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师作者:文礼-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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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前就已经画好了呢?”
“哈?”贺丹似乎觉得我在异想天开。
我问张叔,“局长是几点上楼去的?”
“大概五点半多一点吧,”张叔回忆了一下,说,“那个时候老婆子饭快做好了,我们就叫大伙6点过来吃饭。局长本来在客厅的,结果接了个电话,就跟保镖上楼去了。”
“后来夫人也上去了吧?是几点?”
“夫人大概是6点过几分的时候上去的,6点过的时候我们去叫换班的警卫下来吃饭,夫人说要给局长端上去。”
“是局长叫夫人端上去的,还是她自己做主端上去的?”
“这个嘛……”张叔摇摇头,“好像是夫人自己……”
“张叔,麻烦回忆清楚一点,”我对他说,“夫人说要端晚饭上去的时候,说过什么话没有?”
张叔想了一会儿,“夫人来端菜的时候好像说……有什么事非要吃饭的时候窝在楼上……”
“你确定她是这么说的吗?”
“嗯……对,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张叔确定道,“以前他们来住的时候,从来没见夫人抱怨过什么,今天夫人老抱怨个不停,还骂了小少爷。”
“也就是说,端菜上楼这件事对于夫人来说并不情愿,所以她不是自己做主端上去的,而是有人指名要她上去的。而且,如果是她自己要给局长送菜上楼,她完全可以让张叔他们代劳,不一定非得亲自去。”
“这又代表什么?”季雨阳一头雾水,“端个饭而已嘛,谁端不是一样?或者局长疑心病呢?非要夫人亲自端上去的饭才吃得下?”
“这代表,当时让夫人端菜上楼的那个人,有明确的目的性需要夫人协助,”唐杰解释道,“而且那个要夫人上楼的人,并不一定是局长本人。”
作者有话要说:
☆、解谜之夜
唐杰脑袋不差,一下子就说到了重点。不过季雨阳不服,“这验尸结果都没出来呢,尸体上还不一定有标志。万一尸体上没标志,你们这些假设不都白费了吗?而且我就觉得这回不一定是那个狙击手干的。他不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吗?干嘛要违背自己一向的风格搞这么大个爆炸?而且我觉得你们的假设也没道理嘛,就算狙击手事先在死者身上画好了标志,炸弹一爆炸,他怎么能确定人家身上哪些地方能炸到,哪些地方炸不到?这个说不准的嘛!你们想想,那炸弹威力这么大,连书房那面墙都几乎全毁了呢!”
季雨阳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如果之前我和唐杰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那么控制炸弹损毁范围也是有可能的。
明朗和保镖5点半上楼,夫人6点过上楼,而停电爆炸的时间却是我们刚吃完晚饭的时候,也就是将近7点了。据张叔回忆,停电和爆炸之间间隔不到一分钟,他当时正准备去拿手电筒,还没走出客厅,三楼就发生了爆炸。我让他闭着眼睛按原路模拟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就是五十秒的样子。
而在5点半到7点之间,宅子里这么多警卫却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书房门口一直有两名警卫值班,这期间也并未有异状报告。这一点倒是在我的推测中显得有些不协调,而且刚才我去书房的时候,在眼睛所能看见的范围内,确认瓦砾堆下露出的两双男人的脚和一只女人的手。这与之前得到的人数信息刚好相同。
至于尸体的残肢上会不会看见标志,我却对这一点深信不疑。虽然这种感觉无凭无据,但至少有八成胜算。
这时,躺在一边的赵天成醒了。我忙过去看他,他一脸痛苦样,看这眼神脑袋似乎还不是很清醒。
“醒了吗?感觉怎么样?还认识我不?这是几?”
“认识你个冤大头啊!”赵天成骂骂咧咧地说,“我艹他祖宗,脑袋差点没了……呃……”
“喂喂,你别吐这啊!”我急忙递给他一盒纸,“去厕所吐,我叫白海云来看看你。”
“呸,我还没死呢,叫他来看个鬼啊!”赵天成一脸难受,想站起来,试了几次没成功。我估计他是有点轻微脑震荡了,赶紧去找了关奇。关奇说正好他那边差不多了,叫两个兄弟把赵天成送到镇上的医院去看看。
谁知赵天成却犟着不走,非要拉着我说话。问他要说什么,结果这家伙却说要想想,想半天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我看他这状态不行,让警卫赶紧把他架去医院。临走时他还跟我嚷嚷着“笔记本”,不过他的笔记本我刚才就已经看了个遍。
季雨阳说,“不会是被石头砸傻了吧?”
