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作者:呆萧-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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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奶奶要孙女将车子停在这栋大宅之前,自己下了车便向前按起门铃,不多久,雕刻精致的大门缓缓开启,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一见汤奶奶,有些错愕,却仍不失礼数的说道:「不知两位女士莅临寒舍有甚麽贵事,可否需要帮忙。」
汤奶奶客气的躬身回礼,「先生您好,我姓汤,不知您是否是贵府的主人。」
「我是这间宅子管家,我家主人还没回来,请问您找他吗?有预约吗?」
「不好意思,其实我想找的是一位赵先生,不知道他是否也居住在府上。」
管家一听汤奶奶要找的人,脸上微微一变,竟是有些防备的说道:「这里是我家主人的私宅,主人姓傅,夫人怎麽会想到这里找人呢?」
汤奶奶不以为意的地笑了一笑,将做好的派拿了出来,「那孩子跟我有一面之缘,一个多月前的下雨天,他到我那我躲雨,他身子看起来不挺好,走的时候我很担心,知道他住在这里,所以想要看看他,顺便给他我亲自做的苹果派,就麻烦管家先生您替我告知一声,只要说是一位姓汤的老太婆子想拜访他,他就知道了。」
汤尤娜听著奶奶的说词,深深感受到老人精明聪慧的一面,细想著她这一番言语里,情真意切,诚恳至极,却只字未提那人的不告而别与自己的苦苦寻觅,到似是双方因自然而然的相识才有了这一次的造访之行,汤奶奶的话一句不假,却巧妙回避了其中隐晦部分。而汤奶奶似乎也算准,自己既然曾经照管过那人,如今再怎麽突兀的出现,想那人只要有一丝感念,终不会避不见面的。
果不其然,那管家听了汤奶奶的说词,虽是还是面带疑惑,整个表情却是缓和了不少,只听他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夫人,您说的赵先生的确居住在此,他是我们少爷看为极重的朋友,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暂居於此疗养,您说一个多月前他到您那躲过雨,也正因为那场雨,赵先生生了一场病,到现在还不太能下床呢。」
听见那人竟在那天後病倒,不知为何汤尤娜心里竟产生了一股异样,她转头看著眉头已经轻轻皱起的汤奶奶,不知怎地,冲口而出说道:「请让我们看看他吧,不会打扰太久的。」
劫火第三部 第十九章 痕留 2
汤尤娜永远也忘不掉那样的一个场景。
空洞,凄慌,茫然,与无望…
哀莫大於心死,但是一个哀莫到心死的人,又该是怎样的面貌…
汤尤娜只要想到那样的赵兰衿,心里总是一阵发怵,眼眶热辣…
这样的一个人,背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过往,才能将他折磨至此…
车窗外的街景呼啸而过,汤尤娜默默凝视,看的却是被玻璃折射映照出那专注开车的身影…
与之重叠的…是管家将房间浴厕门打开的那一瞬间…
浴房的双人浴缸中,墙壁上的莲蓬头水不断的喷洒著,赵兰衿静静的坐在里头,浑身湿透,左手腕就著洒下的水,随著水流冲刷而下的,则是一道道从手腕里流出的淡红血水…
汤尤娜看了险些失控尖叫…
管家则是几乎软脚的想要往前冲去…
却在这个时候,汤奶奶一手挡住管家的身影,一边说道:「没事的,你去帮我拿个急救盒来就行,尤娜,你到外边去…」
说罢,一脚踏入了浴室,迳自走到了赵兰衿的跟前…
缓缓的关起了水阀,汤奶奶转头看著坐在浴缸里眼神失焦神情憔悴的男人,继而,轻轻的叹了口气:「孩子,让奶奶看看你的伤口吧…」
「…」
「奶奶知道你疼,给奶奶瞧瞧好不好…」
「…」
「你忘记奶奶了吗,一个多月前,也是我帮你包扎伤口的…那时候可也像现在一样呢…你浑身湿淋淋,简直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小猫似的…」不再等待男人的回应,汤奶奶执起赵兰衿那布满割痕的手腕,一手按压住尚汩汩冒著鲜血新割出的伤口,轻轻的开口说道:「奶奶知道你心里疼的想发疯,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做是吧,其实我也曾经想这样做过呢,那时候阿,奶奶刚失去丈夫,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觉胸口很疼很疼,但眼泪却怎麽也流不出来,後来,胸口不觉疼了,却是麻麻的,闷闷的,闷得我觉得就是死了,也没法摆脱哪种又慌又麻的感觉…」
