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龙套秦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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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一听这话儿,静雅公主的脸便冷了,傲慢地点了点头,道,“原是她啊!”
这话音一听便不对,李氏想辩白一下,可静雅公主竟是再不理她,而端郡王妃便跟木头一样,仿若没听见,低头喝茶去了。
四个字,静雅公主并未多说什么,可嫌恶的口气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一时间,众人看李氏的眼光便有些不同。李氏这四年过的却是极为尊贵,尤其是近两年,水灏压过了大公子,二公子,成了端郡王最得意的儿子后,她的日子便没再难过,除了每日给王妃请安还要曲曲腿,怕是谁的脸色也没吃过。
而现在,在众多勋贵家眷中,如透明人一般的站着,还被人如看货一般的打量,李氏如何又受得了。她的脸便一直苍白着,丫鬟香蕊扶着她,觉得她的手凉的吓人。
众人的心思都被引了起来,一时间不少人偷偷打听,这李氏最近有什么秘事。秦家的事儿虽然不大,却也事关水灏,还是断袖之事,终是有人知道些。只是这事儿,也碍不到静雅公主啊,为何会如此嫌恶?、
因着这点小秘密,一场游园春会不少人都是匆匆而过,只待再回去打探一番,便什么都知道了——秦家人披麻戴孝地堵在了端郡王府门口,手中还拉着条幅,发着传单——李氏当年因着设计侍妾王氏致使其流产被发落到郊外园子,秦家举家之力为其疏通,谁料李氏回府后,不但不报恩,还纵子气死秦业,将污水泼到了秦钟身上。
端郡王府自不会坐以待毙,来一波抓一波,开始带头的是秦钟身边的小厮摘星,后来便是秦家竟是从城中乞丐招了不少人,许以重金,那人便源源不断起来。端王府的人未清理,京都府衙门的大牢却已然关满了。
气死恩人,妄嬖其儿,污其名声。这些传言从内院中起,一路上洋洋洒洒,先是在长清园内的各位夫人的八卦中流传,然后便随着枕头风,慢慢渗透到了前院的男人口中,待到端郡王听说的时候,怕是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端郡王府中的李氏母子皆是彻彻底底的白眼狼。
端郡王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父皇怕是也知道了,否则为何这几日看自己的眼光都别有深意?在这种夹着尾巴做人也怕出事的时候,白眼狼一词无疑让他离着帝位更远了一些。端王怎可能不怒?
他大发雷霆,内院中事,自是责问王妃。王妃却是抹着泪说,“我自来了园中,便一直病着,哪里知道外面这些事。何况,李氏的事儿,我哪里管得?”
这是实话,也是怨气。
母以子贵,大公子不成,府中的人眼巴巴地都巴结水灏去了,王妃的那点尊重,也就剩了个李氏的每日请安。
端郡王自是知道这些,只是这事儿不能这么继续传下去,非但不能传下去,还要挽回来。当然,这个指的是他的名声。水灏显然要比李氏重要得多,一个妾室就算是丢些面子,也难听不到哪里去。端郡王叮嘱几句,王妃心中便开了花,连连答应了下来。
78
三月初十。
一辆有着端郡王府标记的马车停在了秦家大门口;车帘掀开;先是跳下个不过十五六岁的漂亮大姑娘;那姑娘抬抬头;眯着眼睛瞧了瞧秦府大门口的两个白灯笼;这才回过身道,“夫人;到了。”
接着,一双如玉般的手便伸了出来,那姑娘伸手托住;从车中慢慢扶下来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因纱帽遮着头,倒是看不清模样。
那女子下了车来,微微叹了口气,便道,“走吧,终是要进去的。”
说罢,一主一仆便上了台阶,直直向着那秦府大门走去。
只是这时,秦一却带了人从门中涌了出来,将秦府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冲着那女子道,“请问哪位?”
那大姑娘显然嘴巴厉害得紧,当即道,“我们是来拜祭你们家老爷的,哪里有人拦在灵堂外面,不让人进的。”
秦一却道,“进也可以,报上名来,说说与我家是何关系,为何要来拜祭我家老爷。放了随随便便的人进来,我怕扰了我家老爷安息。”
那大姑娘还欲再争辩,那女子便已经捉住了她的手,道,“香蕊,莫争。”随后又看向摘星道,“我乃端郡王的侧妃李氏,是秦老爷的外甥女,来上柱香祭拜一下。”
这秦府已然有四五天没人来,如今猛然来了一位,旁边人家自是不少人偷偷看着热闹,一听此女竟然是端郡王的侧妃,顿时不少人竖直了耳朵。
秦钟却是早早就接了静雅公主的信,说是端郡王保了水灏弃了李氏,李氏必会来秦府上香。如此好机会,他怎能不用,便早早的让秦一带人守在了门口,等的便是这个时候。
“呦~~~~~~~~,原来是侧妃。”秦一长长的哼了一声,但他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侧妃还嫌害的我家不够吗?当初你因谋害侍妾王氏至其流产,被端王扔在了郊外的庄子里,我们老爷散尽家财才保的你性命,谁料你竟是翻脸不认人,归京之后,先是迫使我家小姐嫁入宁国府,又纵子气死我家老爷,还将污水泼在我家少爷头上,你这恶毒妇人,有何面目来给我家老爷上香!”
