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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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一把将人甩了出去,左羽少眸色微凛:“你简直是胡闹之际!居然使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亏我还当你是兄弟!”
“唉!就因为是兄弟,我才帮你一把的”神色谢意,华重胥完全不将左羽少的怒意看在眼中:“我是看你肉在嘴边又吃不到,替你着急,才帮你一把的”话到此,想着刚才宫弈棋下马车时的那个样子,华重胥阴笑了:“而且你也射了人一箭不是?”好像射的还不轻。
话音落,左羽少一拳朝他挥去,却被他及时闪开。
“弈棋身体孱弱,哪里经得起你这么搅合?”要不是他顾念着宫弈棋的身体,帮他解了药便在没有动作,只怕宫弈棋躺个几天几夜都不一定能醒得过来。
“唉,我承认水是我搅的,可这人是你折腾的”华重胥轻笑赶忙辨清,左羽少被他说得语塞,气的双眉紧拧。
见左羽少似乎真的动怒,华重胥轻咳两声开口续道:“你也别生气了,宫弈棋这人,要不这么做,只怕你永远都得不到他,而且就看你们刚才那样,我想宫弈棋对你也不是没有感觉”
左羽少得言轻叹:“你知道什么?”宫弈棋对他,不过就只是……
不过算了,现在也是只等了一个交换,或许在日后他能真正换来宫弈棋的心也说不一定,只是能换来吗?
夜空低下,篝火噼里啪啦的声响合着夜晚虫鸣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华重胥坐在地上,双眉轻蹩,眸光左右看看,心里顿时却有些不是滋味了。
“这左边是鸳,右边是鸯,我这个孤家寡人坐在中间怎么看就感觉怎么碍眼呢?”
听他的自我挖苦,四人抬眸齐齐看他,却无人说话,反倒是左羽少拧了眉,冷冷开口:“你也知道自己碍眼?”
“我!……”开口想要说话,却看见他身边的宫弈棋微微拧眉,一双墨玉的眸直看着自己,微冷的眼色似乎带了几许算计的味道,心中一幐,却是闭了口不再说话。
宫弈棋这人,能不激怒他最好还是不要激怒他好了。于是乎眸光一转,华重胥扭头朝一边的秦笥看去:“小笥,那些抓你的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人的身上有股味儿,好像是……是檀香的味!”
“檀香?”秦笥话音才落,宫弈棋随即转眸朝他看去:“什么样的檀香?”
“我不知道,不过那种香味很特别,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那檀香有什么特别的吗?”
宫弈棋眸里的眼神似乎对那香味很是在意,左羽少垂眸看他。
宫弈棋摇头,没有说话。
见他如此,左羽少拧了眉头,身侧的手,不动声色的轻轻抓住他衣衫下冰凉的手:“你忘了昨晚说过的话”
宫弈棋微微一怔,抬眸看他,片刻却是轻轻吐了一句:“我不确定”
☆、第二十九章:绕道博阳
左羽少垂眸看他,看他垂下的眸有些晦暗,心里猜想他怕是忆起什么,伸手取过篝火上的野食,递到宫弈棋的手里:“别想了,吃了东西早些休息”看宫弈棋伸手接过野食,左羽少抬眸又对秦笥吩咐:“一会吃了野食你将马车里的被褥拿出来,弈棋的身体睡不得野地”
“嗯,我知道”
秦笥点头,话音落下,一旁的华重胥拧了眉忽道:“昨日埋伏客栈的到底是什么人?”
宫弈棋抬眸看他一眼,垂下眸珠,看着眼前的篝火不语。左羽少坐在他的身旁也是眉宇轻拧:“我总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看着我们”话于此左羽少气息一提又道:“明日我们改变路程从博阳绕道行去”
华重胥轻笑:“你想得与我想到倒是一样呢”
秦笥微微皱眉,眸光担忧的朝宫弈棋看去:“可是绕道而行的话少爷的身体能撑得住吗?”
“我没事”听人提到自己,宫弈棋开口,墨玉的眸珠看了一眼秦笥身边的人韩明鉴,眉宇微微轻拧,却并不言语。
吃了野食,大家各自相继寻了地方休息,左羽少将宫弈棋带上马车,拿了被褥将他盖上,野外夜凉,秦笥等人可以靠着篝火而眠,但宫弈棋的话还是算了,一个不好又生了病,他这身体那还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你也去睡吧,我在这里没事的”
“没事,我在这里陪你”给他拉过被子,左羽少侧身坐在一旁,垂首看他:“你安心休息便是”
拉了被子,宫弈棋没有说话,闭上眼帘,片刻那被褥里面的手却伸了出来,轻轻抓住左羽少的袖子。闭眼假寐的左羽少,察觉他的异样,睁眸看他:“怎么了?”
