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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君心泪-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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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自由的她,渴望亲情的她,却在错的时候,遇到了错的人,便是错了一生!

母亲比皇上仅大了四岁,却像两代人。枯索的脸上,没有半分神采,只有在诉说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时,我才依稀看到春天的光芒。

然而,光芒如此短暂,似流星飞逝。

她定是爱父亲的,所以被伤得体无完肤还心存美好!她也一定是最爱我的,所以二十余年不敢与我相认。

她指着墙上的那幅画,笑着说那是我的涂鸦!

那幅我看不懂的画,我以为有极深的禅理,所以,她终日面对。却不知道,原来是未满周岁的我泼翻了墨汁而留下来的!

情再难自禁,只能哭倒在她怀里,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娘!

“砰”!是皇上的拳头砸向了草榻,片片草屑飞天舞!

天子怒,万鼓雷殷地,千旗火生风。皇上,动了杀机!

于是,不论他当年放过父亲是为了引蛇出洞,还是他今日诱捕二哥是为了斩除父亲的臂膀,都有了这名动陵阳的皇家便宴!管弦丝竹声中,他的大网早已无处不在。

我心痛地看着他布置一切,却又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直到血涨满了我的双眼,我才发现,真相永远是这么残忍!

沙平怎么会携带兵器上殿?谁给了他那么大的胆子?

*

眼前之人不再是记忆中那个爱穿白衣,爱说爱笑似夏日阳光的二哥了。

他的背影萧索,似乎已经寒冬的风霜。

我紧紧的从身后抱住他,一言不发。

他布满剑茧的手包覆着我的小手,温暖如初,但却在微微的颤抖。

“颜儿,方才二哥还以为眼花了!”因为先前的嘶喊,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再无过去“胖冬瓜”的爽朗!

“二哥!”

他低下头去,声音中饱含着痛楚:“月娘死了,你该喊她一声二嫂!”

“嗯!她像极了一个人!”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转过身来,眼睛布满血丝,嘴角却抿着一丝笑意:“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她在我心中早已不是影子!”

“真的是知秋?为什么你们……她的亲事是我……”

“我知道,不怨你,我和她断不可能的!我该谢谢你,没有误她终身!”

我愕然不语,他猛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颜儿,我与她……她与我……我其实也不是母亲亲生!”

我颓然退后,失声道:“二哥?!”

他点头:“我的生母是管言!知秋也是!”

一记沉闷的冬雷乍然劈下,震得人甚至来不及去找藏身之地,也来不及掩耳。

二哥与知秋竟然是亲生兄妹?!知秋也是我的姐姐?!我惶然地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低低地喝道:“二哥,你莫乱说!”

但在瞬间,我已经相信了他的话,素白纤手无力的从他身上滑下。

他淡淡一笑,无比轻松:“你不要怨父亲,别人都道驸马都尉好威风,哪里能体会到他心里的苦!父亲与母亲成婚之前已有心仪女子,并且还有了孩子,一道圣旨下来,他凭空成了驸马,那个女子也被赐死!”

我登登退后几步,直至抵住了冰冷的石柱才能站定。

“那……他们的孩子呢?”

“父亲与那女子未婚生子,向来不为外人所知!那个孩子保了下来……就是大哥!”

“不可能!大哥明明与皇上同时……”

“大哥其实比皇上年长三岁!”

难怪!难怪大哥与皇上同岁,看上去却要苍老一些,都说是南征北战之故,却不知道是如此真相!

那么大哥是……

我掩住了口,生怕一不小心会喊出来!那个女子,并没有死,她被带入宫中,做了皇后!难怪她至死都不愿看轩辕帝一眼!

手心被指甲掐出一个又一个月牙形的血痕,她的恨!父亲的恨!几世的恩怨绵绵延续直至今日,何时方休?!

二哥又背过身去:“我刺杀皇上,你不恨我?”

我也跟着转移了话题:“剑一出鞘,岂有收回之理?!二嫂转移沙平注意力时,他们就已经起疑了。你不杀他,他也要杀你!只是,上辈的恩怨为何要你来承担?”

“月娘要是听到你喊她二嫂,一定很高兴……他不追究父亲的罪,不正是为了今天吗?只怪我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大哥就比我强得多!颜儿,最后答应二哥一件事,不要去求皇上!”

“皇上说了……”

“士可杀不可辱!”

“啪!啪!啪!”清脆的击掌声在牢房的彼端响起,天子踏着月华而来,清朗悠然,“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辰枫,一别十几载,你还是直来直去的脾气!”

他的步伐沉着有力,仿佛天下都扛在肩上,若星汉般灿烂的光辉连最晦暗的地牢都遮掩不去。

他说话的时候,不会杀人。他若不发一语,才是危险。

不由得心中一宽,语调也轻快起来:“皇上!”

