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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中箭的蝴蝶作者:灵芝炒河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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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逸凤微笑道:「不打紧,饮食清淡些才好。」
  二人正在饮食间,却听见隔壁桌的在议论武林大会之事。他们不觉竖起了耳朵。
  隔壁桌的一个汉子说道:「武林大会已经要散了,那石小米本是说谁在大会上赢他,他便将宝藏之事告诉谁人,但他却没出现!」
  「怎么会呢?」
  「哎呀,都说是因为他被那个天下一庄主秋意云害了。」
  「害了?那个庄主为何要害他?」
  「说是石小米在众人面前掳走了秋庄主的父亲。秋庄主去追击他,将他捉住了。」
  「这也仅是推断,如何得知?」
  「这你就不知道了,石小米多年前偷窃贡品,有个同伙叫做令玉花。令玉花在武林大会上指证了秋意云,说是秋意云逼迫他说出石小米下落,石小米现今正落在秋意云手上。」
  杨逸凤心想:这便是无患子的计。定是无患子逼迫令玉花指证秋意云,将所有矛头指向了天下一庄。
  「石小米落在秋意云手上?」
  「是啊!」
  「那么说来,九千岁宝藏的秘密也在秋意云手上了?」
  「是这样没错!所以大家都逼秋意云交出石小米。」
  「秋意云如何肯交呢!这个石小米和他有仇的,再说石小米怀揣宝藏秘密,我是秋意云也不肯交出来。」
  杨逸凤暗暗想道:石小米也不在秋意云手上,秋意云就算想交也交不出来。
  「秋意云答应了交了。」
  「什么?」
  杨逸凤心想:秋意云这倒是妙着。就算秋意云说石小米不在自己手上,恐怕也无人信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顺水推舟了。
  「秋意云说是将石小米藏了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又放心不过别人,只能自己去将石小米带回来。」
  「可这个信得过吗?不怕他一下山就不回来?」
  「不怕,他把自己的表兄放在泰山上做人质了。」
  杨逸凤心里『咯!』一声:『表兄』?秋意云哪来的『表兄』呢,那恐怕就是陈棋瑜吧!
  杨逸凤心里思量一番,便对着石小米说:「我有些累,你先扶我回房休息。」
  石小米忙搀扶着杨逸凤回房。石小米推开门,扶着杨逸凤进去,待他坐到榻上后,便关上了门,转身问道:「先生哪里不舒服?」
  杨逸凤说道:「你且坐下。」
  石小米便在脚踏上坐下,眼巴巴地看着杨逸凤,说道:「怎么了?」
  杨逸凤说道:「那天在山上袭击我们的人,应当是秋意云那位『表兄』派来的。」
  石小米说道:「他的表兄?为何要杀你?」
  「其实他们不是真正的表兄弟,这个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反正那位俞公子与我有仇,恨不得我死,那便是了。」
  石小米喟然叹道:「然后呢?」
  杨逸凤又说:「现在秋意云下了山,第一时间肯定是来找我和你。我们不能到京城去了。」
  「!什么?」石小米问道。
  杨逸凤答:「皆因我本不打算去京城。」
  石小米皱眉,说道:「可你不是要找那位前辈解穴吗?」
  「我是要找他。」杨逸凤答道,「可你哪里知道他就在京城了。」
  「他不在京城?那他在哪里?」
  杨逸凤冷笑道:「他既然让你将人引去泰山,那你说,他会在哪里?」
  石小米便讶然叫道:「他当然在泰山!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杨逸凤只道石小米一向头脑简单,但杨逸凤认识太多心思复杂的人,才觉得在这光怪陆离的江湖之中,保存着一颗赤子之心的人才是最可贵的。
