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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百遍行作者:points-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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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穿的还是半月前离开时的素衣,金丝细致地勾出喜字纹,暗示主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新婚。
    周楚泽并没有感到意外,他表现地很平静,慢慢地走到了叶逐尘的面前,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久别重逢的伴侣。
    两人同样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叶逐尘看上去甚至更为疲惫。
    “我在这里等,只是希望你别来。”他所能想到最糟糕的设想,无非就是在这里找到周楚泽。
    聪明如叶逐尘,只一眼,就已经可以确定周楚泽改变了,忘尘散失效了。
    现在周楚泽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叶逐尘,他问:“哦,你想继续瞒着我?”
    “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叶逐尘声音疲惫,却还带着自身特有的华丽质感,“楚泽,我使尽天下不入流的手段,也不过是为了同你在一起。”
    闻言,周楚泽笑了笑。
    他其实很少笑,每一次微笑的时候,俊秀至极的眉目组合在一起,整个人都会被那些许笑意点亮,好看地几乎有点不像凡人。
    然而这一次却不同,他的笑中第一次带上了嘲讽,如明镜台沾染了尘埃。
    叶逐尘蹙眉。
    眼前人轻轻抬起眼,微笑着问,“师兄,你欢喜我,这种鬼话如今到底是用来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第53章 回溯行(二)
    
    此言一出,叶逐尘忽然清晰地感觉到,他已经失去了周楚泽。
    过去两个月的甜蜜与信任在戳穿一切后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周楚泽前所未有的冷硬与敌意。呵,这个人明明是他的,可是他现在到底拥有他的什么?
    仅仅是恨吗?
    叶逐尘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无力之感。
    “留在我身边。”叶逐尘斟酌着用词,“楚泽,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周楚泽又笑了笑,“让我留在你身边难道不是一种强迫?”
    “我们是夫妻。”
    话一出口,叶逐尘自己都意识到这不过是自取羞辱,他们曾经郑重地拜过天地、高堂和对方,互许终生,而那场婚礼,却连叶逐尘自己都骗不过。
    果然,他说:“不是。”
    在这种时候,周楚泽甚至都轻轻扬了扬唇角。
    “我们是哪门子的夫妻?我不过是你用一点小把戏骗到手的一个新宠……”他停顿了下来,将一丝嘲讽完好无整地送给自己,“雪球你留着吧。”
    叶逐尘微微变色,心头又涌上一丝欣喜,周楚泽方才的话,已经透出了明显的在意。
    “楚泽,我可以解释……”
    周楚泽平静地打断他,“不,不需要解释。叶逐尘,你我可以做仇敌,可以做师兄弟,甚至当日进谪谷之后,我想过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做朋友……站在你的立场上,你欺骗我、背叛我、利用我,我统统可以接受。”
    他从来不是无理取闹与不知回报的人,在被叶逐尘救了那么多次命之后,周楚泽的确有想过从这位师兄的角度看待他所做的一切。
    道不同不相为谋,在其位谋其政,他懂。
    “但是你不该想着做什么夫妻。”这是周楚泽第一次告知叶逐尘心中的想法,他抬眸直视对方的眼睛,质问:“叶逐尘,你若是真的喜欢我,又怎么舍得那样害我?即要伤害我,就莫要打着喜欢的幌子。”
    叶逐尘说不出话来,又或者可以说,找不出理由来。
    “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你羞辱我……你怎么可以羞辱我?即使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没有叔父在身边陪伴,我在这世上一无所有,你都不可以羞辱我……你不能、不能让我觉得,我是一个下贱的人。”
    “我没有。”像是被人用针在心上猛地扎了几下,叶逐尘的神经被刺痛,他难道还不够宠爱这个人吗?他甚至是在急于为自己澄清,“楚泽,我珍视你!”
    周楚泽摇头,他慢慢地重复,用肯定的口吻:“叶逐尘,你羞辱我。”
    欺骗、背叛甚至利用,他统统都能接受,唯独羞辱。
    他从骨子里受不了这种羞辱,这是他仅存的骄傲与矜持。
    叶逐尘哪会到现在都不明白他的意思?即使心存侥幸周楚泽还没有见过清渠和清源,单单是那两只不唯一的小老虎,都足以堵住他的狡辩。
    他想过自己喜欢周楚泽,却没有想过此生只有一个周楚泽。
    这难道不是一种侮辱?
    对于夫妻来说,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侮辱。
    “楚泽,我做错了一些事。”叶逐尘从未承认过自己的错误,因为他向来不犯错误,而这一次,他终于尝到了后悔的苦涩,“但若说我心里有过谁,只可能是你。”
    “多谢师兄的珍视。”
    周楚泽淡淡地说“只是我也做错了一些事。”
    一时间双方又陷入了沉默,只听见两人脚下的瀑布还在时刻不停地喧嚣着。过去两个月发生的一切都成了错误,那么事到如今,又还能做什么?