这话说得确实难听,李氏哪里受得住,一双隐在袖中的手依然颤抖的握不住东西,只是今日这关她必须过去,王妃的话还在耳边,“这事儿已然大了,便是你想一死了之都不成,总要有个人出来去秦家道个歉,担了这名声,不是你,便是你儿子,你选一个吧!”
她所有的希望都在水灏身上,怎能让水灏担了这名声?她咬咬牙,终是道,“是我做错了,我来给秦家老爷磕头认错。”
“呵。”秦一嗤笑道,“人已经死了,你来认错又有何用?若是认错有用,还要衙门干什么!”
这却是不想草草了事。李氏早就估算了这一点,为了儿子,她便是跪死在这里,也不怕什么的。想到这儿,她终于张了嘴,“却要如何?”
“我们少爷从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你被关入郊院,我们家老爷救你一命,你儿子水灏当初受险,我们少爷救他一命。还有我们老爷,您家欠我们整整三条命,您贵为端郡王的侧妃,秦家门户低微不敢让您赔命,就在我们秦家门口跪上三日吧,也消消你的罪孽。”秦一顿了顿道,“我们家老爷的遗言便是‘我悔了’,少爷说不想跟你家有任何牵扯,当年到端王府郊外园子里和端王府中的钱财物品都有单子,你再将东西还上,咱们两家便算扯清了。”
这事儿听着却是简单,若是传出去也是秦钟大度。这并非秦钟心慈手软想要放过李氏,而是如何能让李氏更难受,顺而能让水灏更难受。磕个头就走算什么,死了儿子还是少块肉,难不成秦业便活了吗?那才是最简单的惩罚。
显然,李氏没有其他的选择可选,要不她答应,要不她回家。可端郡王不会让她转身就走的。
果然,李氏还是点了头,“好。”
秦一客气道,“既如此,您也请个管家来,账毕事清,今天先将这事儿了结了吧。明天鸡鸣之时,您再过来。”
待到李胜到的时候,秦府门口正乌泱泱的围着一群人。
他拨开人群进去一瞧,十几个大汉穿着孝服站在大门口,各个身强力壮,怕是有以一敌十之力,他们身后摆着十几口描花的红箱子,纷纷敞着盖儿,里面空荡荡的,连个垫箱底的布都没有。这是等着他们还钱呢!
秦一站在台阶上,手中拿着张单子,正扯着嗓子喊道,“壬寅年三月初二,送南郊园内管事白银十两,上等棉布一匹,见李氏一面,留银四十两。侧妃,此帐可对?”
李氏点头,“对。”
“壬寅年四月二十二,李氏病,送南郊园内管事白银十两,见李氏一面,留老山参一根。侧妃,此帐可对?”
李氏点头,“对。”
“壬寅年五月十五,李氏病,送南郊园内管事白银十两,请大夫三位,诊费、药费十七两。侧妃,此帐可对?”
……
秦钟站在大门后,扶着秦可卿,身后跟着秦十六等秦家老奴听着外面的声音。
十二年,十二年秦家的仁义哪里有这么好还的?
我的爹爹,不惧怕端王权势,拿出自己的养老银子,甚至当去了家里的财物,为你奔走,救你于水火之中,不但让你留下了性命,还有了东山再起的希望。
可你是怎么做的?
你与你的儿子是怎么回报我们的。
姐姐虽然回家但至今未得自由之身,能否再嫁犹未可知;爹爹被气身亡;而自己苦读而来的功名也灰飞烟灭。
秦家因你们母子而家破人亡,这仇这恨,他怎能平?
但凡他活着一日,便是化作咬人的恶兽,也要一口一口讨回来。
他爹爹在天上看着呢!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李氏和水灏是如何亏欠他们家,他秦家又是如何讨回的。
整整十二年的单子,哪里是一时能念完的。而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多的人聚在了秦家门前。
开始时还不过是看热闹,悄悄地听着,而随着那单子越念越长,后面甚至出现了不止一次的“当”字,那议论的声音便是怎么也压不住了——“好人没好报,竟救了如此白眼狼”,“人心不古”,“活该”……
最重要的是,每念上一句,秦一都要抬起头来问一句李氏,“侧妃,可属实?”
