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执迷必不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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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北静说话的时候就贴在我身后,我忙转身离开他,“这可不一定,或许侍卫记错了,刺客是手肘向下挟持的。”
“有可能,”凌北静笑了,“不过这伤口是从右向左切下去的,恐怕是习惯用左手的人划得……”
凌北静弯□子提起舒贵妃左袖,对她的左手看了一刻,“这就对了,舒贵妃就是个惯有一点于用左的人。”
“何以见得?”我也去看尸体,但觉得这双手保养得当,不见丝毫薄茧痕迹。
“哈……子锐是没看到,舒贵妃中指的指甲尖部有一点红色。”
我看了看,果然有。可是这红色又是什么呢?
“那是女子日日蘸取的红色香膏留下的痕迹……香膏留香越久也就越容易着色,舒贵妃用得必然是极品的香膏,她指甲又长,沾上一点也不奇怪。”
“哼,王爷不愧是风月场上的高手,截获芳心无数,可怜像子锐这等愚人,哪得如此见闻?”我放下舒贵妃的手,站起来拍拍手。
“虽说芳心无数,”凌北静到底是厚颜,把这话当做赞赏悉数收下,又贴过来,“却始终得不到子锐青睐,无论高手绝顶,又有什么意义呢?可怜项王爷都能吻到子锐,凌某却无此福气……”
这种轻贱我自凌北静处听了不下百次,早就习以为常,“少废话,你若去杀项渊,我又不会拦你。”
“谁说我要杀项渊?”凌北静很是惊奇。
我从腰带里翻出那个金色小圆镖,“这个金宝轮儿不是你打出来的?”
“这个啊……”凌北静笑着摇摇头,伸手揽在我肩头,“我不过看不惯他这么轻薄你嘛……要是这小东西就能要了项渊的命,他也活不到今天了。”
手下力道加重几分,“可惜还是被他偷吃到,早知道就该飞把刀出去。”
我失笑,现在戒备这么森严,凌北静若真飞把刀出来,恐怕早被项王府的人大卸八块了。
转眼却见凌北静看着我,顿感好不别扭,转过脸去。
“怎么,凌王爷既然不杀项渊,他又能给你什么好处?”我挣脱凌北静的左手,转了话题。
“难道在子锐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凌北静装出悲戚的样子,“我就不能见项渊相貌堂堂气质高华,良心发现芳心暗许?”
凌北静就是凌北静,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说些废话。我自气恼,“你若贫嘴别处去,我还有事情要做,先回书房了。”
“哎……别别别,”凌北静一步滑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项渊虽然并非凡物,比起我家子锐则相去甚远,简直是云泥之别,做我琴倌儿尚不足数,更何况让本王亲身越境而来,身处险局而不惧危难,置身危处而朗朗——”
“那你来灵堂验尸干嘛?”我连忙打断凌北静。我总觉得他这样鬼鬼祟祟一身黑衣夜闯王府,不会是出于好奇。
凌北静收起笑意,只淡淡含了一点在嘴角,“观望。”
这倒是像句真话。
中原各国虽然都是储君继承制,然而夺权夺位的事情却屡见不鲜,能在别国新皇帝即位之前给予帮助,无异于给两国交好下了保,若能参与其中,更能多分一杯羹。最不济选错了盘子,总还能掌握些把柄什么的,将来两国外交时加做筹码并无不可。
凌北静出身鸿胪寺,从小便游弋于列国中间,自然不可能不懂这些道理。想他这种人,虽然不至于如我所说的对人非杀即刮,恐怕绝对不会满足于打听些奇闻轶事回去。
“那凌王爷是看哪张盘子油水更肥呢?”我揶揄他。
“势均力敌,”凌北静轻轻叹了口气,“只看这王妃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你难道知道?”