“地牢阴暗潮湿,我担心你的身子!你先上去,我有话和你二哥说!”他朝外唤了一声,立时海棠进来垂手待命。

“陪夫人上去!”

我微一犹豫,手就握在了他的掌心,他的笑容蕴在眼底,让人顿时无比安心。

“二哥,明日我再来看你!”

二哥宽慰一笑,目光长长落在我脸上。

我又看了一眼皇上,暗暗的咬着明日二字。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卷 足足凤鸟浴火重生:第二十六章 抽刀断水水更流]

*

皇上气定神闲的模样,会让人感觉天下只有喂我喝药才是头等大事。

红烛垂下千层泪,牡丹幔中无败时,寒冷不来。

我虽然觉得幸福,但不想做红颜祸水。早年匈奴的单于曾以此相讥,虽被我敬了回去,他的话却不能忘记。尤其皇上眉间暗藏的一丝阴霰纵横,如风雨前低旋的苍鹰。

我伸出手,腕上的血玉镯透着诡异的赤红色光韵,自我从昏迷中醒来时便一直如影随行:“皇上,我自己来就行!”

他皱了皱眉头,将碗移开了些,边凑在旁边吹气边说:“乖乖喝药!等你好一些我们就启程!”

我突然没来由的害怕,手一直不肯收回来:“去哪里?回都城吗?我母亲呢?”

他注意到我的异样,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你母亲不愿离开,也不愿意回建业,我打算送她去静业庵。而我们则由水路前往蜀川举行祭天仪式!”

我拿过药碗一口喝尽,药味在舌尖辗转,极苦过后,淡淡品出一丝雪参独有的甘甜:“祭天?难怪,伏昊期往蜀川送酎金!”

他伸出食指轻轻替我拭去唇瓣上的残汁,如释重负地将我搂在怀中:“你如何知道他是去送酎金?”

我蜷着身子,全部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胸前,手指缠着发梢,将夜桐的事细细说给他听。他听得甚为有趣,尤其说到拿了一锭酎金时,他抚着前额摇头闷笑:“没想到你这么泼辣!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一样!”

眼中水气氤氲,又听他给说了些母亲年轻时候的趣事,听着听着,忽然一片黯然。

看似宁静祥和的表面,背后还有多少的翻云覆雨?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错,到底是谁的错?

兰若错了吗?

先帝错了吗?

父亲错了吗?

母亲错了吗?

二哥错了吗?

皇上的眼底也有歉然,我轻抚着他的眉心:“我想轩儿了!”

“我知道!”他背过身子将药碗放回矮几上,好一会才转过身子,垂着眼睑将我的双脚放入被中,“我又何尝不是!”

我压低了头,任万千银发流淌在丝被之上:“对不起!是我任性!如果当初没有听信谗言,误会你和母亲,也不会生出这么多波折!”

他坐正,撩起衣摆,摸出件东西,竟然是我当年为他缝制的荷包,已显旧色。

他抚着盘龙云海的丝丝金线,眸中忽然闪过动人心魄的笑意,更见风月澄明。他拉着我,从荷包里倒出个东西在我手中,顿时手中一片冰凉,贴着掌心温宛柔润,原来是和合如意,比从前又光亮了几分,想是时常触摸。

“你在哪找到的?我记得……”从椒房逃生出来,我再也没见过它。

话未说完,他的唇已经贴了上来,如北地的狂风,带了南国的湿润凉意,还有熟悉的气息。

我闭上眼,便听到心跳的声音,浑身绵软无力,连紧握着玉佩的手都不知放在何处是好,他圈住我的手如磬石般纹丝不动,生怕我会逃开。

冰凉的舌尖缠绕,舞起一片旎丽的玫瑰艳红。我战兢着开始颤抖时,他却突然放开,换在我唇边轻轻啄了一下,然后就紧紧搂着我。他的喉结抵在我的额头之上,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体内的灼热。我一动不敢动,唇上的热度未褪,脸上芙蓉花开。

良久,才听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将我放开,眼角带笑:“在这世上,纵有一切不可能,但你仍会是我的皇后!无论你是谁,我烈炎的妻子只有你一个!”

我泪眼朦胧,所有的一切,暂时都被忘记!

当然,只是暂时!

*

气肃而凝,露结为霜,我身着雪白的单衣赤着脚站在未央宫的大殿之上。

脚心触到地砖的寒气,似蛇蜿蜒而上。

我看到父亲向我走来,身着银白色断爪莽袍。他行色匆匆,越过我的时候,竟轻而易举将我忽略。

我随着他的步伐转身,天子上玄下纁冕冠,旒贯彩玉。明黄九龙腾云冕袍,石青领袖,金如意缘边一直延伸到他的手掌。他的掌中握着纯金诰印,正是军中亲封父亲为大将军王的金印!他脸上的笑容一层不变,目光只定在金印之上。

父亲突然从莽袍的宽袖中掏出一把铜剑,直直刺了过去。

登时,大红的一片……

映照在血光中的我的脸,一片漠然!