说著,汤奶奶慈蔼的另一手抚上了赵兰衿的脑杓,一下一下的,如同母亲安慰著那受尽委屈的稚儿:「孩子,哭吧…好好的哭…一次不够,就哭两次,两次不够,就哭三次… 哭到你觉得疼痛好像可以减轻为止,放心…奶奶陪你…」
放心…奶奶陪你…陪你一起哭…
哭吧…尽情的哭吧…孩子…
没有预警的…赵兰衿的眼泪,就这样一串又一串的掉了出来…
汤奶奶坐在浴缸边缘,抚慰脑杓的手,转而将那已经哭的发颤的身子轻轻的拥进身侧…
伴随著,是一声又一声的叹息,还有悄然滴落赵兰衿发璇的热液…
赵兰矜带著汤尤娜稳稳的将车开到了郊区的别墅住所,直到停好车,取下行李,便见一抹颀长的身影早已伫立门口,含笑望著联袂而来的两人。
赵兰衿一看那人,跟著回了一抹无奈的笑容,扬声说道:「你怎麽出来了,外头有风,快些进屋吧。」
汤尤娜见了他,却是开心的挥著手:「傅大哥,我来叨扰你拉…」话落,人以经一蹦一跳的到了男人跟前,仰头笑道:「不错不错,气色不差,也没瘦多少,看来病情控制的挺好…」
那人自是来德国养病准备再开次心脏手术的傅濯然。他一听汤尤娜的话,淡淡的笑了起来:「那是自然的…这都是兰衿的功劳,要不是他无微不至的看顾著,我怎麽可能出来迎接你这位大小姐。」
「唉阿…说的好听,我看你是怕阿衿被我拐跑了,特地在这站岗守人的吧。」
傅濯然一听,哈哈一笑,伸指轻点了一下汤尤娜的额头,「鬼丫头,古灵精怪,真不知亨柱怎麽镇得住你…」
汤尤娜抚著额,一扫车内那为赵兰衿而引起的忧思情绪,嘻嘻的笑道:「就凭他这个二楞子,想镇住本姑娘,还早的很呢…」
「是是是…你是心甘情愿…不然有谁拴得住你…」赵兰衿一手拉著行李走了过来,对著汤尤娜出口揶揄笑道。
不待汤尤娜出声抗议,他已越过两人,随即用另一手拖著傅濯然的臂膀将他往屋里带,口中温言却不无责备的说道:「进屋去吧,别要著凉了,你可是一点风都招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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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的偶很努力滴。。。
劫火第三部 第十九章 痕留 3
收拾好行李,换上轻便的家居服,走出客房的汤尤娜下了楼甫一到客厅门外,便见壁炉边傅濯然悠閒的躺靠在单人长沙发上,身上盖著薄毯,手中端著精致的法蓝瓷杯有一口没一口的轻啜著,而赵兰衿则是蹲在壁炉边一边调著火势,一边叨念,「都跟你说已经入秋,天气变化容易招凉,你到好,衣服也不多穿就站在屋外傻呼呼的等,要真感冒还得了…」
傅濯然嘴角微微弯著,一脸笑意的说道:「不过站了一会罢了,瞧你紧张的,我没这麽脆弱…」
「还说呢,现在可不比之前,你过些时候就要住院开刀,身体没养好,这刀怎麽开…」
傅濯然听了,饮茶的动作顿了一顿,神情有些恍惚的盯著赵兰衿忙碌的背影,一会,却听他喃喃的说道:「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我宁愿不开刀。」
傅濯然这句话说的极是含糊,赵兰衿根本没有听清楚,不由转过了头问道:「你说什麽?」
「没…没说什麽…」眼神一闪,傅濯然连忙将杯缘放到了嘴边,有些心虚的闪躲著赵兰衿探询的目光,低头假装的饮茶。
赵兰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无意追问,转身一个抬头刚好见到汤尤娜站在厅门,登时笑颜逐开,朗声说道:「小娜…怎麽站在那,过来阿…」
傅濯然一听,连忙随著赵兰衿的视线回过了头,不期然两人目光相撞,便见汤尤娜眸光流转,似笑非笑,表情却透著一丝玩味调侃的直盯著他,傅濯然被她瞧的一阵脸红心跳,呐呐把头转了回去,继续低头喝茶。
赵兰衿又那里知道两人间的无声暗流,笑著朝汤尤娜走了过去:「下来怎麽不吭一声,饿了吧,我去弄吃的。」
汤尤娜朝赵兰衿吟吟一笑,捂著肚子撒娇似的说道:「好饿,我想吃面。」
赵兰衿对汤尤娜的要求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纵容至极,二话不的应了声「好」,随即对著傅濯然说道:「你呢,晚上想吃什麽?」
傅濯然哪里舍得他两头忙碌,摇头笑道:「小娜想吃面,就都吃面吧,我什麽都可以。」
「那好…」赵兰衿点头朝两人浅浅一笑,转身而离。
望著赵兰衿一闪而过的浅笑,傅濯然有些失神的盯著赵兰衿离去的背影,不知怎滴,心窝忽然一阵酸疼,他有些难过的捂著心口,深深的吸了口气。
汤尤娜走了过去,坐到了他身旁的沙发上,看他神情不对,担心的蹙起秀眉,「怎麽了,心脏不舒服吗…」
傅濯揉了揉胸,许久,缓缓吐出胸口的闷气,微微的摇了摇头。
汤尤娜看他否认,怕他是强自忍耐,不由细细观察著他的神色,确定他并无苦痛之色,这才放心了心,脑中却依旧想著傅濯然突然不适的原因,随即心头灵光一闪,她霍地瞪著傅濯然,慧黠的眨了眨眼,嘻嘻一笑的说道「不是心脏的问题,那就是心里的问题拉…」
