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脂-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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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得不巧。
凝脂正伏在周寒腿上睡得甜蜜,像个吃了点心的孩子一样,嘴角微微上翘。一旁困倦的赵小公子看见周承元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抱著腿打盹。没人招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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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元坐了一会儿,觉得没趣。藏在袖子里的东西也没机会拿出来,周承元就悻悻地下了车,回自己的那块儿地去了。
在马车里摸出小玩意儿来,抛来抛去耍了一会儿,周承元越发烦躁起来。他靠著车壁小睡,梦里出现的竟然是凝脂。梦中的凝脂成了孩子性情,高兴的笑著,红豔豔的嘴巴咧得大大地露出里面雪白的牙齿,眼睛弯弯的像美丽的月牙。凝脂缠著他玩耍,钻到他的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暖暖的气息吹进他的怀里,热热的──
周承元睁开眼,浑身都是汗,而马车里面空空的只有他一个人。不用掀开遮著窗户的帘子,就能听到爽朗的笑声传来,周承元根本就听不出来笑的人是谁,却恼火的认定周寒的马车是罪魁祸首。他一肚子火发不出,更加不自在起来。眼前浮现凝脂满是笑容的脸来,觉得那小倌不过是中等样貌,也就皮肤白细一些,腿直一些。个性软弱,没有才艺。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有什麽好,自己就是在心里紧张他?
周承元哼了一声。他一句不认得把人推开了,可心里怎麽也放不下。跟以前相比,现在反而更难受一些。况且现在还有个袁无双,母鸡护雏似地守著凝脂,他就是想下嘴也没有机会。
当天晚上,车队到达投宿的客店以後,周承元表面装得轻松。他下车以後,用眼睛四处一扫却没有看见凝脂,不由得心中更加阴沈。他耐不住了,把管家叫来吩咐了几句。
吃过了饭,一个稚嫩少年就被送进了周承元的房间。他扯了少年的裤子,把人抱到床上。周承元的手刚摸上脚踝,少年就知趣得打开双膝,殷勤地解开周承元的上衣。头微微低著,眼睛却向上瞟,少年甜腻地叫了一声:“爷。”
正要进入的周承元顿时倒了胃口。他草草穿上衣裳,叫管家把少年送走,自己却倚在床上靠左手解决了问题。他又突然觉得,凝脂把一切都忘个干净正是一件绝妙的事情。既然所有都是空白,那就重新开始吧!周承元一面想,一面笑出声来,本应该无忧无虑地陷入沈沈的睡眠之中,可他猛然想起凝脂在袁无双腿上睡觉的情景,一股怒气又涌起。
他的人怎麽能够睡在别人腿上!周承元一拳打在床上。他生气生得理所当然,仿佛推开凝脂的不是他一样。可他不久以後就清楚地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日後虽说後悔,却无法补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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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ino问是不是要虐凝脂了,其实正好相反,以後就是周承元的苦日子了。请相信他会得到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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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身边有一个聪明人,那麽最好和他做朋友,而不要成为敌人。这是周承元自小到大就深信不疑的一句话。可人算不如天算,有时候是友是敌,根本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例如袁无双。他当书局的掌柜,精明干练,是周承元的良师益友;可做凝脂的兄长,奸诈狡猾,就成了阻人好事的程咬金。
一回到京城,袁无双就以照顾弟弟的名义,把凝脂安置在自己屋里。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兄弟两个本就长得好看,这样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再以夏日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做背景,就成了众人眼里一幅美人画卷。
可这兄友弟恭一片和睦的景象看到周承元眼里,却是暧昧不分,奸情四起。他简直要气炸了肺,可又说不出什麽,只能沈著一张脸,日日到印书局里,自己给自己找气。
书局里的夥计刺死了万老爷的事情,众人都很清楚。在十年前,原本就是托了已故周老爷的庇护,钱家村人才在这京城里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不孝有三,无後为大。若不是周承元在父亲去世之後,正大光明的喜好男色,使黄泉之下的周老爷将来没有孙子祭奠,也不会惹得书局里的众人心有不满。可如今犯了人命官司的夥计顺利逃走,也不见什麽官差搜查审问,众人虽没听说什麽,却明白这和周承元有不少干系。师傅夥计们再看周承元,就多了几分亲切,游手好闲的少爷终於成为有责任和担当的周老爷。
