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龙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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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何训之的心里颤了一下。
自己有什么愿望呢?自废了眼睛的那日起,他早就是个活死人了。没有妻儿,没有权利,有的只有嫉恨。这次他在朝中暗地里拉帮结派,勾结党羽,反了皇帝,他也算得上是扬眉吐气了。
愿望?何训之陡然察觉了自己新的愿望。
何训之被她的这句话提起兴趣,他眉心一抬,问道,“哦?我的愿望?”何训之盯着齐英,脸上的笑容更阴险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听到这话,齐英竟也含着泪,跟着一齐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诡异,还带着一丝小心。
“义父的愿望就是扫除异己,一朝为王啊。”
听了这话,何训之得意地大笑起来。
是啊,自己是要当皇帝的人。他早晚会除了郑屹之,登上这权利的宝座。
郑屹之现在春风得意,可早晚他要让郑屹之失去一切。爱人也好,权利也好,全部失去!
他又看了看眼前的齐英。
这个女人,虽不能全信,却还有些可利用的地方。她现在这么得郑屹之的信任,倘若自己真能掌控了她,她定能里应外合,帮自己一个大忙。
齐英见何训之的面色稍有缓和,便接着说了下去,“义父不必多虑了。义父并非目光短浅之人,又何必介意皇上对您一时的颐指气使呢。”齐英放开了何训之的腿,扬起了声调,“现在他是压着您,可用不了几日,义父就能夺下大权,反过来羞辱他了。”
齐英的泪已经全干了。何训之看着齐英,这个女人,果真是她的义女,三言两语,就说得他浑身舒畅。
他想到了那失去的权势,失去的眼睛,还有那勾引他却将他抛弃的皇后,这一切,他都会慢慢讨回来。
而那个郑屹之,无论是朱允业也好,皇帝的宝座也好,自己都要叫他慢慢地失去。
想到这儿,他竟大笑了起来,一阵快感,猛然袭遍了他的全身。
“看来我真是没看错你啊。”何训之的脸上挂着一丝掩不住的喜悦,“你这几句话,甚得我心。如今我在朝中撒的网越来越大,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来一个里应外合,一起将他拿下。”
“是。”齐英附和着何训之,“义父英明。”
“你下去吧。”
齐英见逃过这一劫,便站起了身子,消失在了夜色的丛林里。
何训之想着方才齐英的话——自己有朝一日将要为王!那快意仍旧席卷着他,让他兴奋地颤抖。
凭借着自己的谨慎小心,审时度势,自己定能叫那郑屹之出了差错,让自己上了位。
还有那个朱允业,他也要想办法除去。
天色虽暗了,林子里也是一片漆黑,可那花朵还是在绽放着,和着泥土的气味,散发着沁人的异香。
作者有话要说: 剧终于发了 不知道收藏数会不会涨一点呢?希望老天让我的脑子动得快一点 将这个坑完结吧
☆、安慰
6、安慰
陆炎给两人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那是营中较偏远的一处帐子,却是最安全的。
连日来,两人一直赶路,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样舒适的床榻,当真是久违了。允业见到这柔软的床褥,竟一下躺了上去。
“真舒服啊……”允业满足地在床榻上平躺着,感受着这久违的惬意。
子扬还未敢睡下,他还在整理着从马背拿下来的口袋,“我快收拾好了,我们这几日一直在赶路,你肯定累坏了,快睡吧。”
允业仍旧躺着,侧过脸去看着忙碌的子扬。
子扬总是如同兄长一般地照顾他,现在也不例外。看着子扬忙碌的身影,允业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暖意。
“老师……”允业吞吞吐吐地问着付子扬,“您说……”
“怎么了?”付子扬依旧忙着手里的活。
允业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又想到了方才帐中对着将军时的窘态,那是一副多么尴尬的场景。他想着,自己分明是连日想了说辞,要说服将军的。可今时今日到了关键时刻,怎就一句也用不上呢?
“前几日,我夜夜想象着与将军见面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可今日见了将军,我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允业别过脸去,突然有些难为情,“真是丢人。”
“哈哈,说什么呢,”付子扬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笑着说道,“十年前我初会将军,并不比你好到哪儿去呢。”
不比自己好?方才自己可是前言不接后语,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子扬竟也有这样的时候?