    “很快我就会走。”良久,周楚泽说。
    叶逐尘问:“去哪?”
    “不知道,总不会在你预料之外。”
    “我让师尊送你,不至于出事。”叶逐尘苦笑了一下,补充,“这次的事他没少出力,等你走了,他想来也不会再呆了。”
    “好。”
    周楚泽醒来之后,也已经隐隐猜到这次在暗中指引他的人会是师尊。
    叶逐尘又道:“但愿不要成为敌人。”
    其实两人心中都清楚,他们之间接下来的的关系,即使不是敌人,也不会与敌人差多少。
    周楚泽转身离开,“但愿。”
    叶逐尘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清楚地感觉到,是他在意的人,要彻底地、毫不留恋地离开他的世界。
    他忽然很想问一问,是否还有重来的机会。如果有,他会从一开始就把这个人装在心里,而不是仅仅捧在手里去疼爱。
    然而叶逐尘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仍是不甘心,只是他现在明白了,周楚泽是他喜欢的人,对待他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像对待世上的一切其他人一样不择手段?
    他眼下只能目送他离开,然后竭力耐心地等待乱世中下一次重逢。
    ※
    山谷外有两匹骏马,一个黑衣人正在等待。
    周楚泽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师尊。”
    笑忘生神色如常,略一点头,“大概的情况方才我已经问过影卫了……怎么样,接下来为师送你一程?”
    “好。”周楚泽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多谢师尊。”
    笑忘生轻笑了一声,一抖手中两条马绳,牵着两匹骏马沿山路行走,示意身后的周楚泽跟上,“准备去哪?找周随云?还是跟我回缚龙山?”
    “师尊可知叔父眼下在哪?”
    “斧城。”笑忘生理所当然道,“他肯定呆在大成的军营中。”
    交战的两方如今在距离斧城不到百里的长平坡一带,而斧城一旦被破,国都拟安就将置于一个唾手可得的危险境地。
    周楚泽想了想,问:“那,祁亲王呢?”
    笑忘生微微挑眉。
    “听说祁亲王这次跟逐尘没有少交手,是大成年轻一代中少有的才俊……我要是没记错东凉宫里的战报,应当还在长平坡,怎么,你还认识大成的王爷?”
    周楚泽苦笑:“我被他拿走了无情剑。”
    “哦,打算去要回来?”
    “嗯。”
    笑忘生淡淡扫他一眼,道:“不过是一把剑,不在缚龙峰的人手上,也只是把普通的剑。”
    “总要有个了断。”
    “楚泽,保护好你自己。”笑忘生似是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已经同逐尘分道扬镳了,我仍是当年你下山时的一句话,照顾好自己。”言下之意,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保证自身安全,那无情剑,不要也罢。
    笑忘生没有停下慢悠悠的脚步,周楚泽若有所思,看着他白发黑衣的背影。
    “你我相处的时间不长,或许你以为,在缚龙峰你只是一个外人、一个过客。然而事到如今你应该晓得,你总是被偏爱的一个。”
    笑忘生的话不多,说到这种地步,已是难得地清楚明白。
    周楚泽此时意识到,在这场叶逐尘布置的骗局中,无数人配合了他的戏码,从叶宅的管家仆人到高高在上的叶父,甚至周随云宣情,都在叶逐尘的安排下不自觉地参与了欺骗。
    但是笑忘生选择揭开了一切,从某种程度上,出卖了他的嫡传弟子。
    这么多年来,他的确是被偏爱的一个啊。叶逐尘当年练武吃的苦头他半点都试过,师尊却传授给了他一生所学中最精妙的剑法,赠予了他天下第一的无情剑。周楚泽转而一想,师尊如此,冬霜同南宫笑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阵暖流缓缓淌过原本已麻木的心田,周楚泽低声而认真地说:“徒儿明白了。”
    这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转过山路,眼前豁然开朗,东凉湖又已近在眼前。想到叶宅,周楚泽心中又是五味陈杂。
    笑忘生倒是笑了笑:“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老教主还在里面,找了你一夜,估计还没睡。他左右还当了你半个月的爹,不管你认不认,也该打个招呼再走。”
    周楚泽看着远处叶宅的黛色砖瓦,摇头。
    “不想回去。”
    叶宅的老管家、夏荷、秋叶、叶父……对于这些曾经以真心相交的人,甚至是雪球,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背后的欺骗。
    笑忘生无所谓道:“随你。”说着翻身上马,拍拍旁边一匹马,“上来,送完你这程路,算是我为你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
    周楚泽上马,拉紧缰绳,略一犹豫,扭头对笑忘生道:“他不怪你……他后悔。”
    “还记得那首诗吗?旧逐空香百遍行……他后悔,他当然要后悔。”
    笑忘生双腿一夹马腹,率先策马而出,声音飘在风中,“那你呢?瀑布下的墓碑是逐尘给立的,今日之事,你想过有朝一日会后悔吗?”
