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天王作者:溯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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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甚麽你要搬到我家啊？」
　　「为甚麽──」牧少纪的手直接搭到向少悠唇上，捂住了他的嘴。
　　向少悠睁大了眼，静了下来，在黑暗中感受著唇上的温度。
　　「半夜三更赶人出门，你过不过份啊？」向不能反驳的向少悠搁下一句指责，牧少纪终於能安然入睡。
　　而向少悠，在静夜里听著枕边人的呼吸声感受著他的体温，不能成眠。
　　说过要远离他的。
　　这样会很危险。
　　向少悠默默地警戒自己，将牧少纪的手挪开，藉著月色端详牧少纪宁静的睡容。
　　很出众的一张脸，可是，绝对不可以。
　　端详著，向少悠下定了决心。
　　天王．天王CH23
　　翌日清晨，睡得很不好的向少悠精神委靡地被闹钟吵醒，情绪低落地睁开眼。
　　然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刹那间瞪大，定定地盯著截然不同的房间。
　　满目都是牧少纪的海报，墙上、天花板、柜身、矮几……。到处都是牧少纪的产品，影碟、写真、杂志、限量版挂钟、横额、拼图……。
　　──这是一间牧少纪超级忠实狂热粉丝的房间。
　　向少悠慢慢地紧闭上眼，要慢慢用力睁开──仍是一样。
　　「我一定是在做梦……」向少悠喃道，眼睛一闭又摊在床上。
　　「难道你常常梦到我？」牧少纪带著笑意的声音刚在耳畔响起，向少悠吓得立刻弹直了身子，睁眼瞪著他。
　　这次是完全醒了。
　　「洗过脸後来吃早餐。」牧少纪搁下吩咐，转身又要回到饭厅。
　　──这家伙，已经完全融入了向少悠居家生活了。
　　──适应得比向少悠还快。
　　向少悠盯著牧少纪的背影，手指在床罩上抓了抓。
　　──一定要将这家伙赶出门！
　　「你眼睛瞪得这麽大，不累吗？」
　　向少悠震惊地张了张嘴，又气鼓鼓地闭上，眼睛仍是努力地瞪著，希望能变得把刀来。
　　──待刷了牙要狠狠地将他赶出家门！
　　向少悠愈想愈气愈刷愈用力，一个不慎，牙刷狠狠地划破嘴唇，红了一片。
　　……。｜｜｜｜｜
　　向少悠默默地盯著镜子，默默地涮口，默默地将牙杯放回原处……。。
　　西装挺拔的向少悠来到饭厅，一看，双眼放亮。
　　冒著热气的皮蛋廋肉粥、炒滑蛋、炒面、牛油包、通心粉、豆浆、牛奶、橙汁……。满满地铺了一桌，向少悠看得完全忘了目的地脱口赞赏：「哗！你太厉害了！」说著就立刻拉开椅子坐下，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粥──「……」眼皮一抬，瞟了一眼悠然吃著通粉的牧少纪：「你做的？」
　　「外卖的。」相当直截了当的回答。
　　向少悠也直截了当地将粥一推，表明拒绝：「我不吃外送的。」然後就到厨房拿了苹果一边扣扣碰碰坑坑洼洼地削著皮一边自言自语：「水果健康。」
　　牧少纪默默地瞥了惨不忍睹的苹果一眼，看它都变黄了皮却还没削完，不作声地接著了苹果，利索地削著，苹果皮连成一线。
　　向少悠看得一瞬不瞬的，眼也不眨，稀奇：「哗！你太厉害了！」
　　牧少纪默默点头，唇边逸出一挘�笑意，将削好了的苹果递给向少悠。
　　向少悠接过啃了一口，立刻鸟尽弓藏，想起了主题：「喂！你干嘛要搬来我家？！」
　　牧少纪无视地开始喝豆浆。
