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泪(秦时明月跖凤)-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盗跖笑呵呵的:“老妈妈,这些女子我都不喜欢,你给我另外找一个来。”
老鸨笑了:“柳公子想要怎么样的美人,只要告诉我,保准给你寻来。”
盗跖眨眨眼,嬉笑着凑过去轻声道:“我要今天在赛花会里输了的那位清雅美人。”
添香。
添香今日刚才结束了表演,回到自己的香意小筑刚休息了一会,便被老鸨叫了出来。
她料到今日比试后指明要来见自己的客人会多起来,却没想到这么急便有人来了。虽然还很累倒还是换了衣服,化了淡淡的妆容,抱着自己的琵琶出来见客人。
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一个衣着并不起眼的公子正在桌子旁消灭一只烧鸡,一边吃还一边念叨:“白凤也忒小气了,自己不沾荤腥也罢了,我要点些鱼肉禽类便要被骂,要知道人是铁饭是钢,老这样饿着我多不好…”
他一边说话一边吃,嘴巴忙得很,听到有人进来才抬了头,一双眼睛扫了添香一眼。
当即添香就愣住了。
要如何形容这个男子呢?长相谈不上俊朗无双,若单说长相兴许比不上青龙,当然更及不上今天出现在百花台的那位公子,可是他有一样东西,是青龙和白凤都没有的。
那便是一股狡黠的灵气。
他眼睛那么亮,好像世间的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有了那一双眼睛,顿时他轻浮的举动就变得潇洒随意起来;说出的话也没有那么可恶了;甚至他身上简单的衣衫,也仿佛变得有了些品味。
“这是柳公子。”老鸨殷勤的推开门,引添香进去:“香儿,好好陪柳公子说说话,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罢关了门,知情知趣的留两人慢慢聊天。
添香轻轻的走过去坐下,盗跖继续大吃特吃,好像进来的不是他专门唤来的美人,而是一团空气。
过了一会,添香轻轻问:“柳公子,要听曲子么?”
盗跖依旧吃得开心,也不回话。
添香微皱了眉,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柳公子,有什么需要添香做的么?”
盗跖这回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花瓶。
——花瓶里有一只粉色月季,花还没有完全绽放。
添香不懂,疑惑的看着盗跖。
盗跖嘴里还包着一口油腻腻的烧鸡,嘴角却是流里流气的笑容,他看着添香乐呵呵的说:“添香姑娘,让它开花吧。“
这话听着就像是神经病说出来的。
花朵一开一谢,可是一个妙龄女子可以左右的?
只是添香听了这话,突然整张脸都白了。
盗跖又夹了一块肉塞在嘴里,一边嚼一边微笑着:“添香姑娘,怎么了?你在百花台上时,不就让牡丹和雏菊一起开花了么?”
添香半天逼出一个笑容道:“我不懂柳公子在说什么。”
盗跖笑了:“本来我以为,御神派里都是使唤飞禽走兽的高手。结果没想到连花儿都可以被你们使唤。不过话说回来,我想操纵世间花草和操纵禽类应有不同,若是这人也能随意操作世间花草,那不是可以控制万物生长枯竭?这么一来御神派早就一统朝堂和江湖了,这一点,有些说不通。”
盗跖伸手去摆弄桌上的月季:“所以我想,打个比方,你的能力会不会有距离的限制?比如,方圆五尺之内?或是十尺?这个距离里的花草应该是你可以控制的罢。”
添香这会儿像是冷静了一些,淡淡的问:“就算你说的都对,那怎么确定是我,刚才百花台上那么多人,为何你不认为是别人?比如说,红袖?”
盗跖美美的大口喝了一口酒接着道:“青龙将金兰花给你的时候,你的脸色太难看了。”
添香的脸蓦然的沉了下来。
“那脸色就好像在说,别人不要的东西,你才拿来给我,我也不会稀罕,”盗跖笑着看她:“你嫉妒白凤公子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青龙是什么关系,但是嫉妒的神态我不会看错。”
他以前看着端木蓉为了盖聂伤神,又何尝不是这种心情?
添香听完盗跖说完,最后默默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了两个字。
“五十尺。”
“什么?”