    答案很显然,不会。
    周楚泽没说出口,只是笑了笑,快马跟上了扬长而去的师尊。
    此行目的地,长平坡。
    
    第54章 回溯行(三)
    
    潜河,中原第一长河,滚滚东流,横在长平坡前。长平坡占据高地,俯视潜河水,而河对面,正驻扎着严正以待的异族军队。
    大成军营帅帐。
    “异族不通水性,却一早做足了打算,一路攻城不杀工匠,现在并不缺造船的人,甚至他们大可以跟我们慢慢磨,甚至训教出一支水军来。”南宫诀沉声道,“必须速战速决。”
    眼下主宰大军的人正是程越,新君上位后的祁亲王。将近半年的军旅生活与家国剧变,带给他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昔日的顽劣稚气早已看不见了,取而代之展现锋芒的,是上位者的严峻与稳重。
    阿甲仍是沉默站立在他身后,人却像是老了七八岁。
    “你明白攻过去的代价——太大了。”南宫诀刚从斧城回来,程越知道这位军师不会无缘无故说些老生常谈的话,想了想,主动又问,“军师可是有了对敌的妙计?”
    自双方各占据潜河一边后,大成早早就明白了速战速决的道理,发动过两次夜袭,然而两次皆铩羽而归,被异族彪悍的火箭弄得狼狈不堪。
    谁要率先攻击,谁就要先渡河,一旦渡上了河,双方势必就先各自来几轮箭矢攻击,没有老老实实等着对方过来的道理。就算冒着箭雨大难不死过了河,渡河的一方尚且在手忙脚乱,另一方却早已占据先机,全军严阵伺敌,胜负偏向显而易见。
    退一万步,就算大成在潜河一带攻下了异族,得到了也只是一片平地,难守易攻,除非一举灭了异族的五十万兵马,否则抢到的不过是个烫手山芋。
    南宫诀果然有了应敌之策,简单道:“火炮。”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略有破损的卷纸,缓缓展开,只见上面正是一幅炮弹的设计图。
    程越讶然,“军师的设计?”
    这门火炮的设计乍一看像是一台投石机,投石机在战场上早有使用,在守城门时更是必不可少,程越自然不会陌生。
    不过定睛一看,图纸上的设计显然比常用的投石机复杂地多,光是车轮和转柱的设计就已经大大超出了程越的理解,心中也是一喜,汉人在体魄骑射上虽不如异族,但论起聪明才智,还是远胜那些野蛮之人,料定南宫诀的图纸必有大用。
    “并不是我设计的。”南宫诀沉吟一会儿,道,“这种火炮最多只需要两个人操作,却可以达到一连七十二发,射程之远,甚至可以令炮弹飞跃潜河,再配以改良的炮弹配方,使用得当,一举重创异族并非难事。”
    程越大喜,“如此利器,军师为何不早早拿出来?”
    南宫诀道:“我也是最近才得到了这张设计图……这张图,是三年前的旧图纸,要真正造出我所说的新型火炮,还需要设计者的新图纸。”
    程越直觉不妙。
    “敢问设计这门火炮的是?”
    “周随云。”
    军事天才,有这样的手笔并不出人意外。
    而程越却是脸色微变,自从阿甲带回周楚泽的消息之后,他已经确定了周楚泽的身份,自然而然,结合四部搜集的情报,得出了当初周楚泽去问柳山庄寻找的人是周随云的结论。
    问柳山庄如今挟天子以集权,宣情的野心有多大,程越自然也清楚。
    他原本年纪就不大,虽是褪去了稚气,最多仍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却在听到周随云的名字之后,神情变得几近冷峻。
    “周随云这么多来音讯全无,后面自然有保他的人。”
    南宫诀在心中暗叹一口气,果然,此时此刻,祁亲王最关心的,还是一番风起云涌背后的势力问题。
    “问柳山庄。”
    “果然……”程越轻笑了一声,“军师带来的并非最终的图纸,想来是因为周元帅不放心将这门新型炮火托付给我?”
    南宫诀皱了皱眉,其实他和周随云惺惺相惜,不管这天下最终是由谁做主,想要的都无非是一个保家护国,天下太平。
    只可惜,太多的事由不得他们做主。
    “他们有一个条件——接下来由周随云挂帅。”
    程越冷笑,“皇上愿意下旨?怎么推翻先皇当年给定的罪?还是问柳山庄已经一手遮天到如此明目张胆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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