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解衣带不侍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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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那速度可比来时快多了。
尘烟飞过,留下街道上孤单站立且一头雾水的人。风卷起枯叶打着旋儿在青曲面前飘过,硬生生地让他打了个寒战。路边的行人也就那么寥寥几个,皆以怪异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外乡人。
头顶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刚才不是还烈日高照吗?此刻却?完全不复见了刚才的气氛。青曲的心里有些不安,犹豫着要不要进那衰败的城门,爬着爬山虎的城墙上依稀可以让人回想到往昔的繁荣。
但此刻,只会让人心生寒战。青曲不由地退后一步,仿佛那祥都城门就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妖魔,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快要送上门来的食物。
怀里的小家伙好似也感到了青曲的不安,小小的头从他的怀里拱出来,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爹爹?”
青曲应声低头看着明显瘦了好多憔悴了好多的藤儿,心里一阵阵愧疚与心疼,也苦了这孩子了,这么小就跟着他奔波劳累。
退后一步,抱好怀中的人儿,温柔地哄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去寻间客栈明日再进城吧。”
临走时不禁回望一眼那座城池,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感觉一阵阵不安呢?
一沾到水的藤儿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调皮,这也让青曲放下了心。此刻藤儿正在冒着热气的浴桶里玩得不亦乐乎,把水溅得到处都是,青曲坐在床上都能听到他咯咯的笑声,不愧是小孩子呀,青曲心里舒了口气,但捏到手中老板娘所赠的平安符眉头又皱了起来。
据老板娘所述,祥都城自三年前起就怪事不断,每天死上一两个人已不足为奇,开始时还有人请些法师来做法,可请来的法师不是这样了就是那样了,反正都没能活过三天。渐渐地,祥都城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该搬走的都搬走了,留下的也就是些不愿离开家长的人和一些老弱病残。青曲曾问为什么这件事没有上报朝廷,老板娘看着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上报朝廷又有什么用,派来的官员来了一次来二次来三次,回去的死的死伤的伤,朝廷哪还敢派人来,这里天高地远的朝廷便也不管了。
青曲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不是他心冷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分量,打肿脸充胖子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
但这次,这一劫怕是躲不过了,王命难为啊!要进入丽县就必须先经过祥都城。
次日早上,在老板娘的百般劝说下还是不得已离开了,不过在城门口遇到了一个逃命的老人送了他一个平安符,还告诫他要千万小心。
青曲把两个平安符都放到了荷包里。仰视着那城门,也没觉得有多害怕了,只是比其他的城少了份热闹多了份阴深。
牵起藤儿的瘦在路人怪异的眼光下踏进了祥都城门。
☆、第二十三章:藤儿,是个妖精
“藤儿乖哈!等到了城里爹爹看雇不雇得到马车。”
青曲小心地哄着旁边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烧饼忙得不亦乐乎的小孩,那样子,谄媚得像个小人。
路人皆投以他鄙视的目光,青曲也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回想还是昏车时的藤儿好啊!乖乖的,任他捏圆捏扁,那才是真正的乖孩子,哪像现在。
青曲哀怨地盯着那个嚣张的小人儿,不甘心地拉了拉身上的两个大包袱,跟了上去。一点儿都不乖,到不是青曲怕他,而是…他是个妖精呀!
悔恨地回想起藤儿开始变成人的那几天,只要他一个不高兴,立马就把自己整得灰头土脸的,燃个头发,烧件衣服,把他洗到一半的热水变成冷水,这都是小事儿了。
更甚者,他虽然表面喊他自己爹爹,实者是自己做牛做马为他跑来跑去。所以搞得青曲现在只要听到‘爹爹’这两个字就会联想到‘奴才’。
呜呜呜,他的人生好催悲呀!呜呜呜,他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接受方丈的那盆青赤藤,就算接了也应该早早地把他扔了,现在,自作自受。
前面的人儿忽然停住了愉快的步伐,回过头对着沮丧着脸的青曲甜甜一笑道:“爹爹,你走得好慢哦。”
这一笑,直把路过的人看得眼里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直把青曲看得腿肚子发软,额头滴下一滴冷汗忙不迭跟了上去,狗腿地在藤儿两步处跟着。
并不是青曲对美色免疫,而是他想起了藤儿第一次对他露出这种甜甜的笑容的时候,足足让他跑了一夜的茅房,拉得他两天都没从床上爬起来过。
现在想起来,青曲都不由得脸色发白,肚子一阵阵收缩。对于他来说,这灿烂得要死甜美得要死无害得要死的笑就无疑是他倒霉的前兆。
“唉,又死人了。”
“这次又是哪家?”
