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之庄家四奶奶-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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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十几日。(炫*书*网*整*理)陆小其每日只是念经和照顾周度,然后闲时就看着小铜和**小和尚一会儿说说笑笑一会儿又闹闹别扭的小插曲,总之大家相处得很融洽,周度的伤势也恢复得不错,陆小其的心情也十分好,这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这一日她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一本佛经,刚开始还在认真的看,但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出神了,然后出神出神着就忍不住一个人在那里嘴角微微勾起,笑容从心底透到了脸上,笑得她两只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旁边的小铜看着自己主子又出现这种神情了,不由得琢磨起来:奶奶是怎么了?一个人坐着也能无端端笑起来,这可不是第一次了,这段时间她已经这样过好几次了,而且有越来越频繁的俭,不知道她是真的开心得不行,还是念经念得有点神痴了?若是开心,为什么每次一叫醒她又不兴?看起来更像有神痴的苗条,若真是这样,她会不会想要真的出家?不。不,那样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小铜越想越不安,决定干扰一下自己主子这神痴的状态:“奶奶,奶奶,周先生那边是时候该换药了。”陆小其回过神来,忙站起身来:“是呢,该换药了,你瞧我这记性。”
两人走到隔壁,周度正半躺在床上看书,听见陆小其和小铜推门过来了,他就坐了起来,如今他伤势恢复得不错,脸上不再是以前那般的土色,恢复了些健康的颜色,人也有力气多了,可以稳稳地坐起了。
陆小其笑吟吟地过来:“要换药了哦。”这个换药的程序周度早已经熟知了,所以他便熟练地转过身来,背对着陆小其褪下上衣。然后陆小其用手拿起绷带的一头,慢慢地,一圈一圈地解开那长长的布带,直到在床上铺得满是的,周度均称而修长的背部才整个露了出来,如果不是背上那道有些发黑发肿的伤口,其实他的后背可以说是很好看的。陆小其这样想完,忍不住又暗骂自己:人家可是死里逃生的伤员,照顾好他才是眼下最紧要的事,怎么自己还无聊的去想什么好不好看的事情?当真有点该打!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最近心神总是有些不专,没事就老想些无聊的东西,看来得注意一下了。
陆小其检讨完自己后编敛起心神,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伤口,然后欣慰地笑起来:“今日看起来已经肿得不多了呢,你自己感觉如何?”周度“嗯”了一声,陆小其知道他不爱说多话,也知道他这个“嗯”的意思就是说感觉是好了些,所以她当下甚是欢愉,又让周度趴下,然后开始用干净的棉花给他清洗伤口。
周度趴在那里,然后浑身放松,微微闭上了眼睛。他觉得陆小其的动作很柔和很柔和,那棉花带着清凉之意轻轻软软地擦拭着他有些发热的伤口,当真好生舒服,就连他原本觉得很痛的伤口都似乎不那么痛了,其间她的手指也会有一两下不小心触到他的肌肤,但并不会弄痛他,反而有种别样的舒服,他总觉得她的指头是世界上最柔软的手指了……总之,每次换药的时候他都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当然,如果陆小其的动作能再慢些就好了——那样的话,换药的过程就能再延长些,再延长些……因为对他来说,这实在是种莫大的享受。
其实不光是换药的时候,还有她为他抹汗的时候,梳头洗脸的时候,和他说话的时候,对他笑的时候……只要是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他都是那样的享受⌒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慢慢地陷入一个美好得让人无法拒绝的陷阱中去了,他明知道陷得越深今后拔出得就越痛苦,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陷进去了,他不再拒绝陆小其对他那样不讲究距离的照顾,任由她对他那样好,离他那样近,为他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他也任由自己越陷越深。
有时候他真想一直就这样糊涂下去,什么也不去想,可是他却没法骗过自己,他知道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陆小其能在寺里待的时间是七七四十九天,这四十九天过后,一切将不复存在,到时候她还是大宅门里的四少奶奶,而他则还是一个连命都不值钱的逃奴,她身边将会有着许许多多的眼睛,他就是想光明正大找她说此话都难,更别谈其他的了。
