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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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爱你,怕控制不住。”莫涯死撑抬杠。
那绪愣了愣,接受赞美:“过奖。”
“悲天悯人的好大师,是不是觉得失了清白太委屈了?我忒伤天害理了?”
“莫涯,你真的只要这些?”那绪直直望进莫涯黑得发蓝的眸。
莫涯别开眼,嗤笑:“你说我要的是什么?”有点拿捏不住自己的情绪。
“要的不是爱,你要的只是个家。”
“那又如何?”
“出家无家,莫涯要的这份暖,我未必给得起。”那绪坦诚。
“那绪你错了,其实我就想亵渎你。”莫涯逞强,高高挑起眉,“我现在就去找白泽,叫他照顾那嗔。这样就不会破坏你我日夜的欢好。”
莫涯找到白泽时,白泽正忙。
忙着撞墙自尽,鲜血涂红整堵墙。白泽阖着眼睛,睡地上。
整屋,不胜唏嘘的惨相。
莫涯恍然大悟,他绝对不会把那嗔交付给常常自杀的怪叔叔手上。
“找我有事?”白泽睁开眼,气若游丝。
“本来有,现在没了。”
“别吊胃口,到底何事?”
“你不是可以看见未来吗?你自己看啊。”
“你不信?”白泽敛袖,坐起身。
“不信。要不你告诉我,我的未来如何?”
“过来,拉我一把。”白泽十分虚弱地伸出手。
莫涯眯起眼,思忖了一会,才走过去拉人。
谁知白泽借势把脸浅浅埋进莫涯的颈窝,嘴角微微上扬:“莫涯你的未来,会下油锅,而且你——”
稍顿,白泽一字一字道,“人、可、皆、夫。”
莫涯去找白泽,转眼白泽已经坐上屋脊在晒太阳,莫涯却又不知去向。
那绪摇头去找。
穿越院落,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调过头,缓缓走出了寺庙。
寺庙后头有山有水,不远处还有那绪静心修行的地方。
那地方叫棋池。
池方,方如棋盘;池中零星圆石,圆如棋子。
池子半冰半水。
冰的一头,还有条晶莹的冰冻瀑布挂于山前。
天圆地方,结合山间寒雾,成就了一个得天独厚的天然困局。
局正中,好像困住了一个人,这人茫茫然,好像是个瞎子。
“不好意思,贫僧迟钝,椴会施主在此很久了吧。”那绪缓缓踏入乾坤绝佳的方位。
椴会一愕,将身转向那绪,笑道:“原来是那绪大师。在下也纳闷,不知为何总是走不出去。”
“这是个困局,贫僧设的困局。”那绪浅笑。
“哦?”
“高守大人此刻该走远了。”
“大师这话是何意?”椴会有点不明就里,惺惺作态的不明就里。
“施主是否知道,天地灵物为何都会化作人身修行?”
“愿闻其详。”
“因人本身天生具备奇门遁甲,属五行最佳修行形态。”
“那又如何?”
“灵物即使化为人形,那绪不才,也能识名。只是,那只貔貅,给贫僧的感觉不同。”
“可能大师的修行不够。”
“是有可能。只是那绪一直奇怪,施主你给贫僧的感觉,竟然与那只貔貅的一模一样。”
“那绪大师,你光凭这点便怀疑我是那只貔貅?”椴会大笑。
“谛听来信说,他回昆仑前还特意绕路,上了次文殊山,在西王母的石窟寺取了神兽貔貅的残片。”
“写的是什么?”
“残片写貔貅要食灵气眼三千,方见天日。”
椴会颔首:“这说明,貔貅没吃够眼睛,就是个瞎子。”
“对。”
“那还有证据吗?”
“施主在这里也是证据。”那绪指动佛珠。
这个证据解释起来,就比较长了。
谛听封寺封山,那绪就在此设了困局。
只是局内本来没有灵气的饵,说白了就是给被追杀的灵物有个保护周全的退路,以防不测。
高大人离开,那绪多少不放心,上次侥幸不会次次侥幸。
于是,他索性利用原来的困局下了与高大人灵气相近的替身饵。
飞快又扎实地布下了个陷阱。
中招的只有一个人——那人正好是个瞎子。
那人正好和貔貅的感觉一样。
那人就是椴会。
貔貅椴会。
椴会咬牙:“那绪,陷一无辜,与操刀杀人者何别?”
那绪闻言,认真思忖了许久,真诚道:“椴会,释一大憝,与纵虎伤人者无殊。”
椴会狂笑,四周气流猛烈乱窜。他身后瀑布凝结的冰柱,随即断裂,下坠的刺尖从了气流转向抬头,齐齐陡然射向那绪。
作者有话要说:殿前欢特水群:殿前欢之盛开一刹那44392629
要敲门砖的,没特别规定,大家都懂的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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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椴会狂笑,四周气流猛烈乱窜。他身后瀑布凝结的冰柱,随即断裂,下坠的刺尖从了气流转向抬头,齐齐陡然射向那绪。
冰刀逼近,只见水面布满灵气,灵气散开,凝成屏障。
冰入屏障,一点点速度地减慢,锐利一点点被吞没。
气流也一波一波被削弱。
最后,到了那绪眼前,一切从有到无,全部冰消气散。
大冷天,椴会汗流浃背。
冷汗。
那绪突然给力了,笔墨难以形容的有力。
也难怪,这里是那绪的地盘;所以,好兽不吃眼前亏。
椴会不掉身份地求饶:“那绪,你若放了我,我再不食眼。”
“你发誓?”那绪沉思了很久,轻声问道。
出家人就是傻得可笑。
椴会狡黠微笑:“我发誓,你若今天放过我,从此,我不吃眼睛。”
他对面,那绪眉宇坦然。
天冷,椴会说话,吐出一团团白气。
白气在那绪在笑容里,拧成了一个一个细小的字,蝌蚪小字随着椴会的呼吸,入了椴会的口。然后,一路向下。
“记住你的誓言。”那绪道。
不一会,椴会他身体明显感觉不对劲:“那是什么?”