“哼,不就是张富贵那土财主!”
“不过这次倒是恶有恶报。”
“活该!”
“不知下次又会是谁哟!”
“快走吧别让人听见了。”
跟在藤儿后面的青曲听到路过的一行人说的话,再看那些人谨慎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不敢多作询问,跟着突然间走得飞快的藤儿迅速与那行人擦肩而过。
见藤儿借着小小的身子很快就钻进层层人群,青曲在后面叫了几声都没人应,不由扶额感觉有点头痛,看着他块匾,更是恨得牙痒痒低咒这那个叫藤儿的小家伙。
要问这是什么地方?匾上不是写着嘛:张府。要问这里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那是因为死人了。要问为什么青曲咬牙切齿面目狰狞?那是因为死的人就是刚才路过那行人提及到的,而他又不能放着那小家伙不管。
所以一向见到麻烦就绕道走这次也不得不停住脚步,环视了四周的人打算先找个人打听打听情况。
背好包袱,拉了拉自己的衣裳,青曲还是很注重形象地挑了一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人作了个揖,端起自认为最善良无害的笑容道:“这位大哥可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围观?”
大汉一听,疑惑地回过头看向青曲再向四周望了望,发现人家问的人真的是他后才腼腆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道:“其实我也是才刚来的。”
青曲才露出失望的神色,大汉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我听人家说,这府的主人叫张富贵,据说是被妖魔吸了精气食了脑髓而死,后脑勺被挖了碗那么大个洞。”
后面那一句是大汉悄悄在青曲耳边说的,恐怕是怕引起群众恐慌吧!还没说完青曲脸色就白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大汉再次确认道:“食了…了!”
没说完便被紧张的大汉捂住了嘴巴,大汉担心地向四周望了望,见旁边的人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才小心在青曲耳畔道:“别说出来。”
待青曲点了头,大汉才犹豫了几下收回他的手。“这,不好意思,冒犯了。”
“没关系的。”
青曲的脸色还未缓过来,大汉哈哈大笑一声道:“小哥看起来不似本地人,是要去什么地方吗?要知道一般人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绝不会踏进祥都一步呀!”
青曲见此人也是豪爽之辈,便不作银隐瞒:“小生这是去丽县,不知大哥要去?”
青曲刚说完就见大汉眼神一亮,还未待他开口便从他身后冒出一惊喜的声音:“大哥哥也是要去丽县。”
大汉宽大的身后钻出一个和青曲身高差不多相等的小伙子,但看他一脸惊喜地瞅着青曲,就像害怕他吐出个不字一样。
突然地冒出一人,刚刚才听到脑髓这件事见的青曲着实被骇了一下,心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才点头应道。大汉温柔地摸了摸小伙子的头,对着青曲一脸抱歉,“让小哥见笑了,这是我弟弟李贵,我叫李福,我们也正是要去丽县,而一直没有找到同行的人,所以…”
青曲心中暗喜,多两个人多份照料也好啊!况且自己还带着个孩子上路本就不是很安全,于是对着两人恭敬地作了个揖,高兴道:“好好好,我们正好同路,小生叫青曲,江南人氏。”
“爹爹,什么同路呀?”
从青曲背后不知何时钻出来的藤儿一脸撒娇道。看在藤儿身上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惊艳,不用说这一定是李福和李贵两兄弟。
青曲也没问藤儿去干什么了,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拍了拍他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灰尘。
“青曲小弟,这是…?”
“这是我儿子。”
“啊!!!”
李福、李贵两人震惊地对视一眼,显然有些不信。
青曲回答得很不情愿,后颈的肉被藤儿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心里不由苦笑,就算我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儿子你们也不用这么惊讶吧!
