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软肋by幺八(尤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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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着那张薄薄的纸,像抓着什么不得了的武器。
“坐飞机得四个小时,坐火车得两天!一年也见不了几面,正合你意是不是?啊?!”
蒋予臣看着他,半晌,麻木地说:“只要你喜欢。”
蒋乐退了一步,他以为,他至少会在乎,至少会皱一皱眉头,至少会心痛那么一下。
哪怕他的心痛只有他的十分之一。
蒋乐嘴唇颤抖了半天,突然双手使力,把那张纸撕成两半,而后再撕成更小的碎片。
“你,你想都别想。” 他气得浑身哆嗦,说话结巴:“我告诉你,我不会,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他把那些碎纸揉成一团,狠狠朝蒋予臣砸去。
“结婚?!你,你他妈的——”
他哆嗦着在兜里摸索,抽出一张卡片,上前几步,几乎把它贴在蒋予臣脸上。
“三十三岁?你,你就用这种假证去结婚?!”
“乐乐,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做的那些龌鹾事……”蒋乐已经气疯了,胡乱地指控着,想要用什么去刺伤他:“恐怕没一件是合法的吧?!就凭你这种人,你他妈的还想结婚?!”
蒋予臣看着他,缓慢地把背坐直了,肩膀微微下塌,脸色煞白。
“你都知道?你…你知道多少?”他颤声问。
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夹杂着惊慌和些微恐惧的表情。
那一瞬间,蒋乐明白过来,他无意中摸索到,而后又抓住的是什么。
蒋予臣的弱点。
他的软肋。
21
蒋乐“哈”了一声,那种报复成功的快意让他连头皮都在发麻,而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我会报警的。”
蒋予臣仍然用那种复杂的神色看着他,然而听见这句话之后,他似乎反而镇定了些,身体后倾靠在沙发背上,疲惫而沙哑地问:“报警?你要告我什么?”
“你用的是假证!”
蒋予臣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放松,他用右手盖住眼睛,深长地呼出一口气,片刻后手掌往上移到发迹,撑住额头,而后睁开双眼。
“就算是吧。还有呢?”
蒋乐一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没有了。除此之外,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蒋予臣分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而且必定是什么私密的,见不得光的,甚至不合法的事情,因此才会连他这个和蒋予臣在一起生活相处了十几年的人也要蒙在鼓里。
但这也只是蒋乐的猜测,他不能确定,更没有什么证据。
蒋乐喘着气,瞪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疯狂地想要抓住他的把柄,而后才能伤害他,让他那温和而平静的表情产生一些动摇。
他硬着头皮说:“只要我报了警,他们一定会查下去…你,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绝对会被查出来……”
“那你就去报吧。”蒋予臣两眼平视,望着一边的墙壁。
“你——”蒋乐气得红了眼,又有更多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
“如果,”蒋予臣那双眼珠子转了过来,看着他,琥珀色虹膜,说不出是冷硬无情还是温柔款款,“我进监狱能让你高兴的话。你就报吧。”
蒋乐愣住了。他和他对视,胸膛剧烈起伏着,两手神经质地捏着衣角,手指绞得发白。
片刻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你如果不结婚,我就不报了。”
他看着蒋予臣,浑然不知自己神色已将近哀求,眼神像下雨天里被淋得透湿的流浪狗。刚才的气焰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要结婚。别、别这样对我。”
见蒋予臣没有反应,他又轻声的,发着抖的重复了一遍。
“别这样对我。”
蒋予臣沉默了一会,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并不是…爱他。”
“但这个婚,我必须结。”
蒋乐泪眼模糊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乐乐,”蒋予臣疲惫地揉着额角,艰难隐忍地,晦涩地向他倾诉:“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可以去做,也不是不想做就可以不做。”
“我不能向你解释是为了什么,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爸爸是不得不做。”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抖动。
“你能相信我吗。”
蒋乐惨笑了一声。
“相信你?”
“然后你要我怎么做,高高兴兴的参加你的婚礼吗?”
“你怎么做得出来…拒绝我,然后把我上了…接着又告诉我,我们不能在一起…现在,你要结婚,还要让我相信你,让我,让我平静的接受?”
“你真是……”
“你是觉得,光是一张假证,威胁不了你是吗……”
“好,那——”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散发出一种残酷的光彩来。
“乐乐。”蒋予臣叫了一声。
蒋乐恍若未闻,他开始动手解衬衫纽扣,三两下脱了上衣,露出瘦削白‘皙的胸膛。上面还留着些尚未散去的淤痕。
“你看见这些了吗?”
