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全金属狂想 (完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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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立即就明白,闷油瓶这是要跟着虹吸的方向游。他们又潜了一会儿,吴邪相信这个地方其他人是绝对不会发现了,因为他们已经在隧道里潜入很深,这里的一切都很奇怪,绝对不会在未知的情况下有人主动进来。携带的氧气含量已经有些告急,应该是自己初始浪费了一些的缘故,但即使闷油瓶剩的多一些,也不会撑太久。然而张特工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又了过一会儿,吴邪开始感到一股吸力促使他身不由己的向前。水流越来越湍急,视野也浑浊起来,几乎看不到闷油瓶的身影。突然,一阵乱流毫无预警地打来,吴邪被猛地一冲,再也咬不住呼吸嘴,一下子呛了一大口水。立刻,一股酸呛的味道呛入鼻腔和肺部。水流带着他不停的反转,吴邪被打转了几个来回,只觉得晕头转向,肺部空气急剧减少,双手乱抓,好几次几乎碰到了氧气瓶却抱不住。
就在他觉得气息已经到达极限时,一股力量将他稳稳托住。下一秒,吴邪感觉有人在他后脑一推,伴随着柔软的触感,珍贵的氧气被渡入口腔。
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抱住对方。
61、
是闷油瓶,当然只会是闷油瓶。
以前在电影里看到嘴对嘴渡气的场景,吴邪总觉得扯蛋,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在水下任何一点点的空气都是多么可贵。肺部稍微缓解后,吴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里的水浮力不大,嘴唇贴合的时候他们一直在下沉。吴邪费力扯住那人的胳膊,示意闷油瓶停下。
小哥一定有办法出去,没必要他们两个都交代在这。
张特工见吴邪好转,便一手带着他,全力向上游去。随着和水面距离的缩短,肺部压力减小,吴邪也觉得轻松了一些。他这会儿才看见,闷油瓶的氧气瓶居然也不见了,大概是被乱流冲走了吧,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给自己渡气,太冒险了。根据他们之前下潜的深度,这湖至少有三十米深,以吴邪现在的状态,要游上去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然而这里的水压比之前小了很多,所以吴邪推测,也许这边的水平线要比刚才低。果然,没过多久,大量的氧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肺部,吴邪毫无预警地吸了一大口,然后猛地咳嗽起来。
由于水面上也是漆黑一片,加上脑部晕沉沉的,吴邪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得救了。身侧传来低沉的咳嗽声,看来闷油瓶也快到极限了。
“小哥……”没等说完,吴邪就感觉有人拉过自己,一路蹚水向前走去。
又走了十多步,水已经退至了膝盖处,彻底离开水面后,闷油瓶再度打开了手电。吴邪这才看清,他们脚下是一条地下暗河,由于潮水退去,河道两边便露出了水面,他们这才得以上岸。顺着闷油瓶的视线,吴邪看到河岸边有一趟高高的石阶,不知道通向何处,不过这个高度,涨潮的时候,甬道一定会淹得非常厉害,不知道修建之人这样设计的用意是什么。
“我们走。”看出吴邪的疲惫,闷油瓶等着他适应了一会儿才说。
这条路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长,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座独木桥边,这里的地势相对高,桥下还有水,不过只能称作小溪了。然而,吸引吴邪注意力的不是桥,也不是对面的洞口,而是在他对面的,从桥上一直延伸到对面洞口的密密麻麻的丝线。
无数的丝线在他们面前织就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而在丝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枚铜质的小铃铛,想也知道那铃铛响起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小哥,这是……”
“入口。”闷油瓶道。
这就是二十年前湖面魔音的真相。
这个溶洞非常的形状就像一个天然的钟罩,扩音效果极好,而这种铃铛发出的声波会扰乱人的生物系统,甚至扰乱精神。现在他们距离这样近,耳塞也毫无用处。
闷油瓶回头,道:“吴邪,你还记得这半个月来的训练吗?”
吴邪一愣。
当然,这两个月来他不停地练习着他力所能及的爆破,可是除了那罐啤酒,他几乎没有成功过,他还以为闷油瓶早就放弃这件事了,为什么现在突然提起来?