哎,就算是糊涂,就算是自欺欺人。也不过是七七四十九天,就让自己放任这七七四四九天吧,日后,便永不相见。
陆小其自然不知道周度心里有这么多想法,她已经为他换好伤药,缠好布带,然后拿起他的上衣:“嗯,好了,来,穿好衣服。”他也顺从地把手伸过去,由她帮忙穿好了衣服,系好了带子,在这中间他的眼神只是低低地没有看她,在陆小其看来他是习惯性的没有表情的表情,但这其实是因为他不敢看她,他怕自己抬头一看她就会泄露心中的异样。也许她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特别,可他却觉得,只有妻子才会为自己的丈夫穿衣,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比任何时候都更容易冲动,比任何时候更渴望想要拥有她,将她揽入怀中……所以他不敢看她。
陆小其做好这一切后,并不马上过去隔壁▲是在一旁坐下了,笑道:“周度,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给你换药的时候都会想到什么?”周度终于疼扫了她一样:“什么?”陆小其拍手笑道:“说起这个东西,我先给你们两个猜个谜语,听好了哦,嗯,是这样的……三角四楞长,珍珠里面藏,要吃珍珠肉,解带脱衣裳,打一能吃的东西。快猜快猜。”小铜最喜欢猜谜语了,可是她猜来猜去也猜不着,周度则干脆就是一句:“猜不着。”陆小其知道他的性情,也不嫌他扫兴,只兴趣盎然地提醒小铜:“是一种过节才能吃得到的东西哦。”小铜一点就通:“啊,过节才能吃得到的,年糕……月饼…啊,都不是,我知道了,是粽子!”陆小其对她竖起大拇指:“对,还是我们小铜聪明,就是粽子。”小铜听到这里又笑得更厉核:“呵呵,呵呵,奶奶刚才是说周先生象粽子!因为他每次换药都要脱衣服,而且身上还跟粽子一样包得一圈一圈的,你别说,还真像,只可惜这珍珠肉却是吃不得的。”
陆小其和小铜两个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周度尽管表情不多,此时也被感染得兴一下,但嘴上却道:“就知道笑。”
一天总是很快就过去了,天色渐暗,陆小其又不得不回客堂去了。
暮色渐浓后,又渐渐明亮起来,因为今晚的月亮很好。周度看着从窗户中投入的乳白月色,就忍不住穿上鞋子出了房,在走廊上随意的走了走。这些天总躺着,人都快闷出病来了,但陆小其没走之前他却只能躺着,其实他前几日便已经能够行走了,但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如果他已经能够自理一切,那她还有什么理由过来那样细致无微的照顾他呢?
周度正在走廊上漫步,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周度墓地回头,见是一个怀里抱着一叠经书的和尚,心里便暗叫不安,这个时候平日从没有人来。如今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不认识的和尚呢?他正想着要怎样回答才好,幸好明觉从另一边拐出来了——他是来给周度送晚饭的,见眼前这个情形也楞了一下,然后对那和尚木木说了一句:“师兄,这位是来找师父的居士,师父闭关,他就在这里住一晚了。”那和尚见**这样说,就释然道:“阿弥陀佛,原来是这样,那小僧就不打扰了。”
这和尚走后,木口木面的明觉又烦恼起来:“阿弥陀佛,我也跟师父一样打起诳语来,罪过啊罪过。”
周度在那边也木木地站立了很久,刚才这件事对他犹如当头棒喝,他对自己道:不,不能再这样了,太握了,今天能有一个和尚看到自己,那改日也难被有别的和尚会看到自己,如果自己一直出现在陆小其斎祭的地方,只怕会引人猜疑,对于身处大宅门的陆小其来说,名声是万不能有一丝丝瑕疵的……不,他不能再待下去了,既然注定了不可能,为什么还要留恋?说什么七七四十九天就好,根本就是放纵自己!他不能允许自己再这样下去了。
他有些痛恨现在的自己,他周度从来做事都很清醒,目标也恨明确,他从来都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他不允许自己再犯这种低级愚蠢的错误!
正文 第八十五章 转变的开始
第八十五章转变的开始
次日,陆小其如同往常那样早早就过来禅房了。(炫*书*网*整*理)然后她习惯性地走到通往隔壁的那扇小门前,敲了敲门告诉周度她来了,然后就推门进去,以为可以好像平日那般看到周度了,可是这一次却让她十分意外,周度居然不在,小床上的被褥且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她愕然之后,心里就有些不安,他能自己站起来走了么?可这么早他到哪里去了呢?而且,房子里面突然弄得这样整洁……总叫人觉得有些奇怪。
小铜跟在后面也奇怪地四处打量:“奶奶,周先生是不是走了?”陆小其心往下一沉,忙道:“怎么可能,不会的,他不会说都不说一声就走的。”小铜点点头:“这倒也是哦,奶奶照顾了他这么久,他应该不会不辞而别的对吧?他平时话是少了些,但看起来不是这样不懂礼数的人呢。”
陆小其嘴上说不可能,心里却十分忐忑,他当初就曾要求枯木大师对她隐瞒他的下落,所以不辞而别这种事,其实是十分可能的……可是。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她一点都没感觉到什么,,他,他应该不会真的就这样走了吧?