允业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好奇,他笑了笑,爬起身来向子扬靠去。
“怎么?”允业瞪大了眼睛问子扬,“难道老师,当年也……”
“是啊……”子扬笑了,那笑里却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丝欲擒故纵,而是一副全然放松的神情。“我想来还是心有余悸呢,我当日不过是刚刚考取功名的状元,可他已经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了。”说到这儿,子扬顿了顿,竟有些不好意思,“我见了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顾着自己唯唯诺诺,拼命向他俯首。”
“啊?”允业惊奇地看着付子扬,“老师也会这样么?”
“当然了。”子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可是这么多来,为师也不是长进了许多么……”
允业也笑了,跟着子扬一齐笑了起来。
允业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安慰。原来自己所崇拜的老师,也曾有过这样青涩的过去。兴许自己一步步脚踏实地的学习,便也能变得像老师这样,如此能言善辩。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子扬一起度过了重重难关,这一路上,他察觉自己对子扬的感情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本来只觉得子扬是他一个如兄长般的老师,可现在,子扬却当真是他心中那个无话不谈的朋友了。允业对子扬更加的信赖了,那是与屹之在一起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与屹之在一起时的感觉,是一种强烈的怦然心动。屹之的冷酷,严肃,叫他总觉着有一丝神秘,一丝欢喜,还有一丝淡淡的痛。对着屹之,他总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可屹之对着这样的他却多是沉默。
这沉默并不讨人嫌,而是叫允业紧张、不安,还夹杂着一丝心动。
每当他瞧见屹之的温柔的表情,他总觉得那是天大的恩赐。他会小心翼翼地,将那温柔牢牢藏在心底。那是心底里一片片积累起来的柔和,却全都是记忆。这些记忆全都在他的心底发酵着,变得更加甜蜜。
可这甜蜜却也不全然是好的。允业想着,自己确是喜爱屹之的不苟言笑,可那表情总让他们之间隔了些距离,叫他不能全然了解屹之的心思。
子扬却不同,他的谈话,他的智慧,都较允业高明许多,可那高明并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贴心的,温暖的,这也叫允业感到舒服,放松。子扬常常是那副温和的表情,在日常的生活里,课业的教导里,子扬都是这样温文尔雅,如沐春风。
这样的温柔,反倒叫允业有些不去珍惜了。
允业看着子扬,笑笑。
其实这样的温和,是更加难能可贵的吧。
突然,子扬的脸色严肃了下来,讯问着允业。“今日讲话,你可得了其中的要领么?”
“啊?”允业被子扬突如其来的话问得有些不明白了,“老师说的是什么要领啊?”
“知己知彼,方能得胜。”子扬转过身来严肃地对着允业,似要教导他“只要你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会怕什么,然后再加以利用,你便能占了上风。”
“啊……”允业缓过神来。此时此刻,他竟不料那子扬又恢复了做老师时的表情。对着这样的子扬,允业竟突然顿悟了些什么。
是啊,子扬也是用这样的方法一直在引导着自己,自己才能这样一点点地恢复平静。倘若他一直逼自己报仇雪恨,憎恨屹之、他定是要在这爱与恨之间起伏不定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生出一丝感激——自己全是拜了子扬所赐,才那么快接受这个现实。
“怎么了?”付子扬突然对着允业,关切地问道,“莫不是到了这帐营帐中,你就忘了那国恨家仇了?”
“是啊……”允业突然笑出声来,低低地回了一句,“有时候与子扬在一起,便全忘了。”
付子扬闻此言低头凝视着允业,允业也仰头看着付子扬,两人竟一齐会心地笑了。这笑并没有出声,却洋溢在空气里,温暖着他们两人的心。
“子扬,你说屠将军……会不会不答应我们?”
