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龙劫-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喜欢的朋友能够加一下收藏,推荐朋友来追一追,这样我写下去的动力会大很多。
大家快点给我一点一日三更的动力啊啊啊!
☆、梦境
两人今日是偷偷约着出来打猎的,可又偏巧在山中迷了路。
允业已在原地等候多时,可仍不见屹之的踪影。屹之兄早些时候说要去探路,可如今已过了一刻钟,却还未回来。
莫非是他的屹之兄出了什么事了?允业心急了,他不想再呆在原地。
必须做些什么。
“屹之!屹之”
允业喊了两声,却没有人应。
山里的风已经变凉了,允业浑身哆嗦了一下,向前迈了几步。
他的屹之兄去了哪儿?如今只剩他在这处密林,天色又暗了。猛然间狂风四作,吹起了一地的落叶。
允业的心里一阵惊慌。
屹之兄武艺这么高,定不会出事的。
“允业!”
终于,远处传来了屹之熟悉的声音。这真是一句救命般召唤,允业立刻朝那个声音飞奔过去。
看到屹之兄的身影,允业立刻双腿软了下来。他几乎是跌过去的。
他一把抓住屹之的手臂,伏到了屹之的胸口。屹之也是,顺势一把抱住了允业,好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叫我好找!不是说好我去探路,你呆在原地么!”
言语中满是责怪。
允业抬起头,看到了屹之的表情,那神情分明是关切的。
允业笑了笑。如今已经找到了屹之,他也没什么可惊慌的了,他调笑着,看着屹之。
“我……我喊了你好几声呢,你都没有应!”
屹之不说话了,叹了口气。
真拿允业没有办法。
“屹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这山林之间,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出路啊。”
“早知如此,就不自作主张带你出来打猎了。”
屹之别过脸去,露出懊悔的神色。
两人是约着一块出来打猎的,可一时贪玩,逐起一头硕大的山鹿,越走越深了。如今猎物没有逮到,两人倒是先迷了路。眼看天色将暗,这密林更是分不得东南西北了。
屹之暗暗有些后悔,自己本是不打紧的,竟一起连累了允业。
“待明日天亮了,一早我们就能出去了。”允业已察觉了屹之兄的异色,他安慰着,不愿屹之兄难过,“再说,是我要与屹之兄一起打猎的,屹之兄未有错啊。”
屹之叹了口气,不做声了。如今这个境况,再后悔也是徒劳。不如思忖着怎么度过这漫漫黑夜了。
允业躺下了,也无心去管身下肮脏的泥土。
一阵山风吹过,叫允业哆嗦了几下。屹之见状,一把将自己的披外衣解下,盖到了允业的身子上。
“来,天气凉了,你把我的衣服盖上。”
屹之的外套还是暖的,允业能感受到屹之兄身体的温度。允业扭头看着屹之,心竟然有些怦怦然的。
那是除去了外衣的屹之。
允业看到了屹之兄那饱满的胳膊,还有厚实的胸膛,那魁梧的身躯紧紧地裹在这衣服底下。他的脸,突然有些发热。
“那你穿什么?你不冷么?”
“我不要紧。抱着你就好了。”
说罢,竟一把将允业的身子搂住。
允业被屹之的这个举动愣住了。他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他分明觉着自己的身体的某个部分在悄悄变化着,叫他面赤心跳。
他觉着自己的胳膊被屹之抱得有点疼,却不愿意抬手。他甚至连腿都不敢蜷起来了,生怕做了什么动作叫他的屹之兄放开了手。他能听到屹之粗重均匀的呼吸,感受屹之身体间散发的温度。
这山林的夜,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冷了。
“屹之,我困了。”
允业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却不得不说自己困了。屹之的半个身子压在了允业身上,那重量叫他有些不舒服。
屹之这才抱得松了些。
允业趁机调整着自己的姿势,蜷起腿来,侧身平躺着,让屹之的手搁在自己的肚子上。
那是一双大手。允业悄悄摸了摸屹之的掌心,有些粗糙,温度却比他高出许多。
“你睡吧,有我看着,你不用担心。”
他的屹之兄似乎是真的困了,说完就把头搁到了允业的肩上。那鼻息贴着允业的耳朵,叫允业的脖子痒痒的。
允业突然感到有些庆幸了。若非两人在这儿迷了路,又怎会有这样的温情相拥呢?
天已全黑了,风突然刮得有些厉害,远远地,竟好像传来了一阵野兽的叫声。
“屹之,你听到什么了么?”
