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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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少侠。您真早,要不要进来,一起吃个早点?”
白武叱冷冷道:“把地图给我,我自己去找。”
贾老爷脸色一沉,心想:他到底沉不住气,把真正想要的东西说出来了。
地图嘛,是断然不能给的。但是贾老爷又惧怕白武叱凶猛的身手,于是摸着髯髯须,思考片刻,狡猾的三角眼一眯,问他道:
“少侠要地图找什么?”
白武叱道:“当然是武功秘籍。”
“昨天那本呢?”
“被人烧了……”
白武叱说得极为惋惜的模样,贾老爷嘴角一勾,果然判定他是呆子,就是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自己。
他贾掏陶可以在战火纷飞的年月,群众纷纷吃不饱肚子的情况下,富得流油,想也知道,定是个喜欢耍小聪明,投机取巧之人,又怎会对付不了一个常年在深山里修炼武功,不问世事的二货呢?
于是贾老爷很大方地说:“少侠稍等,我这就回屋,取地图给你。”
白武叱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
贾老爷来到书房,抓过一支毛笔,大笔一挥而就,一副鬼都看不懂的地图,就孕育而生了。
半盏茶功夫不到,贾老爷就已点头哈腰地将这张破图,递给了两眼放光的白武叱。
白武叱一接过图,立即宛若昨日,瞬间消失了。
然后便到了第三日,也就是卢青天被土匪群殴的当天。
白武叱穿着破成渔网的黑纱,再次出现在贾老爷面前,面无表情道:
“你给我的地图,是错的。”
15
15、第 15 章 。。。
错的?不是假的?
贾老爷一听字眼,就料想自己这回又平安了,于是说话的语气,颇有些放肆。
“嘿,你回来得可真够快的啊!这么远的路,你是长翅膀飞回来的?”
“少废话!”白武叱手臂瞬动。
“哎呀呀呀……”贾老爷已吃了一拳,捂着左眼眶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可惜他贾老爷千算万算,却没考虑到白武叱日夜兼程的赶路,已经一天一宿没吃没睡,脾气大着呢,心情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贾老爷居然还在这当口,去摸老虎屁股,结果可想而知,手再松开的时候,一只熊猫眼赫然出现在脸颊上,可悲又可笑。
白武叱冷眼看着倒在地上打滚的贾老爷:
“快把对的地图给我!再犯错,我一掌拍死你,比拍死一只蚊子还容易!”
闻言,贾老爷又掉麻油了,哭得委屈好似长期受虐的小媳妇:
“少侠,您不能这么不讲道理的。地图我明明给了你,你自个儿找不着路,回来却怪到我头上,冤不冤啊我?要知道,我用那张地图,寻到的古墓不下百座。哎哟,疼……你还打我!我都快成你出气包了,三番两次跑来我家闹。”
他一番话说得感天泣地,动情晓理。好像他才是天底下心地最好的活菩萨;而白武叱是不识好歹,任性胡为的大混蛋。
没有多少人情来往经验的白武叱听罢,一向冷漠的眸子居然为此游移不定起来,杵在原地,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贾老爷见状,就知道这回又蒙混过关了。但白武叱既不说话,也不走,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贾老爷也不敢再招惹他,只好赖在地上,继续嚎:
“咝……哎哟,疼死我了……估计破相了……想我‘谷花村第一美男子’的名号,今天就要拱手让人了……”
“我走了。”白武叱突然蹦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哦……少侠慢走。”贾老爷也只好回他一句没头没脑的。
这回白武叱倒没飞,转身朝大门走,到了门边,又回过头来,语气颇有些央求的意味。
“下回你去古墓……带我去吧。”
贾老爷原本正一边哀嚎,一边偷瞄白武叱离去的背影。眼看对方即将离开,居然又回了头,贾老爷吓得赶紧撤回目光,装出一副无辜模样,扶着被打肿的眼眶道:
“你下手的时候也不知道轻点,疼死我了。咝……等我气消了再说吧。”
一句话打发。
白武叱却当了真。
离开贾宅,回到茶馆,就发起了呆,看得蹲在桌子对面,一个刷锅,一个擦碗的左护法和右掌舵,惊奇不已。
“教主……您今天又做了什么?”
白武叱清冷的眸子里,满是内疚,喃喃道:
“怎样才能让一个原本生气的人,气消呢?”
此话一出,左护法立即丢掉碗布,一拍桌子站起来,义愤填膺道:
“谁这么大胆,敢惹我们教主生气?交给我,保证扎他一千个窟窿。”
右掌舵嫌弃地瞥他一眼,“话都听不懂,就知道冲动。”目光又瞟向白武叱,却透着股从未有过的阴毒,“教主,你惹谁生气了?咱们魔教,在武林上,就没有得罪不起的人物。你犯得着为此犯愁吗?”
