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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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牛
老鼠是害兽;习惯上叫它为害虫;是四害之一。
毫不谦虚的讲,在大兴王朝,提起我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因无他,因为我是赫赫有名的奸臣之后,朝廷梁柱上旷古绝今的害虫!人称硕鼠崽。
我爹,自然也不必说了,硕鼠的名字打得叮当响,和我这个硕鼠崽一起,兴风作浪于风雨飘摇的大兴朝廷中。
奸臣怎么了?奸臣有什么不好?吃珍馐,穿千金,十八个暗影随传随到,走到哪,人家让到哪,多拉风!
忠臣有什么好?吃的有我好,还是穿的有我贵?有武林高手贴身保护吗?最重要的一条是,你的安全有保障吗?须知,朝代晚期的皇帝多为昏君,宠信的可多为我们奸臣!
嗯?你说什么?大声点!哦,你说忠臣?我呸!知道忠臣是用来干什么的吗?忠臣是用来当通敌叛国的史料的,是用给狗头铡注入新鲜血液的!
怎么,不信?我告诉你,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信就瞅瞅我爹,将近耄耋之年仍旧神采奕奕,吃香喝辣的活的多滋润!
什么?祸国殃民?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欧吉桑懂什么!正所谓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国灭了这是顺应历史的发展,是正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得感谢我们奸臣推动历史的进步呢!
得得得,你赶快闭上你的臭嘴,人家亡国的皇帝老儿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唧唧歪歪个什么劲!
………………………《奸臣当道》…………………………
西南王司徒绝:“奸臣,还不快滚过来伺候本王沐浴更衣!”
小世子司徒俊浩:“硕鼠崽,你敢放本世子的鸽子!说!昨晚去勾搭谁了!”
大兴首富莫子谦:“鼠崽崽,过来嘛!人家想要个小鼠崽崽玩玩,你就满足人家小小的心愿,好不好嘛——”
邻国皇子司寇殇:“离开?天儿,你未免也太过天真!招惹了妖魔还妄想着从妖魔身边逃开?天儿,你说这怎么可能?想离开,至少得等我腻再说!”
……
【鼠害篇】 第一章 申家大少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肯我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
街头巷尾,梳着冲天髻的男童和扎着小抓髻的女童拍着手边跑边唱,脆生生的童音穿过下雨过后的潮湿空气,悠荡荡的飘忽在大兴王朝的上空中,余音缭绕悠长,给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京都带来了一股别样的声音……
打了个喷嚏,懒懒的搓了搓冻得通红的鼻子,我使劲将狐裘大衣紧紧地裹了又裹,扯好毡帽,迈开步子,打算继续沿着青石板路朝着皇城中最大的酒楼醉生坊进军。
“少爷!”
身后那声愤慨的叫声令我住了脚步。
回头看见子熏那张黑锅似的脸膛,我挑起眉,似笑非笑勾着唇瓣:“哟,子熏大人的晚娘脸重出江湖,怎一个惊世骇俗了得!”
子熏又气又羞,涨的满脸通红,霍得伸出左手指着街巷的那群稚童气愤万状的指控:“少爷!您难道就这般任他们这群黄口小儿胡言乱语下去!”
叹了口气,对着他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平日让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瞧吧,这就没见识了不是?这哪是胡言乱语?这是诗经,诗经懂不?”
“少爷!”
“嘘——听听,人家还将这诗经改成这脍炙人口的小调呢!有创意!哟,这调子还真不赖!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少爷,您、您太可恶了!您怎么能帮着外人骂老爷!这要是让老爷听了,该有多生气!”小子熏气红了眼,恨恨地瞪着我,仿佛我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勾当。
“骂老申头?不会啊?人家说的是硕鼠,就是躲在仓库那大大的老鼠,爱吃大米的家伙,而老申头又不是大鼠,怎么能和老申头挂上钩?”
无谓的耸耸肩,掏掏耳朵,迈开大步,自动忽略身后那声声恨恨的跺脚声,边走边打着拍子优哉游哉的高唱:“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硕鼠硕鼠,莫肯我顾——”
身旁两侧,是街旁众人掩饰不住的或讥讽,或鄙夷,或憎恶,或畏(更多精彩小说百度搜索:炫书)惧的目色……
其实,我不是不明白,这硕鼠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太师老爹,申硕曙。
申硕曙,大兴王朝的第一贪官,众臣眼中的特等奸臣,把持朝政将近二十年,培养忠犬无数,结党营私,揽权弄政,手段狠辣残忍,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排除异党,以致朝野上下几乎尽是他的羽翼朋党,唯他马首是瞻!纵横朝野,一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申硕曙堪称大兴史上第一弄臣!
