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解衣带不侍君-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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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昏睡着,是我…是我对不起他,他其实本可不管这件事的。”
李福有些不善于表达,但他近日为了照顾非墨,也委实憔悴了不少。想必他对非墨也并不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吧!
非墨不仅把百姓的尸毒都驱散了,还暗中把众人的记忆都偷换。这次,真的是大伤元气,就算是再怎么法力高强,这么多人,怕也难以吃消。
“李贵没有救回来,李福哥,你不会怪他吧!”
试探一问,却有些担心他的答案,毕竟非墨真的帮了他们不少。
苦笑一扬,“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况且弟弟已经平安投胎了,这都是命呀!”撑着栏杆伫立半晌,看着下面人来人往,“是我对不起他才对。”长舒一口气,仿佛道尽了胸中几日烦愁。
没再言语,他俩竟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李福哥,而今有何打算?”
“还能怎样?回家吧!说好了要在衙门谋个差事,青曲应该不会嫌弃我吧?”话罢,高楼上两人相视而笑。
为了不耽搁行程,非墨还未醒来便雇了辆马车匆匆离开祥都城,往丽县方向驶去,远离了这曾经繁华,又曾经沧桑的祥都城。
在第二日到达丽县,非墨就醒转了过来,不自意也不知道为什么,李福和非墨之间仿佛竖起了一栋无形的冰墙,生生遏止住了两人的互动。
但唯有一点没变,就是无论李福走到哪里非墨都会跟到哪里。
到达丽县的那一天,如青曲所料。没有百姓的欢声笑语,没有迎接的队伍。作为朝廷派来的第三任县令,老百姓根本就不对此报以期望,所以青曲下了马车,看到的就是:
街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目及之处草都没有一根。脚踏在地上鞋底都挡不住那份令人窒息的灼热,犹如处在一个厚实的大蒸笼里一样。旁边的两个大石狮子也仿佛被天上毒辣的太阳烘烤得奄奄一息。
龙飞凤舞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匾也歪歪斜斜摇摇欲坠。开了裂缝的红漆大门,青曲犹豫着要不要推开,藤儿从后面探出脑袋看了看犹豫的青曲,小腿儿一伸。“砰~”两扇门就这样轰然倒地,灰尘扑得到处都是,青曲忙捂住口鼻退了几步,但还是被呛得直咳嗽。
待散去,才放下手眼泪汪汪地看着没有躲闪及时而一身灰尘的藤儿,正黑着脸站在那里。
衙门一个人都没有,里面还真是寒惨得可以。捂住额头闭了闭眼不忍看那斑驳的一切,青曲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以后悲惨的日子。
花了两天的时间终于把衙门收拾完了。至少,看得出是个遮风挡雨的地儿。
李福和非墨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办完了事儿又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非墨的一头蓝发也掩去了原本的颜色,垂地三千青丝只怕是背影也让人惊艳。
“好热呀!”一脚翘在书案上,耸拉着耳朵有气无力地嚷嚷了声,再一提茶壶,倒不出半滴水来。
李福的脸也紧皱着,没想到这大旱竟会这般严重。
“混元珠。”
藤儿飘飘渺渺的一句话传来,李福瞳孔一缩,这一点被非墨看在眼里。
而随即藤儿的眼睛猛地瞪圆,因为,他被“爹爹”在暗地里掐了一把。
虽然藤儿懂青曲的意思知道非墨的伤还没有痊愈,但是他,他真的快要受不了这天气了。仰天摸了摸些许干裂的嘴唇,他是植物呀,再没有水他会焉掉的。
“砰。”
“绝你回来了。”看到那个身影,藤儿赶忙屁颠屁颠地溜下椅子,忙不迭跑了过去,一脸激动地盯着绝手中提的水桶。
“公子,属下无能只打到半桶水。”
“辛苦你了。”
在这个地方还能打到半桶水绝非易事,看他面无表情却满头大汗的样子,青曲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这,这水怎么能喝嘛!”
桶内之水混浊不堪,还多多少少夹杂了些树叶泥沙,但在这个地方却比琼浆玉露都来得珍贵。
藤儿抱着木桶一脸嫌弃的样子让李福有些微微皱眉,沉声道:“你知道这点水能救多少人的命吗?”