　　向少悠已经见怪不怪地：「哼！你不说，我难道不会自己看吗？！」说著就拿起摇控开了电视。
　　正在放著娱乐新闻。
　　右上角上标示著「现场直播」。
　　一团人包围在大门前。挤迫不堪。
　　记者正一脸故作凝重紧张地对著镜头说：「我们自清晨五时起便已经在牧少纪家门外等候，到目前为止牧少纪仍没有出门回应，住宅内仍没有任何灯火或声响发出，不过本台记者将继续在此留守，为观众送上最新消息。现在交回录影厂的同事。」
　　画面切换，厂内主持一点头，报导：「据可靠消息指出，牧少纪并非名媛陈婉娴的亲生儿子，其生母是一酒廊歌女，多年前因爱滋离世，其後为陈婉娴收养，并且有著不可告人的暖昧关系──」
　　声消嗄然而止，荧幕转黑。
　　向少悠关上了电视，怔怔地眨了眨，偷瞥正在挘�嘴的牧少纪的一眼，见对方侊若未闻，也就故作若无其事地清清喉咙，没敢要赶牧少纪出街了，只得没话找话说地断断续续地迸出了一句：「喂，你的行李里全是那些东西啊？」
　　「甚麽东西？」牧少纪难道得给予回答。
　　「──！？」没想到得到回应，向少悠受宠若惊说：「就是我房间的东西！」
　　「喔──嗯。」
　　「自恋……。」
　　「嗯～－嗯。」牧少纪点头，拿起一本书开始看。
　　典藏版的《流光》。
　　「喂！」向少悠完全怒了，劈手夺过，大嚷：「这本不可以看！还有，你干嘛进我的书房？！还看我的书！」
　　牧少纪委屈地咬唇。
　　──这家伙，还在演戏！
　　──啊啊啊──！
　　「你给我搬出去～！」向少悠掀起了衣袖。
　　──咦？
　　牧少纪快快地开始收拾碗碟。
　　向少悠掀衣袖的动作停下，眨了眨眼看著牧少纪动作，问：「你替我洗碗？」
　　「嗯。」牧少纪乖巧地点头。
　　「喔──」向少悠慢慢地点头，唇角的笑容不自禁地放大，开始傻笑起来。
　　「还不快出门？你九时要和出版商开会吧？」牧少纪淡淡地说。
　　「啊！惨了！」向少悠如梦初醒，立刻跑到玄关穿鞋，然後，在开门的刹那，动作慢慢地凝住，疑惑地转头。
　　「我问Andy的。」
　　……。！
　　该死的Andy，我不会放过你的！
　　天王．天王CH24
　　向少悠当夜是晚上十点回到家的，一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牧少纪可怜兮兮眼巴巴地瞅著他，刹那间，向少悠联想到等待主人喂饲的小狗，於是很自然就问：「饿了？」
　　牧少纪饿坏了似地虚弱无力地点点头，隐隐带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为甚麽不吃饭啊？」向少悠气定神闲地将大衣挂在衣架上，边问。
　　「……。早上的都吃光了……。」牧少纪用一种荏弱的语气说。
　　这家伙另有企图！
　　心里警惕著，向少悠步进客厅，将一大堆文件丢在茶几上，人一摊就滑坐在沙发椅上，微微闭上眼，只用馀光一瞥牧少纪，问：「为甚麽不叫外卖啊？」
　　语气神态完全就是成胸在竹的淡定，毕竟现在寄人篱下的是这家伙嘛，哈哈！
　　果然，牧少纪开始说话了：「我没现金再叫卖嘛……。」
　　向少悠点点头，没说话。
　　牧少纪觑著向少悠的神色，说：「……。我要一张住户咭。」
　　「……。。？」
　　「……。要起码也要让我可以出门提款吧？没钱会饿死的。」
　　向少悠掀唇笑了，带点小狐狸的奸诈：「那给你的提款咭跟密码我，我替你拿。」
　　「……那最起码也让我出去抖抖气吧？」
　　「少骗人啦！你现在正被记者通缉著，别以为我不知道。」向少悠语重心长，眼里却闪著盈盈笑意：「我这是为你好喔，还是乖乖地留在家里吧！」
　　「……。｜｜｜｜｜」牧少纪默默地低头，嘴唇微微噘起。
　　「别给我扁嘴！」向少悠完全代入小学教师的角色，俨然一副教训撒赖小孩的口吻：「我不吃这一套！」