另一边,贾老爷总算送走了白武叱那瘟神,正在呼痛,由着一众家丁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这时,已在贾老爷家门口蹲守了三天三夜的刘一片,满身道士行头,肩扛大旗,大摇大摆地,从仍旧敞开的贾家大宅门前,‘恰巧’经过。
“算命——批八字咯,测流年——”
到了贾老爷跟前,一声响亮的吆喝。
然后,又假装不经意地,‘正好’望向贾老爷,并奇怪地“咦?”了一声,脚步不停,迈开步子,又向前走去。
贾老爷被打肿的左眼皮,适时地跳了跳。
贾老爷顿时大感不妙。
“哎,那边那个道士,你‘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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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想他贾掏陶,常年干的是盗墓的行当,最忌讳的就是鬼神,最相信的,就是迷信。这下看见一个道士,还对自己‘咦’来‘咦’去的,能不好奇吗?
刘一片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摸着山羊胡须,一本正经看向贾老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这位道友。贫道云游之前,好歹也是一座道观里的首席。你如此无礼,恕贫道不能帮你。”
说完,作势就要走。
贾老爷慌了,冲过去拦他,“原来是位道长,失敬,失敬。”
刘一片目不斜视,伸出一手,拇指在其余四指上来回点了点,“这位道友,您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疲于应酬,又唯恐与人结怨,所以不得不……”
“哎呀!”
刘一片还没说完,贾老爷已经双手一拍,大喜过望。
“道长您真是活神仙!算得可真准!咱们进屋聊。我跟您说啊,事情是这么回事……”
贾老爷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也不管对方的意愿,拉着刘一片的手,就往自己家里头领,到了堂屋,拜为上宾,又是看茶又是唠嗑,把这几天跟白武叱发生的事,毫无防备的,统统一股脑儿说给了刘一片听。
其实他不说,刘一片大致也了解个七八分。要知道,他可是猫在贾家大门外,整整喂了三天的蚊子,就等一个时机,能够引起贾老爷的注意。
现在机会来了。
刘一片当然得好好把握。
那戏做的是……足啊。
要什么有什么,演什么像什么。
迷信的贾老爷,平日里狡诈精明,偏偏对刘一片信任得不得了,甚至才认识不到一天,就牵着他的手,带他参观自己华丽的大宅子。
家里家外,几乎都走遍了,还兴致勃勃地拉着刘大骗子,商量起各个屋子里家具的摆设、布局,甚至一丁点细节也不放过,非要刘一片首肯了,才算通过,接着带他去看另一间。完全一副新郎官带新嫁娘看新家的兴奋模样。
“道长,您看这边,我是不是需要放一个屏风,会比较容易聚财?还有这个床的位置,是横着摆呢?还是竖过来……”
刘一片才只应付他一天,就已经疲惫不堪,四肢沉重。
好容易熬到晚上,刘一片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前胸贴后背,就等着他放自己走,好冲出去,脱掉这身累赘的道袍,找个地,光着膀子喝酒吃肉。
哪知到了饭口,贾老爷极度殷勤地,非要留下刘一片一起用膳。
刘一片心想:也好,这厮折腾了自己一整天,骗顿饭吃吃,算便宜他了。
于是欣然前往。
哪知到了堂屋一看,就傻眼了。
贾老爷献宝般地对刘一片展示一桌子清淡菜肴。
“道长,我与你一见如故,相逢恨晚。这是我专门为您准备的——全素宴!”
这下蛋疼的,可就轮到刘一片了。
想他刘一片身处乱世,夹缝中求生存,行骗江湖,为的什么?
不就为了能在人人饿肚皮的饥荒年月,餐餐吃上一口肉吗?
现在可好,入戏太深,骗来一顿:全、素、宴。
吃吧。还想什么?有素菜吃也比饿着好。
刘一片有气无处发,还要一直在贾老爷面前装B做戏,只能化憋屈为食量,吃完一碟青菜,再换另一盘,还是青菜……
饥肠辘辘的他,因为胸口憋着一口闷气,反而越吃越饿了。
贾老爷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刘一片异常的神色,兴奋无比地,炫耀起他满屋子的死人陪葬。
“道长,您看这边。”贾老爷摆手博古架,指着上面一个颜色素雅的花瓶,三角眼里全是精光,“这可是宋朝的定窑白瓷,哈哈哈,美吧?”
