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朱鸾-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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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珀在甲板上叉着腰对他们喊:「胆小鬼们!出来吧,妖魔都已经走掉了!」
甲板上面的舱盖循着次序打开,有些惊魂未定的人们从里面钻出脑袋来,纷纷一路小跑奔过来,瞪着星光熠熠的眼睛围在小珀旁边,问:「小公子,你是怎么将妖魔赶走的?真厉害啊!」
雁太邵一听这句话差点没吐血,可没待他吼回去骂那个笨蛋,小珀就很自谦地挠挠头,说:「不是我赶走的啦。」
周围人还是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迫不及待地问:「你们都安然无恙吗?」
船员们将雁太邵、朱鸾他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本来以为这几个人早就在妖魔的攻击下尸骨无存,没想到他们竟然好端端、活生生,毫发无伤。
这么一说,连雁太邵都觉得奇怪,他对朱鸾说:「的确很奇怪。以妖魔的本性,本该在发现我们的时候就来攻击了,可是直到小珀将他们的同伴射伤,妖魔都没有真正伤害我们。这究竟是为什么?」
朱鸾摇摇头,有点迷茫地说:「是呀……离魅那么可怕,我看到妖魔出现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心想这次完蛋了,上次是翅膀,这次估计连骨头渣儿都会被吃得一点不剩……」
他害怕地拍拍胸口,「还好这次妖魔们似乎吃饱了,没有对我们下手啊……」
雁太邵啼笑皆非道:「这和晚餐时间没有关系吧!妖魔如果要攻击我们的话,根本不需要原因的!」
小珀这时候也插进来,装出一脸严肃正经的样子,连连点头道:「没错!传说中的妖魔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他们在留州肆虐的十年间,将无数的人口牲畜生吞活剥。这一次为什么对我们手下留情?」
雁太邵却说:「不,那十年间来到留州的妖魔是与天帝立下契约的,可以说他们是天帝的『使者』。」
「啥?会吃人的使者吗?」朱鸾做了个惊悚的表情。
「是肩负惩戒使命的使者。」雁太邵很镇定地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妖魔们将会永远被隔绝在九州大陆之外,绝不可能穿越伪水来到这里的,更不要说会对九州的人民造成伤害。」
「是啊……」朱鸾也沉吟道:「而且这一次未免来得太多了吧!」
雁太邵浑身一颤,道:「小鸟,你方才不是说,你在黑洞的正中央看到了一扇门?」
朱鸾啊的应了声,说:「是啊!就在黑洞的正中央,有一扇门……不,其实看起来更像一块黑色的石头,形状很不规则地悬挂在天空,而那些妖魔拼命地撞击那块石头,使上面裂出很多裂纹,终于支撑不住而碎裂来。」
朱鸾这次的描述已经够详细了,但对看不到当时情景的雁太邵来说,理解起来还是相当困难,他只好问得更仔细些:「那石头是什么样的?碎掉了以后怎么样?」
「啊……本来的样子有点像一颗芒果……」朱鸾托着下巴想了好久,接着道:「可是在碎掉的时候,却连碎片都没有,直接消失在黑洞当中,接着我就看到无数黑压压的妖魔从黑洞中飞出来!接着……接着我就不敢看了……」
即使是现在回忆,朱鸾还是觉得那场景非常恐怖。
唯恐他有心理阴影,雁太邵只是安慰地拍着朱鸾的背,不再问他问题,免得又勾起不愉快的回忆。
其实朱鸾本身倒不是很在乎,他仍歪着头喋喋不休道:「除了离魅之外……我真的想象不到世间竟还有那么多有着黑色羽翼的生物啊。他比我们羽神要大得多,看起来好凶猛的样子……凤凰如果遭遇了这些凶神恶煞该怎么办。」
雁太邵微微一笑道:「妖魔们再凶悍,也抵不住皇主的神威的。」
他的话小珀可不赞同,立刻喊道:「那可不一定!连凤凰都曾经输给过身为妖魔的千本厦,神与魔之间的斗争,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雁太邵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很想反唇相讥,却又觉得和这孩子呕气不太值得。于是干脆拉着朱鸾转身就走,不再理会小珀。
在妖魔来袭时失去控制的大帆船正在偏离原本航道,妖魔飞走后,船员们各司其位,调整好航向,做好入港前的准备。
本来安静的甲板上面突然开始热闹起来,从船舱里走出许多身着短背心、宽松长裤的高大汉子,他们一边惊魂未定地讨论着今天出现在天空的妖魔,一边吆喝着,各就各位,开始将偌大的风帆转向。他们粗野而带着勃勃生机的吼声,给宁静的海面带来一派喧闹热烈的景象。
