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侯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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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了沉沉梦乡。
第二日，两人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简单收掇一番，高士骞便带着凌沐然出了客栈，往南边的一条大街走去。
凌沐然早上听高士骞说了自己昨晚在浴桶里睡着的事情，一想起高士骞给光溜溜的自己擦身子穿衣服，就羞得不得了。一路上都不敢开口说话，任高士骞牵着自己走。一只手被高士骞摩挲揉捏遍了，他也不敢吱声，生怕引出高士骞的什么下流话来。
“到了。”这个早上，高士骞眼看着凌沐然一张脸从正常脸色到红得发紫，知道不能再让他胡思乱想下去了，正好也到了目的地，便出声唤凌沐然。
“啊？”高士骞喊了两遍，凌沐然才回过神来，身子跳了一下，然后看向高士骞：“到了？”
“嗯，”高士骞摸摸凌沐然脑袋：“这是我在庆献的当铺，我们先进去吧。”
凌沐然抬头看了一眼，店铺上方挂了一个大大的照片——高盛当铺四个字闪闪发光。有钱真是好，爪牙满天下！凌沐然感叹了一句，斜睨了高士骞一眼，抢在他前面跨进了当铺。
一见这家当铺的掌柜，就让凌沐然的嘴巴张到极限，差点合不上——这掌柜，怎么是女人啊！还是个容貌美艳凹凸有致的漂亮女人，年纪嘛，似乎比高士骞大了点，走路都是风风火火的，看起来是个麻利直爽的人。
再仔细大量周围，收货验货的师傅，店里的伙计，都是有男有女的，大家都在用心做事，没有人偷懒，一切都极有条理。
高士骞看到凌沐然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帮他把嘴巴合上，悄悄在他耳边说：“千万别看不起人家，不然可要吃大苦头的。”
凌沐然看看高士骞，再看看面前笑得恣肆的女子，决定保持沉默。
“少东家，您可总算是来我们这边陲小城了，我可是足足等了三年，从娇娘等成老娘了呢！”女子没行万福礼，反而学男子作揖，随后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还把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全无一般女子的矜持。
“哪有，虞姐你哪里老了，若不是我知道你的年纪，就算说你是十六岁我也信啊！我这几年是真的忙，不然怎么会不来看你呢！”高士骞反而有些冒冷汗，低着头不敢看女掌柜。呃……她的衣领似乎开得有些低，刚才他无意中瞄到白花花的一片，有点晕。
凌沐然侧头震惊地看着高士骞，这这这不是睁白眼说瞎话么！论理这女掌柜是高士骞的手下呀，怎么看起来反而是高士骞比较怕她呢？
虞旻旻的眼神扫过凌沐然，重新落到高士骞身上，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了几声，道：“原来是真忙啊，我还当你因为我的一句‘喜欢你’，吓得不敢来了呢，既是如此，三年过去了，你也该给我答案了吧，看了我的身子，你别告诉我你不想负责。”
什么？！这回，凌沐然看高士骞的眼神里可不只有惊讶和好奇了，还添上了愤怒和伤心，要不是高士骞反应快拉住了他的手，现在他准冲出去了。
“沐然，沐然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真的是意外啊意外，我也不是存心想看她的，你是知道我的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高士骞慌不择言，结果这边凌沐然还没安抚好，那边虞旻旻又不乐意了，猛拍了一下桌子道：“高士骞你什么意思，老娘哪里不好看了，这城里多少男人看着穿衣服的老娘都流口水，你看了没穿衣服的老娘还不知足！”
高士骞一手抓紧不断挣扎的凌沐然，另一手痛苦地捂住双眼，这就是他明明在这里的店铺有客房却还要去住客栈的原因啊，一碰见虞旻旻这个女人，就准没好事！
“所以啊，我从头到尾都没打过她的主意，就算是看见了也是我不小心的，我怎么知道她会在书房里换衣服，还连个挡一挡的屏风都没有……”高士骞解释了好久，凌沐然总算相信他了，虽然看他的眼神还是不屑的。
没事，只要人不跑，总有哄回来的时候。高士骞紧紧抓住媳妇儿的手，手里满是黏糊糊的汗都不肯放开。解决完一边，他转头看向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戏的虞旻旻，正色道：“虞姐，你也看到了，这位就是我心头好，我这一生只喜欢他一个人，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虞旻旻顶着一张严峻的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仰天大笑几声，抹着眼角似是被笑出来的泪花道：“高士骞，你这个傻瓜，你还以为老娘会等你三年啊，老娘早就不喜欢你了！”
