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作者:呆萧-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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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最後只能浑噩疲累的在一堆问号中挣扎睡去。
※ ※ ※
吃药果然降低了身体的不适,才隔一天,虽然仍有低烧,但我知道这纯粹是长期疲累紧绷下所造成的免疫失调,早已习惯这样的生理反应,等疼痛减缓,可以下床後,我便换上衣服,开始忙碌。
首先,在崧青的默许下,我便在这间客房里动手整理了少的可怜的行李,接著,将崧青的屋子简单的熟悉一下後,随即进到了纤尘未染的豪华厨房中,用著冰箱仅剩的食材里做了一道羹汤,一碟炒青菜和一盘的炒饭。
等一切就绪,正要唤过崧青吃饭,门铃声也在这时嘎然作响,崧青从房里出来,看我开门後,不悦的直瞪来人。
「你又来做什麽?」
苏誉将手中的一盘烤肉递给了我,他脱下鞋笑道:「看病人,顺便串门子搭伙食,怎麽,不欢迎。」他笑说著,却是看著我问。
我「阿」的一声,不知如何接话,低头细瞧崧青不满的神色。
苏誉神色自若的进到厨餐厅,随即欢呼出声,:「所谓来的好不如来的巧,你瞧瞧,我拿捏得当,马上有饭吃。」二话不说,一屁股坐下,就要添饭。
我看著那高大挺拔的身影,雕刻般刚毅俊挺的脸庞却透著与他完全不搭衬的顽皮举止,忍不住会心一笑,有些莞尔。
忽听崧青阴沈的声音自我身後响起:「赵兰衿,你笑什麽。」
我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想到昨日在电梯旁,崧青问了我同样的话,那时候,我将打从心底的喜悦毫不掩饰的说出时,崧青狰狞狂怒的神情到现在还让我心有馀悸,连忙敛起笑容,低声道:「不…没什麽。」不敢看他,慌忙的走到了厨房,心不在焉的将锅子里剩下汤全部到入漂亮的瓷器里,端到了餐桌前。
见崧青已推著轮椅到了餐桌上,我忽然心中一片慌乱,手足无措,放下汤碗,说道:「我…你们先吃,我去整理一下客房。」
还不及离开,崧青突然恶狠的发声:「你给我坐下。」
我心里一跳,顿住身形,动都不敢动,只是睁大眼睛看著面带寒意的崧青。
苏誉来回看著我们僵持不下的局面,忽然笑出声音,:「傅崧青,你吓谁阿。坐下吧兰衿,别理他,你身体虚的很,别太劳累。」
「兰衿是你叫的吗?」崧青阴阴的的声音突然传出,我愕然的看向崧青,不明他为何那麽不悦,却又隐隐感受到什麽,突然心脏突突狂跳,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不安的揣测著崧青话里意思。
苏誉却微微一笑,回他道:「不叫兰衿叫什麽,叫赵先生太生疏,难道叫喂喂…那多不礼貌。」
崧青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所带的酸味,只是强硬的回道:「你昨日才见过他…装什麽熟捻…」
「哦…是阿…是不熟…不过,好歹他的身体是我清洁的;伤口是我清理的,衣服是我换的,再怎麽不熟,到了这个地步,也该熟了。」
话一出,我的脸顿时轰的暴红,看著苏誉那揶揄的笑脸,继续说出的话却是限制加三级:「别看他瘦,手长脚长,身子匀称又柔韧,皮肤是那样白晰光滑,摸得很顺手呢,尤其是臀部,紧致浑圆,菊花瓣又深又小,连我的手指都被勒的…」
我还来不及阻止,猛闻崧青大喝一声:「住口」,只见他瞳孔紧缩,神色狂厉,胸膛上下起伏不定,瞪著苏誉的眼神,就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苏誉,你敢再放肆,我连你也不放过。」
苏誉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过火,看著我由红转白的脸色,讪讪笑道:「是,是…对不起,我开玩笑,开玩笑…兰…嗯…赵先生…你别放心上…我什麽也没看到… 什麽也没看到…呵呵…」说著,低头快速扒饭,脸上却是没半点歉意,有的只是充满玩味,不易察觉的淡笑。
我则老早被这些话惊的脑筋打结,目瞪口呆,想到自己的身体除了崧青,还被一个见面不到两次的男人看遍摸遍,忽然鸡皮疙瘩全部涌起,一股恶心感几乎窜出口腔,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色已经又青又白,慌忙转身奔回房里浴厕「呕」的大吐特吐而起。
我本来就没吃什麽东西,根本吐不出什麽,只是满嘴的酸苦之味,好不容易压下心里那抹不适,苏誉的声音毫无预警的从我背後响起:「你没事吧,我没料到几句玩笑话,你反应这麽大。」
