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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春抄-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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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他们也算他乡遇故知。
  “那夜,椴会不想打搅你的春宵,所以不辞而别,希望见谅。”
  “哪里春宵,其实是场噩梦。”高守摆手,“晦气得紧,不要再提了。”
  椴会微笑,不提就不提。
  “椴会兄弟,你嘴角沾了点东西。”高守蹙眉凑近。
  “哪里?”椴会侧头,高守的手指已然掠椴会的唇角,极轻地一拭。
  椴会蹙眉,嘴角有血渍。
  高守借月光瞧瞧,又闻闻:“好像是血。”
  旋即,他笑嘻嘻地将手往身上一擦,“你身上什么味道?挺……怪。”
  “什么?”椴会谨慎小退半步。
  高守耸鼻又嗅嗅,马上连打好几个喷嚏。
  “抱歉,我对桂花香有点敏感。”
  椴会释然,还以为高守察觉出了什么。原来是因自己沾着门上桂花香。这蠢人!
  其实,除了桂花香,高守还隐隐闻到椴会有股冲鼻的汗味儿。说实话,味道并不耐闻,不过,高守不能没品地点穿别人,做人要有礼貌。
  “这里是新开的暗庄赌坊,我刚去试了下运气,挺不错。”椴会指转鼓囊囊的钱袋,笑道。
  “赌坊啊。”高守心动地咬咬下唇。
  “高老弟,你也去试试?”
  “这……好!”高守搓搓手。反正,莫涯还在忙磨牙,他就玩上几把,应该不耽误正事。
  可惜,莫涯此刻没在磨牙,而是相当老练地潜进了曹员外家。
  曹老员外正在欢爱,欢爱对象还是个很娘男人。
  欢爱的姿势,居然是莫涯顶拿手骑坐式,好似有点过分了。
  莫涯踢开房门,跳上床,撩手扔出做受的男人,换自己压坐在黑白胡子参半的老员外身上,伸出三根手指:“事情是这样的,有人买凶要你的命。三文钱。”
  随后一记脆响,莫涯一拳头,打烂了曹员外的太阳穴。
  似乎打得太凶了,竟然一下毙命。
  莫涯对这脑袋正爆血的尸体,歉意道:“对不住哦,多年没干,手艺生疏了许多。还有,我今早领过粥,谢谢你。”
  此时,被扔出去的男人反应过来,嘶着嗓门大呼“救命,杀人啦。”
  莫涯吹着黏在拳上的血肉,却没有等到任何家丁闯入,看来此户对任何男子发出“啊啊”唤救命声,已经习以为常。
  “没人出钱杀你。”莫涯凉凉地抛出一句,弱体男人马上不叫了。
  “你……不杀我?”
  “嗯。不杀。”
  “不过,你认得我么?”莫涯这才想到自己没有蒙面,他很诚恳地补问泪水纵横的男人,毕竟他还需在这里生活一段时日。
  男人挺机灵,连连叩头求饶:“我会守口如瓶,什么都不会说的,真的。”
  “哦。”莫涯扭头,发现屋里有尊奇怪佛像,好像做的是春宫图里激情动作,他奇道,“这是啥?”
  “这是佛。”赤体男人簌簌地回。
  “废话,我问它怎么这样的!”
  “这是双运的欢喜佛。”
  莫涯极快地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嘿嘿”一笑:“原来佛也带这样的。”
  “这个,这曹员外有没有奸杀乞丐过?”下手过快,莫涯忘记问自己好奇的部分了。
  “大侠我不知道,我只是邻村卧菊院里的小倌,今朝是第一次来。”
  原来是个倌,莫涯遗憾地点点头。
  曹员外作恶杀人,也许是,也许不是。
  人横竖已死,成千古之谜了。
  莫涯下床,扛起“欢喜佛”向门外走去,没出几步,他又恶毒地返回,“人被我杀了,你又坚持说不供出我,你他日打算如何逃脱官府的问话?”
  这下,小倌被问到了。
  莫涯欢笑,眉目含情,“我教你个法子,你像我这样,”莫涯猛地将头撞向墙壁,顿时,额头鲜血如注,几乎迷了莫涯的眼,“你说你撞墙当场昏倒,啥都没见,保管官府不会为难你。”
  莫涯说完,小倌真的背过气,晕倒了。
  莫涯擎着欢喜佛,走出曹家。血淋下了,莫涯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越来越不舒服,血滴过的每一处,都在痒。小腹一种骚动蠢蠢着,他恨不得身上每一寸都被炸开。
  狠命地炸开、刺开,皮扒开!活活痛死才好。
  因为忒难受了,莫涯难受得想死。
  手里做着下流动作的欢喜佛,非常慈祥面容。
  没有半分迷乱的样子。
  莫涯眦目,啃咬手臂。
  谁,谁能渡他!
  佛都不救,佛都不语么!?
  莫涯背脊汗珠如豆,嘴角血珠如豆。
  又走了一路,夜越走越黑,心魔却是越走越重。
  到了一堵破墙跟前,莫涯终于停步,将手里欢喜佛放地,并不回头,道:“这位仁兄,你跟着我,到底是打算跟到几时呢?”
