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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奸臣当道-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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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日子是平静无波的,依了七叔临行前的嘱咐,每日里跟着玉娘提升一下爷的刺绣水平,烦了就浇浇花剪剪草,偶尔文艺一下画画花鸟虫鱼,或者学着七叔书房写字锻炼忍者神龟的能力,当然也有出府的时候,只是近几日冷雨多风,再加上心里有事惦记玩的也无法尽兴,出府一两次之后也就再没那个念头,整日里窝在屋里意兴阑珊,至于老申头那倒有几次想去串串门,奈何铁关公把门,不留半分薄面。

好吧,被殃及池鱼,因着七叔跟您叫板,您老人家恼上了,顺道连爷也一并恼了去。虽然说担人业障各人担,但事情缘由终究与爷脱不干净干系,爷大人大量暂时承受您老人家的怒火。等哪天爷心情不好了,再来拆你家的房子。

平静的日子一晃过去了半月,虽然那边尚未传来分毫消息,但爷依旧遵守七叔的嘱咐,平静下心来,安安静静的等,可这日,因着一个人的到来却无意间打破了这种宁静——

“你慢慢说,喘匀了气,喝口茶消消火,别激动,千万别激动,等心情平复下来好好说给我听……”

“阿天——”

“你哭什么啊?你父母兄弟姐妹健在,未来儿女健在,亲朋好友健在,亲密闺友我也健在,请问大小姐你到底在给谁哭丧啊——”简直受不了她那三长一短的哭嚎,从她到来至此刻,不下于半个时辰,断断续续说了不过两句话,而且一句话绝对不过三个字,剩下的全是她那振聋发聩的哭声。想指着她鼻子将她的眼泪鼻涕骂吼回去吧,可眼瞅瞅她那粗壮的腰身又于心不忍,干女儿还在她肚皮里听着呢,要是听到了爷对她老娘恶声恶语,将来这干女儿为娘报仇指着爷的鼻子骂就不太妙了。

递了条新帕子给她,拉个檀木椅邻近她坐下,抚着她颤动的背助她喘匀气,循循善诱:“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你不顾念自个也得顾念你腹中的宝贝不是?八个月大的腹中胎儿多多少少她也会有些意识的,母女连心,你伤心,她也会跟着难过,做妈妈的难道你舍得你的孩子陪着你流泪?”

听了爷的话,安子红肿着眼,怔怔的看向了自己凸起的腹部,不知想起什么,面上忽而甜蜜忽而愤怒,忽而慈祥忽而难过,哇的一声趴着胳膊于桌上痛哭不已。

按按太阳穴,冲着门外怒吼一声:“来人,去通知申志宇,告诉他爷说的,派人去大兴邯城沈府抓沈园,先卸了他的四肢,五日之内,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将他给提溜过来!记住,别弄死了!”

“别!沈园他犯了什么错!你不能这么做!”又惊又恐的扑向爷,抓着爷的两肩她又摇又晃,有些失控。

爷冷笑:“难道不是他?你的面部表情告诉我,就是这个男人让你哭的要死要活的,我抓他为你出气,有何不可?”

“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若不用我管,那你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来我这又哭又嚎又撒泼的?你吃饱了撑的吗!”

肿着眼珠子狠瞪爷一眼,狠狠拿帕子一揩鼻涕,重新落了座,恼恨的将哭的一团乱的刘海别在脑后,端起茶杯看向别处将爷无视,可片刻后,又别扭的转过头,欲言又止的瞅着爷。

“想说什么,说吧。”

“那个,门外的那个……”脸微红,她扭扭捏捏:“他那个……哎呀,你快点把那人叫回来啊!”

瞧她那又急又恼的模样,爷鼻孔冷哼:“吓唬你的!”

她开始瞪眼珠子,爷无视。

瞪了半晌觉得无趣,开始怅然若失的喝起了茶。

爷没那个兴趣看孕妇啜茶图,从抽屉里扯了块布,懒懒散散的捏了根针,温习前几日学的刺绣手艺。

两人相顾无言大半个时辰,在一声叹息声中,她才如泣如诉的娓娓道来,原来带着球不管不顾招呼不打的离家出走,跋山涉水的从大兴来临江投奔爷的缘由,不过是她丈夫睡梦中叫了声他前妻的名字。

一个名字害的她醋意大发,扇了还在梦中的丈夫几个响亮耳光,愤然带球离家。

估计那沈园还被扇的莫名其妙吧,在这以男人为尊的时代,被女子顶撞都是及丢颜面的,更何况是扇耳光?更遑论扇的无缘无故?没打回去可能是顾及到安子怀着孩子,这已算不易了,难道还要奢求他追出去找她?估计他只是认为安子闹个小脾气离家走几个时辰就回来了,毕竟男人的时代女人寸步难行,可他又怎会料到新时代的女性有思想有见识,跋山涉水跨地域而行对她来讲小菜一碟而已?

