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师作者:文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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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霞的案子发生时我还不认识赵天成。不过想到他在乐岭分局的刑警队里有熟人,找他打听应该没错。
事实证明果然是问对人了。赵天成告诉我,那件案子他还记得,当天他也有来现场。
“那颗头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着实吓人,”赵天成说,“正好是我老战友办的,据说先是狠查了一个月,好不容易有点头绪了,上头又说不查了,就这么给挂着。学校赔了不少钱,只要家属不闹,就各自相安无事。”
挂起然后陈封的案件在警察局里不算少。像是很多盗窃类的案件,根本无从查起,报案的时候警察就会给对方说清楚,这种案子呢,一般破不了,就算抓到了人,东西也追不回来,现场就让报案的人死了那条心,自认倒霉。还有一些像是无名尸体或失踪类的案件也经常是不了了之。
“邓霞那案子当时可是上了报的,”我问他,“听说学校这边限制了媒体,没把事闹大,不过毕竟是恶性凶杀案。而且现在死者的弟弟正在学校打听这事,我看他也不会就这样死心。”
赵天成跟我说,“这事我先记着,有空问问我战友。你回去劝劝你那朋友,让他别查了,就算他不死心,也别在学校里到处问,免得搞出多余的事来。既然他家收了学校的慰问金,该低调的就低调。”
“我看难,”我摇摇头,“邓林那样子,他就不是来这边上学的。惊动了学校最多也就落个处分,要是惊动了当时的凶手,说不定下周万圣节就有第二起案子了。”
“呵,你看的电视剧也不少,”赵天成笑我,“都作无头案处理了,凶手高兴还来不及,干嘛犯这个险?一两个学生成什么气候。”
我顿了顿,试探着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当时调查这事的刑警去邓霞宿舍查的时候,有查到点什么线索不?”
“有线索还能当无头案?”他先是随口一说,突然抬眼盯着我,让我感觉脊背发毛,“你那有?”
“算是吧……不过我怎么想都觉得刑警队不太可能会乎略这个,会不会是我自己想多了……”
“说说,”赵天成催促道,“你小子鼻子比警犬还灵,你说的我觉得还是靠谱。”
这什么比喻?是在夸我吗?
“邓林去邓霞的宿舍收拾遗物的时候,在邓霞的柜子里发现块欧米茄的手表,据说是在柜子的最里边,用个盒子装着,被报纸挡住了。如果刑警队当时发现这个,应该会被作为证物带回去,但实际上却并没有。”
赵天成一挑眉,“欧米茄?名牌啊,不过为什么要当作证物?”
我才想起赵天成应该不了解案子细节,解释道,“邓霞是贫困家庭,平时都靠自己打工赚生活费,怎么可能有欧米茄的表?而且还是块男士的表,那表看起来挺旧,有些破了,也没拿去修,就这样放着。”
“会不会是捡的?”赵天成问,“或者是仿品?”
“邓霞可是个拿奖学金的好学生,捡到这种贵重物品还不得交给警察叔叔,肯定不会自己私自留着。也不可能是仿品,这点眼力我还是有……不过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不知道这块表值多少钱,看到是块破表所以没上心,然后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收起来……对,我看邓林那样子应该也不知道这表的价钱。”
上了大学才从山区里进城来的学生不熟悉奢侈品是件挺正常的事,昨晚问起表的时候,看邓林说话时的感觉,就知道他应该根本不懂什么欧米茄,不知道价钱也挺正常。
邓霞在不知道这块表价钱的时候把东西自己收起来,这种情况比较好理解。不过我在意的是刑警队的行为,到底是搜查时疏忽了没发现,还是当时的搜查员也不懂名牌表,或者这块表有合理渠道的来历?
“你这么说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嘛,”赵天成对此事似乎并不看好,“我觉得搜查疏忽应该不太可能,要么就是搜查员也不认识,或者看这表这么破,觉得是仿品。要不你再去看看,会不会是你看走眼?”