“放心,他砸了也没你傻。”
笔记本?里面难不成还有什么玄机?我又把笔记本拿出来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前面不知道他记的都是些什么案子,看起来没关联性。后面看起来跟这次有关的也就是论坛上的信息最多。不过关于狙击手的信息我都熟记于心,莫非赵天成在里面发现了隐藏的秘密?
等到我们几个也被问了一遍话之后,关奇就开始赶人了。我们也实在没什么理由留在这里,而且看起来清理工作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不达关奇倒是留了个我的手机号,说让我研究研究赵天成的笔记本。
唐杰见我们要走,他也自己开车回去了。我们几个刚上车,明浩却跑了出来,说要跟我们一起走。于是我们几个又原班人马打道回府,回去的一路上依然无话。
宁雪他们还没睡,大家都在客厅等着我们回去。见我们所有人脸色都不好,他们也不好问。我让李叔给明浩安排了房间,叶莹莹陪他上去休息了。其他人留在客厅,我简单说了下明家别墅发生的事,何志华心肠好,听了也替明浩伤心,宁雪这臭丫头居然两眼放光,就像猫嗅到腥似的,大大地没良心。
“学长你怎么就这么回来啦!”宁雪一脸遗憾,“你就应该留在现场,找到蛛丝马迹,把那个杀手揪出来!”
“饶了我吧,”我无语,她当拍电影呢?“炸弹无眼啊,赵天成就差点被炸成脑残。”
“学长不一样啊,”宁雪一脸期待,“学长是柯南……啊,是侦探嘛!赵天成是警察,当然会被炮灰掉。不过你有主角光环,一定没事的!”
“你别瞎掺和,”季雨阳反驳道,“这可不是随便死个什么平民老百姓,还指不定这背后有多深的水呢!再说了,明浩好歹也是你朋友吧?他家出了这事,你倒这么兴奋,真是无情无义!”
宁雪委屈道,“我就是因为有情有义,所以才让我最爱的学长留在那里帮他调查真凶嘛!不然我怎么舍得让学长去冒险!”
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想方设法让我去冒险呢?
闲聊了一阵,夜也深了,大家都自己回去休息。我睡不着,去书房里研究赵天成的笔记本,翻来翻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好把电脑打开,上行者工坊论坛去看狙击手相关的帖子,把赵天成特地记在笔记本上的几个案子仔细研究了下。
狙击手相关的案子有近五成是药物毒杀,四成是用手术刀切割大动脉,剩下的不到一成使用其他手法。被害人身上的某处都会有用手术刀划的标示,一个圆圈里加个十字,一部分十字未超过圆圈的范围,另一部分则是十字超出圆圈的范围。
论坛上有一个专门针对狙击手标志的讨论帖,里面有各种假说。什么关于心理学的,宗教的,甚至还有各种少数民族风俗习惯之说。将狙击手的案子按标志不同分出来看,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规律。
赵天成特别记录的几件案子都是这几个月以来发生在西南地区的案子,死者从性别年龄身份上都各不相同,除了能证明这几个月狙击手都在西南一带活动以外,看不出其他有特别价值的地方。
这可真是难为我了,赵天成应该是看出了什么,却没来得及告诉我,我的大脑回路又明显走进了死胡同。夜深了,我狂打了几个喷嚏,这才发现居然没开空调,冻得我手脚冰凉。于是我下楼去,准备潜入厨房找点热乎的东西吃。
刚打开冰箱准备觅食,背后即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又来偷吃冰淇淋了?”
我正半恍惚地想着事,这下着实把我吓一大跳,手里拿的苹果都给扔在了地上。刚才我没开灯,借着冰箱的光这才看清楚,原来是李宏。
“你、你吓死我了……”
“不是跟你说了,大晚上的别吃冰淇淋,会着凉的。”李宏声音里透着些不悦,过来把我拉起来,开始收拾由于我刚才夸张的动作而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饿了吗?还是要喝水?”
“哦……冷,想吃点热的……”
说完才发现不对,我怎么被他的气势给比下去了?我好歹也勉强处于主人的地位吧?反倒被一个帮工的给打压下去。
“那我给你煮点面吧。”
“吃不下面,就喝点什么吧。”
“芝麻糊?”
“好。”
李宏去烧水给我冲芝麻糊,我就跑到客厅沙发上,拿小被子裹着。突然又想起李宏白天和晚上的态度差距大得有点诡异,于是这次我留了个心眼,把客厅的灯给打开了。
我倒要看看,在夜里,你又拿哪张脸来见我?