“唉,多大个事,值得你不嫌累的跑到我这来闹?他梦里叫一个女人的名字,你难道就不会回敬给他十个梦里男人的名字?曾经潇洒如风的安子哪去了?鬼附身了你!”鄙视白她一眼,简直无可救药。

她戚戚然:“是啊,我怎么就变的这么没出息了,难道真被古人同化了……阿天,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托着脑袋想象着七叔梦里叫着另一个女人名字的情形,迟疑:“我脑海中转过一千种对待的法子,可真正实践起来的几率不超过千分之一。”

安子嗤了声,鄙视。

“哎,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题,好不容易相聚一起,咱聊些开心的,待会我让玉娘过……”

“玉娘?!”如蜂蜇般从座位上跳起,捂着腹部她睁着眼咬牙切齿:“你说玉娘?哪个玉娘?!”

元宝篇 第四十三章 四方聚

安子过激的反应先是吓爷一大跳,即刻脑中电光石火的一闪,扣紧桌沿猝然起身,大惊失色!

沈园,玉娘,那个心肠恶毒的小妾,还有那惨死于襁褓中的婴儿——

想起来了,曾经的困惑终于有了解释。

怪不得,怪不得那次遇见沈园就觉得那么似曾相识!

拳头猛砸向桌面,然而事后诸葛又有什么用!

沈园,玉娘,安子,这又是怎样的一个混乱?

反观安子,她的脸已然由青转白,眼神渐冷,环胸冷睨着,当年黑帮大小姐的冷酷肃杀之气毕现无遗:“交出那个女人,我就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阿天,仍是我安茹肝胆相照的好姊妹!若你选择继续包庇,哈,那就算我安茹瞎了眼,我无话可说!”

仰着脸爷直吐浊气,郁卒的想要气爹骂娘。

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善终了,若在以往,以她那眼里容不得沙的性子,自己的男人在枕边却唤着其他女人名字,只怕她二话不说直接一枪崩了他!而沈园那家伙之所以能侥幸逃的一命,怕是安子看在肚里孩子的份上,再者怀孕女人多愁善感,望着沈园那张脸或许就想到了腹中孩子的面庞,心软了,下不了手了,但却心有不甘,矛盾的泥泞中她怕是挣扎的很痛苦。

杀了沈园她或许有些舍不得,可玉娘不同,玉娘既不是她肚里孩子的爹,也不是肚里孩子的妈,崩了玉娘脑门她眉毛都绝不会挑半下!

当然,在爷地盘上,若是爷硬要保玉娘的命她也奈何不得,只是若真这么做,只怕以她目前情绪濒临失控的情况来说,她定会恨不得撕了爷,严重点可能要与爷割袍断义。更何况她先入为主的认为爷欺瞒她在前,若保玉娘,她定认为爷包庇在后,以后若是爷解释什么她也不会信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乌龙!

无力的扶住脑袋,当初发现沈园脸熟时,爷就应该往深里探查清楚才是,若不是当初的草率对待,又何来今日的进退维谷?哦不,最该怪的应该是哪个莫某人,要不是他寸步不离的监视着爷的行动,又火急火燎的拉着爷回他的老巢,那爷又怎会腾不出功夫来思考其中的异常?

“安子你听我说……”

“我不听!不听!你快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叫来,我安茹是个什么角色?又岂能容忍我的男人给我戴绿帽子!”狠绝的说完,从袖口掏出黑得发亮的微型手枪,冷冷拉开保险盖:“让她出来!我今天倒也好好看看,认真瞧瞧,能让我老公念念不忘的女人,究竟长着怎样的三头六臂!”

看她那没有反驳余地的架势,爷心里一跳,面色不由得发沉,一把握住她手腕,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安子,我当初将我们带来异世的唯一一把枪交给你,是给你自保用的,而不是用来给你无理取闹的!”

“我这就是自保!我保护我的爱情,我的婚姻我的家庭,哪里有无理取闹!”

气的嘴角发颤,张口欲厉声驳斥,可待抬头见了她隐忍含泪的双目,心不由一软,想到她因为爷孤身一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视人命为草芥,视女人为财产的年代,举目无亲,除了爷外算是孤苦无依,自以为找到了在这世上可以相依相伴走完一生的男人,谁料人家梦里惦记的却另有其人,大腹便便的来找爷寻求安慰,却孰料扯出这番混乱……若爷还对她恶语相向,那岂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轻轻的拥抱她,拍拍她轻颤的肩,试着心平气和的给她解释:“你丈夫梦里喊她名字,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亏欠她……”

她肩膀一抖要甩开爷,爷忙按住紧接着道:“沈园他害死了她刚出生几个月的儿子。”

猛退后一步,她吃惊的望着爷,有丝震惊有丝怀疑。

拍拍她的手,拉着她重新坐下,叫人拎着热水重新沏了壶茶,在袅袅升腾的茶气中,沿着记忆的轨道,缓缓开口,将几年前遇到玉娘的情境缓缓道来……

当最后一杯茶见底的时候,关于玉娘与沈园的恩怨也接近了尾声,目光看向失神中的安子,爷叹息一声:“言已至此,若你还想着杀玉娘,我无话可说,而且我也不会阻碍你的‘自保’的举动,虽然对不起玉娘,但与失去玉娘相比,我更不想失去你,安子。”

