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三宝扇by纪千秋(无赖攻缠着冷情受he)-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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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君眉头紧锁:“怪不得我查了那么久都查不到神毉教的消息。那神毉教是为何消失的?”月华君神情紧张难安,这件事与三宝扇的病情息息相关。
苏宴顿了顿,狡黠一笑:“这已经是额外的问题……”手掌摊开,意图已经很明显。
月华君指了指苏宴,摇头叹道:“你啊你,贪得无厌。”
苏宴不以为然:“人不爱财天诛地灭,老规矩,问一个问题,脱一件衣服。”
衣服落在地上,绫罗环佩叮当直响,衣服上的饰物价格不菲。
苏宴满意一笑,继续道:“据说是神毉教进贡的丹药吃出了人命,得罪了某高官,又引发朝廷党派之争,后来这位高官召集力量围剿神毉教,神毉教一朝覆灭。”
“这位高官是谁?”
“嘘……”苏宴将十指抵在唇瓣:“佛说,不可说。”
“啊?”月华君恍然一怔:“我下了重金,只能听到这样的答案?”
“所谓祸从口出,这种事情没人敢说三道四。你就是散尽家财,我也探不到更多的消息。”
月华君闭上眼,脑中凌乱。
这三宝扇来自神毉教是毫无疑问,却不知身中索魂殇的三宝扇是被谁人控制。若是神毉教当真全盘覆灭,那索魂殇的解药岂不是无处求得?想到这里,月华君感到头疼欲裂,不愿多想。身子缓缓滑倒,他按住太阳穴轻声说道:“苏宴,我累得很,为我弹奏一首江南小调,松一松我紧绷的神经。”
苏宴笑得轻佻:“客官抱歉,在下卖身不卖艺,卖艺要加钱。不如我为客官松松骨如何?”
月华君一把揽住苏宴,将其按倒在床,在他嘴边小声说道:“你还真是欲壑难填啊,上下两张嘴,怎么喂都喂不饱。”
说罢温唇紧覆,两人一同滚翻在床。
第 10 章
月华君潜回山庄之时已经是夜半三更,自是不敢从大门招摇而过,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房间,烛火蓦地亮起来。
侍剑端坐木椅,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怪异。
月华君怔了片刻道:“怎么这么晚还呆在我房间,我还以为进了盗贼呢。”
“不是以为,月华山庄的确是进了盗贼。”侍剑说得一脸平淡,似乎是在说今晚的夜色不错。
“哦,说说,丢了什么东西?”月华君将佩剑放下,衣服下摆一扬坐在木椅上,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侍剑忽然话题一转问道:“这么晚回来,是去了醉仙楼?”月华君尴尬一笑,算作默认。
“唉,你去风流快活,还真是下本钱。”侍剑沉声一叹,极尽讽刺挖苦:“十二莲蓬座、金尊谈笑佛、麒麟玉雕是不是你‘拿’去送给一品醉仙楼的小厮?”侍剑盯着月华君,迫切知道答案。
“我拿它们做什么。”月华君顿悟:“难不成这几样东西丢了?”
“嗯。”侍剑微微点了点头追问道:“真的不是你拿的?”
月华君啼笑皆非:“我月华君再落魄也不至于偷自家东西。”
“我明白了。”侍剑沉声说道。
“明白什么了?”
“月华山庄的确是进了盗贼。”侍剑眉间隐隐露出沉重之色。
月华君释然一笑:“树大招风、财大招贼,月华山庄家大业大,丢这点东西有什么奇怪的。”言外之意,丢这点东西,无足轻重。
“我奇怪的是,那个人怎么把这么重的东西带出去的。若真的是你拿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庄主不但可以大摇大摆提着东西出大门,还有人抢着帮你提。”月华君这才明白,侍剑为何以为是月华君拿了它们。
月华君思索片刻道:“也不必奇怪,说不定盗贼受重物所累此刻还没有出山庄。你现在就加紧排查,搜遍每一个角落,或许有迹可循。”
侍剑无奈一叹:“唉,若是等着你来发号施令,那人早就跑去十万八千里了。”
月华君讨好一笑:“呵呵,我就知道你早就为我处理好一切。”说罢,坐到侍剑对面,斟了一杯酒,举杯说道:“好友,你代我受累了,我敬你一杯聊表谢意。”
“你的谢意我不客气地收下了,这杯酒我受之无愧。”声音清冷,面露傲人之态。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将侍剑映衬得越发的清冷俊逸。
送走了侍剑,月华君心中挂念着三宝扇,不自觉地走到他房前,见他房中灯火未灭,便推门而入。
三宝扇倚墙而坐,盖着被子,怀中抱着“红缨”。月华君到床边,三宝扇也不抬眼,眼脸低垂,一只手抚摸着红缨的鲜亮羽毛,另一只手慢慢喂食,一粒一粒,喂得仔细。
见三宝扇不理他,月华君随意找了句话说:“喝过隐雪调制的汤药,宝扇的脸色好多了。”
“没有月华君来扰我,脸色自然好多了。”三宝扇对着红缨说话,依旧眉眼不动。
看着三宝扇与红缨亲密无间,却对他不冷不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月华君叹道:“每当看到宝扇对红缨悉心呵护,我恨不得立即与它互换身份。它被宝扇抱着,与宝扇身贴着身,被宝扇一口一口地喂食,这世间的幸福,它独自占了去。”说话间脸上浮现出羡慕之色。
三宝扇嗤鼻冷笑:“它也不是时刻都这么幸福,我心情好的时候对它轻手抚摸,我心情不好会对它拳脚相加;有好吃的东西,我最先给它吃,若是食物中有毒,它也是最先吃到;我若是高兴,就喂他吃莲子香酥,若是碰上我心情不好,喂它几粒毒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不幸的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居多。”语气冷漠,脸上却是在笑,笑容中渗着丝丝凉意。
月华君听到这里,仿佛预见了三宝扇将毒药喂给他的画面,脊背渗出凉意。为了缓解这尴尬,月华君转换了话题:“今晚月华山庄有贼寇出现,不知道惊扰了宝扇没有?”