  黑暗里有人应声走了出来,伸一只手摸了摸鼻子:“兄台听力真是非凡,看来不输给我这个瞎子。”
  说话时他仍低头,双眸虽深但毫无光亮,居然正是椴会。
  “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是个瞎子,瞎子的听力总是比常人强些。”椴会又摸摸鼻子:“我是听到公子气息狂乱,这才好奇跟着公子的。”
  “你很闲么?”
  “恰巧我在赌坊赢了些钱,想去找些乐子,确实没什么事,所以……”
  “乐子?”莫涯过来,冲上去就是一个撕咬式的长吻,道:“哪些乐子,是不是也包括这个?”
  半堵残垣,一枝斜杏,多么合适的野合场地。
  椴会本来就非善类,很快就将莫涯顶上土墙,伸出一只手去卡住他颈脖,辗转着求吻。
  霸道的一个吻,吻得越深手下也便越紧,完全扼住了莫涯的呼吸。
  空气被人湿漉漉一点点吸干的感觉,很是销魂,莫涯不反抗,靠着墙慢慢有了感觉。
  在最后一刻椴会松了手,俯下身去咬他锁骨,莫涯喘着气,从生死边缘渡回,感觉无比快意。
  “果然你是老手。”他道,将一条腿伸上来,架在椴会腰侧。
  椴会不发声,轻车熟路咬开他腰带,俯腰到他身下。
  舌尖吞吐打颤给了莫涯一些快感之后,他的一只手指拈起了样东西,也毫不留情送进莫涯□。
  小小的一块和田玉坠,雕着细密的花纹,并不费力就进入了深处。
  “是不是这里?”椴会轻声,找到极乐点后手指发力,玉纹开始疯狂摩擦。
  前头□还在继续,这双重的刺激无以复加,莫涯喘着粗气,不一会就快意便盘旋九天,热辣辣一股激射了出来,正巧射在椴会半张的掌心。
  “我有个特别的爱好,喜欢用特别的东西润滑。”椴会道,将那白色液体挑起,闻了闻那咸腥淫靡的气味,旋即又全部送进了莫涯身后。
  “很快……,你便会有第二次□。”这之后他又加了一句,双手如铁钳一般握住了莫涯腰身,一个挺腹便悉数刺进。
  动作很粗鲁,那双手似乎要把他捏断,律动得急了甚至还会张口,野兽一般咬下他皮肉。
  这椴会显然并不温柔。
  莫涯仰着头,除了能体会到那渐渐盘旋的快感,也从他这霸道强势之中寻到了一丝熟悉。
  从前,也有一个人,一个长着一双薄唇,冷酷而优雅年长他十四岁的男人,也似椴会这般,对性事无比自信,喜欢握着他腰,予他最大痛苦时也给他最大快乐。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左柟。
  和椴会一样,这个人的爱好也非常特别。
  做事之前,他喜欢吊起莫涯双手,然后非常非常温柔地喂他老大一把□。
  再然后,他会拿一根很细很细的铁丝,又是极其温柔地绑紧他□。
  于是他们十之八九都是站位,左柟在他身后穿插,撩动他刺激他,看着铁丝勒进他皮肉,不许他□,直至割出血痕,落了一地煎熬的血。
  “叫吧……”通常他会在他耳侧呢喃,“我喜欢听你叫,越痛苦越好。”
  于是他只得叫,如他所愿,痛苦卑微像狗一样呻吟。
  叫得左柟满意了,他就会解开那根铁丝,含着他的血,技巧无比高超地替他吹箫。
  束缚被释放之后的爆发,每一次他都身心俱放,在最大的痛苦之后达到极致的□。
  就是这样一个人,将他从六岁起带大,将他培养成了顶尖的杀手。
  也就是他,后来害他犯下滔天大罪,锥天遁地绝对不可原谅。
  “谁能渡我?”回想到这里莫涯略顿,感觉椴会在自己身体里也停止冲刺,一声嘶哑的呜咽之后,射出了一股粘腻的热流。
  “那绪高僧,会是你么?”
  在这最最淫靡的气息里,莫涯想起了这个本该最是干净的名字,最终推起嘴角,泛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有人笑有人哭,这世界从来就是如此。
  现在的高守就在哭,热红了眼眶,在脱最后一件衣服。
  果然,他这辈子都是没有赌运的,在豪放了半夜之后,不仅输光了所有银两,还顺带把身上衣服也输光了。
  “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豪言非常壮阔,可他的手还是死命抠着那条底裤的一角。
  “不送。”很可惜债主没有丝毫悲悯之心,眼皮子都不带抬,就把他那条明明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底裤没收。
  没办法,他只好出门,清洁溜溜的,施展轻功,“嗖”一声穿进了一条暗巷。
  巷子里秋风飒飒,连练过内功武功很高的高大人也招架不住,忍不住迎风打了一个喷嚏。
  “先找个东西盖他一盖,然后再……再再找莫涯要些银子买衣服。”武功很高脑子很轴的高大人喃喃,还是动都没动抢盗的念头。
  很可惜,巷子里面非常干净,最大的物事,就是一块人家扯破的桔子皮。
  高大人欲哭无泪,正准备撞墙的时候眼前突然飞过去一样东西,一样看起来相当不小的东西。
  高守大喜,立刻动身,迎风这一通穷追,好容易终于把东西拿到了手。
  是一张纸,很薄,但足够遮羞。
  武功很高的高大人长吁口气,拿这张纸挡住要害,施展轻松,“嗖”一声就飞上了屋顶。
  踩屋顶路线,照道理绝对不应该碰到人,更加不应该碰到熟人。
  可是天可怜见的,这屋顶居然有人,不仅有人,而且是那个见他几次他就裸身几次的人!