再说…
青曲很大概是被那一掐掐出了胆子,很有勇气地掐了回去,勇敢地直视着藤儿瞪他的眼,心想着他再怎样都不会生出这么不听话地小孩。
但想归想,青曲还是非常有礼地解了两人的惑,“他长得像他娘。”
青曲有礼的回答让两人臊红了脸,也明白自己太过失礼,只好含笑带过,聊起了另外的话题。
于是青曲就多了两个同行的人,李贵和李福。
同时青曲也意外地了解到李贵和李福两兄弟居然是丽县人,因家里缺钱就出来闯荡了三年,青曲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询问李些关于丽县地事,而李贵和李福在与青曲的交谈中也对这个未来地县太爷非常有好感。
一来二去,两人竟萌生了以后在衙门做事的想法,知道二人拳脚功夫不错,青曲自然乐得接受。
☆、第二十四章:老妇,同福客栈
李福是个很豪爽的人,而且还有着乡下人特有的憨厚。但令青曲最感兴趣和意外的是李福真的很腼腆,很容易害羞。以前他倒是很难以想象一个大汉级的人物露出脸红的表情,不过而今放在李福身上却让人不觉得怪异,反而多了几分亲切。
李贵很瘦小,一双眼睛怯生生的,像个孩子,也许是因为李福太过于保护和溺爱的原因,使得李贵的性子始终很单纯善良。
城里的人很少客栈也不容易找,本来青曲打算雇一辆马车的,可藤儿百般不依,威逼加利诱非要骑马,无奈只好让李福哥帮着他们挑了一匹还算好的马。马挑完了也还走了吧,可人家城门不开,非要说戒严三日,任何人不得进出城门,搞得百姓怨声四起。
唯有的几家客栈都爆满了,找李一个上午才在路人的指点下找到一家勉强可以住的客栈,虽然地处偏僻了些,但总归还剩两个房间。
这家客栈的名字叫同福,据知情人透露,这家客栈自己经营了将近二十年。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肥头大耳的,还有些抠门儿。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那双小小的眼睛不住地在客人身上扫着,似乎在看能不能榨出点钱。弄得青曲很不舒服,但看其他人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丝毫没有被其所影响,仿佛早已习以为常,青曲也只好埋着头不理会。
“掌柜,就让贫妇住一晚吧!”
“这点钱不够。”
“掌柜的我还带着个孩子,就行行好让我们住一晚吧!”
带着哀求的声音在客栈显得有些突兀,立马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藤儿被喜欢小孩的李福强制抱在怀里,这刻也停止了挣扎,手里抓着一块芙蓉糕好奇地看着那苦苦哀求的老妇。
衣衫褴褛,全被补丁布满,一手拿着几个铜板向掌柜苦苦哀求着,沙哑的嗓音都快止不住哭出来了。
怀里被棉布包裹着的孩子还静静的沉睡着,丝毫不知道他娘亲现在的处境。
眼看着那老妇都快给掌柜的跪下了,掌柜还是铁石心肠的无动于衷,还唤起了小二欲把她们赶出去。
有些客人看不过去了,起来为老妇说情。
可掌柜露出一脸无奈,向着打抱不平的客人解释着,他并不是不想让她住,而是实在是没有客房了,连柴房都被挤满了人。况且,她的银子也不够呀!
这一说完,几个蠢蠢欲动的客人才坐了回去,不再应声。毕竟,在这个都城里,晚上若是还没找到可以住的地方在外面游荡,很有可能被“恶鬼”抓了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谁愿意把活着的机会推让给别人,人都是自私的。
在众人的沉默中,小二还是把哭泣着的老妇送了出去,正当她抽咽着转身离去时,善良的李贵实在不忍冲过去往她手里塞了少许银子。如果她够幸运的话,也许还能找到个人家住上一夜。
老妇感激地看了李贵一眼,嘴唇微微地动了动,应是想说着感谢的话却终是没说出来,许久才抱着孩子转身离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愈渐稀少。
李贵也在老妇消失在街口的那一刻默默地回到了桌上。气氛莫名地压抑着,听不见众人的交谈声,也许根本就没有交谈声,只微微听得见筷子亲密碰到盘子的清脆声,和吃食时吞咽的声音。
客栈点上了灯火,夜色浓了。楼上楼下的客人也陆陆续续少了,有些晚归的人匆匆几口就回到了自己订的房间。
一顿饭就在几人的沉默中度过。李贵、李福回到了地字一号房,青曲带着藤儿也回到了他们隔壁的地字二号房。
灯芯上昏黄的烛火忽明忽暗地扭动跳跃着,藤儿也奇怪得不像平日那般吵闹,一回房就爬上床安静地缩在床角落里,眼睛眯了眯,等待着青曲过来为他宽衣解带。
一脱完外衣,就一溜烟儿钻进了被窝内,梦他的周公去了。青曲细心地替他按了按身上的被子,确定盖好了方自顾自褪去外衣梳洗一番,爬上了床。
才一会儿,朦胧中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停顿了一下,犹豫着开口向门边小声问道:“谁?”
敲门声停了,但还未过一会儿,又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有条不紊的敲门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听得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地敲着,仿佛敲在了青曲的心上,看着床内睡得香甜的藤儿,还是披了件外衣起身,摸索着穿好鞋子,才来到门边。
“来了。”一声话刚落,心里还是犹豫了一下,一拨门闩,“吱”拉开了一条小缝儿,浑身处于戒备状态。
“公子这是你要的茶水。”
掌柜那张胖胖的脸映入了青曲的眼帘中,此刻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