闷油瓶看着他,又看向眼前的巨网,一字一句地道:“这就是必须由你来打开的第一道门。”
这些铃铛全部都是串联的,每一个轻微的震动都会引起整张巨网的震颤,要想毁掉这个机关必须将这些铜铃在同一时间爆破,这种范围的爆破即使闷油瓶也没有把握,但是吴邪特有的远距离破坏能力却可以做到。
吴邪看着眼前的场景,又看看闷油瓶,觉得不可思议。
“我?”吴邪再度确认。
闷油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吴邪连连摇头:“我不行!绝对不行!要是失败了怎么办?”他根本控制不了爆破的强度和范围,周围的一切都会受到影响,一个不小心他们两个都会葬身在这里。
闷油瓶却十分笃定:“你可以做到,对象是铜铃,你就可以做到。”
尽管闷油瓶这么说,吴邪还是觉得这个办法太冒险了。他相信以闷油瓶的能力,一个人穿过这些障碍绝对没有问题,问题在于自己……可是身后就是ESP追兵,闷油瓶是绝对不会把他留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过去的。
“小哥,你先过去。”吴邪想着,怎么也让让闷油瓶先脱险了再说,“你过去,我再试,你在这,我有压力。”
“不行,”闷油瓶道,“鬼玺不在身上,能力一旦开放,你收不住。”
对了,NO。1还兼职他这身奇怪力量的开关来着,他差点忘了这茬,吴邪垮下脸。
看出吴邪的不安,NO。1突然道:“吴邪,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吴邪一愣,脑中顿时回想起那天在院子里闷油瓶说过的——
你做你想做的就行了,别的事有我。
张特工看着他,用一种再认真不过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觉得,留在这里更好,那我就和你一起在这里;如果你觉得后悔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不可以,我们两个不能同时落在ESP手里!”吴邪立即反对。他想想,越发觉得事情不能这么拖下去,于是拉起闷油瓶的胳膊往前走:“小哥,你听我一次,你先走,我留下,他们不会把我怎……”话音未落,吴邪被NO。1反手一拽,反作用力让他向前扑了一步,几乎和闷油瓶身体紧贴。
他刚要退开,却被按住,那人的呼吸就在耳边,声音几乎是直接送进他的耳朵:“吴邪,你听着,不用怕。”
失败了也不用怕,落在ESP手里也不用怕,一切有我。
闷油瓶无声地安抚。
心脏隔着胸腔紧贴着,仿佛连心跳都同步到一起,这里连一丝风都没有,漆黑而寂静,好像世界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吴邪奇迹般的冷静下来。闷油瓶说的没错,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这个人是绝对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走的,那么他就只有拼劲全力试一试。
除了相信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我来。”吴邪道。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独木桥跟前,半蹲下身,调整精神。
肩膀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力道,仿佛在传递他力量一般,闷油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这当做平时的训练,什么都不要想。”
“嗯。”吴邪闭眼。
爆破的目标不是一个,铺天盖地的巨网太过震人心弦,会给他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与其如此,不如完全凭借感觉。
清晰的磁场波动传来,是闷油瓶在构建保护场,眼前没有鬼玺,闷油瓶是唯一能阻止自己崩溃的人。共振发生的瞬间,吴邪清楚地感受到两个人波动的契合,几乎完全重合,像一个整体一样,这种配合是半个月来他所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其他的训练都是一塌糊涂。
现在,他脑内的信号非常规律,井井有条,那些他所不明白的信息像一条小河涓涓流淌,他要做的,就是破坏这种安详,利用冲击的力量影响外界,再在破坏发生之后,按照闷油瓶的引导恢复原状。如果他不能在主动崩坏之后成功平静下来,那么他和闷油瓶都会有危险,可能就此被掩埋在这无人知晓的湖底,也可能因冲击而精神死亡。
静下心,仔细地寻找,寻找意识中可以确认的物体,集中在那一点……吴邪感到有些吃力,不行,太多了,这里有几千个铃铛,根本无法确定要攻击哪一个。
——把他们看做一个整体。
闷油瓶“说”。
——所有的铜铃都是一样的,就像海上的两艘渔船,雪山上的枪支,他们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吴邪默念,让毁灭的念头充斥脑海。要这个空间里所有的铜铃,在一瞬间内摧毁,从内部破坏,不能让他发出一点声音……一瞬间,一起,全部——
破坏殆尽!
脑内一阵尖锐刺痛,随即,吴邪感到有细小的石子落在自己身上,脚下似乎在摇动。磁场的乱流还在冲击,他无法靠听力识别外界的状况,刚要睁眼,却被猛地扑向一边,一转眼头部便被闷油瓶牢牢护在怀里。吴邪顿时知道不好了!他伸手去护闷油瓶的后背,作用却不大。脚下地动山摇,空气间都是灰尘,好一会儿才终于平静下来。
脑内尖锐的疼痛已经散去,多亏了闷油瓶的保障,磁场才得以平复。四周一片寂静,吴邪不知道是自己听不到,还是根本就没有声音。
“小哥?”他尝试发声,“小哥?”
好半晌,确定震动完全停止,NO。1才松开人。他甩了甩头发上的灰土,看见吴邪的一瞬,微微皱眉,似乎发现了什么怪事。
吴邪当即心里一沉:“你受伤了?”