“我能控制的花草,只有方圆五十尺内,”添香叹了口气:“盗王之王果然名不虚传,青龙低估了你。”
盗跖一听便来了兴趣:“哦?青龙首领是怎么想我的,市井无赖?无耻小偷?想来想去大约也就这几样吧。”
添香这回倒是笑了,笑的比之前看起来反而少了几分虚假,多了几分率真:“倒也没有这么不堪,但他以为,你并不喜欢白凤公子,所以没想到你会跟到这里。”
盗跖摸摸鼻子苦笑了:“说真的,我也没想到。”
添香起身给他倒了杯酒:“所以盗跖公子你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来找我的么?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和某人长得有些相像,才来找我的。”
盗跖笑而不语。
添香又说:“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其实我也知道你来这里是想问什么了,不过对于你的问题,我只有两个回答。”
“是什么?”盗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不能说,和不知道。”
添香笑道:“你若要问如何才能让白凤公子恢复原来驾驭百鸟的能力,我不知道;你若要问青龙对白凤公子会不会不利,有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我不能说。”
盗跖瞪圆眼睛看她好久:“当真不能说?”
添香摇头:“当真不能。”
“你就不怕我威胁你?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添香好笑道:“谁不知道盗王是最爱怜香惜玉的,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盗跖又看了她一会,终于是一头栽到桌子上,懊恼的大喊:“罢了罢了,我之前还觉得你和蓉姑娘是有些像,聊过了才知道真是一丁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蓉姑娘是只兔子,你啊…”他无奈的扫了对方一眼:“是一只狐狸。”
添香掩嘴笑起来:“久闻盗王一心系在神剑盖聂的夫人端木蓉身上,终身也没打算再爱上别人,痴情天地可表,看来是真的。”
盗跖拿起一个盘子在手上转着玩,想了想微笑着答她:“添香姑娘,坊间流言不可尽信啊。”
二十。
“柳公子”离开花露阁的时候,已是半夜了,他悄悄的回了客栈,窜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借着月光悄悄的去推门。
门被锁住了。
盗跖苦笑,心想这白凤真是可爱的紧,居然想把自己〃锁”在外面,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外号是“盗王”么,锁对于自己来说,六岁以后就只能当做玩具使了。
他顺利的开了锁,推开了门。心里竟然有些紧张,感觉自己好像是十七岁那年第一次进女子闺房似的,新奇的很。
他原想着也许进去会看见白凤睡的安稳,或是坐在桌边看书,盗跖喜欢看他一个人待着然后自己消磨时间时的那种淡然,总是给人的感觉平静的像水,但是接近了又会觉得水下面埋着火种,一点就燃。
没有想象中的温馨画面,门开之后他见白凤一人坐在桌边,房里没有点灯,窗户也没有关。只有一束月光照了进来。他就坐在那里,一张脸白的像是透明了似的,清风徐徐的吹过,紫色的长发被轻轻的吹起,盗跖觉得白凤好像是被天上的某个神明遗弃在世间的宝物,漂亮的让人心悸,又冰冷的让人觉得疏远。
白凤抬头也看他,那张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
可是盗跖却觉得,他心情不好。
他想着该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气氛实在怪异的很。
就在这个时候,白凤却说话了,他语气冰凉凉的,说话的内容也冰凉凉的。
他说:“你记住,我们不可能是朋友。”
盗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为何白凤总是在执着于“朋友”和“敌人”的差别,几乎每一次遇见他,都会和他强调一遍,好像他不说出口,就会有人忘记,然后忘记了之后,就会出什么严重的差错。接着盗跖感觉一阵凌厉的风朝面门直扑过来,睁眼便看见羽刃已经如一片轻盈的羽毛舞动起来,每一步都是杀招,一步不让。
“白凤?!”盗跖摸出瞬飞轮,有些狼狈的闪躲起来,他发现这一次白凤的动作比以往的都要凌厉,这一次好像是认真的想要杀他,顿时他不明白了。
今天白天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他用书砸他,然后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那样子看着还有些可爱;前天也还好好的,那个夜里他褪了他的衣衫,为他去毒,他虽然可以推开他或是伤了他,但还是默默的放下了手;在益州的时候,他站在红纸灯笼下,一脸茫然的看着鸟儿飞走,那时候自己说以后会听他诉苦,听他抱怨,会陪着他,他也没有认真的反驳。
他和他一起游览蜀地,一起躲避敌人,一起聊墨家,聊秦时明月。
可是现在,他要杀他。
盗跖不懂了。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大打出手,又要控制住不要发出太大声响惊了老板招来官兵,一时间竟然从轻功高手飘渺俊逸的打法退化到了最低档次的肉搏,突然白凤的手腕差点被盗跖扣住,情急之下转身抬手去打对方的胸口,盗跖被他打的后退一步,慌忙摸出瞬飞轮来挡住迎面而来的羽刃,只是他却突然有了一种极累的感受。
他是为了什么要在这里和他拼杀?