“都是你做的。”
“你咬的,掐的,揉出来的。一个星期了,还没散。”
蒋予臣仓促地别开眼,神色里满是痛苦和忍耐。
蒋乐扑过去拉扯他的外套,高大的男人只微弱地推拒了一下,目光和泪流满面的蒋乐一接触,伸出的手就顿在了那里,僵硬仿佛石像。
他只能闭上眼睛。
蒋乐把他的衬衣从裤腰里扯出来,沿着小腹向上卷起,看见他腰侧隐约的红痕,讽刺地笑了一声。
“这是我抓的吧,啊?”
“你看看我,再看看你。你看看我们这个样子。”
“你要结婚?你怎么说得出口?她知道吗?”
蒋乐在绝望之中,生出一种尖锐而充满恶意的狠戾。
“蒋予臣,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结婚,我就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
蒋予臣猛然睁眼。
“你说什么?”
蒋乐哈哈大笑,眼泪却连连滚落下来:“怕了是吗,你现在才知道怕?啊?你操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蒋予臣喉结抖动,说:“乐乐。”
“原来你还有怕的啊?”
“……”
“不错嘛,我先去给你未婚妻看看,让她报个警…再联系几家媒体算了,反正闹得越大越好,你这辈子都别想从监狱里出来!”
“蒋乐!”蒋予臣暴吼一声,嚯地站起来,高大身型一下子就压迫得蒋乐说不出话来。
他山一样站在那里,喘了几口气,眉间蹙出深深的立纹,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疼痛似的,半晌才缓慢开口:“你冷静一点。”
“你恨我,想报复我。我知道。”
“可是你不要伤害自己。”
“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我无所谓。”
蒋乐终于不笑了,满眼泪水的看着他。
他不懂。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蒋予臣居然还能用那么镇静的眼神看着他,声调平缓地告诉他,他无所谓。
“你想想看。这件事曝光出去的话,你自己的名誉怎么办?”
“别人会怎么看你,你想过吗?”
可是,别人的看法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从来不在乎那些,他只害怕一个人的冷漠,怕他眼神里的疏离和否定。
就像现在这样。
“我不管。”蒋乐摇了摇头。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别想上了我就把我一脚踹掉,没这么便宜的事。”
“你要是敢结婚,我就去告你强‘奸,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操了自己儿子。你他妈的就是个禽兽不如的老混蛋!”
“你试试看啊。反正我这辈子已经是个变态了。破罐子破摔,大不了我们一起毁了算了!”
蒋乐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头撞在墙壁上。
蒋予臣扇了他一巴掌。
力道很大,以至于有那么一会连意识都是空白的,耳朵里嗡嗡的,什么都没法想。
他在墙壁上靠了一会,用手摸了摸火烫的脸颊,这才抬头看向父亲,神情茫然。
可笑的是,蒋予臣看起来倒像是比他更疼。
这一巴掌把两人都打懵了似的,房里静默了好一会。蒋乐呆呆看着那男人朝他走近一步,双臂展开,像是想像以前那样抱住他。
他下意识退了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惊惧。
蒋予臣停下来,隔着两步远,站在那里,无措地伸着手。
他问:“疼吗?”
“……”
“乐乐,我……”他像是想说什么,但终究忍住了。
他又站了一会,侧过身,说:“我走了。”
“你待在家里,静一静。”
“我晚上给你带吃的回来。”
他走到客厅里,扯断了电话线,网线,光纤,而后把蒋乐放在桌上的手机收进兜里。
蒋乐这才像突然惊醒一般,追了两步,颤声问:“你,你想干嘛?”
蒋予臣一手拿着外套,另一手把钥匙捏在手里,直直站在玄关里,闻声把目光转向他。那眼神里的东西太过复杂,蒋乐无法理解,只好把它们通通解读为无情。
“这段时间,你就别出去了,好好待在家里。”
“我会把门反锁起来。”
“等你身上的淤青消了,我就放你出去。”
蒋乐站在原地,发着抖看着他的背影。蒋予臣走到门外,伸手关门,铁门快要阖上时,他从门缝里看见蒋乐弃犬一样的神情。
蒋乐站不稳似的摇晃了一下,而后突然转身朝阳台冲去。
蒋予臣一呆,而后才反应过来。
他要跳下去。
那一刻,蒋予臣觉得,他的心脏真的是停跳了。
'迟到的醋意'
蒋乐从小就对二月十四号充满了期待。
那天,爸爸总是会带各种包装华丽的巧克力回来。
他总以为,那些巧克力是爸爸特意给他买的。
直到后来,有女生在教室后门向他表白。
他才明白,多年来,他都想错了。
女生:所以……那个……你能和我交往吗?
蒋乐:=皿= #
女生:(好重的杀气!)当我……没说……
'惯骗'
两年前的情人节,蒋予臣照例带了巧克力回家。
哪知道蒋乐并不高兴。
蒋予臣:怎么了,不吃吗?
