好心没好报,我还不如睡觉!”
虽然是赌气,就那麽一说,但一闭上眼睛,我真就一觉昏睡到A市。下车的时候脖子疑似落枕,转都没法转。
原本何显让我开会时给他递递材料翻翻幻灯片,看我这样就不让我去。
“不行,我要去给你撑撑场面,有范儿!”
何显捏捏我的脖子,我疼的一缩,“就你这样还想给我撑场面,不丢人就算不错了。”
我还是很坚持。
跟何显一起来出差,其实有著被委以重任的愉悦感的。老是跟在何显身边混吃混喝,脸皮再厚的人也生出涌泉相报的想法。但第一件事──在车上为他逗乐,就被嫌弃了;如果去当小秘书这件事要是也夭折了,我简直找不到自己屁颠颠跟过来的意义了。
我俩扯了很久,何显还是没争过我,下午的会场上,我就拿著材料出现在何显背後。
让我去的这个决定最後证明是非常正确的。至少,在我每次艰难地转著脖子递材料,还有艰难地埋头翻幻灯片时,都能听见台下欢乐的笑声。
气氛很活跃不是吗?
06 别人的生日
10
回去之後何显明显地忙了起来,每次联系都没空,他说因为年末到了。
周末过去他也老是在公司加班,他回来我都要睡了,基本上见不到面,慢慢也没过去。
有天我打电话过去,响了很久,接通後说话的却是个陌生的声音。
“喂?”
“?”
“小许吗?我是峰哥啊。”
我努力回想何显那群面目模糊的朋友,隐约记得叫这个名字的是很高的一个人。“请问何显在吗?”
“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小许有什麽事,要不要我给他说声?”
我本来只是问下何显这周有没有空,於是就想拒绝,没想到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过来。说我过生日。”
随後是峰哥的声音,很小,好像话筒被捂上了,“这不好吧。”
话筒一阵嘈杂,电话那边由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接管,“显哥在给我过生日,你有事找他就来。”然後说了一遍地址,“嘟、嘟、嘟……”电话挂了。
我拿著手机一阵发愣,这个声音……左宇!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跑那麽快。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过去。
总之我气喘吁吁地停在那道门前时,才想起来该找个来的理由。摸了摸外套口袋,然後靠在墙上平缓喘息。认识何显後开始蓄头发,现在额发有些汗湿,我用纸捋了捋,确定自己不算狼狈,才鼓起勇气敲门。
开门的正是左宇,看著我戏谑地笑,叉著手问:“你果然来了。”
我没有理他,直接进门找何显。屋里有很多人,都是以前见过的何显的朋友,看见我都很吃惊,想必那次爬山的事情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高个男人──也就是接电话的峰哥,悄悄给我指了个方向。
我会意,过去一看,原来是厨房,一个高大的人系著围裙,骨节分明的手握著汤勺,正在试味道。
因为前面还有帮厨的人挡著,何显并没有看见我。我也没看他多久,转身就走了。
左宇堵在门口,问我:“这就走了啊?今天可是我生日。每年生日显哥都会给我做顿大餐。他平时可不做,你不尝尝再走?”
我还是没理他,掏出外套口袋里的充电器递给一旁的高个男人,“峰哥,帮我把充电器给显哥吧,他昨天落在我那儿了。”
出门路过左宇时,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麽没礼貌,就把路上被推销员硬塞的饼干品尝包递到左宇手里,真诚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晚上,我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机游戏,突然有新的来电。是何显。
正在犹豫到底接还是不接,屏幕突然一黑──没电了。
我立马弹坐起来,不断按著开机键希望它能起死回生,寝室的门这时候响了起来。
“谁啊!”室友都不在,我现在也没空下床去开门。
门还是执著地响著,问了好多声都没人应,只好忍住不耐烦爬下去开门。
穿著风衣的何显站在门外,手里拿著我下午叫峰哥转交给他的充电器。
“自己和别人的充电器器都分不清,活该你手机没电。”
我只是怔怔地看著他,直到他习惯性地揉著我的头发。
今天的何显很奇怪。说不清奇怪在那里,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比以往沈静。那种沈静让我带他去了宿舍的天台。凌乱的风中抽一支烟恰恰正是时候。
但看他沈默地一支接一支抽起来的时候,却忍不住阻止,把烟从他嘴里抽出来,自己抽了几口。
何显又抢了过去,不过没再抽,弹指丢到地上,低头把火光辗灭。
他没抽烟,却也沈默著,让我等了很久,才开口。
“其实我爱过左宇。”
虽然早能猜到,不过听他自己说出口,心里还是又酸又痛。
说了那句话,就像水闸打开,滔滔不绝地开始诉说过往那些事情。
我一言不发地听著,天台的风好大,远处窗口的灯光正在一个个熄灭,鼻头突然就有点酸。
过了很久,何显才把故事讲完,最後轻轻笑著问我:“你说哥是不是很傻?”
不仅傻!还蠢!
“左宇有给你做出过什麽重大贡献吗?”
他也记起以前那个玩笑话,终於展开今晚第一个真正的笑容,“我不会再给他做饭了。只是还很习惯照顾他,这是最後一次了。”
“你以後给我做,”我坚定地说,“我会有重大贡献的。”
宽厚的手掌重重蹂躏了我帅气的秀发。
那个晚上,两个人挤在我宿舍的单人床上。他侧睡著,我从背後抱住他,把寒风都挡在我身後。
11
早上起来时何显右腿搭在我身上,被子全裹在我身上。以前就算同床,被子是自己盖自己的,也没挨过这麽近,没想到他的睡相这麽不好。
他睡得很香,我内急快憋不住,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拿开他的腿,结果把他弄醒了,起身迷茫地盯著我,头顶的那缕头发翘得很销魂。我急急地奔向厕所,出来时候他已经穿戴完毕准备出门。
“今天周末呀,一大早的干嘛去啊?”
“公司加班。还剩一大堆工作没做。”
我瞬间心理不平衡了。请假都要给左宇那个小白眼狼过生日,就没时间在周末围绕在我身边──好歹我也是在他悲伤难过时开导过他的恩人。
我痛斥他的忘恩负义,扯了半天,他才答应把工作带回公寓做。於是我坐著他的车,去他公司拿了文件,再一起去他家。
何显在工作时候真的和平常的他判若两人。就算两人同处一室,他也经常性地沈默,让我恍惚又回到最初他接送我去医院的时候。除开沈默,他有时候脾气却很暴躁,爱指使人又贪吃。
“我要吃X记的抄手。”
“好啊,今晚上一起去。”
“你去买。”
“啥?”
“去买,我现在要吃。”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