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同人之厂花无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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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好茶果,马进良退出客房并关好房门。他人往楼下走,经过二层时,有人不着痕迹拐出,跟着大档头身后,一路维持两步的距离。
“这两天可有新消息,公子的银子可不是随意用来打赏的。”
身后那人极为配合,笑嘻嘻应道,“那是,那是。”怀中掏出东西交给马进良。
寻个不易引人关注的角落叫了壶茶,那人敛起方才一路轻佻,给马进良倒满茶水。
“最近各地不太平。”
马进良端茶碗的手一僵,“怎么个不太平?”
“帝星隐,天狼现,杀伐起,江山易主。各地蠢蠢欲动,已经秘密监视了几个。”那人凑近了,声音压得极低,然马进良听了,却不啻惊雷炸耳。
说起来,那马进良整日里混的刀头舔血的日子,杀人如碾死只蚂蚁般简单,眼睛都不带眨得一下。今日听了下属回报,少有的变了脸色。
同样压低声音,马进良道:“这传闻也不是传了一天两天了,先皇当年不是也让景泰帝篡了九年皇位么?”
显然来和马进良碰头的绝非西厂喽啰角色,那人面色凝重,摇头道:“这话不假,当年先皇帝星黯淡,九载蒙尘。然先皇乃真龙天子,那景泰帝虽用了些手段,终是无法正位。这次,不同喽。详细密报,属下已经催促各自尽快呈上,一有消息,属下自当立即禀告。”
“盯紧各地消息。再者,仔细你自己,别被人认了出来。一有异动,马上传书,听公子命令,尔等切莫轻举妄动,免得坏了公子大事。”
“属下……”那人一愣。
马进良竖起耳朵,不确定地问:“你可有听到?”
那人一脸莫名,马进良满面迟疑。
就在刚刚,那人正要说话之时,马进良仿佛听到几声笛声。那笛声似乎离得很远,时有时无。调子不甚欢快,偏又撩拨心弦,好像春闺怨妇,对着抽芽的杨柳,怨那远行的不归人又是一年春来到,却独独不见自己要等的那人。
“大人。”那人试探着叫了一声,马进良脑中啪的有什么响了一声,回过神来。
“你刚才听到笛声吗?”
那人一怔,回头只见方才还是寥寥几桌前来吃饭的客人,如今一层虽未客满,却也坐了一大半,满堂闹闹哄哄,早已是热闹得不能再热闹了。再扭过头来看向大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种做小买卖的吆喝不止,喧嚣中维持着天下太平的表象。
“这——”那人有些为难,乱糟糟的,哪有什么笛声。八成,大档头听岔了吧。那人虽是这么想,怎奈督主之下,马进良地位最高,无人敢随意妄言。大档头当年伤了眼睛,伤了嘴,可没有谁说他伤到耳朵。
“再仔细听听。”马进良执意道。
“……”
倒不是马进良固执,时刻警惕,自己的命就能活得长久些。其实这个道理是个人就懂,只是大多数人喜于安逸,慢慢的惰性养成,做事往往轻敌,疏于防范最终自己走进死局。
那笛声,马进良虽说时断时续听得不算真切,但他心里清明,那不是普通的笛音。吹奏的人必是内家高手,否则笛声不会因被赋予内力而穿透力这么强。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马进良挥手打发手下,转身噔噔噔上楼。
程绍礼为救自己与兄长家的孩子雇了刺客,而这吹奏之人丝毫不敛内家修为,分明是为了引人注意。
马进良心乱如麻,并未叩门,直接推门进去。
“公子——”大档头傻了眼,怔怔的挪不动步子,房里哪还有人。
马进良不是呆子,只愣了下神,马上环视整个客房。室内布置一如他离开时的样子,床铺被褥早已收拾整齐,桌椅摆放原封未动,桌面上那壶茶和几个杯子与他退出时的位置一模一样。
整个房间不见任何打斗痕迹。
眼前灵光一闪,马进良扑向窗子。窗子下是窄窄的河堤小径,青石铺就。
马进良纵身一跃。
他很清楚,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不然雨化田不会选择跳窗而去。
那么优雅的一个人,身居高位,睥睨天下,甚至连天子均不放在眼里的人,怎么选择如此狼狈的出路呢?
倘若马进良若是知道雨化田跳窗而去的原因,只怕会一口心头热血当场喷溅五步。
只是此时,雨化田屏气凝神,身形快速穿过一条条巷道,早已出了镇子。
那笛声,熟悉的笛声,不同的曲子,却发出相同的音。
十五年了,终于听到它的声音。
十五年了,终于他露面了。
雨化田循声而至,郊野处,一人孤零零坐在树下圆石上吹笛。清矍的背影,黑色的长袍,竹笠挂在脑后。
笛声戛然而止,那人回过头来,雨化田凤目圆睁,一扫一路欣喜,厉声喝问:“你是谁?”