他其实并不想。
于是盗跖突然做了一件事,一件让自己和白凤都惊呆了的事。
他突然一下伸手过去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顺便也握住了手腕上的羽刃。
白凤猛的停下了动作,怔怔的看着盗跖的血从握着羽刃的手上一滴滴的淌下来,一丝一毫都不敢动,他明白锋利如羽刃,他若再动一毫,盗跖四根手指必定齐断。
两人就这么停下了打斗。
月光下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白凤惨白着一张脸,盗跖就这么看着他。
一会儿,盗跖开口:“凤儿。”
白凤轻颤一下,眼神看着他变得清澈无比。
盗跖想光是这个眼神他就懂了,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想杀他,但是这人现在却是难过的,他难过又是为了什么呢?盗跖有些自恋的想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去喝了花酒么?不过自己去见添香也不过是为了他而已,白凤为何一句不问就拔刀相向?这不是他会做的事。
只是一瞬,聪明如他,便想通了很多事。
青龙为何出现在花露阁,让白凤看见那桌上的桂鱼;为何一个长得像蓉姑娘的添香故意让牡丹和雏菊一起开放,只为了引他注意;为何他们一路走来,御神派处处为难,只为了让白凤一直心绪不宁。
盗跖看着他笑:“青龙知道添香有些像蓉姑娘,便想用她引我离开,之后便单独来见你说了条件是么?他的条件是什么?莫不是让你加入御神派?”
白凤咬牙:“白凤凰这一辈子,只会听一个人的差遣,那就是卫庄大人。”
盗跖看他一脸决然,居然又笑了:“我猜错了?这么说,难不成他的条件是…”
——是盗跖的命么?
他还没问出口,便突然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人。
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电光神行步只移动了一厘,随着兵器没入肉体的声音,盗跖低头便看见自己肋骨下一截明亮的剑尖从身体穿透出来,上面几滴鲜红的血,正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散开,滴在地上。
盗跖倒下之前,脑子里居然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从未见过白凤这般模样。
他苍白着一张脸看他倒下,突然脆弱的像个孩子一般。脸上没有了任何以往骄傲的模样,眼里也没有了天下唯我独尊的神采,好像一只蜗牛突然没了壳,整个柔软脆弱的身体就瞬间暴露在烈日阳光之下,于是突然便慌得没头没脑。
盗跖只是觉得心疼。他想伸手去碰碰他,想去抱住他,告诉他莫要害怕,也莫要伤心,可是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于是他只是看了一眼从他身子里抽走的剑。
龙渊剑,果然是一把好剑,锋利冰冷,有些像高渐离的易水寒,但剑身又比易水寒多了些波动的水纹,看着蓝幽幽的,只觉得冷。
盗跖想,难不成青龙以为,只要有他,白凤便永远也入不了御神派么?
这会不会有些高抬他了?
倒地的时候,他的手也不自觉放开了白凤的羽刃,只听见白凤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份凄然的味道,冷的像极地的冰雪。
“你莫要把我当朋友。”
“你可知道,端木蓉就是我伤的。”
“你既然愿意去见添香,就说明你对她还有情。”
“所以,你还是恨了我吧。”
之后,盗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坠入了一个漆黑的无声的世界。
☆、第 12 章
二十一.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盗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
他在梦境里好像置身于一片大海之中,前后左右看不到任何像是陆地的东西。他觉得冷,同时也有些绝望。不过乐观如他,还是奋力的朝着一个方向游,游着游着突然离奇的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闲人居里,那原本很安静的院子吵吵闹闹的,好像有几百只鸟在鸣叫。于是便烦躁起来,到处寻也寻不出那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最后颠颠撞撞的走过去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便看见了一张空空的床铺。
于是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什么人。
下一秒,他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结果便看见了一张美丽清秀的脸在自己面前,一双湖蓝色的眼睛担忧的看着自己。
盗跖嘴角抽动了一下,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嘶哑的声音轻轻的唤着。
“阿雪…”
雪女坐在他的一侧,轻吐了一口气:“你可算是醒了。我这就去叫小高。”
“别,别…”盗跖几乎是惊恐的想坐起来阻止她,拉动了伤口又倒抽了好几口冷气:“阿雪行行好,我这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实在是受不得你家相公的那张是非分明的脸…”
“是么?你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不然怕我作甚?”
清朗的声音从屋外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