我豁的转身,像是受到极大惊吓,整的人弹跳靠向墙边,见苏誉脸上关心多於戏谑,随即又是尴尬又是歉然,呐呐不知如何回应,只是微微苦笑。
苏誉则是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无奈一笑:「你果然不是我们圈子的人,真不知道你怎麽能忍受崧青的凌虐。」他有些不以为然,我却听出他话中之意,并非单纯指与崧青的床事,更多的是崧青对我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态度。
他说著,忽然转身替我拿了漱口杯倒满清水,递到了我面前,「漱一漱,会比较舒服。」
我依言接过,却不动作,只是有些发楞的看著微带粼粼波光的清水,不知怎麽的,嘴里的苦涩似乎蔓延到了心里,说道:「你曾问我,为什麽接近崧青,为什麽要淌一个莫名其妙的浑水,其实…这也是我想问自己的。」
我顿了一顿,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悲苦倾诉,又像是想将连自己也不明白的疑问做一个整理,我缓缓续道:「有一个人跟我说,他把我放在心上很多年,但我没什麽感觉,原以为,那是因为对方是一个男人,但我後来想了想,其实不是那样,原因再简单不过,只是我不喜欢罢了,就算他再怎麽优秀,再怎麽的好,我还是不喜欢…」
说著,我惨然一笑:「但我为什麽就这麽喜欢崧青呢?我一辈子也没这麽喜欢过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
像是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满面泪痕,只是哽噎的继续说著:「每次见到他…心里就高兴的飞上天…心想就是立刻死了也值得…但是…。我舍不得死…死了就看不见了…可是我也很恨自己…明明对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心上…老是糟蹋自己…还这麽恬不知耻的缠著…我这又是为什麽…」
「我一遍遍跟自己说… 放弃吧…不要了…何苦呢…我又不是真的这麽卑贱…可是心里想的跟实际做的,永远十万八千里…」
苏誉不语,高大的身影将浴厕入口俨俨的挡了个实,只有细微的光亮从他四周透出,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受到身上散发出的温柔,许久,才听他道:「兰衿…你真的是一个特别的人…在我跟崧青所处的的吃人世界里,不该有你这样的人…」他说完,身子一转,便要离去,却又顿了一顿,深叹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我原本也不是个好心人…但是…仍然想劝你一句,就算不愿意…你最好还是离开…否则…就算没被崧青折磨死…你也会被自己害死…」
兰衿…第六章
从那天起,我正式在崧青的家中待下,苏誉则再也没有出现过,生活中,开始围绕崧青打转,为了专心照顾他,我索性辞掉公司的工作,除了为他料理三餐,每一天更不间断的叫车陪他到医院复健,复健过程,崧青总是咬牙硬撑,也不叫苦,但脸上的青白和薄汗,可以看出他忍受了许多疼痛和不适。
我纵使心疼万分,也不敢多说什麽,只有默默的站在他身旁,在他要跌倒的瞬间,一把将他扶住。
刚开始崧青会把我的手挥开,然後冷冰冰的瞪我一眼,我也只是乾乾的笑著,不敢造次,直到与崧青相处的时间久了,约略拿捏了他的性子,知道他脸上虽有不悦,但眼神并未不快,於是就算被他瞪著挥开,也会再次厚脸皮的搭上他的臂膀,硬是将他撑起,甚至过了一段时间,崧青快摔倒时,偶而还会下意识的拉住我的手臂,稳住自己的身形。
我心中虽然欢喜,但也不敢过份表露,只是专心致志的陪伴他,守著他,照顾他。只是,这样的日子也著实不轻松,我从辞去工作,就算退了租屋,每日在崧青身上的用度还是多於之前的支出,这段日子,崧青一分钱也没给过我,就算知道他可能有钱,但想到他赚的全是血肉钱,我更是不可能跟他伸手,因此本来就不多的积蓄,逐渐罊尽,为了省钱,我甚至只买了崧青的食粮,自己则是捡著崧青吃剩的,觉得搭计程车太过浪费,於是卖了身边一些值钱的物品,再跟那工地朋友借了一笔小数目,买了一台几万块的老爷车,开始带著崧青进出医院。
但这样也撑不久,我眼看存款一日日减少,终於认输一般跟工地朋友要求再回去打零工,我那朋友人为人直爽,一口应承,要我们明日晚上就上工。
於是今日,白天替崧青料理完所有事物,为他煮好晚餐,等打工的时间一到,我才跟崧青说自己要出去,让他一个人在家。
虽然与崧青居住在同一屋檐下,日复一日的伺候他饮食起居,为他鞍前马後,但不管我做的怎麽经心刻意,处处小心,崧青自苏誉离开後那日,他再不跟我多说一句,就算看出我日子拮据,用老爷车送他上医院,他也从不出声过问,仅是沈默的,冷淡的由我推著,抱著,为他处理大小事情,到他可以自理起居生活後,他更是可以一整天不看我一眼,不应承我一声,比那擦肩而过的陌路人还要视若无睹,漠然无情。
