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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悍匪作者:香小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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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都已经习惯别人喊他周建明了,虽然特不爽,可是所有人都这么叫他,他也没辙,堵不住几百上千人的嘴。
  他也没有揪着那些人的衣领子辩解,老子真名儿叫内啥。
  辩解没用。你说你叫罗强,罗强谁啊?你有档案吗,你有身份证吗?你现在一个穿着囚服剃着光头的改造囚犯,你拿什么证明你是当年叱诧江湖黑白两道大名鼎鼎人尽皆知的罗强?……你忒么的还敢冒充罗强?!
  所以罗强没想到,邵钧会点他的真名儿。
  罗强看着邵钧。俩人视线一对,他就明白了,小馒头是故意这么喊他的。
  邵钧跟一群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群众又补了一句:“以前内谁,内谁谁,是搞错了,今天借这个机会,重新正个名。罗强,是你们七班的班长。”
  一屋的人齐刷刷地回过头,看罗强,随后就跟炸窝似的。
  “原来他真不是强奸犯?”
  “我早看出来他不是,我就说他不是嘛,你们为毛都说他是嘛!”
  “谁说他是了?就你说的!你丫就马后炮吧,明明当时你也说是!”
  “我操……这人还真是罗强?”
  “罗强我听说过,在三里屯那名气可大了,根本不是长这样儿!真人那身高有两米多吧,铁塔似的,两只手能弯钢管,一掌拍下去拍死一人,一根钢管抡起来抡残一大片,以一敌八没遇到过对手!”
  “这人肯定不是罗强,不可能啊!罗老二能跟咱们关一块儿?……那咱这日子还过吗!”
  巴拉巴拉巴拉……
  罗强默默地捂住半边脸,听着一帮小兔崽子完全不靠谱的江湖八卦,八得偏偏是自己,这脸上有点儿不太自在……
  这场合能自在吗?
  七班的一群人也嗷嗷的。
  刺猬说:“罗、罗、罗、罗老二,当年我见过咱班头!”
  胡岩眼睛都直了:“你见过?哪儿见的?”
  刺猬说:“我们大哥当年跟罗老二约战,就在建国门,雅宝路,我也跟着去了!我们好几十个人!”
  胡岩和顺子忙问:“然后呢?交手了吗?”
  刺猬横了狱友们一眼,压低声音说:“交个屁,真交上手我还有这条命给你们讲故事吗?……我遥遥地隔着三十多米看了罗老二一眼,然后,我们,拎着家伙跑了……”
  胡岩特羡慕地问:“那他,他当时就跟现在这模样儿?”
  刺猬说:“隔三十多米,我都没看清楚,这人到底长啥样儿,就瞧见戴着墨镜,刺短的头发,一身黑西装,从一辆黑车里迈出来,手里拎一根钢管儿,然后我就呼应着人群撒腿跑了……再说,咱们现在不是都看见正主儿了吗!”
  顺子这时候自言自语:“那,他还真不是搞小孩那种人……那咱们以前误会人家了?打错了?”
  胡岩攘了顺子的胳膊一下,埋怨道:“我早就告诉你们,不是!我会看人,你们还瞎闹!”
  罗强完全没有想到,邵钧会在这么个时候、用这种方式,帮他恢复了真身,给他正了名。
  邵钧斜眼儿,还露出一丝挺得意的神色,用口型说了一句:我查到的!怎么着吧!
  那表情就跟小孩做好事儿立功了似的,特别乐。
  罗强看着邵钧,眼神交错,心情五味杂陈……
  邵钧的话可还没说完。
  “还有,这回国庆汇报演出,每人的减刑总分里奖励五十分;各班班长管理有功,每人一百分!”