被青曲一瞪,藤儿立马闭嘴不言了,但还是别过脸一只手不甘地摸着水桶,极不舍的样子。
“看这个县官有何能耐。”
“如果也同上次那个一样,我们就把他轰出去。”
“没错,轰出去。”
“开门开门。”
“快开门!”大门外忽然一阵嚷嚷,在尤其安静的内堂听得格外清楚,门被敲得哐当哐当直响,可见门外人数众多。
几个人正在为水的事情烦恼,听到这声音皆一愣。青曲感觉自己的头顶似乎飘过一朵乌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里萌芽。
李福已经过去开门了,霎时一群百姓冲了进来,其中男人都光着膀子,女人也穿得单薄。把内堂围得滴水不漏,一双双眼睛不断地打量在青曲身上。
“没错,他就是朝廷派来的县令,我上次亲眼看到他进的衙门。”
一小孩儿突然跳出来,围着青曲打量了几圈,一脸肯定地向拿着“家伙”的乡亲们道。
李福和非墨也不知道被这些人挤到哪儿去了,就徒留着绝一人冷着张脸挡在青曲面前,面对绝骇人的气势,百姓也不敢围太近,只是看了看青曲低声议论着什么。
“乡亲们看,这新来的县令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了水竟如此糟蹋。”这一声音响起,百姓们也立马转移了视线看向声源处,随后一双双指责的目光全集中到了青曲身上。
那桶水,那桶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会…?此刻水桶已不知被谁撞倒了,半桶弥足珍贵的“琼浆玉露”正一味地在地上流呀流呀。这百口莫辩,千夫所指的场景,青曲颇感无力地张了张嘴,却又想不出什么辩解之法。
杵着拐杖的老婆婆心疼地看着地上一滩水,一脸心痛悲愤道:“你可知这么一点水能救多少人的性命!”
“不是我。”
“你还想抵赖,我们大家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一个白胡子老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摸了把自己的山羊胡,围着青曲边说边踱着步子,那目光,要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道长,你看此人。”
“没错,就是他了。”
白胡子老道低着头掐指一算,半晌才看向乡亲们,沉声道:“这是最后一个了,只要这件事完了,丽县便不会再受天灾之苦。”话一罢,众人哗然。
而青曲则是一头雾水。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朝廷命官。”
一带头男子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道长。
“朝廷都不管你们的生死了,你们又何必在乎他是不是朝廷命官。”白胡子老道目光灼灼地盯着青曲完全无视绝目光中的警告。又看向乡亲们道:“还是你们想一直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
☆、第三十五章:扬名,天降神雨
他怎么又遇到这种事儿了,眼前高台下密密围观的百姓高举着火把一脸庄重地看着他,白胡子老道正手摇着铃铛口中念念有词地自言自语着什么。
青曲被五花大绑捆在一颗大圆木桩上,脚边架着一堆堆干柴。
他,这次真的成了祭台上的肉了。藤儿,藤儿那死孩子倒是快来救他呀,刚才自己被捆走的时候绝居然一动都不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绝对是藤儿搞的鬼,他们那几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道长,可以了吗?”
此时日已中天。
青曲头顶上的烈日都能把他烤褪一层皮了,那老道还和旁边的男子说着话,且不时用余光偷瞄着青曲这块木板上的肉。
嘴巴里被堵了块破布,心跳如鼓地扫视着密集的人群,可看了几遍都没有见到熟悉的人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会真的弃他不顾了吧!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汗水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汇聚到了下巴再滴下来。
“可以了,点火。”
一声令下,几个火把就扔了上了,青曲的脸霍然就白了。
“住手!”
正此刻,一个白色人影一闪而过,台上刚点燃的火瞬间就熄灭了。看到来的人是藤儿,青曲提到嗓子眼儿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你是谁!?”这一变故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老道走上前戒备问道。
“哼,吾乃天神之子转世,见此地现象异于平常,特来此一看没想到竟是你这妖道在作怪。”藤儿一脚踢开旁边的树枝,直勾勾地盯着白胡子老道,那气势也把众乡亲们唬住了。
头上长长的发带翻飞,眸如星声如钟,乍一看还真有那么几分神之子的味道,难怪乡亲们被他唬住了。
可那白胡子老头儿老道也不是吃素的,只是脸色微变,又道:“你一区区小儿,居然阻碍我作法,还口出狂言是何居心?”
“居心?”
“你草歼人命,唆使百姓,还敢妄杀朝廷命官。带着求雨的嚎头不止一次向乡亲们索要银两,像你这样的神棍居然还敢呵斥吾。如今更是欲要害吾爹爹,像你这种人死一千次都不足惜。”
说到最后眼里冷光一闪,一条藤立马从指尖飞出,缠上了老道的脖子。老道脸色苍白惊恐,慌忙间退了几步,使劲儿地拍打拉扯着紧缠在脖子上的藤蔓,脸已涨成了酱紫色。
“你,你既然是天神之子,那那你就求雨啊!”
