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清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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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样平和相处,让纪璘雪很是满足。
如此又过了些日子,清渊手边的事情总算忙得差不多,闲暇时间也稍稍宽裕了些。
于是偶尔两人在御花园中并肩而行,纪璘雪在庭院中舞剑给清渊看抑或清渊拿出自己的萧来吹奏一曲之类的事情,频率也逐渐高了起来。
这一日,清渊下朝较平时晚了许多。
总算等到三水过来禀报清渊下朝了,正在御书房看折子。纪璘雪便过去。
清渊今日神色不佳,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纪璘雪与他关系不同一般,因此一眼就看出清渊的不对劲来。
“看折子累了吧,”并没有直接问清渊的烦心事,纪璘雪知道,若是能讲,清渊自然不会隐瞒。“喝了参茶再看也不迟。”
清渊放下手中折子,面色疲惫,但也听话喝下一盏参茶。
纪璘雪坐在他身边安静陪伴,位高权重者总是免不了要劳心劳力,他虽然心疼,却也无法以身相替。
“璘雪,有一事我须得告诉你。”清渊似乎是闭目养神一般,轻声说。
“你说便是。”纪璘雪替他拢了案上的折子,应他。
“琉叶国,想必你听过。”清渊用的是平淡的陈述句。
“听过的,”纪璘雪点点头,“是沙漠边上那一个小国罢。”
“是。”清渊闭着眼睛,眼睫平稳。“琉叶国与我国向来交情不错,他驻守沙漠边缘,截断沙漠商道,因此虽然人丁稀少,却实力强横。”
“它与我们相交甚好,一方面可以借助我国势力威慑其他蠢蠢欲动的国家,一方也可以为我国沙漠通商行不少方便。”
纪璘雪不插话,安静听清渊说。
“琉叶国国小却聚敛大量财富,因此当权者从来都谨小慎微,他们肯相信我们的条件之一,就是和亲。”
“原来如此。”纪璘雪隐隐知道了清渊下面要说的话。
“璘雪,琉叶国嫡出长公主三日后抵京,”清渊语气似有叹息,“她将成为我第一位妃子。”
嫡出长公主。这样骇人的尊贵。
纪璘雪有自知之明,此事,他只有笑着接受这一个选择。
“甚好。”纪璘雪微微笑着,语气轻快。“琉叶国长公主,想来也是绝色美人吧。”
“是,听传言所说,是琉叶国最尊贵最美丽的女子。”清渊回答。
“那也不算委屈了你。”纪璘雪调侃他,“金童玉女才算天作之合。”
清渊没说话,只是默默抓紧了纪璘雪的手。
纪璘雪也沉默下去。
这种时候,若是硬要欢笑愉悦,未免太难为人。
这一晚,他们同床而眠,没有拥抱也没有亲吻,只有清渊的一只手,紧紧抓着纪璘雪的一只手。
这三天,纪璘雪面色如常,并无责怪或不悦之色。既然他如此平静,清渊也不去碰让他们都觉得不悦的话题。
三日之后,琉叶国长公主抵达。
清渊率人去迎,声势浩大。
长公主住进宫中琉叶阁,仆从无数,玉树琼花满庭院。
纪璘雪曾借故从琉叶阁门口经过,隐约看见了那位尊贵女子的一点侧脸。
果然艳丽无双国色天香。配得上清渊。
公主抵京之后,随行而来的信使立刻奉上琉叶国送来的大批珍宝和琉叶国国主的信函。
清渊大摆筵席整整一周,给足了琉叶国面子。
婚期也随之定下,下个月初六,是不可多得的黄道吉日。
纪璘雪知道这事,还是三水前来告知的。知道自己的主上和纪璘雪关系不一般,因此三水说完这消息,还淡淡点了一句,“皇上也是不得不如此的。”
纪璘雪示意他自己明白,让他退下了。
或许从前的时候,让他看着清渊与别人拜堂成亲,他会痛不欲生。可是现在,他已经可以说服自己接受此事。
江湖太大,大到无论何人踏进去,都无法全身而退。
可是,皇宫更大。进了这里,或许连骨头都不曾剩下。
他宁愿看开些,平静些,认命些。不为难清渊,也饶了自己。
清渊第一次大婚,原本不想告知纪璘雪,但是宴席上,纪璘雪还是来了。
清渊一身喜袍,更显得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位公主头戴凤冠,珠玉一般明润艳丽的脸,自然艳冠群芳。
“果然般配。”纪璘雪面上带笑,如此想着。
宴席散了,佳偶自然同来同去。纪璘雪孤身一人往寝宫走。
月初时候,此时天边一弯新月如钩,勾出多少离愁别绪。果然难得的黄道吉日。
夜已深了,纪璘雪搬出一坛陈酒,在月下对影而酌。
酒入愁肠。
纪璘雪醉了,趴在石桌上睡去。
此夜,既无人声也无萧。
他一人醉倒。
☆、纳妃
琉叶国公主封贵妃,赐号婉。
这几日清渊大婚,宫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大红的灯笼随处可见。
纪璘雪不方便出去见人,阮霜走了,三水又要在清渊身边伺候着。一时间,他倒格外空闲了起来。
宫里大喜的日子,他不敢犯了忌讳,因此也收起了长剑免得惹来麻烦。没人聊天,没人胡闹,连剑也练不得。纪璘雪被逼的无法,只好整日弄些风雅的,烹茶看书,全当养心性了。
如此过了个把月,大婚之后的混乱总算告一段落。清渊也得了空到他这里来。
一进门就是陌生的熏香,清渊进了内室,就见纪璘雪坐在窗边,对着外面的光安静看书。手边有明烛正煮着一只盛了水的小茶壶,一边摆着一只小小茶盏,此时正茶香四溢。
他见惯了纪璘雪拿剑的样子,哪里见过这样风雅的纪璘雪。
“清渊。”愣神的功夫,纪璘雪已经看见了他,微笑着唤他。
“嗯。”被一语惊醒,清渊走过去看纪璘雪手中的书,“难得见你看书,看的什么?”
