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祖龙,龙井茶来一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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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公主,也无适龄之女。毕竟,公主出嫁,最多十五岁,如今哪里还有十五岁的公主待字宫中?无后族势力支持,秦王料也不敢舍弃丞相。”
吕不韦捋了捋胡须,不住点头,深以为是。
“三者,”甘罗笑了,“秦王多年习惯以养成,丞相扪心自问,秦王真能离开您?恐怕,我们的秦王殿下,离了丞相,连奏折都不会看呢。”
众谋士很给面子的笑出了声,吕不韦也连连称是。
“这第四,也是最重要的,”甘罗微笑继续,“行罢加冠礼,权利归回秦王,这赵太后之事,他便就拖不得,若丞相还有心让我们的秦王知道天高地厚,不若行罢加冠礼便借机告老。”
吕不韦眉头又皱了起来,甘罗时刻关注着,见此情景,又是一笑:“丞相试想:一个养尊处优多年无所事事,不知民生的秦王骤然接到这烫手山芋,丞相再激他一激。让他处理了赵太后,然后将此事不小心泄露出去。当秦国权贵都知道秦王弑母,秦王的压力,会有多大呢?”
“到了那时候,恐怕我们的秦王会痛哭流涕,匍匐在地,双手拱上权势只求丞相回朝稳定朝政了?”旁边一谋士立刻懂了,忍不住抢白道。
“是啊,到了那时候,丞相您才叫正在的威风呢!”
“最妙的是,甘罗先生的计谋还能有效地化解了秦王一直没有行冠礼的问题!”
“妙计,果然妙计!”
众人纷纷称赞。
甘罗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们一眼,才躬身道:“丞相觉得如何?”
吕不韦满意地直点头,然后,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甘罗先生不知是否婚配?”
甘罗的笑容凝固在唇边:“我……未曾。”
“太好了!”吕不韦拍掌大笑,“我有一女,爱若明珠,甘罗先生您……”
随着吕不韦的描述,甘罗想起了那个刁蛮任性,动不动就要打人的吕家小娘子。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甘罗先生觉得如何?”吕不韦描述完了,笑眯眯地看向甘罗。
甘罗双膝一软,就这么跪下了!
是的,荀子的高徒,对着侩子手、刺客都没低过头的甘罗,就这样跪下了。
他低了头:“承蒙丞相厚爱……”
他汗水流了一身,咬牙决定给自己泼脏水:“只是,甘罗隐处有疾……”
吕不韦眼神中带了怜悯,看着这个身子娇小,面容俊秀的谋士,他叹息了一声:“这并不碍事的,对了,我新得了几个昆仑奴,原准备做粗使的。甘罗先生若不嫌弃,今日便带走吧。”
也不怪他觉得甘罗是下头那个,毕竟甘罗看上去太过柔弱,比倡家公子还要柔弱几分。
甘罗差点咬碎了自己的舌头,盯着所有人怜悯、好奇的目光,他只能将苦咽到肚子里:“多谢丞相。”
不过再怎么说,不用娶那个凶悍的吕家小娘子,被误解就被误解吧。
毕竟被误解也少不了什么肉,等吕不韦倒台了,他就能翻身了。而若是不幸娶了那吕家小娘子,家宅只怕都要不宁了。
甘罗的事情暂且搁置一旁,吕不韦已开始同人讨论起这官文该如何写了。
看着一旁正努力将自己手中权力移交给秦王的吕不韦,甘罗嘴角噙笑:他出的计谋是很好,但前提是,秦王嬴政得是那个计谋中软弱无能的秦王。
吕不韦打雁多年,终究是要被雁啄了眼的。
五日之后,在众人跌了一地的眼珠子中,吕不韦于朝堂之上,亲自进了吁请秦王加冠亲政书。
而更让众人疑惑不解的是,秦王的反应却十分激烈:“我还很年幼,朝政之事并不懂得,仲父快快将书拿走,此事当做从无有过!”
吕不韦心头在不可名状的松气之余,又添了几分焦急:“王上何处此言?当年先王将王上托付于老臣。老臣已擅权十余载,如今王上日益长成,原该将其印符奉于秦王,王上千万莫忘了,自己的职责!”