屹之没有答话,沉寂着。
允业试着动了动胳膊,屹之的身体似乎变得很重,那手突然肋得他生疼。
狼!
允业动不了身子了,他喊着屹之的名字,屹之却没有应,方才那搁在允业身上的胳膊却如铁石一般,纹丝不动。
那胳膊也突然让人觉得不像是人的胳膊。
狼的吠声越来越近了,允业已经看到了狼的双眼。
狼猛然扑向了允业,允业想逃,却被屹之的胳膊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允业醒了。
允业睁开眼睛,呼吸竟有些粗重。
周身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那是他日日夜夜所居的崇安府。屋内只有柴火在燃烧着。
他看着手边,还有一张他方才闲来无聊时画的画像,那墨也还未干透。
并未有狼,也没有他的屹之兄。
他仍能记得方才的梦。
他想起了那一晚与屹之入山打猎的事了,这是一个他今生都难以忘却的的夜晚。
可如今,梦却把这事实扭曲了。曾经刻骨铭心的暖意,如今竟变成了这样一个噩梦,叫允业有些心有余悸。
允业惊魂未定,似乎还沉浸在这梦中无法走出。
这样的梦又预示着什么?允业思前想后,竟痴痴笑出声来。
莫不是他也对屹之兄也存了戒心了?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信谣言,可事实并非如此么?
在允业的心中,屹之兄一直是最好的,可如今想来,却真是这样么?他心中的屹之该是个坚定不移之人,可前几日,他竟也说要与自己疏远了。
他又想到了自己对屹之的坚定,那份坚定远不是他的屹之兄可比。他沮丧着,就觉着自己好像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
这样的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惠娘和母后一直教导自己应以大局为重,可自己偏偏任着自己的性子瞎胡闹,这样做可真正是恰当的?允业一直坚持着,可却不想如今也有了动摇。他曾试图把这重重不安都逃过去,可他始终没能这么幸运,逃过这形势的变化。
大典降至,自己真能抛却所有,与他的屹之兄双宿双飞么?
他想起了下午自己说的话——大不了我不当这个太子了。
如今想来,却也不过是他一句随口说的瞎话罢了。他走了,要叫多少人伤心?他的惠娘,他的付老师,还有一心望他登上太子之位的母后。屹之兄一人就能及得上这所有人么?
想到这儿,允业心里隐隐有些作痛。
允业把头又埋入了手臂,又想起了屹之兄的脸。如今已禁足两日了,他的心似乎渐渐平静下来。
或许不见更好呢?对于屹之,对于他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了。
允业不想再去细想。每当他一个人面对这崇安府的时候,他心中总会生出许多念想来,这是平日里他人所见不到的。那些埋藏在他心底的不安,在这个时候总会骚动起来。
允业叹了口气。
是啊,是时候明白这世间的道理了。
屋外有人敲门。
“进来。”
门被推开了,是一个允业熟悉的身影。
“微臣叩见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屹之和允业的对手戏又出现了…
☆、付子扬的劝诫
“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允业正是禁足的时候,他人是不得来探望的,可如今他竟见到了付老师,叫允业很是惊喜。
“皇后命我在殿下禁足期间照看殿下,微臣不知殿下小寐,擅自闯了进来,惊扰到了殿下。”
付子扬笑了笑。他本就是温柔谦和的人,可每每与与允业独处时,那谦和里又多了一份兄长般的包容。这是宫里的其他人所见不到的。付子扬是八面玲珑的,这也让他在宫里的人缘极好,可付子扬并不觉着宫里有什么知己——就好比付子扬对待惠娘,那谈话是挚友般的,却只流于表面——这本就是不愿交心的缘故。
允业却是个例外,他虽是付子扬的学生,可付子扬却愿意与他多说一些。
允业也是温和的性子,却藏着他所欣赏的倔强,这偏偏激起了自己作为老师的认真劲来。这份认真之心,是他对其他人所未曾有过的。付子扬对允业的每句话,都是经他细细斟酌过的。从这言辞的字里行间里,旁人不难看出付子扬对允业的照顾。
这不仅仅是应了他做老师的本分,还有着他的一些私心。
这私心,让他对允业多了一层宽容。这宽容并不是叫允业任性胡来,而是以大局为重的。子扬一边行着自己当老师的本分,一边摸着允业的心思,体贴着允业的脾气,这也叫允业真正地高兴、快乐。
如今允业正暗自迷茫,正巧又见到他的付老师,他自然是再高兴不过了。
“无妨,是我自己叫噩梦惊醒了。”
允业笑了,示意着让付子扬走近些。
“殿下梦见什么了?”