失神的目光从她隆起的腹部移到爷的脸上,她声音涩然:“谢谢……对不起……不会了……”

说的晦涩,但爷能明白,谢爷对她的维护,对爷产生误会而抱歉,最后一句不会了则是她不会再对玉娘下手。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你自个想通了就好,莫要做些令自己将来后悔的事。”笑着拍拍她的手臂,话题尽量往愉快的方向上扯:“折腾了这么久累了吧?想吃点什么,尽管报上名来!不是我吹嘘,我们申府可是家大业大有钱有权又有势,整个临江我们申府就是龙头大哥,临江的百姓见了我们首先得鞠三躬!申府里,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就算安子你点上个满汉全席,这申府的厨子也能在视定的时间里给你整出来!”

安子阴阴的笑:“临江的百姓见了你们首先得鞠三躬?用不用顺带献上个花圈?写个挽联?永垂不朽之类的?”

“虽然你的提议很有建设性,但我啊,拒不采纳!虽然咱是压迫广大劳苦百姓的封建主义统治者,但咱也是有良心的,搜刮民脂民膏那是不可取的,可耻的,会让咱良心不安的。”

“你良心不是早就被狗叼走了吗?”

“哦,忘记跟你说了,那狗上次又叼回来了。”

冷脸绷不住了,她唇角总算露出了今日唯一一抹由衷的笑意,微恼的睨着爷,食指拇指捏上了爷的大腿肉,泄愤的大力掐了把,直把爷掐的鬼哭狼嚎,销魂的很……

可能是折腾的狠了,不消多时她就昏昏欲睡,疲乏的双眼抬不起来。

扶了她到床上歇息,加了床被子,顺道给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放下了帏帐。提了兰花水来到三足鼎旁,浇熄了香炉里的熏香,虽然这熏香有安神作用,但用的太久只怕会对胎儿不利。

帏帐后的安子睡的不算踏实,掌心没有安全感的揪紧被角,双眉紧拧心事重重,偶尔一两声呓语也都离不开她家的男人……

不知什么滋味的笑了,但愿沈园给予安子的爱情不是包裹着蜜糖外衣的毒药,否则……爷会恨上自己一辈子……

沈园与安子的事情趁机说与了玉娘听,坐在绣架前她边绣边听,至始至终没有停下穿针走线的手,待最后一个字落尾,她面上表情未动分毫,就犹如听一个不相干人的故事般,淡淡的嗯了声,便没了下文。

“玉娘,或许……或许沈园他还念着你。”

“与我何干?”

“他梦中还念念不忘唤着你的名字。”

“干我何事?”

“你有没有想过和他重归旧好?”

总算有了反应。停了手里飞舞的绣花针,扭过脸看着爷,她百般无奈的摊开两手:“我说爷,要是你看着玉娘这张脸厌倦了,大可将玉娘扫地出门,玉娘二话不说马上乖乖滚蛋。拜托爷了,别再跟我提这个男人了好不好,我与他八竿子打不着,就是模样都忘得干净,你还提他作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拉她从绣墩上起身,绕过绣架慢慢朝外走去:“玉娘,帮爷一个忙……”

解铃还须系铃人,在安子放不下沈园的前提下,若无法将她心里拧成的结彻底解开,只怕疑神疑鬼的情绪会伴她终生,这辈子都要活在自我否定与他人阴影中。

事实证明爷的这一举措果真是正确的。经过安子和玉娘一下午的深入谈话过后,安子脸上那迟迟萦绕不去的阴翳总算散去了不少,脸上也恢复了明媚的笑,晚上同桌吃饭时,竟破天荒的给玉娘夹了块鸡肉,差点吓得爷将一筷子辣白菜往鼻孔里塞。

两人下午谈话期间爷由于不是当事人不方便在场,所以就避了出去,回来后见两人和和睦睦有说有笑的,心里不免痒痒的,秉着八卦精神,就寝前就缠着安子期望能多少套点内幕。

“玉娘她吧……其实,人还算不错。”一句话,打发了爷滚蛋。

好吧,你不爱说拉倒,爷还懒得搅和进你们那点破事呢!

四方英豪汇聚一堂,小小乾坤殿囊括了大半个天下——扶大厦于将倾的司徒一族,荣登九五,掌大兴万里河山;从南陵皇室分离的司寇一族,甲兵强锐,南面临下;富甲天下的莫氏一族,财富不可估量,执掌数个国家经济命脉;异军突起的申氏一族,控御英雅,风行万里,短短数年,西南称王。

谁能想到,水火不相容的四方豪杰,此刻竟能心平气和的齐聚小小的大兴乾坤殿,若无其事的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浩儿,快来见过你的三位前辈,他们可是当世英豪,多少人倾家荡产求之一面尚不得,而今你运气何其好,三位英豪的盖世雄姿你倒是一次性瞻仰个完全!不愧为朕的儿子,果真有福气!”拍着司徒俊浩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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