纪璘雪合起书页来给清渊看封面,原来是时下十分有名的一本草野诗集。
清渊瞥一眼,随口问:“如何?”
纪璘雪放下书,为清渊额外倒出一杯茶来搁到他手边:“你知道,我素来是不懂这些风雅的,现在也不过是看看罢了,好坏怎么分得出来。”
听他这样说,清渊也换了话题不再难为他。
“前几日□乏术,三水也忙的脚不点地,你这里,可好?”
听清渊这样避重就轻,纪璘雪也不去揭穿他:“还好,看看书烹烹茶,也悠闲自在。”
纪璘雪好心给一个台阶,清渊哪有不下之理。“那就好。我安置了婉贵妃,即刻就过来瞧你。”
婉贵妃。
纪璘雪顺势接话:“婉贵妃如何?”
“她很好,”清渊顾不得这诡异对话此时的不合时宜,第一次失了主见一般被纪璘雪牵着走。“性情贤淑温顺,很适合做一个妃子。”
清渊一直是吝啬的,对别人的评价也少见有高的,此时肯如此赞扬婉贵妃,那就说明婉贵妃还是十分顺他心意的。
只是这对话实在进行的太艰难,清渊此时又像是大脑短路一样,一点主见都没有,全然跟着他的话题走。纪璘雪无奈,默默责怪清渊。平素他们在一起,只有他听清渊话的份儿,现在情景如此尴尬,连个话头都找不到。
纪璘雪不说话,清渊自然更不说话。
沉默半天,茶水都凉了。就算再怎么尴尬,毕竟清渊今日还知道来看看他,纪璘雪想着,就忍不住心软了。
大概对他来说,清渊始终是个死穴,躲不开,也舍不得躲开。
“不必心有内疚。”叹口气,纪璘雪还是开口劝慰。“我最初决定与你相守,自然已经清楚以后际遇。这事原本也怪不得你。”
清渊依旧无话,只是方才那种茫然的模样逐渐不见了。
见清渊已经恢复正常,纪璘雪也就不再多话。反正这些用来劝慰清渊的话,若是能不说还是少说为好。说一遍自己就要回忆一遍不好的记忆,能躲开自然还是乐意躲开的。
清渊目光由茫然无知变回平时的冷凝淡定,伸手握着纪璘雪的,声音轻软忧伤:“苦了你了。”
纪璘雪记得,清渊大婚之前的那一晚,也是如此握着自己的手,有些依恋,也有歉意。
清渊还是个好情人的,至少还知道来体贴安慰。
纪璘雪也握着他的手,面容平和。
人真的是会变的。
再怎么顽固再怎么坚持再怎么不甘心,人总是会变的。
纪璘雪的锋芒,也都慢慢为了清渊收起来了。
柔和圆润点也好。他在心里如此这般安慰自己。生活已经不易,能和清渊这样近距离相守,他该满足。
说到底,清渊是放不下纪璘雪的。
这一次封妃,他心里确实是有些内疚的。
终是再一次无言而对,但是交握的双手却出卖了此刻流动的脉脉温情。
三水早就识相的退下,门也严丝合缝,正适合做些什么掩人耳目的事情。
清渊脸上有妖娆笑意如惊世牡丹一般缓缓绽放,轻轻咬了纪璘雪耳垂一口:“多日不见,可曾想我?”