这一日,周承元一到後院,平时阴著脸的师傅们就微笑著围拢过来。那丈人看女婿般的目光,让周承元打了个寒噤。
“东家,”一位老师傅开了口,“一回到京城就听人说新科状元年少英俊。穿著大红状元服,把路边的男女老少都看成了痴人。”
周承元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老师傅这麽关心他的床第生活,琢磨著推了这新状元,把话转到凝脂身上。有了这些人的撮合,就算中间挡著个袁无双,也要不了几日,就又能摸到那双白腿。他双眼放光,连连点头,示意老师傅说下去。
老师傅接著说道:“可现在人们谈论的,却不是这新状元,而是这新状元的妹子。”老师傅劈里啪啦,把状元妹妹好一顿夸。周承元自听到妹妹一词,就开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眼睛四处溜达,不肯安生。
他突然听见身後有人扑哧一声笑,转头一看,袁无双正乐不可支地望著他。袁无双身後立著一个人,正是他想念了许久的凝脂。凝脂却没有看他,一双眼睛找著地,脸上不见一丝笑意。
周承元脑子里轰隆隆乱响,一时间扰得他没有半点主意。他朝凝脂的方向迈过去一步,又迈一步,再迈一步……傻乎乎的开口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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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无双笑著挡在周承元前面,说道:“恭喜东家。有新状元的妹妹做当家主母,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周承元面上没什麽表情,却在心里怒道:“好狗不挡道!”他看见袁无双身後的凝脂头垂得更低了,不由得暴躁起来,说道:“你乱说些什麽。我素来只喜男色,京城里有谁不知道。就是我想娶妻,恐怕也没有人家敢把女儿嫁给我。”
刚才游说周承元的老师傅听见了,赶忙挤过来,说道:“这不怕,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东家只要肯回头,何愁无妻?要论相貌、才华、权势,东家都是数得著的。只要东家有意,哪家的小姐娶不到?”
周承元愣住,袁无双则有些嘲讽地微笑著。後面的凝脂忍不住了,右手轻轻推了袁无双的後背一下,抬头笑道:“哥,你看热闹要看到什麽时候?再不去,就要迟了!”说完也不看周承元一眼,就拉著袁无双,轻快地出了门。
凝脂变了。周承元望著两人的背影,呆呆地想,以前自己认识的那个凝脂绝不是这个样子。他总是垂著头不敢看自己,却丝毫不敢忽视自己的存在。他怯生生地围著自己,仿佛自己是掌握著一切命运偏偏又阴晴不定的神仙。那个凝脂会笑,却不会这样笑。这样的笑里有一种全不在乎的风淡云轻,而这种不在乎让周承元茫茫然中感到一种恐惧。没错,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凝脂不是在街头流浪快要饿死的小倌,也不是印书局里小心翼翼的学徒,他是袁无双受宠爱的弟弟,有亲人,有依靠。一个暴躁的神仙对现在的凝脂已经很多余了。
周承元又叹了一口气,坐进马车里。周福偷偷瞄了眼,说道:“爷,要回府吗?”
“他们去哪了?”
周福想了想,问道:“爷是问大掌柜?听说城东有个庙会,想是到那里去了。”
“庙会,”周承元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去看庙会吧。”
城东的庙,庙小门窄,人却出奇地多。周承元的马车远远地停下,他掀开帘子向外望一望就头皮发麻。紧皱眉头,周承元叫来周福问道:“人怎麽这麽多。”
周福答道:“爷别看这庙小,供的神仙却不小。听说求姻缘最准不过了。”
周承元冷哼一声,跳下马车,就急匆匆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挤了过去。求姻缘,什麽兄弟,他早就知道两个人不寻常。他又不是没见过亲兄弟,不是明面亲厚暗里死斗,就是见面就掐说话就打,有谁家兄弟到了这个年龄还一起睡一起洗澡的。
他怒冲冲地向里面挤,好容易到了门口,却见里面到处都是人,要想找到袁无双和凝脂谈何容易?
一对年轻男女正虔诚地跪在神像前面,磕了三个头。周承元看见了只觉得无比刺眼,看见那对男女并肩出来,仿佛看到凝脂和袁无双两人,他们手拉著手,一面走一面笑,时不时还贴著耳朵轻声说几句。周承元气得跺脚,就守在大殿门口,瞪著进进出出的香客,无论如何都要找出目的不纯的两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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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电影哭得好痛苦,今天眼睛明显大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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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有这麽多。”凝脂对著袁无双笑道,双手抓著衣裳角,略有些紧张。
那些粗细不一的毛笔,一支支整齐地排在柜台上。聚拢在一起的洁白的毛,像是孕育著美丽的花苞。袁无双领著他要来笔店,他就来了,却没想到是要给自己买笔。以前跟袁无双学认字,也曾经有一支毛笔。可那支有著淡黄色笔杆的毛笔,显然不如这家店里的精致。
袁无双打开一个细长的方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黑色笔杆的毛笔,递给凝脂,问道:“这支怎麽样?”