吴邪赶紧去看闷油瓶的后背,以为他是被石头砸到了,然而衣服后面非常平滑,并没有什么伤口,他们的手臂倒是都见了些红,不过是擦伤,问题应该不大。然而吴邪喊了半天,闷油瓶却无动于衷,正当吴邪束手无策的时候,那人突然开口:“吴邪。”
吴邪闻声,这才踏实下来,忙问:“小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闷油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站起身,看向眼前。
吴邪这一炸威力不小,眼前的巨网已经残破,河水冲走了不少铜铃的碎片,还有一些残骸落在他们脚边。
“我是不是闹过火了?”吴邪有点自责。他的“破坏力”本来就是逆向使用的副作用,完全没法控制强度。可是,铜铃爆炸,理论上实在不应该引起这么大的震动,难道铃铛里还有其他东西?
“不是你。”闷油瓶道。吴邪的能力影响不到这个岩洞,这附近有其他人。最大的可能是ESP携带的武器大规模爆炸引起山体震动,不过这也说明他们离这里很近,他们得尽快离开。
听了闷油瓶的分析,吴邪也觉得有道理,忙道:“那我们快走!”
独木桥的一头已经歪在了水里,好在水流很浅,他们可以蹚过去。吴邪对刚才的场景还心有余悸,心说看来自己还是挺靠谱的,关键时刻总算没掉链子。这些铜铃也真是太可怕了,这么多,密密麻麻的……
突然,吴邪感觉脚下被什么一钩。他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极细的丝线……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如果再来一次,吴邪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瞬间做出反应。在余光扫过丝线的另一头的同时,在三枚完好无损的铜铃进入视野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扑了出去,扑向走在前面的闷油瓶,死死地护住他的头部。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铜铃摇曳,在空洞中回响。
叮铃,叮铃。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耳边,像摄魂的魔音,拨动着身体每一根神经。
叮铃,叮铃。
吴邪感觉脑内荡漾开一圈涟漪,久违的私语声响起,磁场开始不受控制的动荡。有什么紧绷的东西被触动,然后“啪”地崩断。
下一秒,仿佛灵魂抽离一般,意识也被拖入万丈深渊。
“吴邪!”
62
“吴邪!”
熟悉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难掩焦急,男孩回头,看见男人从走廊的尽头匆匆赶来。看到孩子的瞬间,对方明显松了口气。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一身工作装,他走过来,弯腰抱起男孩,斥责道:“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跑,怎么不听话!”
孩子五岁左右,扁了扁嘴,怯怯地叫了声:“三叔。”
吴三省叹气,在孩子头毛上顺了顺,往回走去:“你啊,要听话知道吗?今年实验步入尾声,听说张家的小子也加入了……阿邪别怕,等这次试验结束,我们立刻就走,老吴家不蹚这滩浑水了。”
吴邪听不太懂三叔在碎念些什么,肉呼呼的手臂紧搂着男人的脖子,胡乱蹭了蹭。
吴三省走了几步就把吴邪放下来,左右看看没什么人,便从兜里翻出一根绳子,在吴邪腰上系了,又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孩子够不到的高处。男人虽然已经收了力道,但到底粗手粗脚的,孩子被弄得很不舒服,蹭了两下。吴三省捏了捏孩子的小脸蛋,板起脸:“乖乖在这里等三叔回来,不准乱跑。”
“三叔……”孩子看看腰间的绳子,挣不开,可怜兮兮地看着吴三省,跟被抛弃的小狗儿似的。
后者被盯得到底心软了,似乎也觉得这样有点过火,正想着要不要把绳子松开些,却听闻走廊一头年轻的女声喊着“三省”。
“哎在,就来!”吴三省匆忙应声,小跑步追上去,顿时把自家侄子忘在脑后。
小孩儿嘴巴张了两下,没等喊出声来,吴三省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孩子呆呆地看着空荡荡黑漆漆的疗养院走廊,泪珠子就荡在眼眶里,吞又吞不回去,挤出来又没意义——人都走了,哭给谁看?在红通通的眼睛上抹了两下,吴邪缩回墙角,巴巴地看着走廊尽头,等着自家三叔回来。
突然,一块手帕被递到跟前。吴邪抬头,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个男孩,算是少年吧,比他要年长些,长长的刘海下面是漆黑没有波澜的眸子。少年穿着黑色的对襟儿马褂,左肩用金线绣着一只麒麟,瑞兽踏火焚风,威风凛凛,很是好看。
吴邪傻傻地接过手帕,在脸上抹了抹,再一抬头却见那男孩子转身要走。吴邪立刻跳起来捉住男孩儿的袖子:“你别走!小……小哥哥!”
脆生生的嗓音在走廊里回响,少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吴邪。
“小哥哥,”吴邪怯生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