三宝扇点了点头道:“从房顶踏过,虽然步履轻微,我还是感觉到了。抱歉,我没有出去抓贼,唯恐力不能敌。”说话间露出歉疚一笑。
“幸好你没有出去。丢了东西是小,伤了宝扇就严重了。”见三宝扇不回话,继续抚弄着他怀中红缨,月华君顾自走到窗前,窗外漫天星斗灼灼耀眼。
“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我们去郊外走走如何?多走走,对你的伤病也有好处。”不见回答,转过头发现三宝扇已经蒙头而睡,只剩下红缨坐在床边呆望,与他大眼瞪小眼。
一只粉红色羽毛缓缓飘落。
第二日晌午月华君起床不久,推开房门,便看见侍剑背对着他,双臂环抱伫立长廊之中。一听开门声立即转头,肩膀上栖息的蜻蜓惊走了。他看向月华君,四目相交之时,眼中流露出倦意。“早啊,侍剑。”月华君打了个招呼,顺便打了个哈欠。
侍剑不苟言笑,挖苦道:“刚刚日上三竿,现在吃晚饭,确实是嫌早啊。”月华君用食指蹭了蹭眉毛,尴尬一笑,问道:“你在这里等了我很久了?”
“不算太久,蜻蜓还没有产卵呢。”语气中不无挖苦之意。
月华君更加不好意思了,面对侍剑的兢兢业业,月华君总是心中抱有歉意。“你可以进来叫醒我嘛。”
“我试图叫醒你,却失败了。我想,你确实是累了吧。”侍剑眼中流露出无奈之色。“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昨日你书房中丢失的东西,我在池塘中找到了。”
月华君道:“果然是东西太重了,还没有来得及运出山庄。”
“东西是放在薄木板上沉下去的,宝物并未损坏。看来这盗贼还打算日后有机会回来取。”
月华君笑道:“我们是不是该配合一下,将宝物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我无所谓,宝物是你的,如果你不心疼,我乐意奉陪。”
月华君忙不迭解释:“开玩笑而已。或许盗贼的做法只为为了掩人耳目,只怕他意不在此。”
忽然间侍剑注视着月华君,片刻之后又将目光游移到别处:“你心中有数就好。”说话间指尖多了一根羽毛,红艳刺眼。红缨的羽毛,向来光鲜夺目。“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它遗落在你的书房门口。”
月华君微微一怔,眼中惊异之色瞬间又消失。他嬉笑道:“最近天气燥热,动物们开始脱衣服了。”
“明人不说暗话,你不要避重就轻。你那位病榻上的朋友确有古怪。”
月华君语气不再轻浮,显出少有的真诚:“再古怪,他也是我的朋友,他和你一样……”
没等他说完侍剑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转过身轻声说道:“我不如他。”声音轻微,弱不可闻。
说罢,徐步离开长廊。
第 11 章
推开门,三宝扇已经穿戴整齐,与月华隐雪相对而坐,眉眼开展,相谈甚欢。
月华君立马上前寒暄:“半扇今日心情不错,身体是否好一些了?”月华君笑意融融,如浴春风,却换不来同样的回应。三宝扇仍不冷不热地答道:“身体无碍,多谢隐雪姑娘。”
显然不是对月华君说的。
月华隐雪起身对月华君交待了一下情况:“我刚刚替三公子把脉,脉象平稳,寒气渐渐消散,看来我研制的灵丹妙药还是很有效果。”她仰起脸,笑得天真得意。
月华君猝不及防地在她额头上敲上一记:“你这个家伙,只会自卖自夸,三公子体内的寒气驱除了,那他身上所中何毒,你究竟有解了没有?”