“你又是谁?”竹笛别入腰间,那人解下竹笠扇起风来。背靠大树,姿态煞是放松,分明不将雨化田放在眼中。
雨化田走近一步,细打量那人,只觉似曾相识。刚刚注意力只在他手中竹笛上,这时再细看人,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人,不正是划花了学勇的脸,救走素慧荣的女人么!
目光再次移到那只竹笛上,雨化田闭了闭眼,“你到底何人?”
女人眼睛一瞪,清光立显却不理雨化田,戴好斗笠,系好绸带。动作看似随意,然那对眸子始终不离雨化田。女人稍整衣衫,看样子不想再停留。
雨化田脑筋转得快,一想她既然救走素慧荣,传回的消息也没说她们二人中途分道扬镳,那么此女露面,素慧荣又在何处?左右不见有她的同伴来,雨化田不免起疑,这会哪容她走掉。
“你等等。”
女人顿住身形,“怎么?”
“你的笛子哪里来的?”无法开口问有关素慧荣的消息,雨化田改口问笛子,如今一人一笛,在他心中分量不相上下。
“这和你有关么?”女人嘲讽一笑,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岂料雨化田悄无声息挡在面前。
“那东西不是你的。”雨化田冷冷道,并如愿在女人眼中读到一抹诧异。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不成?”女人揶揄了一句,扬了扬头。
雨化田丝毫不介意女人对他公然挑衅,眼瞳微微下移,语气不容置疑,“如果我说是,当如何?”
女人许是没料到突然冒出个人来自称是笛子的主人,虽说她这几年一刻不停也确实在寻找笛子的主人,但那人绝不是眼前之人。那一瞬间,女人只觉半路上碰了个不可理喻的无赖。既是如此,女人倒不介意耍个人玩玩。手腕一晃,笛子在手中飞速旋转。
“既然你说它是你的,那便还给你!”
碧油油的一晃,雨化田勾起嘴角,人却未动。女人始料未及,伸手接住飞回的东西。
“既是说这是你的东西,为何不来拿?”
雨化田冷哼,“你若是有心还我,早已拿来。眼下无心物归原主,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好厉害的嘴。”女人横笛掌中,目光同雨化田一起落在竹管上,“我提醒你,刚才是你不来拿,非是我不给。东西到我凌雁秋手中,本就只有有来无回,不管是只竹笛,还是人命。”
“口气不小。我当是谁,原来是东厂追缉三年的朝廷钦犯。”雨化田收回目光,伸手一下一下抚手指那枚指环。先斩后奏,皇权特性,那句有来无回,该是我来说才是。
女人眸光收缩,“你究竟是何人?”
“程绍嘉,这只笛子的主人而已。”
“程绍嘉?”女人快速在脑中搜索一遍,摇了摇头,江湖中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凌雁秋算得上老江湖了,西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匹胭脂马。她在龙门开的那间客栈,扼守出关要冲,当年黑白两道算得上名臊一时。杀了多少人命,赚了多少染血的银子无人得知。多少做着想骑了这胭脂马的梦的过客,最后把命搭在龙门,死后落得剔了骨,一身肥肉蒸了白面包子的下场。
孰料,三年前,凌雁秋一把火烧了自己经营多年的龙门客栈,自此销声匿迹。有人说她得罪了东厂被东厂通缉,寻个僻静处隐姓埋名了;有人说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追随那男人去了;也有人说,她杀孽太重,遁入空门赎罪去了。至于真相,没人得知。
关于凌雁秋的各种传闻,当年被人津津乐道一阵子也就渐渐被人淡忘了。只是凌雁秋的名字,在江湖高手排名中,她的位次一直无人逾越。
今日一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老江湖耳中,凌雁秋不禁暗暗称奇,程绍嘉,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以他知道自己底细来看,难不成是朝廷的鹰犬?
倘若真的是,那这个人——留不得。
杀机,只在一刹那暴露。
22亮剑 一
如果因为凌雁秋是个女人而掉以轻心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个女人散发的危险气息,从未因她本是娇弱女儿身而减少一丝一毫。那些给蒸了白面包子的主儿,除了不懂武功拜在石榴裙下的浪荡子,剩下的能在江湖上混出个名的,哪个不是死在轻敌之下。
谁说,女人拿剑的手比男人软?