众人虽不明白吕不韦和秦王今日要演的是哪一出戏,但都很给面子的齐齐跪倒,依旧站在了吕不韦这边,跪请秦王行加冠礼,开始亲政。
最终,嬴政在众人的‘逼迫’中无可奈何地表示,自己愿行加冠礼,开始亲政。
吕不韦趁机敲定时间,便是在这个月的月末。
散朝后,嬴政邀吕不韦入宫,开口便是推辞:“仲父,我不愿亲政。”
“王上不是不愿亲政,而是不愿亲自面对赵太后吧。”吕不韦戳穿了他的小算计,“只是王上,老臣已经为了秦国操劳了十多年,老臣如今已五十有六,还能再操持多久呢?王上,您该长大,自己面对这些事了。”
吕不韦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肃穆,像极了一个忠君爱国的好丞相。
嬴政看着他心想:的确是老了,比以前更好骗了。
他多年来的隐忍终究还是有了效果,至少在这时候,吕不韦毫不怀疑嬴政是真的不想亲政。
看着嬴政那苦逼的脸色,吕不韦心情更好,他悠悠的扔下一个自以为对嬴政来说不亚于天崩地裂的消息:“王上既然亲政了,便要学着管理国事,我看,赵太后之事便作为王上第一件要事处理,毕竟赵太后如今的月份日益大了。在这样下去,只怕我大秦王室很快便要沦为六国笑柄。哦,对了,老臣近些日子越发觉得力不从心,待王上行过加冠礼后,老臣便要告老还乡了。”
说罢,他也不管嬴政脸色,拱拱手便说了告辞,一面走,一面脑补嬴政此时孤立无援的心情,觉得世界都美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雍城,是秦国旧都,也是历代储君加冠的神圣之地。
尚在华夏远古时期,雍便有了赫赫大名。大禹治水成功后建国立邦,将天下划分为九州,雍便是九州之一。其时,九州地域皆宽泛框架,所谓“河之西为雍”的雍州,实际便是整个华夏西部。
雍者,谐和也,可偏偏就是这谐和之城,却是战事多发,兵灾频繁。
西周建国,武王姬发将秦国的先祖封邑定在了雍城,此后数十年,秦国的先祖都在不断地从夷族手中争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封邑。渐渐地,疆土越发壮大,方迁都咸阳。
秦国强大后,又相继在雍城周围建起了几座宫室,供国君回故都祭祀时居住,然论其地位,仍当以秦德公所建的大郑宫、蕲年宫为正宗。
与咸阳相比,雍城虽狭小,却有着咸阳所不能替代的神圣位置:一者,雍城郊野埋葬着秦昭王之前秦国所有二十七代君主。二者,雍城有着嬴族祭祀了数百年的古老宗庙与社稷。三者,雍城处处都是秦人祖先的遗迹。
正是因如此,秦国都城东迁后依然以雍为根基之地,只要不是大战不能脱身,重大的祭祀与君王加冠典礼都无可争议的在这里举行。
综上所述,秦王嬴政的加冠礼自然是要在雍城旧宫举办。
赵太后还没在雍城旧宫待安稳,便接到了特召:‘秦王政将于月末赴雍城,行冠礼。’
而月中,太史、太庙、太祝三司会商,先到了雍城旧宫开始布置一应事务。赵太后避而不见,于理不合,已落下话柄。
这些人却不懂赵太后的苦衷:她如今已大腹便便,安敢出来相见?
毕竟寡妇纳男宠世人可以理解,但想为男宠生子的,便是大逆不道了。
面对三司的质疑,赵太后只能气的骂人:嬴政的手脚太快,她的孩子还却还未出生:“嫪毐,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现在就杀了嬴政?可万一我生的是个公主呢?”
嫪毐几次张口想说自己于乡间同寡妇相亲,早已得了子女,可以替代,却又不敢。
“无奈何,只能忍了!”赵太后丧气道,“嬴政竖子,从来都是与我作对,从不让我好过。”
她这话说的很是诛心,仿佛忘了若无嬴政,她岂能成为秦国最尊贵的太后?她曾经于落魄时还有的一二分小聪明,如今也被这繁华眯了眼,钝了心。
他们的这番言论自然没有避人,嫪毐是不懂这其中弯弯绕绕,以为赵太后最大,其余宫人不敢有其他念头。赵太后是过的太逍遥了,早已忘了人心隔肚皮。
于是,这番言论很快便出现在了吕不韦和龙井的案头。
“大母曾留给我的人有一个便是雍城旧宫的总管内侍经年,”龙井翻看着言论,“这是今日赵太后同嫪毐的言论,真是恶心死了。”
嬴政看都不看,或许说,自从那日后,他再也不想知道赵太后的事了。
一个明明是太后,却自甘堕落的无耻妇人,一个明明是亲母,却在心心念念算计着要杀了儿子,让同奸夫的孽种成为新王的女人。
他无数次想,有这样的母亲,还不如天生地养,没有过母亲才好。
龙井也不强求他看:“我按你说的,让经年注意给赵太后随时补充营养,务必让她腹中孽种不被她自己玩没了。”
一句话,让嬴政很不合时宜地想到,那虽然丰满,却明显下垂的胴体,那虽然保养得还不错,却明显已出现细纹和鸡皮的脸……
“呕。”他捂着嘴站起来,却不小心撞在了龙井身上,吐了他一身。
龙井吓坏了,忍住恶心,慌忙为他拍打,心头把赵太后恨了个透。
没错,他就是护短,明明害他淋了一身污物的是嬴政,但是他就是要恨赵太后,怎么样?不服来打啊?!