  犯人们嗷嗷地鼓掌,看着邵三爷把奖励分数都写到活动室的小黑板上。
  邵钧故意用眼角瞟着罗强,慢条斯理儿地交待说,以后每个班每星期挣到的工分,以及班长的管理工分,都要写到小黑板上展览示众。
  各个班的内务管理、行为操守、工作生活表现,不仅关乎每个人的分数,也跟班长的分数挂钩。牢号里搞连坐,崽子们炸刺儿闹事,班长连带着也要扣分。
  罗强的眼缓缓眯起来,跟邵钧撇嘴。他算是看明白了,三馒头这是又捏到他七寸了,故意的。
  班长是这么好当的吗?罗老二你真以为你做了七班大铺你可以为非作歹为所欲为吗?不是那么回事儿。
  小黑板天天挂在大伙眼皮底下,每个班长大名儿都写在上面,这回可写的是真名实姓“罗强”两个字!谁乐意自己班背黑锅,挨处分,在所有班级里分数最低,丢人现眼,让人笑话你手底下人没档次没素质?
  罗强翻了个白眼儿,这他姥姥的,老子当年混皇城根儿脚下东城西城朝阳各个地盘,老子混成京城四霸的江湖地位,手底下几千号人,有人给我们四路大哥挂小黑板,给我们打分吗?老子从来就没见过这玩意儿!
  混个七班的小班头,手底下就八九个人儿,小馒头竟然忒么的还给我划勾划差、给我打小分?
  罗强心里那滋味儿,那就是一头狮子被人拴上了脖链子,拴成一条牧羊犬了,围着一群傻羊羔摇尾巴。而脖链子的另一头,牵在邵三馒头那小子手里……
  事后,邵钧还给邵国钢打过一次电话,说了这事儿。
  邵国钢摇摇头:“你真幼稚。”
  邵钧说:“我幼稚?我觉得你们那些做法才幼稚。”
  邵国钢呵斥:“你懂什么?你就是你义气那一套,你跟犯人讲义气?”
  邵钧说:“我懂,你是怕罗强这号人,在监狱里继续搞黑社会,非法组织,教唆犯人闹事儿,所以用那种方式强迫他‘隐姓埋名’,永无出头之日?爸我告儿您,您这招没用,而且只能起反效果!”
  “罗强进我们队三个月,把王豹和老盛挨个儿都收拾了,谁比他还炸他就收拾谁!他觉着你待他不公正,他对公安和监狱管教心里有逆反,他就不会听从你的教育,他就没办法接受改造!你不把他压服了,他以后还得出事儿!”
  “对付这种人,关键就是你得让他服,让他认你!”
  邵钧跟他爸爸争执起来,爷俩各自一套,谁也说不服谁。
  邵国钢不屑地问:“那你说,他现在服你了吗?”
  邵钧顿了几秒钟,憋出一句:“服我肯定强过服您手底下的公安!”
  邵国钢觉着,他儿子还是年轻,不知天高地厚,意气用事,还总觉着自己都对。
  “钧钧,你才多大?你进入社会才混几年?你见过几个手段残忍穷凶极恶的罪犯?你知道罗强是什么人?你知道他干过啥?!”
  邵钧倍儿自信地说:“我都知道,我查过。我了解这个人的脾气,我能收拾好他。”
  “还有……”邵钧补充道,“你们局里能不能把罗强的身份证给他换回来?”
  邵三爷护犊子的脾气又上来了,就你们这群干公安的,整天嫌弃我们干监狱的,嫌我们牢号里这些犯人是小猫小狗五脊六兽,可你再瞧瞧你们,搞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你们干净?!