心口剧痛,我怔怔地看着顶上大红的帷账,半天才缓过劲来。

原来是一场梦!

然而,身旁却无人!

我噌地坐了起来,冷汗直冒!

皇上呢?

随意披了件衣服,揭开层层厚重的缀着繁枝牡丹的幔子,风入契领。

一个影子无声无息的迎了上来。

“夫人,更深露重,还请回寝宫歇息!”

海棠,这个看起来没有一丝重量的宫女,在紫色宫衣之下却无时不透露出一种让人信任的感觉。她的眼睛仍明亮如月,似乎不曾被夜色笼罩。

暗金绣屧轻轻地发出脆响,在这寂静深夜,想必也能传到很远:“皇上呢?他明日不是要去天赐寺?”

她盯着我的双足,眉间一丝郁色:“在大殿呢!”

我拢了拢衣裳,神情不无惆怅:“都城来人了?”

她的秀眉微微舒展,却掩不住一脸讶异,薄薄嘴唇较平常张大了两分:“夫人知道?”

我浅浅笑开,带着几分故意的自得:“这个时辰还能让皇上起来议事的,陵阳城内除了沙平大概再无别人。可若是沙平,皇上何必在大殿召见?你既然说我猜对了,那我再猜一猜,来的是祠官大人还是哪位散骑常侍?”

她的唇又张了一分:“夫人,您说的这二位可都来了!”

“都来了?”一直水波无痕的我也微微吃惊,“都城出了什么事?”

她慌忙摇了摇头,引得双鬟间的珠花一个劲的乱颤:“这个奴婢不知!”

我盯着她,半晌才转回了身子,耳边传来她轻轻的松气声,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

我驻足回首,神情坚定:“我要出去见一个人!”

*

得月楼,熙熙攘攘,曾几何时,为了招揽客人而设的迎宾不复再见。这一切,得益于桂坊的倾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莫不叹人生悲凉,如西风独去。

这里,有一大半曾是桂坊的熟客,他们曾品桂酒,笑看萧笙独舞。而今,又有几人回眸?

我坐在三楼临水的包厢,正好将环城河桥的景致尽收眼底。

帘外的人影晃来晃去,我只当不见,就这么一直悠然直得的喝着酒楼里的香茶,直至一顶青灰色的两人小轿出现在我的眼中。

不多时,海棠掀了帘子进来,带进浓浓的葡萄醉香:“夫人,她已经到了!”

“请她进来!”

她垂手退下,掩帘的瞬间眸中闪过了一丝异色。

竹帘再度被掀起,我侧过了身子,香茗清芬。

一袭暮柳绢裙曳地,仅露出青丝履尖,素静的妆扮让我在恍忽中将曾经的宫墙恶梦淡忘。

放下釉陶茶瓯,一丝异样心情也随之滑入宽袖,我的声调平静如初:“你来了?”

眼前人一震,足尖微微顿地,失口喊道:“皇……”

我站了起来,云袖掩口轻笑:“我如今已为人妻,再不要喊黄小姐了!”

她的脸色苍白,眼角略见疲态,听我如此一说,不禁怔在了当地,不知该如何行礼。

我指了一旁的坐榻示意她坐下,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的耳朵,她终是领会,暗暗点头坐下。

“看来你过得不错!”

她迟疑一笑,双手笼在袖中,声音压在了唇齿之间:“其实得月楼推出葡萄酒时,我就有猜疑。想必皇上当时也有所怀疑,不然不会临时决定亲自去蜀川祭天,而让淮王回朝。后来又听拙夫说行宫进了一位来历不明的女子,我想到了您,但又觉得不可能!”

“我近日也是知道了许多不可能的事,你说的不可能,又何止这一桩?!当日得月楼一见,你丰姿绰约,可今日再见,却是大相径庭。你为何事发愁?”

她的脸色白了再白,笑意终究挂不住,伸出一手扣在了案上:“瞒不过你!桂坊真的倒了?!”

我点头,中指在瓯旁轻叩:“你如何知道的?这事与你又有何关系?”

她惨笑,夹着枯草的颤抖:“拙夫在月娘子身上看到与我一模一样的玉佩,所不同的是我们的玉佩背面分别刻着是对方的名字!”

我苦笑,便是瞎子也能猜出来了!

“沙将军行伍出身,性格自然暴躁了些,你跟他好好解释一番也未必不可。”

她摇了摇头,仅一支碧玉梅花簮点缀云髻,着实与她将军夫人的身份不符。

“他若是肯听,桂坊何以到如斯地步?”

捧着茶瓯的手一抖,云裳点点透。

便宴上的一刀,倾了武者全身力气,一击必中!

我以指沾茶,飞快地在案上写下几字,随即又以袖口抹去,静静地看她。

她惊疑不定,目光中有闪躲,有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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