“秦笥说得檀香,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以前我也闻到过……”
“在什么地方?”
“我母后的宫里……”
他还记得,那是十岁那年,自己出事之后,冒着大雨去找皇后,结果却在她的门口听见了她与别人的对话。哪天下着大雨,空气很是清晰,他站在门边,清楚的感觉到了从面传来的香气萦绕在自己的鼻翼之间,原本对于在这样的气息他并不放在身上,可是当年鹤望出事的时候,他又发现了这样的味道,心里不知怎的留了意……
垂眸看他,左羽少轻轻握住他那抓住自己袖子的手:“别在想了,睡吧”
看他任自己握住了手,闭眼朝着榻里蹭去,想着他之前的话,左羽少拧了眉。
皇后吗……?
博阳之地,距离望京便也就是几个城镇的距离,只是若经过博阳,那这条路便会增长不少,可若想要一路平安到达目的地,却不得不多绕个圈。也许当真是决定改变路线过于突然这一路直到进程都平安无事……
马车轱辘轱辘的声响一直在车窗外回荡不去,躺在榻上假寐的人听见那逐渐清晰起来的人声,眉宇微拧却是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眸:“我到城里了?”
左羽少一怔,扭头看他:“嗯,刚进城”自从宫弈棋上次生病之后,左羽少便一直照顾于他的身侧,架车的功夫却是交代给了秦笥与韩明鉴,华重胥侧骑马而行。
“博阳里,应该有个叫邵阳武馆的地方,我们去那”
“你怎知道?”
宫弈棋轻笑,起身坐起:“我虽然长居后宫,却并不是什么都不知晓,朝中的阿穆奇当年便是出身于此,若不是遇上我王叔受他赏识,只怕这阿穆奇至今仍是这里小小的一个武馆馆主罢了”
左羽少拧眉看他:“阿穆奇已受封为王,早已不在这邵阳武馆去了也……”
“就是因为他不在所以才更要去”轻轻一叹,宫弈棋朝左羽少身上靠去:“昨夜听你提及从博阳绕道而行,我才想起阿穆奇这个人来,在以前我并不打算招惹此人,可是现在不同,现在我要让王叔也亲眼看看他身边的人是怎么弃他而去的”
鹤望的死,他一直都没有忘记。
左羽少轻叹,两手将他紧抱怀中,却朝车外的吩咐:“韩明鉴你去打听看看邵阳武馆落于城中何处”车外无人回答,却是听得有人跳下马车的动静。
两手抱着怀里的人,听得马车外那脚步声响的远去,左羽少眉宇轻拧,垂下了眸。
宫弈棋还有事瞒着他……
“对了,你那只短笛,还带着吗?”
马车缓缓前行中,宫弈棋突然想到什么抬眸看他。
“嗯,一直带着”
听人回答,墨玉的眸,突然惹了几分笑意:“上次的曲子,你还记得吗?”
看清楚他眸里的意思,左羽少微微勾了嘴角,摸出怀间的短笛递到唇边,将上次他在御花园里吹的那首曲子又吹奏起来。
宫弈棋靠在他的身上,听着那在耳边飘荡的音符,嘴角微扬,墨玉的眸珠却是回想起了自己儿时的那些岁月。
时光若是能够倒流到从前那该有多好?
一曲尽,马车外却是突然传来韩明鉴的声音,说是查到邵阳武馆落于城中何处,宫弈棋点头吩咐秦笥将马车直朝邵阳武馆驾去即可,随即扭头朝左羽少看去:“寻个时机,让华重胥把韩明鉴后劲处的针拔了”左羽少垂眸看他,只听他续道:“韩明鉴毕竟是我父皇身边的人,父皇不可能将他无端给我,起初是为了方便离开望京而不得不出此下策,现在这么多时日过去,望京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想必父皇对我离开一事已经许了,只是若这时候韩明鉴再不给他消息,到时候只怕我们真的会有麻烦”
左羽少皱眉:“取了针,不会对你前往邵阳武馆一事有什么影响吗?”
宫弈棋轻笑出声,面色难得多了几分谢意:“韩明鉴这人一生只忠于我父皇一人,没有父皇的命了,就算我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家人,他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动作,更何况王叔与他非亲非故”若是这中间顺带给两人加上一条血恨,日后对于王叔的事,指不定韩明鉴会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晓也说不一定。
左羽少轻叹,眸色闪着几分心疼的眼色看他:“想得这么多,你不累吗?”