而我,就是这个大奸臣的儿子,哦错了,应是女儿。
拍拍脑袋,我悻悻的耸耸肩,这不能怪我,男儿身装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时常忘了自己的真实情况。
之所以束发做男儿,红妆变男装,话还得从几十年前说起。早在老申头壮年时,曾遇到一个自称是远道高僧的和尚。那个和尚给老申头看过面相后直摇头,说他前世恶事做尽,今世依旧我行我素不知悔改,所以,正所谓恶有恶报,他注定今生断子绝孙。当时在官场上正春风得意的他听罢勃然大怒,自然以为是和尚对他的恶意言语攻击,二话不说,一个手令便让随从将和尚送进了刑部大牢,随意安了个罪名,便让这个高僧做了鬼僧,去和阎王老儿讲佛念经去了。直到老申头过了而立之年,送走了不惑之年,迎来了知天命之年,可依旧膝下无一儿半女,这才始知那位高僧所言非虚。
求爷爷告奶奶,烧香拜佛祭祖求神,大兴王朝的三千六百座庙宇几乎都被他走了遍,拜了个遍,总算,不知是求子心过于强烈,还是送子观音送错了子,在将近花甲之年,他新纳的小妾竟然破天荒的有了身孕!本来不受待遇的妾霎时行情水涨船高,捧上了天不说,还将老申头的结发妻子给比下了去,让结发之妻退居二线,而这位原本卑微的如蝼蚁的小妾自此一跃成了申府高高在上的女主人。
而这位幸运的小妾,申府现在的女主人,便是我的娘亲,刘氏。
女儿身的我自然令老申头心头一阵失望。可失望归失望,申家总算是有后了,这点倒又令他无比的庆幸。可庆幸了不几日后,他又开始彷徨焦虑。女儿终究会是别人的,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他百年之后,没有儿子的他要将那堪比半个国库的财富留给谁?难不成真要为他人做嫁衣裳?
愈想愈不甘心,老申头看着尚在襁褓中的我,眯着精光四射的老目,一个计谋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自此,老申头有了儿子,名曰申傲天,那就是如今的我。
其实,老申头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女儿出生的第三天,这个早产儿便被黑白无常带走做第二次投胎的准备了。而我,只是阴差阳错进入这具婴孩尸体的一缕游魂……
【鼠害篇】 第二章 鼠崽如魔
“店家,照常来一盘麻辣猪心,葱爆鸡肝,随便几盘下酒的青菜,还有一壶暖胃的热酒!店家,可要麻溜点,大冷天的爷我可等不得。”
不愧是京城第一酒家,这条件就是比别处好的很!瞧瞧这楼里,几十个暖炉一起发光发热,将这个金碧辉煌的三层酒楼烘的热乎乎的,仿如春天般的温暖!
脱下狐裘随意搭在手臂上,朝身后瞅了瞅,没见到子熏的影子,嘴角撇了撇,深知这小子秉性的我岂会不知他打的主意?他啊,定是回头教训那几个黄口小儿去了。
懒得走那一十二个楼梯上二楼,就在一楼捡了个地,随手抹了把凳面,身子一瘫,没骨头似的歪倒在椅背上,打着哈欠等着酒菜的到来。
好不容易躲了出来,隔离了老申头唐僧似的念经,想找个好地,喝口好酒,吃个肚饱,然而,就是有些不识相的货色要打扰本爷的清净!
“喂我说,那个穿红衣服的公子哥是谁啊?白皮细面的跟个娘们似的……”
“吓!不要舌头了你!他可是硕鼠崽啊!讲他的是非,小心他拔了你的舌头下酒!”
余光一扫,将我形容成吃人魔鬼的仁兄在西北方向距离我的方位约莫两米。
“快看,硕鼠崽又来吃心吃肝了!”
“哼,也就是那些缺心少肝的人才需要补!可是啊,就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就是拿整个大兴来补,也只是补得狼心狗肺!”
耳朵一竖,将我比作成牲畜的仁弟在北偏南三十度角,与我相距三丈有余。
以为隔得远我就听不到吗?
鼻翼张了又张。
算了,咱是上过学堂念过书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不和这群没教养的人一般见识,这群人没见识,没文化,除了在人身后,偷偷摸摸的议论别人是非外,别无所好。得了,就算是我今个日行一善,不去戳他们的台,满足他们卑微的愿望,他们爱讲,就讲个够好了!
“申爷,您,您的酒菜。”店小二额头上冒着细汗,战战兢兢的将我点的酒菜搬到我面前的桌上,而后端着托盘在距我半丈有余的地儿头拱地般的站立。
嗯,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将我所要的酒菜布置好,工作效率极高,的确值得嘉奖。
“叫什么名字?”夹起一块麻辣猪肝递进口中,嚼嚼,嗯,不错,火候刚刚好,辣味也拿捏的到位,甚合我意。
“小、小的长、长、长生……”
平生我最讨厌的就是结巴!