开始时李氏还能点点头,而如今,随着指责声越来越大,她已然站立不稳,整个人都靠在了身旁的丫鬟身上,便是看不清表情,肩膀也在颤动,可这单子不过才念了五六年。
李胜皱眉看着眼前一切,不知该如何去劝。秦家错了吗?秦家又有哪里错了!
正想着,却听着香蕊惊呼一句,“夫人!”
便瞧着李氏猛然喷出一口血,身子晃荡了两下后,委然倒地,连带着香蕊也跌在了地上。
李胜赶忙吩咐手下人去请大夫,自己则慌忙跑向前。香蕊抱着李氏冲着面无表情还在念的摘星哭道,“够了吧,够了吧,你们究竟要逼我们到什么地步才肯停下来!”
这话说得太没道理,李胜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却听见摘星喝骂道,“在我们老爷的灵前说我们家逼了你们,你的良心何在?若非你们……”
这话并未说完,李胜便阻挡了下来,李氏来此便是要将水灏做的事都拦在自己身上,罪都受了,若是再将水灏牵扯进来,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他一边示意香蕊同其他人将李氏抬到车上,一边走到秦一面前道,“气也出了,她毕竟是端郡王府的侧妃,若是闹出人命来,总是不好,秦大爷日后还要在京中立足呢。财物这边立时办好送过来,你看如何?”
这话虽是对着秦一说,其实是对着里面的秦钟说的。这种时候,秦钟不可能不守着。
果然,便有人出来对着秦一耳语几句,秦一这才将单子一合,递给了李胜道,“不用您家送,担待不起,我们自己去拿,小子们,将箱子抬起来,去端郡王府拿咱家的东西。”
李胜瞧得瞠目结舌,知道这事儿秦家是不准备善了,这十几口缠着白布的大红箱子,若是这么扎眼的抬去端郡王府,李氏不说,四公子又如何自处。
他一把抓住秦一的手,哀求道,“我马上送来,别……”
谁料,秦一竟是还有句话,一把反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家大爷说了,当年秦家是怎么救你们的,日后秦家便会怎么弄死你们,欠债还钱,欠命还命,欠了秦家的,一分都不能少。”
秦一不过年过半百的老头,又念了半日的单子,气势并不够,可偏偏是这几句低声又无气势的话,竟是愣生生让李胜出了身冷汗,他抬头看,素幔白帏的秦府,正阴森森看着他们。
三月的京都,无花无树,街道上一片土黄颜色。秦家人披麻戴孝抬着十几口红箱子一路从秦家住的胡同,穿过最热闹的前门大街,洋洋洒洒到了端郡王府门口,十几个彪壮大汉守着开着的红箱子,等着端郡王府还债。
围观者众,期间更有秦钟请来的三姑六婆,一时间刚刚的事情便传遍了。
端郡王妃因着这事儿早早回了府,此时听着信却忍不住地笑了,旁边的薛妈妈哼道,“活该!这等忘恩负义的东西,就该这么整治她。”
听了这话,王妃却哼道,“不过是个后宅女子,整治了他又如何,老四照样得宠。否则的话,这事儿就该让他担起来。”
薛妈妈听了,知道王妃是为大公子担心呢,大公子身为嫡长子,乃是王妃的命根子,自幼受的便是最最正统的教育,为人处事皆好,若是说起来,是个最好的接班人。可惜的是,自家王爷心大,大公子的中规中矩便成了没用,而二公子和四公子一个阴狠一个手辣,却是得用。
瞧了王妃又沉下的脸,她便笑着说,“这事儿不简单,若是李氏好着,四公子自然是忍着,若是李氏……”
这话未说完,王妃便已豁然开朗,传令道,“既是李侧妃自己欠下的债,断没有用公中之物偿还的道理,让人去她院里查,赶快将人家秦家的东西换回去,孤姐弱弟的,可怜啊!”
这话一说,外面立刻有人大步去了李氏住的群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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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氏刚被抬回府;府内已经有太医在候着;把了脉后;太医才道;怕是怒极攻心;命是无事,只是要好好将养。
水灏呆呆的站立在李氏的床头;当初他气死了秦业被莫邪带了回来,李氏知道后,趁着他心神不定不肯出屋;让人将水泼在了秦钟身上。那是他时时刻刻心中念着的人,他却不能为他辩驳。
而如今,李氏去秦家道歉,他明明知道钟儿不会简简单单放过他们,可为了日后的前途,他听了李氏的话。可现在,李氏倒下了,被钟儿的法子气得倒下了,这是她的母亲,他却不能为她讨回公道。
屋内人来人往,水灏仿若看不到,他似乎很有本事,却从来都一事无成,他想对他们好的人,却偏偏害了他们。他当即便想去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