“要是可以,我也不想去想这么多……”
其实他更希望自己的世界还如往年那样不惹半丝尘埃,只是人世间的事没有什么可以永远的一层不变。
☆、第零三十章:王叔之密
轱辘轱辘的马车声响停在喧闹的大街边上,推开车门,宫弈棋踏步下了车板一双墨玉的眸,看着那大门顶上的门匾,嘴角的弧若隐若现:“秦笥,你去敲门”
秦笥点头上去,砰砰的就开始敲门:“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吱呀一声,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却只见一名长者探出头来:“几位是……?”
宫弈棋踏步上前,看着老者笑道:“老先生,我等乃是阿穆奇的故友,今日特来拜访馆主”
“阿穆奇……?”老者微微皱眉,错身让开:“几位里面请”
微微颌首,宫弈棋扭头看向一旁的秦笥:“你与韩明鉴留在这里,我稍后便会出来”
秦笥点头,看着华重胥与左羽少都随他身侧的老者身后,进了大门。
将众人带入大厅,命人看茶,老者这才微微俯身朝宫弈棋道:“诸位先在此稍作歇息,老朽这便去请馆主”
“有劳先生”
看老者脚步离去,华重胥微微蹩眉,兀自走到一旁坐下:“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来这?”
宫弈棋转眸看他一眼,并不回答,
宫弈棋站在原地,抬眸将大厅里面看了一遍,左羽少侧眸看他,低声问道:“要不坐下休息一会?”
“不碍事”宫弈棋摇头,轻笑:“我看着屋子,怕是气闷得很呢”
屋子也会气闷?
华重胥挑眉看着两人的身影,眸光一错,就见那老者去而复返:“诸位实在抱歉,馆主今日身体抱恙,不易见客”
“馆主病了?”宫弈棋淡淡挑眉,轻笑道:“病得可甚是严重吗?”
老者长叹:“多年疾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
华重胥得言,却是突然起身朝老者走去:“哦?什么样的疾病?我倒是有趣试上一试”
“这……”老者面露难色:“恐怕这位公子你也束手无策”
听这话,华重胥负气笑叹:“能让我束手无策的病症,这天下可是少见很呐”当然除了眼前的宫弈棋。
“此病,只怕你当真是医治不得”宫弈棋轻笑,看向长者:“先生,可否见笔砚一用”
“自然可以”老者点头,命人拿来了文房四宝放到桌上。
华重胥站在一旁,却只见宫弈棋错步立到桌前,见他左手拿了毛笔沾了墨汁,便开始在纸上写画起来,微微挑眉,心里从不曾想过,这宫弈棋居然是个左撇子吗?
不对,他不是左撇子。
看着自己笔下写出的字,均称纤悉亦如他的人一样带了几分飘渺之意,宫弈棋放下毛笔,将纸拿起来递到老者手中:“烦请先生在跑一次,将此药方递与馆主手中”
老者面色困惑,垂下的眸,看了一眼宫弈棋写出的字,只见上面清晰了写了几行字:飞雪渺渺年复年,辞离他乡两地孤,雁归人去影无踪,一缕愁丝发鬓霜。
“这……?”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药方。
看老者面色困惑,宫弈棋淡淡一勾嘴角:“你直接交予馆主便可”
看他那一脸笃定之色,老者拿着纸张转身又朝外踱了出去。
看老者的身影消失门外,华重胥拧了眉朝宫弈棋看去:“你何以笃定这馆主一定会看你的东西?”
宫弈棋回首看他,轻笑:“世人总逃不掉一个“牵”字,何况还是个花甲之人呢?”
华重胥拧眉,没在说话。左羽少垂眸朝身边的宫弈棋看去,眉宇轻拧心里却是自问。
那你心里牵的又是何人?
片刻的功夫,老者去而复返,开口却是宫弈棋道:“公子,馆主请公子于院内相见”
“嗯”宫弈棋点头,侧眸朝左羽少看去:“你与华重胥在此等我便可”声落,也不等左羽少开口,随了老者的脚步便向前而去。
看他那样,华重胥淡淡蹩眉:“是什么事弄得这般神秘,连我们也要防着?”
左羽少不言,垂下的眸色,却是隐隐透着几分晦暗之意。
随老者而去,不过仅是一盏茶的时间,宫弈棋便折了回来,也未多话,只是看向两人开口便要离开。华重胥皱眉看他,眸底隐又不悦之色,左羽少亦没多言什么,只是随了他的脚步离开了邵阳武馆。
马车上,宫弈棋看着车窗外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影,关了车门却是突然对驾车的秦笥吩咐:“今日先寻处客栈落脚,明日再赶路”
“是”
对于宫弈棋的吩咐,秦笥从来都不多问什么,只乖乖听话。
华重胥骑在马上,听马车里面突然传来的声音,双眉轻拧,虽心有不满,却也只是闷在原地,等待机会去找左羽少向他弄个明白。
关上车窗,宫弈棋轻轻一叹,疲惫的朝左羽少身上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