话落双臂抱胸,两腿交叉的倒进沙发,目光依旧追逐著傅濯然的脸庞,却是閒閒揶揄了起来,「我说傅大哥,人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却是夸父追月,越追越远,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了。」
傅濯然心头一跳,眼神一转,回避著汤尤娜紧迫盯人的目光,「我不知道你说什麽?」
汤尤哼的一声,交叉胸前的手紧了一紧,蓦地神色一沈,阴阴的笑了起来:「傅大哥,你以为当个谦谦君子就可以虏获人心不成,对著女人或许成,但你对著的可是个男人,还是一个伤透心,死过两回的男人,没有非常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你以为打动的了他…」
劫火第三部 第二十章 回忆 1(灰暗情节慎)
傅濯然怎麽会不明白汤尤娜的意思,他也想如汤尤娜说的,想尽办法,用尽手段,让赵兰衿的心转而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与赵兰衿近半年的相濡以沫,陪伴相处,却只是让傅濯然更加看清傅崧青在赵兰衿心中的位置。
那一颗心,纵使已经化成了灰,在一堆的灰烬里,仍然清晰的刻画著傅崧青这三个字。
诅咒般的名字,不但抹不去划不掉,甚至像荆棘蒺藜般,任其生根长刺,在所有有关连的人身上割出条条血痕。
如今的赵兰衿看似平静安稳,但实则更像破除红尘超然物外的化外之人。他的步伐悠然,却彷佛要甩脱所有羁绊般无比绝决的往前而行,听不见,看不见,更不愿回头去寻找在他身後喊的嘶声力竭的同伴。
尤其不愿意寻找他傅濯然。
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最接近赵兰衿的他,其实是离他最为遥远的人。
到现在他怎麽也忘不了那一晚,当他听见管家惶恐不安转述赵兰衿出了事情的刹那,当他冲入赵兰衿的房里,看到他渗著殷红血迹的手紧紧抓著坐在床边的老妇的瞬间,当他看著他苍白如纸,虚弱不堪的闭眼躺卧,傅濯然的心被狠狠的拧痛之馀,身子更如坠冰窖。
从那一刻他清楚的意识到,赵兰衿是宁可对著一个外人展露自己的软弱自伤,也不会接受自己的关怀爱意,赵兰衿的伤,赵兰衿的痛,赵兰衿的绝望与哀鸣,除了傅崧青,他也只愿意在一个老妇的面前发泄。
那时傅濯然内心深处对著眼前突然出现的老妇与女子,实在是充满了愤恨与嫉妒,一瞬间他有了了几欲发狂的妒意,想要那坐在赵兰衿床边的老妇立刻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只是下一个瞬间,他也明白的知道,真要这麽做,他将彻底失去赵兰衿这个人。
努力的克制住情绪,他傅濯然表现了前所未有的风度与耐性,彬彬有礼,谨慎竭诚,询问著一切的过程,然後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对赵兰衿的关心了解,是那样的贫乏粗浅。
当初赵兰衿愿意到自己的住宅修养,实是是经过齐亨柱好说歹说的相劝,然而住进府邸二楼客房的赵兰衿,不但足不出户,甚至连房门几乎都未曾踏出,傅濯然每每进房看他,多是见他坐在西式的窗台前,望著窗外,动也不动。
这样的场景每见一次,傅濯然都不由心惊胆跳,总感觉赵兰衿瞬间就要跃出窗外。
赵兰衿没有跃出窗外,他选择伤害自己。
而这样的选择,如此的自伤,竟然只是因为傅崧青说过,不要再拿死威胁他。
赵兰衿不敢死,死不了,所以只好这样子活著。
明明是痛不欲生,却又感觉不到疼痛,所以只好一刀划过一刀,逼自己不能麻木,努力感受疼痛,然後证明自己是一具尚且活著的肉体。
三个月,手腕以上,无数的伤痕,一条一条,有深有浅,所诉说著的,是一次又一次的痛,一次又一次逼迫自己存活的证据。
傅濯然始终没有发现这样著结果,如果那一日没有汤奶奶的临时造访,只怕他永远也不会发现。
也从那之後,他彻底的明白,心如死灰的赵兰衿根本不会看见自己的关怀爱意,不会仰赖自己,更不会以爱著傅崧青的心,从新爱上任何的人,不论那人是男还是是女。
这个人从内而外,从心到身,从魂到灵,那怕哀莫到已经心死,也只会将那早已化成灰烬的心紧紧的覆盖在傅崧青这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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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能久坐否则会无法站立,所以大概只能三天至一星期一更,不好意思
劫火第三部 第二十章 回忆 2
赵兰矜从冰箱冷冻柜里将熬好的大骨清汤拿出,放到一旁稍为退冰,接著便开始洗菜切肉打蛋,稍微过炒一下葱花肉丝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