  石小米想了想,又说:「他既然在泰山,你当初为何又说要去京城?」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打算罢了。」
  杨逸凤所说的『别人』,指的就只能是那个无患子了。他总猜不透无患子的打算,但也隐隐觉得此人危险,不可不提防。
  杨逸凤和石小米便决计绕道回泰山。
  

  ☆、第二十三 画颜

  而彼时秋意云已经下山去了,势要捉住石小米,还要将杨逸凤抢回来。他知道令玉花污蔑自己,自然是与石小米有关。而令玉花在无患子的庇护之下,因此等无患子下山后,他便跟踪无患子,以求知道石小米所在。只是他却不知,杨逸凤设计让无患子也被蒙在鼓里,早已和石小米绕道回泰山,正好与他错开了。以后就算秋意云怎么追,也是一路赶往京城,与到泰山去的杨逸凤也是南辕北撤。
  陈棋瑜作为人质被留在山上,倒还是怡然自得,要得一处在百丈崖上的阁楼,每日写诗赋词,倒还自在。玉琛却看不过去,问道:「在这里终不是办法!」
  陈棋瑜笑道:「我却觉得挺好的,难得放过假,什么事都不必管。」
  玉琛一边帮陈棋瑜磨墨,一边说道:「你不担心他们对你不利?」
  「他们是正道人士,我要是不做什么,他们也不敢待薄我,要知道,这些人贪爱名声比生命犹重。」陈棋瑜提笔蘸了蘸墨,眉尖轻蹙,说道,「你这墨磨得不够细。」
  玉琛便说:「是小人心太乱了,都记挂着公子。」
  陈棋瑜微微一笑,便不说话。
  陈棋瑜朝手上呵了呵气,眼角微露疲态,沉声说道:「最近天气有点凉了。」
  「是啊,这不入冬了嘛!」玉琛记得陈棋瑜天气有所变化总易咳喘,不禁心中焦虑,「虽然也备着些常用药物,但还是得多多注意呢,也不知该在这里呆多久,山上冷得怪渗人的。」
  陈棋瑜说道:「我没那么怕冷,倒是墨比较怕冷,你去问武林盟主要些黄酒。就说天气冷了,拿些黄酒来磨墨,才不致结冰。」
  玉琛满口称是,便出去了。玉琛穿上兽毛褂子,随便套顶帽子就走了出去。阁楼有陈棋瑜的人把守着,玉琛也放心离开。但他记挂主子安危,唯恐一旦出事了,无人照应,因此走得挺急的,恨不得马上就插翅回来。
  武林盟主人是挺和蔼的,也不知是为了顾全虚名还是真的心善,听到玉琛的要求,便笑着说:「俞公子真是儒雅之人。好的,老夫马上命人送十斤黄酒过去,够吧?」
  玉琛皱眉说道:「那也太多了。我们不要那么多。」
  「多总好过没有吧。」
  玉琛摇头说道:「要多了倒像是占武林盟便宜了。」
  武林盟主看这个小少年皱着眉的样子便觉好笑,便说:「这是你家公子说的?」
  玉琛摇头道:「也不是,也是。反正他平日就有教导,给人的不能太少,要人的不能贪多。」
  武林盟主抚须说道:「你们俞公子说的很对。既是如此,我更不得给少你们了。你们若有什么短的缺的,尽管跟老夫提,老夫定会尽量满足的。」
  玉琛笑道:「那么就承蒙盟主多多关照了,我在这里替公子谢谢你。」
  武林盟主笑着送走了玉琛。玉琛也如愿地得到了磨墨的黄酒以及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物事。不过玉琛也不做停留,一路疾步回阁楼去。若不是公子吩咐了他不许随意展露身手,他或许会以轻功飞掠回去呢。
  玉琛一路走的时候,不觉撞上了一个从假山后转出的人。因那人转出得很急,他走得也很急,因此两个明明是会武功的人也不小心撞到了。那人头戴罩纱斗笠,被他这么一撞,斗笠便微微一歪,而玉琛年幼个子小,便看到了他的脸。虽然只是一瞬,那罩着斗笠的碧纱轻轻一荡,那张极为俊美的脸容便一晃眼前。
  那人俊美得似不是人类,每一条线条、每一分颜色,都美得那么恰到好处,多了少了都不对。最为剥夺玉琛神智的,乃是拿上碧青的眼眸,那一双眸子青玉琉璃一般,光华内敛,流转着无限神彩,真不是人会有的眼睛。
  玉琛正想说什么,却被那人揪到了假山之内。玉琛年纪虽轻,但武功却是很值得自傲的,位于大内高手的水准之上,不然也不会时刻跟在陈棋瑜身边,陪他追杀杨逸凤。然而,那绿眸人的动作极快,仿佛不需要用力一般就轻易制服了玉琛。
  「你看我的脸了。」他的声音清澈如同春水。
  玉琛心里却咯噔一声:难道是因为我看到他的脸了,所以他要杀我灭口?