“梦见了一些以前的事,可一切都反过来了。”允业轻轻叹了口气,笑着,“是我睡糊涂了……还是我多心了?”
允业这么说,子扬自然知道允业梦见什么了。允业并不是一个容易伤感之人,可现在却在暗自垂叹,这梦里必定是有他的屹之兄了。子扬本就是擅于察言观色之人,而允业的心思则更容易猜测。他与允业日日见面,他早就知晓允业的心思——那是牢牢系在那淮南山的怀袖居上了。
子扬笑着,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旁敲侧击地安慰着。
“定是由于大典之日将近,殿下才会如此忧虑。”
允业笑笑,对着子扬,眼神闪烁。
“果真如此么……”
话里带些不确定的意思。
子扬已瞧出允业眼神里的闪烁,这分明是叫自己表态,多说两句。可他却也不想轻易地说些什么。允业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但凡一牵扯到那个郑屹之,允业总是思绪万千,极为敏感,这也让子扬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殿下大可安心。这些忧虑本是不必要的,待一切尘埃落定,殿下一定能做个好梦。”
子扬笑笑,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允业平日里是最爱听老师上课,全是因为子扬说话的本事。那言辞里的欲擒故纵,总能恰到好处地激发出允业的求知欲望。子扬那些为人处事的道理,也总让允业觉得高深莫测。而那些,允业虽不喜欢,却又不得不信服。如今大典将至,允业却仍有他念,总不能安分,他就指着他的子扬老师给他答疑解惑了。
“老师,您一直教导我,要以诚待人,可为何母后一点都不念旧情,但因朝中的流言,就让我们恩断义绝,不得往来呢?”
允业没有问自己该干什么,而是在问为什么,可却把子扬逼到了话头上。皇后的意思,是以大局为重;可子扬教的,却是以诚待人。什么是以诚待人?于允业,就是要对郑屹之真心实意。
较其两者,究竟孰轻孰重呢?允业将这难题抛给了子扬。
子扬笑了,他知道允业在想什么。他没有多想,便给了允业答案。
“殿下,现在正是册封太子的紧要关头,皇后让你不要随意走动,也不无道理啊。”
子扬,是要允业随了皇后的意思。
允业的脸上露出了忧伤的神情——他的子扬老师,也要他以大局为重了?
允业有些不甘心。他的心里抵触着,不想听到这个答案。他扬起头,似乎还在争取着什么。
“有什么道理啊!”允业吼着,“我只知屹之待我是真心实意,怎么就叫人说了闲话呢!”
这回,子扬沉默了。
他已看出允业的争取,那争取是冲着自己来的,也是奔着屹之去的。允业已经不是在问了,而是在讨,讨要一个与他为伍的伙伴。
可子扬却不愿意这么做。他已看出了这朝中局势的变化,今时今日,若要再由着允业的心思,说些什么没有分量的话来迎合允业,只会叫他更加认不清这形势。
付子扬低笑着,有些无奈。
还是要说出口么?允业在逼他。
他其实自己是真心不愿的。
付子扬微微叹了口气。
“你那个屹之兄待你,真是真心实意么?”
允业惊讶了,他不知道子扬竟会说出这等话来。老师一向最会迎合自己的,如今难道也要说出些伤他的话来么?
“老师……您难不成……认为屹之对我有异心?”
付子扬笑了。温柔地看着允业。他的眼神有些闪烁,是在胆怯。他怕他伤了允业。他知道,他所说的话对允业有些残忍,可事到如今他却是不得不下狠心了。允业已不是孩子,他虽尚不及弱冠之年,但或早或晚,他都要背负这江山社稷的。他应当认清现今的境况,更应当正视自己的心。
“殿下心思单纯,为师跟随殿下多年,殿下的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你对屹之,心思却是只有一个;可那郑屹之对殿下您……”
付子扬欲言又止,他已看清允业脸上的异色,这是任何一个人都看得见的悲痛。
“无妨,说下去……”
允业紧紧盯着付子扬,心似是在刀绞。子扬的话是这样真实,真实得有些刺耳。允业已不得不信服了,他隐隐的,觉着自己是这世上最愚蠢之人——是啊,蒙在鼓里不愿面对这景况的,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殿下既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为师要说什么。世上无空穴之来风,永昌王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啊!”
子扬叹了口气。看着允业的脸。
仍旧是这样不甘心。
“永昌王是永昌王,屹之兄是屹之兄啊!他们虽是父子……可……”
“殿下!”
付子扬打断了允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