  17、童年的游戏 。。。
 
  罗强就这么和邵钧傍上了“义气”。
  俩人互相之间也没说什么,没多说一句废话,但是就好像彼此心里都觉着,对方挺爷们儿的,是值得信任的。
  邵三爷说到做到,第二天自己的歇假日,他就没歇,开车跑到清河县城里,买了几大坨的羊腔骨、羊腿。
  那天晚上;一大队的人乐坏了,晚饭吃完例行公事的一顿开水涮萝卜之后,夜宵额外加餐是这顿羊肉。羊肉是管教私下买了犒赏自己队伍的,所以跟晚饭不是一顿,得悄悄地做,偷偷地吃。
  监道的灯暗下来,整条走廊里飘着浓浓的羊肉香气。
  一桶一桶的羊骨头连肉带汤被提进各间牢号,一伙人一拥而上,口水都要哩哩啦啦掉到汤里。
  有人抱怨:“肉都煮烂到汤里了,就他妈剩骨头了!”
  有人回嘴:“有肉汤喝就不错了,别的大队有这么好的待遇吗!”
  邵钧自个儿亲自提了满满一桶羊肉汤,拎进七班。
  刺猬惊呼:“肉……有肉……羊腿!……”
  顺子捂住刺猬的嘴:“你小点儿声!埋头吃,少说话,别把隔壁班那群狼招来!”
  七班的崽子们看出来了,邵钧给他们七班的这一桶,里边儿肉最多,不是支支棱棱的腔骨,是大块大块的羊腿!
  大伙心里都觉得,邵钧罩着他们班,偏向他们,就是因为邵三爷跟罗老二貌似关系相当不错,是给罗强的面子。
  罗强捧着一大碗米饭,泡了浓浓的羊肉汤,犬齿撕扯着喷香的肉,吃得像一头饕餮。
  刺猬嘻皮笑脸地讨好:“邵警官,您人真好,真疼我们!有您罩着,我们以后都不想出去了!”
  邵钧哼道:“甭贫,你以为我给你吃的?”
  刺猬抖着肩,拿筷子一指:“您给强哥吃的,我们就是沾光喝口汤呗!”一句话把两位爷的马屁都拍到。
  罗强埋头扒饭,嘴上没说啥,心里默默地一动。
  说不上来的滋味儿,心肠竟然有些发软,发酥。
  可是邵钧随即说道:“这顿饭,你们是沾了大黑的光。大黑过几天就要出去了,你们兄弟一场,就算是集体为他践个行。”
  罗强一口差点儿咬了自己舌头,疼着了……
  别说罗强一愣,邵三爷使出这么一招,在场所有人都让他说得,脸色都变了,动容了。
  大黑从凳子上慢慢地站起来,捧着碗,呆呆地,半晌才说:“谢谢邵警官……”
  大黑是啥人呢?这人是他们七班牢里的老大哥,年纪最大的一位。进来的那一年还是小黑,后来变成大黑,现在已经有年轻犯人尊称他老黑了。从死缓减到无期,再从无期减到有期,大黑统共在牢里蹲了二十年,见证了一波又一波管教和犯人来了又再离开,现在终于熬到他自己出狱的那天。
  七班牢号里重新热闹起来,大伙一一地跟大黑拥抱,碰拳,眼里带着羡慕,留恋,不舍。
  监狱里不允许喝酒,邵钧怀里偷揣了一瓶大可乐。
  大家以可乐代酒,全都干了。大黑眼睛里有泪花儿,扭头悄悄地抹了……
  罗强进七班这好几个月,大黑从来没欺负过新人儿。罗强跟大黑碰了碰碗,问:“出去以后啥打算?”
  大黑说:“还能去哪,回家呗……家乡恐怕都变老样儿了,找不着路了。”
  大黑笑笑,又对邵钧说:“邵警官,我在您这儿待习惯了,我真不想出去,我都不知道,我出去还能干啥?”
  邵钧眼一瞪:“出去打个工,开个小店!”
  罗强接口道:“娶个媳妇,成个家!”