  那人的神态怡然,仿佛杀他就如掸掉衣上尘埃一般轻易。也许,就是那么轻易。玉琛以习武之人的直觉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着极为危险的气息。仿佛他只需要眨眨眼睛,就可以夺走人的呼吸。
  玉琛的膝盖有点发颤,强打精神说道:「我不但看到你的脸了……」
  「不但?」他很敏感地捕捉到关键字。
  玉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我的袖子里……有幅画,你看看。」
  「你可别耍花样。」
  「怎么敢?而且你去拿,我能耍什么花样?」玉琛苦笑道。
  那人点了玉琛的穴,抬起他的手,便从他袖里摸索,过摸到什么纸张。如之前陈棋瑜在山庄不慎画出了九千岁的丹青,被秋意云所见,可知陈棋瑜其实时常将九千岁的容颜无心画于画上。每次惊觉后都会烧掉。唯有这一张是玉琛悄悄藏起的,才幸免于难。
  

  ☆、第二十四章 恢复武功

  那人点了玉琛的穴,抬起他的手,便从他袖里摸索,过摸到什么纸张。如之前陈棋瑜在山庄不慎画出了九千岁的丹青,被秋意云所见,可知陈棋瑜其实时常将九千岁的容颜无心画于画上。每次惊觉后都会烧掉。唯有这一张是玉琛悄悄藏起的,才幸免于难。
  这张画幸免于难,玉琛也幸免于难。
  那碧眸男子便是九千岁柏榆,他将画卷一展,便蹙眉:「这画是哪里得来的?」
  「是我家公子画的。」玉琛说道。
  柏榆翠眉轻蹙,道:「你家公子是谁?」
  玉琛咬了咬牙,说道:「我家公子姓俞,在百丈崖的小楼里暂住。」
  柏榆本是蹙着的眉头渐渐缓了,声音也不似适才冷冽,听起来更为悦耳:「喔,你便是玉琛。」
  玉琛讶然道:「你知道我?」
  柏榆袖子一拂,便将玉琛的穴道解开了。他继而说道:「我知道你,你知道我吗?」
  玉琛摇摇头,说:「公子总不肯告诉我画中人是谁。」
  「是吗?」柏榆正了正斗笠,说道,「你跟你家公子说,往日欺瞒我的帐,该怎么算。若想好怎么算了,便来见我。」
  玉琛讶然道:「可他要去哪里见你呢?」
  柏榆笑笑,说:「他要会想到办法的。」说着,柏榆身影一晃,便无了踪迹。仿佛是鬼魅一般来去无踪。
  玉琛这才发现手臂疼痛,仔细检查,表面并无伤痕,但骨子里却隐隐作疼,可见刚才柏榆在弹指间制服他时,虽没伤皮肉,却已暗劲伤了他筋骨。可见柏榆武功之阴狠毒辣。
  玉琛拍了拍心口,满头冷汗:这条命算是被那幅画像救了。
  像柏榆这样的脸容,要是不戴斗笠,可是太扎眼了。虽说罩纱斗笠这个打扮本就是挺惹眼的,然而最近泰山上武林人士混杂,像柏榆这样戴罩纱斗笠的人也颇多,一时便不起眼。
  因柏榆是夷人,身形高大,但武林高手也许多是高大魁梧的,他混在其中,也没什么所谓。因而武林大会真是他隐身的一个好地方。
  柏榆回到了所住的房间,在门前顿了顿足,似察觉了什么,却还是推开了门,果见到有客人来访——石小米、杨逸凤。
  柏榆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摘下了斗笠,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许久不见。」
  这话也不知是对石小米、还是对杨逸凤说的。
  石小米叫道:「你可害惨了我!」
  柏榆只是微笑,却不说话。
  杨逸凤转头对石小米说:「你戴个斗笠,往外面站,小心别让人认出,也小心别让人接近这里。」
  石小米便听命出门,当然临出门前,还狠狠剜了柏榆一眼。柏榆也是笑笑,掸了掸座位上的灰尘,便坐下来。杨逸凤给他倒了杯茶,问道:「最近如何了?」
  柏榆答:「不错。」
  杨逸凤说道:「那便好。」
  柏榆抬眼看了看杨逸凤,只见他双颊下陷,神情萎靡,便笑答:「我还真认不出你了。」
  「我自己也快认不出自己了。」杨逸凤有一段时间,根本不敢照镜子。那个脖子上满是吻痕、嘴唇红肿、神态萎靡、憔悴苍白的病弱男人……怎么可能是鮌教教主杨逸凤呢?
  柏榆道:「棋瑜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自是不错。」语气中似有几分骄傲。
  杨逸凤笑道:「可不是,连你也咬了。」
  柏榆也是笑,摸了摸精致的下巴,道:「我喜欢他咬我。」
  杨逸凤一时也不知怎么答了。他想提起自己被封穴道之事,但却突然生怯了。他该怎么说?这前因后果要说清楚,可真失礼人了。柏榆可不是石小米,哪有可能两三句就糊弄过去?
  他该对这个自己教导出来的武功高手说什么?说自己被人所擒、封住了武功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顺畅地叙述自己的失败。只要略一回想,便觉可耻,要开口说了,还颇有难度。他更怕柏榆细问,让柏榆知道自己竟是沦为秋意云的宠物玩偶……
  柏榆见杨逸凤脸色阴晴不定。柏榆便突伸手搭上了杨逸凤的脉门,略一蹙眉,说道:「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杨逸凤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武功多久了?」柏榆没好气地说,「不然是怀孕多久吗?」
  杨逸凤尴尬地回答:「没武功三四个月了。」
  这么算着日子,杨逸凤才讶异于自己已在秋意云的床上承欢了这么久。秋意云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即使在床上,也以他的意愿为先。秋意云言语或者是有些浪荡,但有句话说得其实是对的,杨逸凤天生就是极为适合风月的身体,离开了秋意云后,每至晚上,总会有些难言的躁动。
  柏榆见杨逸凤脸上神色尴尬,只道他是不齿自己武功被锁之事。因此柏榆便不多问,只说:「你是本来就有内伤,内伤未愈又被锁内力……」
  「我明白。」杨逸凤镇定地截口道,「此刻就算解了穴,真气也会乱窜,恐怕对我这孱弱身体还有伤害,吐几两血也未可知。因此还须托赖你为我运功调息、理顺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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