“虽然解药尚未研制出,我已经给三公子调制了疏元丹,助其疏导经络,使其血脉顺畅。”
月华君急躁地责问:“自称神医,你就这么一点本事吗?”月华君变得不耐烦,他已经不愿意继续等待,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过。他不愿看着三宝扇受苦。
月华隐雪不福气,眼睛睁得雪亮圆滚,对月华君怒目而视。三宝扇立即打圆场:“我对毒性清楚得很,即使是华陀在世也束手无策,隐雪纵然医术高明,岂能三五日就可以破解。隐雪帮我遏制毒性在体内恶化,已经不幸中的万幸。”
月华隐雪眉毛一挑,对月华君挑衅道:“我就这么一点本事,你却连这一点本事也没有,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说罢提起药箱大踏步离去,一步一个声响。
月华隐雪离开之后,三宝扇又懒得说话,眉角低垂,眼皮也懒得抬高一点,更别提是抬眼去看月华君了。唯独对那只朱雀体恤万分,他又开始一粒一粒地喂食。
“你对它还真是比对任何人都好。”话刚说完月华君就自嘲地笑了,他发现自己真的与一只朱雀争风吃醋。
三宝扇眼角微斜,用余光扫了一眼月华君,转而低下头缓缓开口:“不喂食他、讨好他,他怎么能乖乖听话呢。”
“动物确实比人容易交好,某些人,即便是百般讨好,他也是冷漠相对。”说罢屈伸下去顺着红缨的长羽摸了摸,不料红缨“噗啦”展开巨翅将月华君的胳膊甩到一边,似乎实在嘲讽。
连朱雀都不给他面子,月华君好不尴尬。三宝扇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即起身,缓缓走到床前,说道:“看来月华君的‘某些人’是意有所指呢。”
此时徐风吹过,馨香扑面,三宝扇终于发自内心的柔和一笑,说道:“不如就按照月华君所说,我们出去走走吧,这红缨性子烈,需要出去吹吹风了。”月华君心中暗自不悦:这只阴魂不散的朱雀,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月华山庄本就依山傍水,出了山庄,映入眼帘的就是自然山水的清新俊秀。山间空气湿寒,三宝扇不禁将衣带裹紧了。月华君见状,将提前准备好的披氅给他披上,并细心地系好了绳带。
六纺蚕丝,轻薄似雪,落在身上仿若无物,却将冷风严严实实地挡在氅篷之外。如此精巧的手工,恐怕中原早已失传。
月华山庄果然是灵杰之地,非比寻常。
夕阳西下,颜色渐远。眼前青山连绵不断,江河蜿蜒不息,一派生机美景,却被夕阳渡了一层惨红。河中的凌波似是被击碎的残红碎片,不忍入眼。
三宝扇揉了揉太阳穴,双目微闭。月华君立即上前扶住,关切问道:“宝扇,是否有些劳累,不如我们在此歇息?”三宝扇微微点头。
两人捡了河岸一处草地,月华君将衣袖一扬,宽敞飘逸的青纱层层扑落,覆在草地上。月华君示意三宝扇坐在他的衣袖上,自己却躺在了草地上。
他一只手支撑脑袋,斜睁着眼睛,这个角度恰好能很好地看到三宝扇的侧面。眼湄柔水四溢,流转顾盼之间,清灵而柔情,实在是让人忍不住产生非分之想。
月华君拍了拍草地,笑道:“宝扇,一同躺下来嘛。”
三宝扇间他笑得一脸邪恶,知其不怀好意,淡然一笑:“月华君,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不笑不要紧,这一笑又是樱吹落雪仪态纵生。月华君努力克制,欲罢不能。腹中一团烈火,滚滚而烧。他突然坐起身将三宝扇围抱起来,在他耳边轻声厮磨:“宝扇,若不是你体弱多病,我早就将你……”三宝扇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月华君双手忍不住在他身上不安份地游走,见他不作反抗,表情也不难看,更加得寸进尺。他解开三宝扇颈前的绳结,披氅悄然落地。正在月华君想进一步动作之时,突然凌空一脚,踢在月华君的小腹上,随着一声惨叫,月华君滚入河中。
三宝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神色如水,不见动怒。他望了一眼河流,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感到一丝怪异。听觉异常敏感的他,却听不到扑水的声音。转过身大喊:“月华君,赶快出来,没心思与你开玩笑!”
不见水面动荡。
此时三宝扇惊异地发现,夕阳下的河面红得晃眼,红得触目,红得似血。
河面上露出一只只芦管,缓缓地向岸边移来。
三宝扇顿感不妙,立即大喊道:“月华君,水下有埋伏,别玩了,还不赶快上来!”
月华君本打算结束这个玩笑,刚要扑腾起身,才发现早已瘫软无力而不自知,只觉脊背一凉,被人制住穴道,动不得,喊不出,欲哭无泪。眼前惊现一人,手势示意他运行闭息功。月华君惊诧万分,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三宝扇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