这是全皇城的人乃至整个大兴王朝都众所周知的!
难道是醉生坊今个故意的想要找我的晦气?
呸!吐出口里残留的猪肝沫,带着油腥的唇瓣冷冷的抿成一条直线。
眉眼眯起,一掠而过,犀利的目光没有错过店小二藏在裤筒里那双颤抖的腿。
这个发现让我更是大为不爽!
吃饭饮酒的好心情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啪!将竹木筷重重的往白玉蝶上一撂,尖锐刺耳的盘碟碎裂声响在人满为患的醉生坊里,顿时,刚刚还喧闹的酒楼里鸦雀无声。
不用看,我也知道此时四周的食客看向我的目光中定是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不解,那是因为尽管他们对我喜怒无常的性子早有耳闻,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他们着实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还和颜悦色的吃着酒菜的我,可下一刻就如狂狮般勃然大怒!他们惊恐,那是因为他们被关于我的传闻深刻的吓到了。传言,我发怒的时候,好嗜杀,抡起血刀,逮着人就宰!尤其喜欢将人关进笼子里,看人和凶猛的大虫相斗!传言每至夜深人静的时候,申府后院就会有鬼火跳动,那不是别的,都是被进了大虫腹中的冤魂……
瞧瞧,这是形容人的吗?这明明就是魔的写照嘛!
我有那么可怕吗?有吗?
一群没用的胆小鬼!
“站那么远干嘛!给爷滚过来!”
仿如听见死神召唤般的小二哆嗦着如筛子般的两腿,移步易踉跄的挪动着龟步,冷汗直流的在我的面前扑通一下跪倒,面如死灰。
他这副好似见了什么凶悍猛兽的模样更令人怒从心中起!
哐啷铿锵!一桌子酒菜被我稀里哗啦的一个不剩全都掀翻到了石板地上,清脆的碰撞碎裂声摄住了在场的众人,不少人已经看到苗头不对,瞅着门口贴着墙壁企图躲开无妄之灾。
“你们一个也甭想跑!”凶悍的怒喝一声,连拍三掌,十八个暗影从天而降,齐齐堵住了各项通路,成功的阻截了企图夺门而逃的众人。
“申爷,小的拙荆今个临盆,求申爷网开一面放小的走吧!”
“申爷,小的老母日薄西山,就等着见小的最后一面了啊!”
“申爷,刚刚家人来报,小的幼子换了急症,家人正盼着小的回去拿主意呢,申爷!”
“申爷,小的妹子……”
此时,前一刻还在饮酒作乐的食客们一个个的化作了演技甚佳的演员,而此刻的醉生坊正在上演着苦情戏,戏的名字就叫做——《看谁更悲惨》。
习惯性的勾勒了左边的唇角,上挑起一个邪邪的弧度,单腿勾起已经被我给放倒的桌子,摆正好椅子,重新坐下。
瞄了眼想要上前来打圆场的店家,招招手,懒懒的吩咐:“去再给爷我准备份酒菜来。”
见我缓和了神色,掌柜的暗暗松了口气,揩着额上虚汗连连应好,一路快跑火急火燎的亲自去给我准备酒菜去了。
掏出千金一尺的云锦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刚刚溅上的油腥渣子,我扬起两弯不算英气的柳眉,高深莫测的看着西北方向距离我的方位约莫两米,那位自称家里老父暴毙的粉面公子哥。
被我莫测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粉面公子哥将头低的愈发的向下,企图逃避我的光线直射。
优雅的勾勾手指,意思很明了——你过来。
可就是有人不识相,卖傻冲瞎,硬是想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摘掉拇指上的玉扳指,哈了口气,扯起袖子认真的擦拭。
“看来爷我后院的猫咪今个有的玩了。”是不是该换换扳指了?瞧着色泽,怎么看着好像不如以前晶莹剔透了?
公子哥浑身猛烈一颤,脸一白哭号着冲着我连滚带爬的滚了过来。
“申爷饶命啊——小的刚刚在思及暴毙的家父,悲痛至极所以没有见到申爷的召唤,真的不是有意要忤逆申爷啊……”
“咳咳咳——”二楼处突然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声嘶力竭,声声痛苦的撕扯着声带,仿佛不将那可怜的肺咳出来就誓不罢休。
听到这突兀的咳嗽声,公子哥脸色刷的下大变!
嗯?挑眉瞥向二楼的声音发源处,见到一张涨的紫黑的愤怒的脸庞,再瞅瞅眼前羞愧的满脸通红的公子哥,我顿时…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炫)恍(书)然(网)…大悟。
唇边荡漾起幸灾乐祸的笑容。好小子,今个就暂不计较你的言论之失,因为你的老子会代爷我好好的‘厚爱’你的!
【鼠害篇】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