凝脂局促不安地望著手中的笔,那圆润饱满的笔毛说不出的可爱。他用手指轻轻碰触笔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道:“这支很好。”
袁无双满意地付了钱,两人拿了笔来到门口,只见外面哗哗的大雨,落在地面上汇成泥水的河流。两人耽搁在这里,却不见一丝烦躁。凝脂猛吸了几口空气,说道:“自从回到京城,还没见过这麽爽快的大雨。以前,总觉得心里有事,沈甸甸的放不下去,现在叫这大雨一浇,全身都轻快了。”
袁无双笑道:“有些事情,本就无所谓,你越发往愁里想,日子就越是黯淡无光。真要是不想了,也就是那麽回事。就是有什麽事,不是还有我这个做大哥的吗,天塌下来,也有两个人一起顶著。”
凝脂眼睛微微发红,不知该说些什麽。袁无双看著大雨,似乎很有兴致。两人就立在笔店的屋檐下面,望著外面雨水似断非断,轰轰烈烈地热闹著,又冰冰冷冷地敲打著。
突然一声怒吼,像是雨中的一声惊雷。凝脂看见一个身影从路边一辆马车上飞奔下来,直冲冲地跑过来,还扬起一只手,闪电一般就要朝自己落下来。凝脂吓得呆住了,木木地站著忘了躲闪。
只是那手还没有落下,手的主人就向後一倾,脚下一滑,一屁股跌在泥水中。凝脂缩缩肩膀,向身旁看去,要不是刚刚袁无双推了那人一把,他刚刚就要挨巴掌了。
袁无双望著坐在泥水中的人,冷笑著说道:“周老爷,我弟弟不是你周府的下人,就是做错了事情,也用不著你来教训。”
周福已经从马车旁边赶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扶起周承元。周承元瞪著一双眼睛,似乎要把眼眶睁裂,看一眼袁无双,看一眼凝脂,再看一眼袁无双。
他在庙门口等得人群渐渐稀疏,等到被瓢泼大雨淋得浑身湿透,却一直没看见要找的人。要不是路上周福眼尖,看见了他们两人在笔店门口避雨,他就,他就……
“你们怎麽没去庙会?”周承元沈著声音说道。
“周老爷定了规矩只能去庙会,不能逛集市?”袁无双勾起嘴角,有些嘲讽地说道。
这话说得难听,语气也不好。周承元听了却像是服了安心的丸药,孩子般笑了起来。只要不是去庙会去姻缘就好。周承元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满意地坐进去,一路上开开心心地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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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写著写著,觉得小攻的智商有问题啊。
算了,不是有人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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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刚刚停下的大雨一样,周承元来得凶猛,去得也快。袁无双全不在乎,但凝脂不一样。他脸上勉强展开一点儿笑容,手指却止不住地哆嗦。
“你怕他?”袁无双问道。
凝脂摇摇头,又点点头。
袁无双苦笑著说道:“周承元就像是小孩子玩的布老虎。看上去凶狠,却是不伤人的。真正能伤人的,是人的一颗心。无论你心里想著什麽,都不要瞒著自己。不然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你自己。”凝脂点点头。
袁无双拉著凝脂向回走。刚才的街道热闹、拥挤,穿行都困难,经了一场大雨,两边的摊贩都收了个干净,变得有些冷清。只是两旁的树木被雨水洗刷一新,显得格外苍翠迷人,空气也没了夏日特有的湿闷,特别清爽。
快走到书局的时候,凝脂停下了。他叫了一声“哥”,就不动了。袁无双疑惑地看著他,问道:“可是忘了什麽东西?”
凝脂摇摇头,说道:“大家都是好人,可我不想再住在书局了。我不怕周老爷,可是,我看见周老爷,总是心里难受,疼得浑身发麻没有力气。”
袁无双看得出周承元喜欢凝脂,却没想到凝脂也喜欢周承元。他认凝脂做弟弟,却不知道是做了好事,还是坏人因缘。“我知道你没忘了过去的事,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凝脂听了一惊,望著袁无双不知所措。
袁无双说道:“其他的人,除了东家,恐怕都看出来了。我认你做弟弟,一方面是想你定是不想做凝脂了,另一方面,也不必瞒你,我的确有个自幼失散的弟弟。後来弟弟找到了,我却不肯认他。和你以前一样,他那时候是做小倌的。後来弟弟知道了,就躲开了我,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时常悔恨,现在认你做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