所以,我也一直不太说话,就算说了话,大多也是自问自答,时日久了,也不再多问崧青什麽,只是照表抄课一般过著重复的日子。
然而我过得甘之如饴,心满意足,只觉一辈子这样就好,就算崧青把我当空气,但只要我可以待在他身边,只要可以看著他,我作梦都会笑。所以,今天必须出去工作後,我竟觉忐忑不安,深怕自己不在,崧青有所需要时找不到人。
只是,我也知道,崧青其实已经不太需要我,没有我,他一样可以打理起居生活,没有我,他也可以叫车上医院,我很害怕自己稍一离开,他就会发现,没有我,他一样可以过日子,然後便要赶我走了。
於是,到了真过不下去,我才找工作,并且找一份晚上的零工,为的,也就怕崧青发现,我是多馀的,可有可无。
因此,当我告诉崧青必须出去时,我竟然希望崧青可以出口要我留下,不要离开,那怕是问一句,我要去哪里,什麽时候回来;但是,崧青什麽也没问,什麽也不说,连回应都没有,只是盯著电视萤幕。
我的心隐隐痛著,也只能强颜欢笑,勉强走出大门,在关上门之际,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像是交代事情,其实是万般不舍得说道:「崧青,晚饭在电锅里,你要不要先吃…嗯…我大概晚上10点回来,你…」我本想说你不要等我,但想了想,崧青谁都有可能会等,但绝对不会等我,禁不住一声苦笑,几近贪婪的,深深的看了崧青一眼,然後轻声关门离去。
※ ※ ※
说是10点下工,但近日工程赶工,随著工头一声令下,必须加班到凌晨,大夥登时忙得焦头烂额,吵杂的电钻声,掩盖了彼此的吆喝,我卖力的挖著泥地,想崧青一人在家,心中不觉焦急起来,但转念一想,我出门前虽说10点回去,但崧青又怎麽可能在乎我几点返家,於是,虽然动作未停,却有些心灰意冷,更多是酸楚的悲哀瞬间弥漫到了心口。
好不容易等到工头吆喝收工,已经凌晨2点,我早已精疲力竭,四肢瘫软,驾著车回到到崧青住处,只想好好冲个澡,抱头大睡。只是,真的开了门,我却突然精神百倍,只想著,明天一早该为崧青准备什麽早点,想著崧青这时候,不知道做著什麽梦,梦里,有没有我,就是这样想,苦涩中也洋溢著淡淡的幸福。
看崧青的房门暗著,我轻手轻脚的开了小灯,正想到厨房看有没有什麽需要清理的,忽然一声呻吟飘渺细微的自崧青房里传出,我心底「咯登」一声,忽然全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声音细微,但我听得分明,那是崧青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时高时低,淫秽里带著性感,是跟我在一起时从未听过的声音。
我哆嗦著身子,心脏抖动的快要停止,却又像擂鼓一样震得我发昏,我拖著抖如筛糠般的两腿跌撞进了房间,却再站不住脚,关上门的瞬间,跌坐到了地上,倚著门,眼睛瞬也不瞬盯著前方,像是死了一般不再动弹。
※ ※ ※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光微亮,我无意识的听著门外的声响,那是关门离去的声音;然後,一阵寂静无声,我抬起头看了眼时钟,已经是早上6点,我坐在地上,整整4个钟头,眼睛阖都未阖,全身更是僵硬的难以动弹,我恍恍惚惚的牵动了一下嘴角,硬生生将那抹如鬼如魅的呻吟驱除出脑海,正想挣扎挪动身体站起,哪知还没站稳,双膝一软,又跌了回去。
我嘿嘿笑了起来,也不觉得痛,只是咧嘴笑著,过了一会,再次爬起,等眩晕稍缓,满脸若无其事一般的出了房门,进到厨房,见其一尘未染,冰箱也没有剩菜,也没法多想,开始机械般的动手弄起早餐。
弄好早点,我进了房随便冲了澡,才到了崧青房门口,轻轻敲著门,说道:「崧青,该吃饭了。」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叫醒崧青,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崧青到底几点起床,但是只要准七点,我一定会在他门口敲个三下,说吃饭了。
住在这一段时间,我没有进入过崧青的卧房,房内的崧青,是我不知道的,但是…其实我根本什麽也不知道。
现在,我更不想知道,只是呆坐在餐桌前,等著崧青出来,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口乾舌躁,眼前的东西似乎都在飘移浮动,定睛一看,又觉一片赤红,我知道自己又发了烧,而且不低,但是,像是自虐一样,我却有一抹快意,想著,活该你痛死、病死,谁让你作贱自己,死了乾净,一了百了。
正胡思乱想间,崧青已经穿戴整齐的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