我心说不可能看走眼,但也有必要再去确认一下,就没再提表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偷鸡不成
跟赵天成聊了会邓霞的案子,在他确保问到消息会马上通知我后,就离开了咖啡厅。
找他打听事是有代价的,这是从我认识他之后明白的第一件事。你跟他借一毛,他铁定让你还一块。不过有时候一毛的价值在恰当的时间里,比平时的一块要有用得多。我还没见过比他更狡猾的人,要是赵天成去做投机生意,说不定早就成暴发户了。
但他偏偏选了这么条吃力不讨好的路,还赔上自己一只手。
赵天成的右手腕骨上有一道可怕的旧伤,看起来像是手差点被砍掉,然后又接了回去。虽然并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但那只手却再也不能拿重物。我见过他用左手提着塞满东西的大号行李箱轻松走上好久,可他的右手却只能拿锅碗瓢盆。
他现在习惯了用左手吃饭写字,基本上变成了个左撇子,不过左手拿枪却练不好。我有时候在想,这只差点断掉的右手,大概就是赵天成不愿意脱下这身制服的原因吧。
找邓林直接问细节或者借手表来看是不明智的举动,一旦知道我也对这个案子上了心,邓林和季雨阳一定不会放过我,说不定就会把我拖下水。严重点的话是让学校知道还有人在关注去年已经花钱摆平的杀人案,说不定就跟王博一样落个什么处份。
我是学生助理,周一的时候利用职务之便查到了邓林的一些信息。邓林跟季雨阳一样,是国际文化交流学院大一学生,都住在男C幢宿舍606。
当然不能直接去找邓林,于是我又查了下住在同一间寝室的其他4人,但也找不到可以利用的关系。不过他既然跟季雨阳要好,就不怕找不到人。
跟班里的女生打听了下季雨阳,知道这小子每天下午5点半到7点半都会在那个篮球场打球。我悄悄去看过,邓林会在7点左右从图书馆或者自习室过来,和季雨阳一起去吃饭。发现邓林出没的规律后,我开始跟踪邓林,还好那小子警觉性低,一周后就被我摸清规律找到了时机。
男C幢宿舍是老式宿舍,没有装电热水器,洗澡要么自己打热水到每层楼的厕所里洗,要么到学校的公共澡堂。男C幢离公共澡堂挺近,邓林两三天便会去澡堂一次,每次洗澡时间在15分钟左右。凑巧的是,为了避开澡堂高峰时间,邓林都是在晚上9点半去澡堂。澡堂10点关门,他去的时间段人较少,便于我下手。
这日看准了时间,我也拿上脸盆毛巾什么的,悄悄跟在邓林后面进了澡堂。等他把东西都锁在柜子里离开后,我乘四周没人找到他的柜子,用事先准备好的铁丝捅开了锁。
澡堂柜子的锁是塞一元硬币的那种,用铁丝就能搞定,还得谢谢学校为了节约成本没装电子锁,不然我就没招了。
手表就放在衣服堆里,我拿过手表仔细打量。近看才发现表面和金属表带上有很多刮痕,最深的一处是在我家时就看见的那道。表本身不算旧,但配上这些刮痕就给人一种使用了很久的错觉,特别是表面上还碎了一块,看起来就像是曾经被狠狠地砸过一样。不过这些刮痕并没有影响到表的功能,现在仍然在正常运行。
我仔细看了看表盘上欧米茄的商标和表背面的细节,确定应该是正品没错。于是便拿出手机把表正面侧面背面都拍了几张,打算回去查这款表的商品编号。
正在我拍得起劲时,突然从我脑袋顶上传来一个阴阴的声音:
“学长……”
我吓得差点没把表扔出去,猛一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季雨阳居然一声不吭地站在我背后。我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完了,麻烦来了。
眉毛抬高,眼睛圆瞪,里边像是点了灯一样亮堂。不用分析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人还真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啊。
果然,他一脸坏笑着把脸凑过来,得意地说,“学长果然还有内/幕没招吧?”
招你个头!
我故作淡定地把表放回去,“这么巧,你也来洗澡啊。”
“别装啦,”他伸手撑在柜子上,挡住我的去路,“你刚才干的坏事都被我看见了哦~要不要我去告诉外面的管理员,这里有个会开锁的小偷呢~”
听着他跟唱山路十八弯似的腔调,真想一拳揍得他毁容。不过我自己也是做贼心虚,被人抓了小辫子后,立即气短了一截。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尽量注意着措辞,“其实是我自己对手表比较感兴趣,嗯,就是所谓的收集癖之类的……”
“那干嘛不直接找邓林拿表来看?他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借你看看肯定会答应。而且你前几天有悄悄来篮球场吧,还躲在一边的树后面!”
我自认为躲得挺好,这缺心眼是怎么发现我的?连我躲在哪都知道,他不是在打球嘛?眼睛能这么尖?
“是别的女生告诉我的,”季雨阳得意地炫耀他的粉丝团。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居然还被女生发现了,不会以为我是变态或者偷窃狂什么的吧。
我瞄了眼手机,发现距邓林进去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要是继续站在这里跟这小子胡扯,等下邓林出来看见了更麻烦。
“好吧,”我作了让步,“我会告诉你的,不过先换个地方。”
他见有戏,高兴地说,“我去叫邓林……”
“不行!”我一把抓住他, “先别让邓林知道!”