蒋乐:不吃。
蒋予臣:?
蒋予臣:有很多口味,你最喜欢的带饼干脆屑的也有。
蒋乐:不吃!谁喜欢啊!我早就不爱吃甜食了。
蒋予臣:那你想吃什么?
蒋乐:这个。
高级餐厅的宣传海报。
蒋予臣皱眉:这个很贵……
蒋乐:我就想吃这个!
蒋予臣:真的想吃?
蒋乐:嗯。
蒋予臣:那,你去把那件女装穿上。
蒋乐:又要?
蒋予臣:唔。
蒋乐:为什么?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扮成情侣又不会有半价。
蒋予臣:只有情侣可以入场。
'爸爸的温柔'
蒋乐放学回家了。
他比平时晚了半小时。
他的书包里有巧克力的甜味。
蒋予臣扬了扬眉毛,他带大的小孩,当然该是有魅力的。
蒋予臣:今天收到礼物没?
蒋乐:啊?嗯……
他有点害羞。
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嘛,在爱情上清纯点是应该的。
过了一会,他磨磨蹭蹭地挨过来:爸爸,这个给你。
一包牛奶巧克力。
蒋予臣:?
蒋予臣:收到的礼物怎么能转送别人。
蒋乐不敢看他:这不是别人送的。是我自己买的。
蒋予臣:嗯,看上哪个女孩了?
蒋乐脸红:哪,哪有啊,没人送不是会没面子嘛!我就买来撑撑面子,不,不是特意买来送谁的!
蒋予臣:那你留着自己吃吧,爸爸不爱吃这个。
蒋乐:哦……
晚上十一点,蒋予臣出门了。
蒋乐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唉声叹气,实在睡不着,只好爬起来摸到客厅看电视。
没开灯。电视屏幕的微光映在他脸上,有点凄惨,有点寂寞。
蒋乐:爸爸是大蠢货!
蒋乐:……我是大变态。
蒋乐叹气:哎。
门突然开了,灯光大亮。
蒋予臣拿着一把花站在门口,黑风衣,红玫瑰,气场凌人,帅得无与伦比。
蒋乐呆呆的:你,你回来啦。
蒋予臣走过来,把花递给他。
蒋乐结巴:这……什么……我……啊?
蒋予臣:路上有个小女孩缠着我买,我就买了。
蒋乐:……
蒋予臣:不是说没收到礼物吗,看你寂寞的。
蒋乐:……
蒋予臣:没人给你买是他们没眼光,爸爸在,有爸爸给你买。嗯?
他蹲下来,以一种类似狂狮任人爱‘抚的姿态在蒋乐面前垂着头,近距离里看人的眼神非常温柔。
蒋乐:……
蒋予臣:?
蒋予臣:怎么了,乐乐?
蒋乐抱住他,快哭了。
蒋予臣并不知道,每一次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蒋乐,蒋乐就会无法自拔的,对他迷恋得更深一分。
以至于渐渐变得非他不可,并在他决定要离开时,感到那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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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快乐!让窝给每人插花一朵以示爱意?
22
蒋乐并不是想自杀。
他家住四楼,不高不矮,跳下去或许会重伤,但不至于摔死。
他只是不想顺了蒋予臣的意。
蒋予臣想把他关起来。
为什么?凭什么!
你以为下了命令,我就该乖乖待着?
蒋予臣从门缝里看着他,面无表情,目光深沉,蒋乐就在那一瞬间作了决定。
蒋予臣,我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
蒋乐知道自己是冲动,是不理智,但他没法停下,他没法在这种时候还像蒋予臣那么平静。他是真的快被逼疯了。
蒋予臣会锁门,但他忘了,阳台上还有一扇窗。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鼓噪着:跟他对着干。
跳下去。
看看他还能不能用那样的神情,站在你面前说,对你说,我无所谓。
脑子发烫,几乎烧得他疼。蒋乐发狂般朝阳台冲去,推开玻璃门,胸口里翻搅的全是对蒋予臣的抵触和反抗。
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会有什么后果都无所谓,他只想看看这个男人受伤的表情。
刚踏上瓷砖地,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抱住往后拖去。
蒋乐只迟疑了一秒,接着就用尽全力挣扎起来,一言不发,弓着背,狠命地和蒋予臣角着力,一点余力不留,疯了一般。
但蒋予臣的力气实在太大,桎梏在他腰间的双臂像铁一样,动作间蒋乐只觉得膝盖上一绊,而后两人都站立不稳,一起滚倒在地板上。蒋乐还要挣扎,蒋予臣一翻身,山一样压着他,那压倒性的力度和重量立刻就让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