又指着架子上一个全身铜锈的圆形器物,满脸得意。
“还有这个。这可是西周时期的四方神兽铜镜。你看,这镜子背面,四个角都雕有一个四脚小兽,好看吧?”说着,手指小心翼翼地靠近铜镜,指着其背面的花纹中间,因年代久远,已轮廓模糊的神兽。
刘一片手摸山羊胡须,丹凤眼弯弯,一直保持着微笑,点头应承着兴致勃勃,不停讲解的贾老爷。
贾老爷越说越来劲,又离开桌子,跑到堂屋一侧的墙壁前,扬手介绍起他珍藏多年的名家名画和名人书法作品。
“这幅,是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兰亭序》……”
刘一片实在忍受不了贾老爷的聒噪和话痨,趁他转身离开桌子的当口,迅速从道袍袖子里掏出一包巴豆粉,全数倒进了贾老爷的饭碗里,又假装亲切地,和贾老爷攀谈起来。
“哦,这可是稀世的珍品。贫道也曾听闻,唐太宗生前最宝贝这幅字,临死还抱着它,非要陪葬。贫道今日得以借光欣赏,一饱眼福,全赖贾老爷的慷慨大方。贫道无以为报,就为您盛一碗稀粥,以表谢意吧。”说罢,捞起袖子,就去帮贾老爷倒了巴豆粉的碗里装稀饭。
贾老爷极为高兴,“哎呀呀,道长何须如此客气。”
边说,边往桌子这边跑回来,
“我与道长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有什么难事、烦心事,道长您一看就明白,我都不用说。如此默契的知己,前世可寻,今生难觅。何况,道长您今天还帮我把每间房屋都按风水布局,重新布置了一遍。从今往后,我贾掏陶一定能一挖一个准,一个坑一个宝贝,哈哈哈哈……”
说着,端起碗,“吧唧吧唧……”,把稀饭吃了个精光。
刘一片的丹凤眼,满意得都快弯成了月牙儿。
他耐心忍受着对面那人,正面朝自己大喷口水,滔滔不绝,时而还面带微笑,搭上一两句话。
忽然,贾老爷面色一变,捂着屁股站起来,表情颇有些尴尬。
“哎哟,道长,您先坐一会儿,我突然很想上茅房。”
说罢,‘啪啦啪啦……’放了一连串响屁,憋都憋不住。
一时间,屋子内空气浑浊,花蔫狗倒。
贾老爷夹着双腿,双颊酡红。被白武叱打肿的熊猫眼,抽得好似半边瘫。
一直坐在他旁边的刘一片,身躯僵直,一动不动,脸上笑靥依旧,仿佛置身春风拂面,芬芳宜人的桃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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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道长……对不住……”贾老爷小声道歉后,左手抱肚,右手捂屁股,迅速消失在刘一片视野内。
他刚一离开,刘一片霍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张牙舞爪,奋力用道袍袖子挥舞扇风,嘴里嘀嘀咕咕,都是脏话,全无刚才半点斯文。
“干!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满身铜臭也就算了,连放个屁,都臭不可闻!”
“道长,您干嘛呢?”
刘一片正在低声骂娘,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刘一片大惊之下,很快镇定,回头一瞧,居然是贾老爷。
这厮已拉完屎回来了?这么快?屁股擦了没?
刘一片袖子扇风的动作不变,不过幅度稍微大了点,笑着对贾老爷说,“吃多了,起来活动活动,顺便帮你这屋作个法,以免小鬼来烦你。”
“这个好。哎呀,要是连活人也能防就好了。”贾老爷一听,就高兴了,又不放心地加问一句,“道长,您作法收钱不?”
刘一片手舞足蹈,动得鬓角都出汗了,微笑依旧不变,“出家人,不爱财。况且贾老爷你还请我吃饭了呢,我怎么能跟你要钱呢,是吧?”
“这感情好。我刚才在门口一看见您,就知道您不是凡人,重感情,讲义气,是大好人!”贾老爷眉开眼笑,搓着手,满面红光,对刘一片称赞不绝。
刘一片动了一下之后,肚子竟比先前更饿了……
感觉这顿饭,吃了跟没吃一样,心里不知又骂了他多少回!
身为一个男人,又啰嗦,又抠门,还喜欢占人小便宜,打屁又臭,眼睛又小!简直是一无是处,尽给咱爷们丢脸!
正腹诽呢……
贾老爷“唔……”地一声闷哼,双腿一夹,捂着屁股,面颊又酡红起来。
‘啪啦啪啦……’
刘一片虽立即下意识地捂住口鼻,但贾老爷的地雷,说炸就炸,味道挡都挡不住。
刘一片这回撒腿就往屋外跑,仿佛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道长——”贾老爷还想去追,结果手一松开,‘啪啦啪啦……’腿夹得更紧了,一小步一小步,小脚女人似的往茅房冲,声音里带着哭腔,朝着早已跑至门外的刘一片喊:
“道长,对不住啊!我也不想的,今天肚子不消化!”
刘一片却并不是乱跑,出了堂屋,回眸瞥了一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