仿佛有惊电从头顶贯穿,纪璘雪笑一笑,回应般的拦住清渊腰身。
唇舌相触,这感觉,如此噬魂销骨。
清渊躺在纪璘雪身下,眼神有些迷离和引诱。
纪璘雪抱着身下人,却并不急于一时。
清渊也不催促,只是任由纪璘雪将他抱个满怀。怀抱契合,没有一丝一毫空隙。
何其幸福。
纪璘雪磨蹭着清渊的脸颊,温情满满。
清渊在他怀里,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抱着他的人,是真心对他,是坚定不移的爱他。
这认知,第一次触动了他心里的某一根弦。
自动自觉献上自己的唇,清渊放松了身体,全无防备的对纪璘雪敞开了自己。
这一次的刺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
长久不能从余韵中摆脱,清渊面颊桃红,更加显得艳丽逼人。
这一夜,如此相拥而眠。梦境来的深沉甜美,而且有特别的清凉安稳之感。
前一夜浪费太多体力,第二日清晨起床就成了一件有难度的事情。
清渊还乏的厉害,但是早朝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清渊从不自诩自己是个明君,但是也从不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误了国事。
纪璘雪起得早,此刻早就备好了朝服珠冠等物,桌上也摆着几样清渊爱吃的早食。
清渊仗着身子弱,样样靠纪璘雪服侍,连一张脸都是纪璘雪抬着他下巴一点点擦净的。
纪璘雪自然心肯无话。这样情景,让他想起他们两人在庄子里时的时光。
那时是怎么样也没有料想到如今的,在这重重深宫里,他们依旧能够彼此相依。
清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纪璘雪伺候的周到舒服,最后才移驾到桌边,让纪璘雪为他穿衣。
一层层的朝服拢上身,最后戴好珠冠。纪璘雪做完这些,捧起镜子给清渊看。
清渊懒洋洋看一眼,对自己的形象算是满意。纪璘雪的伺候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三水来迎清渊上朝,纪璘雪是不同的,自然不用像旁的人那样行大礼恭送圣上,只是伸了手收拾利落被清渊弄皱的衣领。
三水是乖巧的,自然懂得非礼勿视这个道理。
送走清渊,纪璘雪回到房里,原本心里那些芥蒂都云散雨收。
清渊昨晚虽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抱歉,但是那一句“苦了你了”到底还是打动了他。
就这么好好过就够了。纪璘雪出神地想着。
☆、番外之合家团圆
纪璘雪就这么在宫里住下了。
清渊没告诉纪璘雪,其实他一直有件事十分头疼。
那就是,总不能就这么一辈子藏着纪璘雪吧?
可是,想把纪璘雪亮出来,总得有个缘由。若是按着他们现在的情形,那就只有两字儿可以概括——“□”!
清渊私底下偷偷考虑过,要不要直接大白天下说纪璘雪是他男人。
但是随后就满头冷汗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等朝中百官灭了他,纪璘雪就会先灭了他,绝对的,一定的,没有商量余地的。
那怎么办?
男宠?这个被灭的更彻底!朋友?什么关系的朋友?兄弟?他们五官长得压根扯不到一起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臣子?哪里来的臣子,天上掉下来的?护卫?从哪跑来一个从没见过的护卫?
清渊每每想到这个问题,都头疼脚疼心疼肝疼,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可是越找不出名目,纪璘雪就越不能出现在人前,反而更像□了。
清渊这几天朝事不忙,索性全副精力都拿来琢磨这件事了。
他想得头疼,也没有个人能商量。三水虽然知道,但总归是个伺候他的,清渊一贯骄傲,此时让他放下架子和一个奴才来商量这种事……没可能!绝对没可能!
那,纪璘雪就更不能了。
所以清渊苦思冥想之后发现,最后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纠结。
他必然要给纪璘雪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才行,不然一个大活人硬生生被藏起来,万一哪天被人撞见,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眉目,三水忽然莽撞的冲了进来:“皇上,不妙啦!”
清渊此时正着急上火,再加上这么一个及时的火上浇油,顿时爆发:“滚!天塌了都不要来烦朕!”
三水不愧忠心耿耿勇气可嘉,顶着清渊的怒火禀报:“皇上,婉贵妃、婉贵妃那儿闹起来啦!听说是今儿个在御花园闲逛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男子给戏弄了!”
“去抓了那胆大包天的男人不就行了!这等小事也要来烦朕,要你们有何用!”
三水浑身颤抖,但还是坚持着说完:“那位爷,是璘雪公子。”
清渊蓦然抬头:“你说什么?璘雪调戏了朕的妃子?”
三水抖如秋叶,强撑着点头。
“还不快点带朕去!”清渊一声怒红,大步跨出房门。
此时,纪璘雪正老神在在的站着,看着哭红了眼的婉贵妃趺坐在地上,梨花带雨,十二分的可怜。
原本他是想走的,但是婉贵妃受了委屈,怎么肯轻易放走他?一溜太监丫鬟的,他也不想出手伤人,只好等着清渊来收拾残局。
婉贵妃尚在哭泣,一双眼睛肿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