虽然大多数人还没有从妖魔的阴影中回过神来,但经常往返于两岸之间的船员和乘客大多见多识广,他们每一次旅途其实都是一次冒险。虽然妖魔来袭在很多人生命中从未经历过,但他们毕竟没有像雁太邵等人那样亲身经历与妖魔的生死对峙,恐怖的阴影只在他们心头笼罩了一会儿,等到妖魔离开,他们就又恢复了正常。
许多乘客不远万里从九州内陆来到南留,早就知道这块土地上面已是妖魔横行,危机四伏,越是在这种时刻,物资便会越加紧缩和昂贵,许多商家还是冒险往返于两地。
人为财死,鸟为贪亡,这句话就是他们现在的真实写照。
朱鸾那么拚命地来到南留,也是为了寻找他梦寐以求的黄金故乡,他以为到了南留这个地方就会便地黄金,俯拾皆是,尽可以让他饱食一顿。他可没想到过程中会有这么多的艰辛啊……
小珀兴奋地跳了起来,「终于到了。」
他跟随父亲走南航北,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个的港口和岸边,但每一次经过漫长的旅途来到陆地,心情还是很振奋,更何况南留这里还有正在期待他的朋友呢。
朱鸾开始循着他的视线朝向这块陌生的陆地望去。其实,在他失去翅膀之前,他从来不把地面看在眼里,那不过就是供飞翔者休憩的一个个驿栈,只是有时候,懒惰如他的休息时间实在太久太久了。譬如现任。
小珀牵起朱鸾的手,带他走向高大桅杆下放置的一个吊篮里,然后对着甲板上的船员吹声口哨,那高大的汉子一声得令,两个人协力拉起吊篮另一端的绳子,吊篮顿时顺着桅杆朝上升去,越来越高,一直到朱鸾的眼前出现一片绚烂的灯海。
「哇……」他禁不住叫了一声:「这就是留都吗?好热闹!」
「这儿是留州最大的港口,我们称其为星月之港。大气好的日子,可以看到远处灯火辉煌,连接成一片灯海,整个海岸线仿佛像燃烧起来一样。」
朱鸾问;「南留都不是九州最繁盛的城都吗?」
「没错!留都的拂啸城是九州的十一座城都里面建设最为繁荣的大都,因为靠近海边又经常受到潮汐的影响,所以整座拂啸城都用高大的石墙围起来,以免遭到灾害。据说这些筑起城墙的石块,是从太古时期就有的,每一块都重达几十吨,靠普通的人力根本无法搬运,所以在传说中这座固若金汤的城市,是由天帝手下的能工巧匠们,耗费七七四十九年筑起来的,坚不可摧。」
朱鸾听完后有点费解地说:「那天帝为什么要造立这么一座都城呢?」
「咳……」小珀笑了笑,他细软的银发在徐徐海风之中飘逸,在港口灯火的映耀之下发光:「这只是传说啦。」
「九州各地好像都有奇怪的传说啊。」朱鸾撇撇嘴角,不晓得人类为什么总要把自己的起源和天神联接在一起,
「那是因为人们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啊。」小珀捋了捋发丝:「羽神们似乎并不好奇这个问题哪,难道你们从来不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什么有一双翅膀吗?」
朱鸾把头摇得波浪鼓一般:「一点也不想。」
小珀吐了吐舌头。
朱鸾又问:「你要把船开进留都去吗?」
「嗯……拂啸是座四四方方的大都,他的城墙上耸立四座铝质的塔楼,七个城门都有弹簧操纵的吊桥可以跨越护城河,护城河的河水是由海水引流形成,形成四条青色的运河,把城市纵横划成九个区域,如果是普通的小帆船轻易就可以开得进来,但是我们家的船却不行啊。」
「哦,那要怎么办?」
「飞进去呀。」
「飞进去?」朱鸾张大嘴,从高处朝大帆船的四处望了望:「这艘船有翅膀吗,怎么飞进去?」
小珀嘻嘻调皮一笑:「我自然有办法啦!小鸟,不只是有翅膀的东西才可以飞的哦。」
吊篮被放回甲板的时候,朱鸾看到雁太邵和碧焉并排站在甲板上面,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仿佛等到船一靠岸,他们就要飞一般逃离这艘船。
「你要干什么?」小珀很莫名地问。
「当然是下船了。」雁太邵没好气地说:「船都已经靠岸了,我们还不下去,难道等着再回去吗?」
小珀嘻嘻一笑:「就算要回去,你们也要等到七天以后喽。」
「我明白,这七天我会带着小鸟去找我们需要的东西。」
「你们需要的东西?」小珀的目光在他俩之间巡视一圈,「你们需要什么?」
「黄……」朱鸾还没开口,雁太邵就一把上前捂住他漏风的嘴,凶恶地在朱鸾耳边威胁道:「住口!小鸟,你能不能乖一点?」
朱鸾一听这话就来气,什么叫乖一点?我堂堂羽神朱鸾又不是你的一只宠物!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
朱鸾的倔睥气又开始忿忿不平,但他看到雁太邵一脸要吃人的神情,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虽然自己一路走来老是可怜兮兮地被他压迫、被他驱使,但他也懂得雁子做什么事都是很有逻辑的,而自己每一次想跳出他有条有理的框架,都会遭遇不好的事情。