第六十章
原来，这虞旻旻本是个孤女，十五岁就嫁了个农夫，三年里都没产下一儿半女，偏巧她丈夫又不知撞了哪里的好运，突然发达起来，自然就开始花天酒地，对媳妇儿也挑三拣四起来。虞旻旻是个脾性硬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和丈夫闹了几次后，被一纸休书逐出家门。
那时的虞旻旻可真够惨的，离了夫家，又没有娘家，从小养大她的舅舅也过世了，舅妈自然不愿家里再养个人。她在街头流落了两天，女人能做的活计都不招人，最后饿晕在高盛当铺门口。也亏得当时的掌柜是个好人，收留了她，让她在后厨帮忙做做饭烧烧水，她才有了个落身之地。
不过这虞旻旻生来就是个不服输的，当年高士骞来视察是，也就是因为她眼神里那股狠劲儿，提点她去前厅里做事。虞旻旻也没让人失望，愣是从厨房烧水的，一路不断地向上爬，在前任掌柜回去养老后，被高士骞钦点成为当铺历史上的第一位女掌柜。
在虞旻旻眼里，高士骞对她有知遇之恩，几次相处下来，感激的心情里又添加了几分倾慕。可真正促使她把心里话讲出来的，还是那次高士骞要来视察，结果她才要出门却不小心摔到水塘子里，里里外外湿透了，急匆匆跑回书房打算换了衣服去接人，却被提早抵达的高士骞推门看了个正着。
虞旻旻不出意料地被高士骞拒绝了，其实她早就料想到这个结果，可不管怎么说总还是有些难过。于是三年前，高士骞是穿着睡衣被张牙舞爪的虞旻旻赶出当铺的。
俗话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可凌沐然听完了这一切，倒一点都不讨厌虞旻旻，相反，他还觉得眼前的这位女子挺厉害的。就凭能把高士骞扫地出门这一点，也足够让凌沐然刮目相看了。
高士骞站在两人中间，一会儿看看凌沐然，一会儿看看虞旻旻，生出一种把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我说您二位就别相互对视笑而不语了行么？都是我的眼睛造的孽行么？
虞旻旻打量着凌沐然，心里还挺兴奋的。之前是得到消息，说高士骞恋上了个小他几岁的男子，现在见了真人，总算是满足了好奇心。唔……这男子的相貌还凑合，一双眼睛倒是挺清澈的，眼神灵动而清亮，看起来还是个清清秀秀的少年郎呢！
想到这里，虞旻旻瞪了高士骞一眼，你这家伙，还知道老牛吃嫩草啊！
高士骞看到虞旻旻打趣的眼神，也不说什么，只一味呵呵笑着装傻。虞旻旻把凌沐然从上到下看了个够本，才吩咐伙计上茶，开口向高士骞问道：“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
见终于可以谈正事了，高士骞露出解脱的微笑，道：“你在这地头熟，我这次来，是想要靠你在这里收一批东西。”
“哦？”虞旻旻有了些兴趣：“你要收什么？”
“私盐。”高士骞说出这两个字，期待地看着虞旻旻，希望能看到她流露出一丝丝害怕或是慌张的表情，可惜，虞旻旻却不遂他的愿，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轻轻地“哦”了一声。
“你不怕？交易私盐可是死罪啊！”高士骞不死心地追问。
虞旻旻啐了一口：“你这小子我还不知道，要真是死罪，你会做这种事情？还会拉着小情人一道？你铁定是有了什么担保，才来做这个的吧！”
凌沐然听到“小情人”三个字，下意识地抖了抖，随后瞪着高士骞，心里抱怨着，这个人，就喜欢把两人的关系昭告天下，从来都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
高士骞见虞旻旻犀利地点破了自己，也不恼，笑嘻嘻地夸虞旻旻厉害。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把事情的原本都供了出来，谄媚地问：“虞姐，您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虞旻旻想了一会儿，道：“这件事情是挺难办的，既然之前有人来收过，那些人没上钩，就必然是有些警觉的，搞不好，他们也许已经把东西给扔掉了。”
高士骞道：“若是这样，我那位继母可真要没钱了，我想，不到万不得已，她是决计不会同意他们丢弃东西的。现在已经拖了一段时间，想必他们都很急躁，若是有人愿意大价钱来收购，他们也未必不同意。只是如何让他们现身，并取得他们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凌沐然看着虞旻旻面色凝重，似乎是在努力想着对策，而高士骞也一脸严肃，眼睛虚虚的看着地上，仿佛也在沉思之中。他顿时觉得有些苦恼，本来还以为这些日子下来，自己学到了很多呢！在这关键时候却一点主意都想不出，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怎么办呢？凌沐然越想越气馁，越想越郁闷，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手臂垫着下巴，盯着面前那套岁寒三友的茶具发呆。
现在的关键，是把那些抢了盐的人引出来……可是之前侯爷也派了好几批人，从不同的地方放出消息要收盐，却都毫无所获。他要是那些人，现在听到收盐的消息，一定会怀疑的，怎么可能一下子有那么多人要收盐呢！