藤蔓一收,藤儿勾起嘴角看了看蠢蠢欲动的老百姓。冷哼一声,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转向百姓沉声道:“吾爹爹乃今科榜眼,知道丽县天旱多年,乡亲们困苦不堪。所以爹爹主动向朝廷请命远赴丽县要帮大家度过难关。可如今乡亲们受奸人挑拨差点害了爹爹,中间的事情我也了解了,爹爹不会怪大家的。”
目光扫过众人,知道口说无凭立马又道:“现在我就会施法求雨,只是希望大家不要放过这个小人。”
此言一出,立马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一副欣喜又不敢置信的样子。
一颗雪白的珠子从藤儿手中被抛出,立马闭眼运功。也许是百姓离的比较远所以并没有看到这颗珠子,但青曲却看得真真切切,心里猜想着这可能就是混元珠。
珠子雪白的光晕不断散发出去,铺满了整个丽县山水城镇,而百姓们居然象没看到一样,一味地盯着藤儿手上的动作,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刹时,天上的太阳仿佛没有了刚才那么猛烈,光芒不断地减弱,万里无云的晴空不知何时汇聚起了乌云。
整个风云欲来的感觉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唯恐惊扰到了正在施法的人,导致这一异象消失。
天边滚雷接连而来,这一声声炸雷就打在了人们的心中。
不多时,铺天盖地的雨滴像撒豆般狠狠地砸了下来,透骨的冰凉轰隆的雷声足以让全丽县的百姓疯狂,欢呼声、啜泣声、哭喊声夹杂着阵阵雷声响彻了整个丽县。对于天旱多年的人们来说这雨比什么都珍贵。
众人欣喜时唯有一个白胡子老道瘫在地上脸色苍白。
雨水纠缠着发丝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虽然青曲面上狼狈,但看到丽县百姓如此欣喜,也不由得展露笑容,完全忘了刚才是谁要活活烧死他。
藤儿的目光还留恋在珠子消失的上空,这么好的一颗混元珠就没了呀。唉,可惜了。再看到身后青曲笑得一脸舒心,在心里叹了口气,大不了以后死死地压榨爹爹来补偿自己的损失。
“属下该死,主人受苦了,请主人责罚。”
低着头突然冒出来的绝让青曲十分无力,他能不能动不动就跪呀!
自己现在这般狼狈,虽然作为朝廷命官应与民同乐,但也要注重形象。一摸脸上的雨水?道:“不管你的事,先回去吧!”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由暴雨变得淅淅沥沥,这里的土地是真真正正地被滋润到了。
衙门的屋顶是百姓来帮忙修的,连青曲等人每一餐的膳食都是热情的百姓帮忙做的。初逢大雨,每家每户也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但每个人的一点点心意都把衙门给堆了个满。对此青曲的每一次拒绝都能招来更多的“心意”,无奈也只好随他们去了。
青曲和藤儿的大名也在丽县众人言语中不断流传,深街小巷谁人不知。
☆、第三十六章:思卿,半夜归来
‘与民同乐与民同忧’这就是青曲的为官之道。
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衙门也只是偶尔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但那也只是一些小事情。其余的时间基本上和乡亲们在一起,下下地种种树,顺便关心一下土地种植的问题。
用藤儿的话来说他现在就是一米虫,至于鹿野的事情,也不见他有半点关心。
藤儿有时候真的很不懂这个爹爹,边关遇到棘手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京都王上已经派兵派粮去增援了。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爹爹却在这里悠闲得要死,他不是钟情于那个霜妤王爷的嘛!怎么会?纵然百思不得其解,藤儿也不敢贸然问出口,每天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青曲。
一卷书被放到了书案上,点了灯外面月已初上,轻轻关了窗,也许今夜又是一夜无眠。
暖和松软的被子盖在身上却盖不住那份寂寞,温暖的被窝却温暖不了心的冰冷。青曲紧紧地将身子缩成一团,脸埋在被子中深深地吸了口气,自己和他这样是不对的。
男人和男人之间本来就是一场戏而已,现在自己地位也有了,生活也安定,还那么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今他原处边关,只要再想办法把绝弄走,他们两个便再无关系了。
轻声一叹,努力忽略到自己心底的那份落寂与酸楚,窗外夜风无声地吹拂,依稀还能听见树叶沙沙的声音。寂静的夜里辗转反侧了几次都没有一点点睡意,青曲不得不承认自己又为他失眠了。
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他了,却止不住心里的担心,边关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他一人在边关会不会出什么事,就算是战神也难保不会有失手的时候。
每到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是最难熬的时候,便会情不自禁想到他对自己的好,便会情不自禁担心起他现在的处境,这种思念和自己想与他断绝关系的心双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