雨化田和凌雁秋走过几招就明白了,这个女人曾经搅得东厂人仰马翻,并非讹传,果然手头有真功夫。江湖传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未必全是真,但是绝非空穴来风。这女人当年名头够响,声播整个西北乃至塞外。
凌雁秋杀人无数,却是侠义之人。自打二人动起手来,雨化田便亮出家伙,倒是有几分相敬的意思。再者高手相博本就该全力以赴,何况这女人已然动了杀机。
雨化田的剑和一般的佩剑不大相同,他的剑剑身比寻常的剑要短了三寸有余,剑身更是窄且薄,韧性极佳。那剑出鞘之时,腕子内旋再反手一抖,剑身抖动中挟起虎啸龙吟之势,但听一阵脆音霍霍而出,锵锵之声余音绕耳不绝。
“果然是好剑。”凌雁秋目光冷冷,丝毫不动容赞道。
雨化田勾起嘴角旋即面沉若水,并不在意来自对方的赞美。他看上去很安静,只有湖水般清澈的眼底,映着对方来袭的剑影。
雨化田善于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对方一招幻化多路剑势,那剑影虚中有实,真假莫辨,因此他不急于出招,避免判断失误,白白卖了破绽给对方。凌雁秋的剑很快,剑破风而来,舞起繁复的剑花好似灵蛇吐信,并在雨化田鼻尖前形成微小的气流。
头微偏,躲过惊天一击。雨化田剑尖自下朝上挑,速度比起凌雁秋丝毫不逊,剑身抖动宛若荡起一泓秋水。继而剑势厚积而发,速度竟是比方才快了一倍,风声猎猎,犹如蛟龙盘庚嘶鸣而出斩风破浪的汹涌江流,一浪快过一浪。
“好俊的功夫!”凌雁秋知道碰上高手,加了十二分小心,拧身向后一跃,堪堪躲过一击,嘴上却不饶人,“可惜,给朝廷当了鹰犬。”
雨化田左手并起剑指横于额前,懒得多说。
凌雁秋秀眉紧颦,遇到个难缠的家伙。
树下身影交错间,两大高手对决,惊飞了筑巢雀鸟,卷落了点点翠叶。
百余招已出,二人竟是不分高下。
凌雁秋剑走偏锋,三尺寒刃,丹鹤腾云,飂戾金风,猎猎如刀,兵金翻飞,声若急雨,星火点点。雨化田与她不同,他的剑较之寻常剑短了一些,欺身进攻,求的是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那剑腕中纷飞,仿佛有了生命,玉剑繁花,如火似冰,一时间剑气笼身。如此一来,凌雁秋竟被逼得倒退数步。
眼见雨化田一剑突袭而至,却生生收了凌厉剑势,斜斜错开一分。凌雁秋终究是老江湖,客栈开得久了,三教九流混迹的人多,为人自是伶俐机敏。久不见胜负,女人灵机一动,伸手拔出竹笛前递。倘若对手一心求胜,竹笛必然毁于一夕,若来人珍视此物,必然临阵变招,破绽就此暴露。
凌雁秋赌的,就是雨化田必定珍视竹笛,不忍毁去。果然,她押对宝了。
竹笛只在二人眼前一晃,凌雁秋撤手,剑影一闪稳稳与竹笛同握左手。右手横掌,绵柔续劲,皓腕翻转,裂石分金。雨化田知道厉害,暗道狡诈。那笛子是夺不回来,只得屏息聚气,收腹转身,斜刺里迈开一步。
“看不出,你挺看重这只笛子的!”凌雁秋还剑右手,再次攻来。只是这回,竹笛在手,不时做花活,在雨化田眼前晃得两晃,借机分他的心神。
雨化田人冷,说话也冷,“我的东西,自是看重,与你无关。”
“不过它现在属于我。”
凌雁秋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雨化田一定要夺回一只看起来并无出奇之处的竹笛。
那的确是一只普通的竹笛,不过是雨化田的母亲当年买给儿子的玩物。
雨化田其实并非是喜欢丝竹之人,不过就是看到别人家的孩子买了一只把玩,遂和母亲也要了一只。后来,他母亲过世,二房逼宫最终说服程老爷将其扶正,那时他母亲用过的东西大多数被毁,只留下少数首饰细软,被金氏拿来赏了府中孙婆等心腹。落在小雨化田手中的,不过是一只翠绿的竹笛。
说起来,这东西在雨化田来看,当真是无比珍贵。
当年金氏刚被扶正做了程家的当家主母,少不得人前要摆个贤妻的嘴脸,待小雨化田人前嘴上抹尽蜜糖,人后涂满砒霜,恨不能这个过世的长房嫡子遇个什么天打雷劈、坠井遭了劫道的什么意外。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雨化田生来命硬,这些意外一样也没在他身上发生过。不但如此,那孩子还和程老爷说其母并非受惊至早产而亡。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只道是把真相说出来,父亲就一定会主持公道。
哪料想程老爷原配一死,被金氏灌了几壶迷魂汤,人越发的糊涂起来。儿子前来告状,他竟然不知暗地查证,只叫来金氏,定了罪状,说她伙同府中孙婆给正房灌了堕胎药。
金氏哪肯依,哭哭啼啼,迸不出一滴泪的眼睛死死盯住一旁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