  “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没娶着媳妇,现在五十了,我上哪找媳妇,谁乐意跟我这样儿的……”大黑苦笑着,“邵警官,我跟您说句实话,咱们监狱条件这么好,有吃有喝,管教们也客气,进来之前我没吃过羊肉、没吃过红烧肉,我进来以后全都吃过了,我生病你们还免费给我治病,比我们村儿里医保强多了……
  “二十年,外边儿那片天,早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天,我爹妈前几年走了,村里修路征地,把我们家房子征了,我连家都没了……我真不想离开大伙。”
  刺猬、胡岩都沉默着,听大黑讲他的人生,那滋味就仿佛看到了十年、二十年后的自己。
  那天的饯别席上没有酒,可是大伙好像都醉了,眼里闪着光。
  羊腿上的肉啃完了,汤嘬没了,大家恨不得互相把旁边人的碗都挨个儿舔一遍,意犹未尽。罗强这时候把一根根小腿骨拎出来,拆那上边儿的关节。
  邵钧问:“你干嘛呢?”
  罗强说:“没见过吧?”
  邵钧眨眼:“什么啊?”
  罗强说:“玩儿啊!”
  罗强是六十年代尾巴梢儿上那一代人,小胡同里的贫民出身,打从一生下来就没赶上好时候,全国人民最贫穷最饥饿最动荡最疯狂的年代。
  罗强从小没吃过啥好的,没穿过啥好的,更没玩儿过好的。小时候捡他大哥的衣服穿,裤子一直是不合身半吊着,袜子是两个大拇趾全破洞的,脸永远都是脏脏的沾染着板车的煤灰,邻居们啥时候看罗家老二,都是孤零零地走在小胡同里,趟石头子儿,翻墙爬树,沉默寡言却身手利索,或者帮他爸爸扛大白菜,拉蜂窝煤。
  后来家里有了小三儿,于是小三儿穿邻居给的半新的衣服,玩儿新玩具,罗强还是穿半吊的裤子,破洞的袜子,肩膀上猴儿着他家罗小三儿,在小厨房里做饭,扒拉蜂窝煤……
  罗强逗小三儿玩,教给弟弟的头一个把戏,就是抓(chuǎ)拐。那时候胡同里小孩都玩儿的游戏,男孩拍洋画儿,女孩抓拐。但是洋画要花钱买,羊拐不花钱,从罗爸爸上班的饭馆里拿的,啃完的羊后腿把膝关节抠下来,筋头八脑的都咂吧了,洗干净,磨光滑,就做成“拐”。
  一个沙包和四个拐是一副玩具,做成这一副至少要两只羊垫底呢。对于罗强,拥有一副羊拐就已经是他那时候能在弟弟跟前炫耀的私家财产。
  邵钧又是什么家庭出身,他哪玩儿过这个?
  邵钧学着罗强的样儿,拿虎牙啃啊啃,松鼠似的,把羊拐骨啃得干干净净。
  啃完了再搓,揉,搓得他满手油花花的,往大腿上一抹,制服裤子上全是羊油……
  罗强教给邵钧怎么抓这个拐。手背摊开,两只拐摆在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缝儿上,然后往起一抛,同时把凳子上的另外两只拐翻个面儿,再迅速接住空中掉下来的两个拐。
  “这我也会,有啥难的!”邵钧说。
  “我看你能接几个。”罗强哼道。
  “你这一手跟谁学的?”邵钧好奇。
  “……我爸。”罗强嘴角难得露出柔和的弧度。
  邵钧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平民、这么富有胡同粗放乡土气息的玩儿法,觉着特新鲜。毕竟第一回玩儿,手法不熟练,接两个还能应付,三个就瞎了。
  罗强那只手就跟变戏法儿似的,正着抓,反着抓,还能把地上那几只拐摆成横横竖竖的图案。
  邵钧玩儿得兴起,撸开袖子,后颈冒汗,跟一群人一起扒着那个凳子,比着,闹着。
  滑溜溜的拐从邵钧手里传给罗强,再传回给邵钧,在手心儿里越搓越热,越摩越滑,手感特舒服,是那种特别让人留念的童年时光般的触觉……
  罗强的手很大,手指粗长,一看就是从小干活儿磨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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