“为什么啊?”季雨阳大惑不解,“这是他姐的案子,有什么情况他肯定得知道!”
“啧!等下再跟你解释!”
我只会开锁,开了之后柜门锁不了,只得先把柜门虚掩上,等下邓林出来看到自己的柜子被打开,要怎么想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当即便拖着季雨阳出去,找了图书馆后面的无人角落里说话。这里光线昏暗,气氛倒是挺适合密谋。
我清了清嗓子,拿出学长的架式来,对季雨阳说,“没错,这件案子吧,我其实也挺好奇的,但也只是出于私人喜好而已,也就是说我关注的不是有没有结果,而是其中的过程。所以嘛,有什么情报可以共享,你想知道什么告诉你就是了。不过你得去劝邓林别瞎忙活了,就算他不听,至少也别让其他人知道他就是去年万圣节死者的家属。”
季雨阳不服,“怎么就不行了?知道他是死者家属的话,大家都会更配合呢。”
“那不叫配合,只是同情心作祟而已。”
赵天成说,刑警办案在面对死者亲属的时候,安慰性质的话只会例行公事般地说一点,接下来基本上都会绷着脸一问到底,即使是一些让死者家属很尴尬的话。很多时候人们都说他们冷酷无情,甚至在背后说闲话,但这种做事风格只是他们的工作所需,不存在好坏。
试想一下,一个需要站在客观角度查案的刑警,看到死者家属哭得很伤心,便同情心泛滥,以至于一些原本与案件相关的问题在当下说不出口,这不是耽误事嘛?
更何况刑警对这种事看多了,也就淡定了。尽快录完口供找出关联点才是他们的工作,照顾家属情绪可不是刑警该干的活。
“邓林有一定程度的恋姐情结,所以他对姐姐的死执念很深,”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跟这小子一点点解释,“万一他真要办点什么不理智的事,任谁也是拦不住的。学校很忌讳这件事,去年王博就因为多嘴,只传了点八卦就被学校记过。邓林的程度比王博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他偏要认死理跟学校对着干,吃亏的是他自己。万一被处份,甚至开除的话,别说查他姐姐的案子,连自己的前途都会被毁掉。他家是贫困家庭,上个学不容易,你既然是他朋友,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毁了自己呢?”
季雨阳看起来大大咧咧,但也并非不讲道理。听完后他想了想,点头说,“这倒是没错。邓林平时不吭声,但就是认死理不回头。”
见他估且算是同意了我的提议,我便把关于那块表的猜想告诉了他,他听了之后也挺吃惊。虽然知道邓林有块表,但看表那么旧,根本就没去注意是块什么表,也没人能够想到从山区来的邓林手上的表居然会是名牌。
我拿手机查了下手表的商品编码,那是欧米茄两年前发行的款式,市场报价在五万六七的样子。也就是说这块表是邓霞刚上大学那年上市的,邓霞可能得到它的渠道要么是无意中捡来,要么是在打工中接触的什么人给她的。
“不可能是别人送的吧,这是男款表呢,要送她也会送女款啊。”
“给她不一定是送她,或许是有人为了什么目的放在她那里,或者说看表坏掉了,自己不要了,就随手给了她。当然这些都只是瞎想,得查邓霞当时都在哪打工,接触的是些什么人,还有她的寝室关系。”
季雨阳立即兴奋地说,“这事就交给我了!保证给你查出来!”
“喂!”
才刚让他要低调,还真拿自己当柯南啊!
“放心吧学长,要打听这些小问题不在话下,”他神秘地说,“我可是有自己的情报网哦~”
作者有话要说:
☆、萧然
季雨阳有没有情报网,能不能查出什么东西,我倒是真没在意过。我就只怕这小子在学校兴风作浪,引起学校注意事小,万一引起凶手注意,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赵天成的话我信一半,案子已经封档了,凶手完全没必要为此冒险。但这个结论的前提不成立,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凶手是什么样的人。
赵天成的结论建立在凶手的经验和智力跟他自己一样的情况下,也就是说他在假设如果他是凶手他会怎么做。像赵天成这种熟悉警察局制度与办事机制的人,站在他的角度来看的话,的确是不必要为了一两个不成气候的学生而再次犯险。
换言之,如果凶手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或胆小怕事的人,只要一听到风吹草动就会警觉起来。所谓斩草除根的想法可是深植于大众的思维之中,保不准就会觉得邓林是个威胁,连他一起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