芝麻糊冲好后,李宏从厨房给我端了出来。脸上还是一如既往被修正过的表情,不拿正眼看我,只是默默地将碗递过来。
“你怎么还没睡啊?”我看了看钟,都快三点了。
“睡不着。”
“睡不着,大半夜的在干嘛呢?”
“也……没干嘛,在屋里看电视,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出来看看。”
“你还真是当保镖的料啊,这也能听见动静。”
我怕吵到其他人休息,特地轻手轻脚地下楼,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不过说到动静,李宏走脚的动静可小多了,刚才完全没发现他什么时候在我背后的。
“喂,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白天的事,来我家当司机。”
“哦……”他犹豫了下,“我打算……过完年,还回广州的。”
撒谎。
“哦,你那个小兄弟在广州是吧?”
“嗯。”
即使他在努力地调整面部表情,但我却已经找到了规律。
“你那个小兄弟,是个怎样的人呢?”问守多又加了句,“跟我差不多大吗?”
“啊……差不多……”原本黯淡的眼睛里开始有了活力,“我是说,跟你差不多大,不过,性格倒是差挺远的。”
“哦……我比较难伺候?”
“没有……你很乖……没他任性……”
我乖?你马上就知道我乖不乖了。
“你和他……真的只是兄弟吗?”
眼睑微微打颤,果不其然,开始动摇了。
“李宏,你在广州是打的什么工?”
“……服务厂的货车司机,不是说过了吗……”
“哦,”我笑笑,“是跟贺丹一个厂吗?”
作者有话要说:
☆、破绽
李宏的小指微微地抽动了一下,随即轻轻握住了拳头。
抓住了破绽,我也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气势。我把被子一扔,站到他面前质问道,“为什么不敢看我?因为你知道我,对吗?你怕我看穿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现在已经晚了!刚才在明家别墅那边,你和贺丹的眼神交流我可都看在眼里呢!”
从到明家开始,李宏一句话都没说,也表现出完全对明家爆炸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然而他唯一一次主动抬起来头,用视线寻找目标的时机,却是贺丹在谈到他曾经的老板被狙击手杀掉那一段往事的时候。
贺丹当时也回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眼神接触顶多就一两秒的时间。那个时候,贺丹脸上泛起戏谑之意,像是在嘲讽对方一样。而李宏则是重新别开了视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拉起李宏的右手,让他把手展开,摸了摸他的食指。
“这种地方会有茧,很奇怪哦,虽然很薄,不过茧要长在这种地方,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经常扣枪的扳机。”
曾经被称为神枪手的赵天成右手食指指肚上就有一层茧,即使他已经有几年没摸枪了,但训练和实战中磨出的茧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失。李宏手指上的茧比较薄,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变成这样的。
“能经常合法碰到枪的人,只有刑警和军人,当然了,也不排除非法使用枪支的可能,”既然抓住了破绽,就要毫不留情地威胁下去,“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跟我去警察局里说?”
李宏的眼神终于破碎了,他叹了口气,坐下来,并没有开口,只是一脸的忐忑,但整体表现还是挺镇定的。
我又加重了语气,“赶紧从实招来!你到底是谁!贺丹又是什么来头?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你想多了,”他苦笑道,“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至于那个贺丹,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不得不说他真的十分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控制面部表情的技巧也很拿手。和万杰当初服用药物来减缓肌肉运动以躲过我的观察不同,李宏是凭自己的意志和长期训练的技巧来保持表面的镇定。
“先解释你的手吧。”
李宏看了看自己的手,说,“你还真是眼尖,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以前当过兵,是那个时候磨出来的,现在茧都薄了好多,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我可不是看出来的,那天晚上他拿手揉我的脑袋,当时就感觉到有一根手指的触感有点不一样。不过那个时候我可没想到这些,是晚上在明家别墅那边偶然握了一下赵天成的手,这才想起有这么回事。
“后来退伍转业,没什么本事,做点保安和司机之类的工作算不错了。你说的那个贺丹,我真的不认识。当时只是听你们聊天,有点好奇罢了。”
只是好奇吗?这一点我无法反驳他,因为李宏当时的表现还真算不上异常。只是贺丹那一记带着嘲讽意味的眼神让我过度在意,如果李宏不认识贺丹的话,贺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现呢?
现在比较难办的是,李宏虽然露出破绽,但仍能很好地控制住情绪和面部表情。他一直低着头,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