可是，如果不说收盐，那还能有什么方法让人出现呢？凌沐然咬着嘴唇，一边扣着桌子边缘的凹陷，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
屋子里一片宁静，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突然凌沐然一拍桌子，挺起腰杆坐得笔直：“我想到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对于凌沐然的想法，高士骞一向是宽容而鼓励的，见凌沐然一下子神采飞扬，他的心情也立刻好了起来，很配合地用渴求眼神看着凌沐然，问道：“你想出什么好点子了？快说给我们听听。”
凌沐然扬起下巴，有些得意地说：“既然我们以买家的身份，引不出他们，那我们就变成卖家，我们到黑市卖盐去。”
高士骞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与凌沐然会心一笑。
第六十一章
凌沐然的想法是，那些人既然屡钓不上钩，那必然对任何陌生人人都非常警惕和排斥，而唯一能够让他们信任的，恐怕就只有和他们同一处境的人了。
若是扮作黑市盐商，在庆献放出消息说要出一批盐，那些人得到消息后，八成会有什么动作，说不定还能主动送上门来。到时，若是能借着和他们谈生意的名义，多套一点消息，就再好不过了。
高士骞领会了凌沐然的意图，激动地在他脸上“吧嗒”亲了一口，大声夸他：“沐然你真聪明，真是我的大宝贝。”弄得凌沐然一边恼怒地擦脸，一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虞旻旻看他的眼神，那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虞旻旻听了凌沐然的主意，也有些刮目相看。原来这孩子不仅皮相不错，还有个聪明的脑子呢，倒是和高士骞挺配的……不知怎的，虞旻旻竟有种晚辈找到好归宿的感慨，看向凌沐然的脸色也愈发亲切起来。
随后，三人又细细商讨了一番，把凌沐然的点子好好充实了一番，想好了应对各种情况的策略，便分头行动。虞旻旻去找黑市里几个相熟的朋友，而高士骞则到庆献府去拜访当地的府尹。
凌沐然觉得去官府挺没劲的，倒是对从未接触过的黑市有些兴趣，于是便扯扯高士骞的袖子，要求和虞旻旻一起去黑市。高士骞被他一双眼睛看得挺无力的，便只好任他和虞旻旻走了。
到了官府递了程丕枚给他们准备好的名帖，高士骞很快就被请了进去。府尹是个四十来岁的黑面男子，府里的摆设倒朴素得很，让高士骞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递上由昌睦侯亲手书写的信件，高士骞站在一边观察着府尹的脸色。据蓝羽说，这庆献的府尹是昌睦侯的人，果然，他在看到信件的第一眼，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把信读完后，府尹问了高士骞几个问题，便招来了负责城里守卫和巡视的差役，让他们全力配合高士骞的行动。
“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大人能保守秘密，不要泄露任何消息。”看着差役离开，高士骞向府尹行礼，恳切道。
“你放心，昌睦侯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既然是他所托，我必会恪守承诺，全力相助。”府尹回了一礼，继而问道：“当下，可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高公子不妨直言？”
高士骞展颜一笑：“正有件事情是要请府尹大人帮忙的，这件忙可只有府尹大人能帮，别人都不行呢！”
另一边……凌沐然跟在虞旻旻身后，穿过一条尤为繁华的搭界，转身走进一条幽深巷子，再跟着走啊走拐啊拐，连他自己也忘了究竟拐了几个弯，终于见到虞旻旻放慢脚步，停在了一个小院子的门前。
“就是这里？”凌沐然稍微喘了口气，就挺不满意地问道。他还以为黑市也会像祥乐街一样，是一条大大的街，街上有各种东西卖呢！
“黑市黑市，自然是见不得人的，哪能光明正大呀！”虞旻旻好笑地说，顺便伸出食指，揩油似地在凌沐然鼻子上刮了一下。随后挽了挽袖子，在门上有节奏地扣了三下，再抓起门环，以相同的节奏敲了三下。
凌沐然安静地看着虞旻旻的动作，嘴角弯弯的，觉得很有意思。
过了没多久，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探出半个身子，警惕地看向外面。看到虞旻旻，他赶忙把门开大，一边招呼她：“虞大掌柜，好久不见，我们爷儿前两天还在念叨您呢！”
虞旻旻哈哈笑了两声，把凌沐然也招呼进来，对好奇打量的老头儿说：“这是我远房弟弟，你看长得俊不俊？”
老头一边把人往里带，一边笑着说：“哎呀！虞大掌柜，您这位小兄弟可真是一表人才啊！您这姐弟俩来的路上，得有多少人眼馋呀！”
院子很小，没几步就走到了前厅。老头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