到达雍城旧宫这一日,风和日丽,天气很好。
秦国万人空巷,聚集在官道两侧争相目睹秦王风采。
秦王车驾刚刚进了雍城旧宫,便听得万里晴空一阵隆隆沉雷滚过,徒然在雍城上空炸响。
喧闹的人群一下子静了。
太庙蔡泽望天忍不住狂呼一声:“晴空霹雳!龙飞九天!!!”
“龙飞九天!”官员百姓一下子都炸了。
顿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狂欢:“龙飞九天!秦王万岁!大秦万岁!”
嬴政当即下车对天拜倒:“上天佑秦,我大秦臣民万幸!”
所有人齐刷刷跟着他跪倒在地,齐呼‘上天佑秦!’
龙井想了想,趁着大家都在跪拜,起身装备双剑,舞了个袖气。顿时让众百姓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这一下,众人的欢呼更大了。
龙井暗想,等到行冠礼的时候,定要趁人不备,再刷个袖气,回到咸阳城,再来一下。让秦国百姓深信他们的君王是受上天庇佑的。
恩,古井泉甘甜,五莲泉味道虽然逊点但也还不错,要不,今日多往百姓井中去撒点儿,让这‘神迹’变得有口皆碑?
不得不说,这万里晴空一声雷,瞬时让龙井打开了人生的新大门——不遗余力地为嬴政弄出神迹来。
袖气buff一加,就算心头还有些疑惑地大臣也瞬时心头一突:‘难道,我们的君王真的是受上天庇佑的?’
好吧,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掌管太庙的大臣蔡泽原本就是个老秦人,晴空惊雷的异象也不是他编的。此时见民心所向,他心头也是喜悦无比,眼瞅着差不多了,他高呼一声:“王驾起行。”
随着这一声高唤,散发无冠的年轻秦王重新上了车驾,站在那青铜轺车的九尺伞盖下,在众人的欢呼中往旧宫而去。端庄威严的仿佛天神一般。
当然,人群之中也有心情不那么美好的。比如吕不韦,不过,现在谁还理他呢?
到了旧宫,天色已暮。众人先随意找了宫殿休憩,只待明日正午,郑重而入蕲年宫。
夜深,灯已熄灭。
龙井掏出双剑,眩晕了嬴政门口的守卫,又将他们在眩晕状态定住,方扣了门。
门开,一身劲装的嬴政早已等候多时。
“走吧,”龙井说,“我已经探听好了。”
两人默契地穿过庭院走廊,拐入了一间房,从人家没关闭的窗户里头钻了进去……
“什么人?”蒙恬一惊,立刻抄起身边的剑。
“是我和王上。”龙井立刻说。
蒙恬一愣:“龙井?你和王上怎么来了。”
“我来问你,事情办得如何了。”嬴政道。
当年秦昭襄公离世之时,将国事托付给蒙骜,可惜太子当了秦王没多久就死了,赢子楚为王后,又一味重用吕不韦,自然也没想过交付给蒙骜什么重任。嬴政经过多方面调查后,确认蒙家忠心不减当年,方让龙井暗中联系上了蒙骜以图后计。
而蒙恬,正是蒙骜的大孙子。
“禀报王上:事情已经办妥,两千骑军如今已至雍山。”
“王翦将军那头如何了?”嬴政低声问。
“事有蹊跷!”蒙恬低声道,“王翦将军本欲借修整器械之机,率自己的一千护卫铁骑入岐山呼应,却不想有一道秘密兵符到达蓝田大营,特别指定王翦将军率五千轻骑随时待命,违令者立杀不赦!据查,这军令是从太后宫中发出来的。”
嬴政脸色十分难看。他知道,赵太后不可能在还未生下儿子的情况下对他出手,那么有可能出手,且能拿到军符的,便只有一个嫪毐。想到那些调查所得的信息,嫪毐于乡间所生的儿子最大的已然七岁,最小的也有五岁,他心头越发恨了……
龙井见他半晌不说话,怕蒙恬看出嬴政的不妥,便伸手过去,握了一下他的手。
嬴政一愣,继而将他的手抓住。
龙井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也就算了。
“不管兵符是从哪儿来的,只要王翦领兵按计划行事便好。”
“对,王翦将军也是这样说的,咱们是听王上的话,又不是做什么坏事。另外,我二弟和父亲也按王上的话,带着亲军藏在了吕不韦和其幕僚府中。就等王上您一声令下!”蒙恬说到此处忍不住摩拳擦掌,“我们等了很久了,大父说,秦国军士再不动弹动弹,都要长大肚子了!”
嬴政也有些激动:“放心,日后有的是你们动弹的机会。”
“那感情好,”蒙恬大笑,“我要亲手踏平六国,随着王上一统天下!”
嬴政从来不怕丢脸,特别是丢别人的脸。
而赵太后,在他的心里,早已成了‘别人’。
“阿政,你怎么还不睡?”龙井迷迷瞪瞪的揉了揉眼,见嬴政还坐着,忍不住问。
“在想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