真可怕。这家伙所说的话,就像凤凰所定下的律例一样,全都不可违逆,否则必遭天谴。
想到这里朱鸾就心中不爽,可再不爽他也不想再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做赌注了,于是肚子里别扭地腹诽一阵,还是乖乖地站到雁太邵这一边。
小珀问:「干么不告诉我?我对南留很熟,也许可以帮你们呢?」
「不必了!」雁太邵很冷酷地拒绝。
「我可是好心耶……」
「不必了!」
「你这什么态度啊!」
「我的态度还不够好吗?」雁太邵的嘴角抽搐着。对一个差点把我们害死的家伙而言,我的态度已经很和善了。
「你们可是被我救上来的耶,如果没有我的话……」
「我现任倒宁愿没有被你救上来,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把我们扔下船吧……」雁太邵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小珀气得脸都青了。
「我怎么啦?难道你这船上所有的客人不都是一靠岸就下船的吗?」雁太邵理所当然道:「你们还有哪方面的服务?」
小珀气得咬牙切齿。
雁太邵一脸防贼似地防着自己,让一向被人高高捧着的小珀心里感觉特别窝囊,他发誓:如果不让这个男人对他伏首贴耳,唯命是从,他就不是叔家的人!
下定这个决心以后,小珀心里稍稍冷静了一些,他倒没想到计划会有这样的变更。
原本他是看上朱鸾华丽无匹的羽毛和尊贵的羽神身份,但收服这只小鸟实在太简单了,令他非常没有成就感。而雁太邵虽然是个凡人,但他身上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非常吸引人的魅力,他不是令人一眼惊艳的「玩物」,他的光芒内敛得如同一块美玉般,需得在手中把玩许久,才能够渐渐散发出震慑人心的魔力,最后令人爱不释手。
真是个有味道的家伙。为了这样的宠物,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第二十三章
小珀显然没有记取上一次在妖魔身上的教训,现在他又转换了目标和方式,把爪子伸向了……手无寸铁的草根阶层:雁太邵。
真是奇怪,这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
雁太邵郁闷着自己的不幸,如果说朱鸾的出现是搅乱了他平静的生活,把他晴朗的天空搅和得一团糟,那么小珀则带着旋风般的威力,把他仅余的光明都摧毁了。
一直到大船靠岸,雁太邵想要下船之时,他才被一个官兵打扮的男人拦住,那人要检验他的名帖,以确定他是以合法的身份进入南留境内。这个时候雁太邵才绝望地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犯了大错。
他刚刚上船的时候,为了向小珀父子表明自己的身份,将怀中所揣的名帖抵押给他们做了船票,可他那时候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和小珀拥有这样的交集,而且被他死死缠上,不肯放手了。
天——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朱鸾陪着闷闷不乐的雁太邵坐在甲板上面,望着船员们忙碌而有秩序地准备将船驶入港口。当那艘巨大的帆船靠在码头上时,整个码头顿时都明亮起来。
寂静的码头上忽然燃起无数的火把,码头里面的人跑出来,驱赶着拉车的驮兽靠近船腹,接过船员们递下的货物,有条不紊地朝岸上装运,来来回回。下船的木梯也被放了下去,背着包袱、满睑喜悦的旅人们等着下船,神采飞扬地老船长正站在船舷上面,乐呵呵地望着他们,银白的胡须在微风中翘呀翘,飘呀飘。
小珀介绍道:「自从泷海上面出现异常的天象以后,两岸的通航就被阻碍,以住每天都会有许多来来回回的小船靠近码头、驶离码头,但是自从许多出海的船只在海漩笼罩的区域失踪之后,敢出海的船家就越来越少了,两岸之间几乎断绝了消息。一直到南留的都统尊阳向蜀州求助,我和父亲才带着船队来到这里,但是海漩在泷海上空经常性地出现,全然难以捉摸,所以我们也不敢太过冒险,只能够大概捉摸出海漩出现的规律,限定七天之内出一次船,使南北留之间联系不至于完全绝断。」
朱鸾点点头,因为在甲板上站了很久,微凉的海风已经让他感到有点冷,他朝坐在甲板上的雁太邵问一声:「雁子,我们在这里下船吗?」
雁太邵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赌气地将头别过去。
朱鸾苦着脸看向小珀,后者却得意地快要飞起来,摆明了要挖苦雁太邵的样子:「我说呀,某人不是嚷嚷着一靠岸就要下船,离我们远远的吗?为什么现在赖着不走?」
雁太邵郁闷得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