“我……只是猜。”他勾起一点笑来,“却被我发现些有趣的东西。”
“真水。”我和凌北静同时说道。
☆、风烟满楼(5)
次日天气阴霾,一早来洒扫的盈方也连连摇头,说明明雨季还早,看上去不几天却要有一场大雨了。
我不慎介意,只是例行整理公文而已。项渊让我写的折子越来越惊险,刀刀见血,只怕东衡变天的日子也快到了。
凌北静虽然人在东衡,朝堂上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然而我总觉得,能让已经封了异姓王的凌北静亲自出马的肯定不只是东衡夺权一件事情。不过我人困在王府里,耳不清目不明,也难以妄下论断。
时间一天天过去,凌北静没有再出现于项渊的王府中,想必已经有了方向,正忙着筹划。倒是小浓来得频了许多,听说王妃恢复的也差不多了,想必少了她很多事情。她有次会叫我将“琤明”抱出来给她看,痴痴的抚了好久,我也没有问为什么。如今王府是服丧期间,器乐歌舞都是严禁的,我想她也知道。
今日我正闲的无事,虎儿突然来了,说项潋叫我过去。我去到项潋小院,见他竟然已经下床了,除了脸色不太好。
“云显?”项潋见我,很是惊喜。
“怎么,不是你叫我来的?”我眼睛看向虎儿,那小子一句谎话都不会说,见我看他,支支吾吾一阵,最后竟然跑了。
想是他见项潋寂寞,自作主张去请我来的吧。我一笑。
“我们去西山吧?”项潋问我道。
我想起我们为舒贵妃立落英冢的约定,本来想应下来,可温先生在一旁目光可以杀人,只好摇了摇头。
项潋垂下眼睛,一脸失望,“可是我都差不多好了……温先生,你说是吧?”
温先生立马收起杀人的目光,温柔的笑了笑。
这个两面三刀的老头。
我也笑笑,“倒不是怕你身子,你看这阴阴郁郁三四天了,只怕突然下了大雨可就坏了。”
项潋一听,只好作罢。
我见他案子上摆了一幅画,凑上去看,原来是横石险滩的河口。
“这是明濛?”我问道。
项潋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去明濛时还不到六岁,那时是坐着马车去的。我头一次坐马车出门,好生兴奋。当时到了河口,舅舅要我下车向东跪拜,他说我们要离开东衡境内了。当时我还不懂,问他东衡以外还有人么?”
我看项潋神色沉凝,知他内心善感,只得漫不经心。“他说什么呢?”
“他说……”项潋咬咬嘴唇,“他说没有人,只有禽兽。都是禽兽。”
“禽兽类人,丛林为则,强者恒昌。”我不知怎么,突然想起皇祖父说得这句话来。
项潋看我,“可惜项潋体弱多病,宁愿十年跃马扬刀讨伐明濛蛮夷,强胜他乡为质,受尽欺凌……”
我拿起画来看,却看到原来下面还压着一张,是副人像,立在荒原上,寥寥数笔,却形神兼备,看衣饰又不像是中原各国的样子,刚要问,却见项潋重新拿过一张白纸来蒙在上面,微笑一下,“最近常常梦见母妃,提笔却怎都画不出来,着实气恼。”
我莞尔,另取过一直笔来,试着画了画舒贵妃的样子,竟然有几分相似。眼睛却是对着项潋的样子画得。
“子锐见过我母妃?”项潋惊讶的问我。
“这……”我笑笑,“想象,想象而已。”
“也很难得了。”项潋点头称赞,“不过眼睛不像。母妃呀,虽然爱笑,不笑的时候,眼神却总是很幽深的样子。”
我点点头。
“我去明濛的时候母妃还很年轻,好像总也没有愁得时候。就算被太子软禁起来,也没显得担心焦虑。可是走之前那天晚上,母妃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总是说对不起我和二哥。她说自己不善权谋,未能为二哥助力,还害我去明濛做了十年的质子,要我原谅她……”
“软禁?”我惊讶道。
“是啊。”项潋点头,“原来云显你不知道啊,二哥没有对你说吗?他明明告诉我,你是为了陪他去救我和母妃才只身犯险,冒充中书令进了中书省的。”
“啊……王爷是说过的,是我记性不好。”我答应下来。若知道项潋有难,我当然不会推辞,但项渊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就是了,”项潋继续说,“我还怪二哥为什么让你去做这种事,他说他的亲信宫里的人全都认得。”
项潋说到这里,看了看房间那头的温先生和虎儿,突然转过脸来对我说:“陪我去趟灵堂吧,我想看看我母妃。”
我知道项潋一定是想跟我说什么,点头答应下来。
我随项潋一起来到灵堂,他令随从们站到远处去,为舒贵妃上了一炷香,跪地叩首之后,突然对我说:“云显,你知道吗,我母妃……她有可能是自刎而死的。”
“怎么会?”