陆小其在焦虑中等了好久,可最后等来的只是周度托明觉给她的一封信,小和尚一边把那封信递给她一边简洁地道:“周施主今早走了,他让我把这封信给你。”她几乎是抢一般地拿过信来,然后心急火燎地打开一看,上面却只有寥寥三个字:多珍重。
果然,他果然是走了。陆小其的心里突然间觉得空荡荡的,就想身体某处被猛地掏空了一般,一时间她竟只觉得一片茫然,直到过了半晌,她才开始难过起来,然后低声问道:“小师父,周施主他……可还有什么话么?”明觉摇头,旁边的**见陆小其十分难过的样子,急忙不满地摇晃明觉的手臂:“喂,师兄你怎么这样?就不能多说点什么嘛?比如那周施主到底是怎么走的,走之前总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吧?你都快回忆回忆啊。”明觉瞪了他一眼,抽出手来:“**师弟,这般拉拉扯扯地成何体统,出家人四大皆空,你这般激动怕是犯了嗔戒了,师父不在。就由我来管教你,今天你可要好好念经,反省自己。”明觉“哼”了一声,明显地不吃他这一套:“你别以为比我大两天就可以管教我了,就是师父在他也未必会芬呢。”明觉仍然木着面目:“师弟难道不知道我向来都比师父更懂得佛家戒律么?连师父闭关也是因为我说了他……咳咳,总之这就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抓狂了:“啊,师兄你说了什么让师父闭关了?你,你……”
两个小和尚你一言我一语争吵着去了,陆小其却在禅房里又呆了好半天,心里想的全都是周度:他的伤还未完全痊愈呢,身上又没有银两,身份又是黑户,他这样在外面怎样过日子呢?当真是让人想想就觉得难受……
可是,他之所以就这样走了,只怕……还是不肯拖累她吧,当日她说要想法子帮他脱掉奴籍的时候,他便是这般说的。其实他的登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只是大宅门里一个需要依附别人活者的小媳妇,夫在从夫,夫丧从父,一举一动都须得特外的循规蹈矩。如若不然……不,她才不要一辈子都这样过日子,大宅门里的女人们什么也做不到,除了规矩,就是小心,然后就是无休止的宅内斗……她受够这些了。
她想拥有自己的量,做自己要做的事,帮自己想帮的人,她想要为自己当家作主!
也许这个目标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是难了点,但却不是全无可能的,特别是对于寡妇来说,一个家里既然失去了男人的支撑,女人出来抛头露面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只怕庄家的规矩是不允许她这样做的,而且庄家也养得起她,她若真想做什么,只怕得等到庄老爷不在,庄家四兄弟分家的时候。可她不想等那么久了,明着不可以,她可以先暗中来。
如果她有了自己的量,那将来她便可以暗中去查访周度的下落,等到再见面的时候,他便不会因为怕拖累她而再次走掉了。
就算不为自己,只是为了周度,她也必须要早点独立自主起来,他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那她为什么不能为了他而努力呢?
就这样,因为周度的离去,也因为讨厌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陆小其终于做了人生第一大决定:那就是用自己的量,经商赚钱。
余下的日子,陆小其一直在考虑自己能做什么:她的本钱不多,四少爷没有留下多少积蓄,加上她和召召每月的例银,大概有个六七百两,做大的生意有点难,但可以从小的作起,比如,利用自己与众不同的厨艺开个小食肆,自己做幕后老板,然后请个信得过的人打理,自己负责教他厨艺,这倒是行得通的。
只不过依她目前的情况,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却有些难,她为着这件事已经烦恼了好些日子了,只到这一日,三少爷前来客堂探望她。
他这日穿着一身蓝色长衫,显得很是精神,然后不知道是赶路比较急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那白皙的脸上还透出淡淡的一些红色,让他显得比平日更为俊秀些,再加上他那一贯文雅得体的举止。让小铜这小姑娘看得心里一阵花痴:啊,三少爷真是好看,在庄家就数他最好了,心底好人也好看,真是什么什么都好呢。
三少爷当然不会注意到小铜这丫头,只是含笑看着陆小其:“多日不见,小其在这里好生清闲。”陆小其接过小铜斟的茶,亲手放在三少爷面前,回道:“三哥不也一样清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