　　牧少纪沉默了，又回复到脸无表情的酷样，瞟了他一眼。
　　「我说呢，你为甚麽不去你朋友的家啊？难道你没朋友吗？」向少悠挖苦著。
　　「因为传媒肯定想不到我会到你家。」
　　「为甚麽？我们也有合作过耶！」
　　「传媒知道我们不和。」
　　「哪有！我每次都说你演得多棒多棒的！一定是你在抵毁我！」向少悠断言。
　　牧少纪瞟了他一眼，悠悠说：「杂志说，你常常在堂上追问同学，你跟我到底哪一个帅气一点，哪一个有型点。然後一定要逼他们说是你最帅才让下课。」说著，牧少纪唇边逸出一挘�隐隐的笑意：「杂志说你在嫉妒我。」
　　「我哪有？！」向少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大嚷：「我不管！我不给你房卡！不让你在这住！」
　　「给我房卡，不然我让人跟杂志说，你房里全是我的海报。我拍了照。」
　　「你──！」向少悠咽住了，瞪大了眼：「哗──！无赖──！明明是你自己弄的！」
　　「房卡。」牧少纪伸手。
　　「没有！」
　　牧少纪掏出电话。
　　「慢──著」向少悠连忙出手制止：「我明天给，我没有後备卡。」
　　「我打电话问过保安，户主是有两张的。」
　　「我给了我妈……」向少悠扁嘴。
　　「那把你的给我，我替你开门。」
　　向少悠噘著嘴默默将房卡递上，小心翼翼地看著脸色：「那你一定要待在家里喔。」
　　牧少纪不置可否地抛接著到手的房卡，放入裤袋，进了房。
　　「喂──！我收拾了客房喔！」
　　「嘭」牧少纪乾脆俐落地关了门，躲在房里暗笑。
　　「就不能睡客房吗……？」
　　向少悠怔怔看著，怅然地垂手，然後一想，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头。
　　刚才为甚麽不拿曝光他的行踪来要胁他呢？！
　　笨蛋！
　　天王．天王CH25
　　已经快凌晨了，牧少纪刚钻进被窝准备入睡，穿著浴袍的向少悠便突然揉著湿发风情万种地走了进来，在牧少纪侧目间故作诱惑地慢慢上了床，双手撑在牧少纪耳侧，水泽的发捎轻拂到牧少纪脸上，俏皮地在他耳边呵气，眨巴著眼，低低地，以一种故作神秘的口吻问：「你真的要睡在这里？」
　　「嗯。」牧少纪冷淡至极地回应。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了千万不要害怕喔！」他的眼亮晶晶的，闪著恶作剧的光。
　　牧少纪敷衍地点头。
　　「不过如果你害怕了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向少悠自说自话地点头。
　　「……。」牧少纪已经懒得回应了。
　　「你的客房真的已经清洁好了喔！」向少悠再一次强调。
　　牧少纪合上了眼。
　　向少悠慌张地俯身凑前伸手阻止，完全失去了刚才故作神秘诱惑姿态地急忙嚷：「喂喂！别睡！我说！我说！」
　　牧少纪张开了眼，一泓秋水平静清冷。
　　向少悠上身伏在牧少纪身上，嘴巴张了又合，终於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喜欢男人。」
　　牧少纪就如同听了「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普通的陈述般兴趣缺缺地闭上了眼，一副无聊想睡的样子。
　　「喂！别睡！我说！你听到我喜欢男人，还要睡在我的床上，你不怕吗？！」向少悠对牧少纪平淡如水的反应难以理应地瞪眼，嚷：「你应该立刻跑去客房，不对，搬出我家才是！」
　　几经挣扎才决定用这种方法夺回主人房的向少悠，完全难以接受对方无动於衷的淡然。
　　毕竟依向少悠一贯的言行举止，本来就有不少流言猜测他是个同性恋，向少悠这种所谓「秘密」，简直就不是秘密。