项潋点点头,“没错。我母妃喜爱喝一种进贡来的甜酒,因为喜欢装酒的白色小坛形状可人,还给那种酒起了个名字叫做‘小坛娇’。那天早上太子突然来了,之后一天,母妃便心情很差。晚上,母妃突然想起了‘小坛娇’,谁知婢女说宫里没了。彼时刚过了贡期也没多久,我觉得奇怪,母妃却说没关系,便差人送信让二哥把王府的送些过来。”
“本来禁卫不许的,但母妃说她一定要,他们便去了。”
“‘小坛娇’很快送来了,我便和母亲一人打开了一小坛。我没喝多少便觉得奇怪,这种甜酒里面酒的成分少之又少,本来就是给后妃喝的,普通男人喝上五六坛才会微有醉意。我也陪母妃喝过,几乎没什么感觉,可是那天没喝几口,却觉得头晕目眩的。我实在抵不住,便趴在桌子上,想要休息一下。”
“朦胧间我觉得似乎母妃走了过来,她还说了些什么话,我记得不清,只记得是些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我说,‘母妃,您说什么呀……’我努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母妃她……母妃她……”项潋说到这里,白了一张脸,眼睛都因为恐惧而睁大了。
“别怕。”我拍拍项潋的肩头。“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母妃她突然飞奔到小厅门口,拔下守门侍卫的佩刀,一把对着自己的颈子划了下去!”
项潋浑身都在抖,我轻轻地一揽,他却紧紧地抱住我,“血,那么多血……我吓坏了!我全身是血的向外跑,却听到他们喊着什么抓刺客,然后就中了一箭,好痛!”
从灵堂出来,我径直回到了书房。项渊不在,只有吴凛在里面翻看着今天的敕报。项渊主管吏治,时常有官员总结自己工作的折子送到他手里,虽然大多是些笼统废话,项渊却总是自己看的,今儿不知怎么的落到了吴凛手里。
吴凛看见我,仿佛没看见似的,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吴凛,不知王爷现在何处?”我问他。
“与你何干?”吴凛头也不抬的反问。他对我向来冰冷,倒很少火药味这么浓过。
“与先贵妃的死有关。”
吴凛这才抬起头来,“你又怎么会知道?”
我偶然一瞥,却见吴凛手下的折子落着“刑司监周泽祥”的款识。“这是周均呈周大人的敕报?”我惊讶的拿过来。
“放下,”吴凛斥我,“云显,你不要仗着王爷宠你就无法无天,这是公文敕报,除了王爷亲自交待过,谁都不能随意翻阅!”
可惜我一目十行早看了个大概,心下了然,原来项渊早为自己留了条后来,可惜吴凛没有意识到。
我一笑,“敕报倒是小事。我问你,贵妃娘娘在被人割断咽喉之前,是不是已经中毒了?你信不信,项渊就是下毒的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吴凛站了起来。他个子比项渊还要高几分,看我的眼神虽然严厉,语气里分明有所闪烁。
“最近听说太子府声称有致二王爷项渊于死罪的铁证,你们却分毫不知所谓何物,所以不以为然是不是?”我斜挑起眼睛看着吴凛,“我知道是什么。这东西,还真能扳倒项渊。只是现在必须尽快找到项渊,太子有了这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对项渊下手。”
“……王爷刚刚去宫里了。”吴凛声音都有些不对了。
“现在禁卫都是太子的人,你们怎么能让王爷进宫?”我一直以为项渊是个小心的人,怎么能犯这种大错?
“我也不让王爷去啊!”吴凛脸上的焦急绝对不是装的,“可是刚才内监来传皇上口谕,召所有皇子进宫,若不是王爷安排三皇子随后再到,连三皇子恐怕也跟去了!”
我沉默不语,心中只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东衡的皇帝老儿早已驾崩,这消息太子瞒而不发,就是为了静待时机。
今夜,就是时机。
☆、东君有意(1)
我伸手招吴凛如此这般的耳语一阵,吴凛也点头答应。
“那我走了。”吴凛道,恨不得现在就见到项渊。
“慢着,”我伸手拉他,“你得先告诉我一个地方。”
“什么?”吴凛对我的反应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永都最有名的烟花巷子。”
吴凛虽不知我是何意图,还是告诉了我,随即两人各挑一匹好马,飞奔出王府。
吴凛自然是去截项渊,而我……我虽然从未独自出过门,但顺着吴凛指的大概方向,还是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吴凛指的这条街还真是非凡的热闹。沿街大大小小的青楼雅聚和相姑馆子挤挤挨挨,好一个寻香的去处。可惜我没什么时间,也没什么兴致,直奔了街深处那座最高的楼去。
水红的茜纱灯笼高高的挂了五层,灯光软软的挠在人心上,行人的脚步也慢了,弯了,不知绕到了何处去。我将缰子甩给小二,自己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好一片太平繁华的温软乡。
“这位爷,”花姑忙不迭迎上来,“看您是个生面孔呀。”
废话。我心里暗想,不过表面还是勾着笑的,这些高级的妓馆,多不是什么人都招揽的,若不是已有的熟客带来,即使再有钱也会被拒之门外。
奉上刚从吴凛手上夺下来的金锭子,“怎么,爷我够不上妈妈的门槛儿?”
这花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