  喜眉喜眼哭也像笑的谛听,这会子就在屋顶,也正遵循踩屋顶路线,准备抄近路回万佛寺。
  天际此刻无云,皓月圆满,当空碧照。
  “他娘个稀屁的。”高守喃喃骂了一句,连忙夹紧屁股,将那张救命纸抓牢。
  “晚上好。”谛听抓抓头,照旧的未语先笑。
  “晚……晚……晚……上好。”
  “你这是做什么?半夜裸奔?还拿着张纸?”谛听的好奇心向来浓重,很快就歪着头过来,打量他那张救命纸。
  “金鞭散……”
  谛听才念了这三个字,高守立刻觉察到不妙。
  “雄蚕蛾20只,白酒一两。选活雄蚕蛾,热锅焙干,研末。每次早、晚用白酒送服雄蚕蛾末一钱,服半月以上……”
  这作死的谛听还在继续念,继而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是要去抓药,哦……,难怪裸奔,感情要直接给大夫瞧瞧症状!”
  原来这张救命纸是张药方,好死不死的,还居然是张专治不举的药方!
  “我……我……我……”高守大人面红耳赤,吃吃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我是举的!”
  “好好好,就当你是举的,高举人!有病治病嘛,你何必恼成这样。”
  高守顿住,显然被他这句噎到,严重挫伤了作为男人的自尊。
  “我是举的!我是举的!我……我……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最后他终于说话,引吭对月,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咆哮。
  作者有话要说:的确,没有人是天生自虐狂,磨牙同学自然是有过去……
  PS:高大人,我们都相信你是举的,而且一定一定会证明给丫该死的谛听受看!!!!
  第十章
  莫涯走后,秋光照旧大好地普照万佛寺。
  “师哥,哥哥下山三天八个时辰零三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绪冥思,答:“应该不会。”
  “哥哥已经走远了?”
  “该是走远了。”
  “哦。”那嗔神伤地望地。
  “师哥,哥哥下山三天零九时整了,你猜他会走出多远?”隔一会,那嗔歪头又问。
  “那嗔,射阳镇上西鼓楼师傅们要嫉恨你了。”那绪波澜无惊。
  “为啥?”那嗔吓得一抱头,镇上打钟鼓康大叔老爱开他玩笑。
  “你报时如此精准,分明是想夺了敲钟击鼓人的生意。”那绪正经地翻过一页经书。
  那嗔嘟嘴,知师兄讥他,便从蒲团上起身,拍拍屁股跑出去,走出门廊,他又想起什么,折回,小胖手扒在门框,探出半个脑袋壳,“师哥,我娘的净水瓶还没放回去。”
  那嗔出家年幼,瞧见观音像面善,就亲热地唤娘,当年他们师傅怜惜,也不强行矫正于他。现下那嗔长大,也懂了不少,不过私下这个称呼一直未改。
  那绪想起那晚之情,耳根略赤。
  “净水瓶被我不慎打破了,我这就下山到镇上,寻个锔碗师傅去补。”
  许久,那绪叹气道。
  射阳镇虽小,却如麻雀五脏俱全。镇内纵横七条大载道,条条地铺厚重的青石板,整个镇上没啥高楼,只在西侧暴发地建了座鼓楼。
  那绪下了牛车,鼓楼刚好敲鼓鸣钟,正午时。
  那绪仰面望天,秋雁横空。
  “那绪师傅,饿了吧。”赶牛车的小老板乐呵呵地拍拍牛背,好心地问那绪。
  “还好。”
  “向南过去两条巷子,就是新开的素面馆,您啊,可以尝个新儿。”
  那绪双手合十,礼貌地道谢后,离开。
  车夫指点的巷子,那绪识得,是条闹腾的小吃街,师弟那嗔最爱的地方。
  拐进巷口,那绪就瞧见莫涯三指捏着个包子,蹲在土墙下,吹着包子上的热气。
  同时,莫涯也瞧见了那绪了。
  两人都没有很惊讶。
  莫涯朝那绪一努嘴,将包子亮高三分:“吃不?素的。”
  那绪摇头。
  “想我啦?”莫涯难得斯文地拨开包子皮,慢慢地咀嚼,好似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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