“谁知道呢……”子扬此时也有些漫不经心了。
一时间,国恨家仇似乎都随着那温馨淡去,消散在了尘埃里。两人都在享受着这短暂的愉悦,其乐融融,丝毫没有了功利之心。
这是数十日来难得的平静,叫允业觉着异常地舒心。
“比起老师……我真是差远了。”在这样的气氛里,允业突然生出了一些自卑,那自卑是冲着子扬去的。子扬总能将事情化险为夷,连自己伤痕累累的心也都被他抚平了,他又瞧着自己,自己又有什么能耐呢?他当真是什么都不会了。
论智慧,自己都及不上子扬的一半,论谋略,他也不是其中的好手。自己正走在复辟的路上,他又怎能任由自己这样软弱无力,毫无起色地糊涂下去?他一定要抓紧了,他看着子扬,仿佛看见了一个目标——等来日当了皇帝,他一定要成为一个智慧的明君。
“允业,我也有不如你的地方啊。”子扬看着沉思的允业,将笑意收敛了一些,可那脸上却还是温和的。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在安慰他,“为师只是以理服人,你却能以情动人。为师说得再多,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最后能说服将军的关键,还是你。”
说到这儿,子扬紧紧盯着允业,痴痴地笑了。
这样故弄玄虚的空话,如今却叫允业心里有了一丝宽慰。他不想问那细处,怕叫子扬给说破了。自己或许真能有什么用呢?许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能做什么呢?”他缓缓地别过脸去,似是而非地在问子扬,“我……不过是在一旁添乱罢了。”
子扬笑了笑,他看出了允业的心思,便也顺着允业的话,鼓励着他,“只要你心念仁义,总有一日,你会打动他的。”
允业不说话了,而是躺下身去,静静地想着。
他想着方才子扬说的话——子扬说自己总有一天能打动将军,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允业不再去想了,倦意已袭上了他的脑袋。
“老师还不睡么?”允业说着,打了个哈欠。
“我要去找将军再说两句。你先睡吧。”
子扬说罢,便起身走出了营帐。
这样的月,这样的夜,是出奇的温和,却挠着风雅之人的心,叫人不得安眠。
树叶的沙沙声渐渐响起了,这是多日来不曾听到的响声,悉悉索索地,骚动着不安分的心。
子扬向将军的营帐里走去。
自己这一去,又有什么会改变呢?子扬默默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旧梦
7、旧梦
将军营外的灯火还亮着,屠为锋还未入睡,他还在思索着方才允业与付子扬对他的请求。
自己究竟要不要答应他们呢?
还是再等等看吧。屠为锋叹了口气。
“将军,付子扬求见。”
营帐外突然有士兵来报,说付子扬已在营帐门口。
“让他进来吧。”
营帐的布幔即刻就掀开了,付子扬迈了进来,他的脸上已不如白日间,全然一副严肃的表情。
“将军,深夜前来,打扰了。”
“不必客气,”屠为锋示意付子扬坐下,“请坐。”
付子扬坐到了屠为锋对面的座椅上,看着屠为锋,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沉默着,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屠为锋瞅着来人,这个付子扬,深夜前来,定是有要事相问。这样一派严肃的神情,全然不像方才的他。
屠为锋没有吭声,思绪却是紧张得很。方才在营中,他已领教过付子扬的厉害,现在付子扬单独前来,怕是更要说些什么不得了的话了。
见付子扬久久不开口,屠为锋才问了句,“这么晚了,付大人一定是有重要的话要说吧。”
“是啊,”付子扬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却又沉默了下去。
屠为锋被这沉默弄懵了。这个付子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什么事情?”屠为锋沉不住气了。
付子扬这才将笑意收敛些,缓缓地开了口,“我想问问屠将军……您还记得先帝的样貌么?”
听到这句,屠为锋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一下。
他看着这个付子扬——付子扬啊付子扬,这个人当真是不得了。
屠为锋到底是见过场面的,不消一刻,他的表情立时又恢复了原状,他瞅着眼前的来人,等他再说出些惊人的话来。
“先帝的样貌我自然记得,”屠为锋的语气有些感慨,却也有些轻浮,“可惜了,我们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他就惨死在他人刀下了。”
说完,他对着付子扬笑笑,叹了口气。
“屠将军,”付子扬微微底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都说将军对先帝是一片忠心,可您对先帝,莫不是有怨气吧?
听了这话,屠为锋皱了皱眉。
付子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又弄不明白了。
“大人怎么说这样的话呢?”屠为锋眼神困惑地看着子扬,似是在试探着他,“先帝有恩于我,我又怎么会怨他呢?”
付子扬不顾屠为锋的质问,只是低笑了两声,并不说话。
屠为锋见付子扬不言语,便继续问道“付大人可是听说了什么?
付子扬抬起头来,看着屠为锋的脸。那是一张英俊的面孔,虽有那岁月的痕迹,却仍掩不住那眼角眉梢流露出的英气。
今夜,子扬就要对着这张脸,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屠将军曾是先帝的贴身侍卫,后来却被调往边关。”付子扬意味深长地看着屠为锋,“这当中的流言,自然是数不胜数了。”
“是么?”屠为锋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仍是悠然地看着付子扬,笑笑“都是些流言罢了,又怎能相信呢?”
听到这话,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