　　牧少纪也只是一副「哦，这样啊。」的表情。
　　但看到向少悠快到抓狂的边缘，牧少纪终於施舍了一句：「那又怎样？」
　　「甚麽怎样？」向少悠愕愕地问。
　　「你说你喜欢男人，那跟我要睡客房有甚麽关系？」
　　向少悠以一种解答学生疑难的口吻，耐心地慢慢说：「首先，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其次，我喜欢男人。其三，你要睡我的床上。故此，因为我喜欢男人而你又睡在我的床上，所以你呢──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但也算是那麽一点点的秀色可餐──」向少悠在「点点」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所以，」说著，他顿了顿，突然露出一副中年男人垂涎欲滴色迷迷的恶心样子，双手作出色狼魔爪揉搓的动作：「你呢，睡到半夜的话就有可能被我──嗯嗯──了喔！」
　　牧少纪一副看小屁孩演戏的眼神无聊地冷眼看著，看得向少悠都快失去信心，色迷迷的笑容也挂不住了，疑惑地重复问了遍：「喂，你不害怕吗？」
　　「有甚麽好害怕的？」牧少纪反问，卒不及防间翻身将向少悠反压在身下，凝视著向少悠惊怔不定的眼，微笑著说：「而且即使要『嗯嗯』的话」他模仿著向少悠幼稚的呻吟，却意外的魅惑性感：「也是我将你扑倒吧？」
　　向少悠白皙的脸可疑地悄悄染上了粉色，立刻脱身离床，一边揉著发一边嘟嚷：「才没空不跟你干甚麽甚麽，我还要编notes呢！」
　　天王．天王CH26
　　两人在又骗又哄中迎来了农历新年。
　　大年初一，向少悠在难得善心大作的情况下，将没有家人又不能外出的牧少纪偷运到父母家。
　　缷下墨镜冷帽的牧少纪负责按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短发爽朗的女孩，一面叼著波板糖一面跳跳紥地跑到门边，束成喷水池的浏海在额上轻悄地一晃一晃的，一边嘴里含混地嘟嚷：「一定是老哥啦！大清早的就来骗吃骗喝的！」
　　说著，她开了门。
　　然後，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立刻「砰」地关上了门，大喊「惨了！惨了！」就疯了似的躲回了房。
　　牧少纪帅帅的发型被砰门扬起的风一吹，全都如被风吹折腰的草般歪向左边。
　　他愕愕地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回想著刚才那个浏海歪斜，红色小熊睡衣领口斜歪露肩的乾物女形态生物。再和眼前一身Hermes一看而知就是拜金美型男的向少悠一对比，问：「那是谁？」
　　「我妹。」向少悠回答，扯了扯牧少纪歪了的短发，笑说：「你的定型剂很不怎麽样嘛！甚麽牌子的？」
　　「就是用你家那支。」牧少纪冷淡地瞥了呆掉的向少悠一眼，在大门又开的瞬间扬起一挘�温和有礼的微笑：「阿姨，您好。」
　　「砰！」
　　牧少纪鞠到一半的躬僵掉了，默默地在向少悠的嘲笑中慢慢地直起了身子，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沉默地向向少悠探询。
　　向少悠的唇角半扬，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就是不说。
　　门後，满头曲发的向少悠母亲拍拍心口，反眼深呼吸：「啊～大白天的我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