“咒。你不能再吃眼睛的咒。”
那绪在天然的棋局里给他下了咒。
咒名很文艺。
咒名:诱征。
神兽全然失策。
那绪迟钝,不等于他不会去思考。
“你欺我眼盲!”椴会狂怒,现原形。
寒风气涛里,貔貅凶神恶煞,浑然天成。
誓言咒其实并不难解。
一般而言这样的咒,困人一时,困不了一世。说难听点,就是吃下去的誓言,到时候当放个屁,就结束了。可惜的是,别人可以如此,他貔貅不可以。
所以,椴会彻底恼了,每个毛孔钻出来的气息都想杀那绪。
这个那绪太碍事了。
以前,操控比翼的骨骸,为他狩猎获取眼睛,被那绪超度了。
因为当初高守有利用价值,他开恩放他活路,给他漏网;如今,高守已经无用,他理所应当再取眼睛,却又被那绪破坏。
更何况,更何况……
反正那绪该死!
寒风冰流乱窜,貔貅来战。
可惜他忘了自己身处的还是人家布下的困局。
声势再大也是枉然。
越战越败。
酣战浓时,那绪突然手痛,心跟着一颤。
灼情咒火烧般疼。
莫涯出状况了。
此一分心,让困局不大不小有了空隙,处于劣势椴会脑筋算是机灵,连忙逮着了机会逃逸了出去。
等那绪反应,椴会已然逃远。
那绪也不穷追,目送椴会远离后。他叹气,但愿貔貅能好自为之。
莫涯在座独立的小偏殿里,缓缓地烧自己的手指头,浸足了灯油的手指头。随后,慢慢的烧着了整个手……
那绪赶来,扔开佛灯,灭了他手里的火。
莫涯抬头灿笑道:“白泽说我将来会下油锅,我想先试研下,怎么个疼法。”
那绪皱眉,没有教育莫涯要自爱,检查他的伤势:“我去拿药。”
莫涯一把拉住那绪。
两个人,唇碰到了唇。
莫涯微微动唇,在说话。声音,就宛如在彼此的唇齿间流动,是种温润的痒。
同时,他用种相当奇特的目光,盯住那绪:“我脱光了给你玩好不好?”
彼此,呼吸都很潮湿。
莫涯嗅到那绪身上的莲花香,若隐若现。
夕阳挤过两人之间的微弱缝隙,透出来,使彼此快衔接在一起的轮廓,镀上了一痕炫目的金边。
那绪的回答很有意思:“不必了。”
莫涯冷笑,用受伤的手去握那绪的□,人伏在他肩膀,矮矮道:“大师,我讨厌你高高在上的样子。”
一点都弄不脏的东西,最讨厌了。
风穿树桠强悍哭鸣。
那绪愣住。
莫涯等,等那绪慢慢消化他话里的意思。
不知怎么地,扔出去的佛灯,窜起了火苗,滋滋燃烧。
那绪扭头要去瞧。
莫涯不让他分心,把握那绪的手又用了点力。五分熟透的血肉黏着那绪敏锐。
那绪终于有了反应,抓住血肉模糊的手,凝望莫涯。
尔后,纠缠突如其来。
粗啃细啮,轻挠狠抓,顷刻面面俱到。
野火熊熊前,赤身裸体的他们,有种非常原始的冲动。
这次云雨,就在这里。
这次云雨,不能灭火。火越烧越旺。
那绪把莫涯压在了身下。
他交功课,他饿虎扑食。
莫涯眯缝着眼,承受着一次次痛快的撞击。
凶猛点,再凶猛点。
一记紧接一记,那绪胸口的咒花点点绽放。
最后穿刺,莲花完开。
巅峰之际,莫涯终于开怀。
殿前欢后,烧得一片灰烬。
“我早就说过,别碰那绪。吃苦头了吧?”数里外树林,白泽纨绔地逗他的鸟,阴恻恻地笑。
逃来的椴会不服,呼呼喘气。
“他若瞎了,就不能读那七本心经。不读心经,就不能知道第九门确切所在的位置;不知道门所在位置,又怎么能替你打开那扇欢乐的门。你这道理都不懂?”白泽恶毒抚顺椴会的毛,如摸丧家犬。
“那我就这样一辈子瞎下去?”
“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挽救。”白泽拨弄手指。
“什么办法?”
==== 11月15日更新====
有什么办法能到昆仑呢?高守一路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
三心二意的后果是,高大人迷路了。
攀上高高的树枝,他探寻出路,感觉头顶有样东西飞过。
高守抬头。
一个男人从他头上高高飞过,男人有对雪白的大翅膀……
高大人愣了愣,施展踏雪无踪,跟了过去。鬼使神差。
接下来,在这古松树林深处,他看到了一只羽人脱掉带翅膀羽衣洗澡……
原来传说是真的。
这么冷的天,还在如此冰冷的湖水里洗澡,光想这个,高大人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
他咬咬牙,很不要脸的蹦跶了出去,悄悄偷了羽衣。
须臾后——
高守高大人他死死抱住人家的羽衣,用威胁的目光注视着一个光溜溜的男人。
“把羽衣还我……什么条件你开。”羽人,五官深刻,冰雕成的一样,有种水清色的蓝,一双银灰色的眼珠看着让人发寒。乌发委地。
“我我我想去昆仑。”
昆仑山,天之柱。
云雾深处,山里古潭氤氲。碧色潭边,游光美滋滋地坐在自己的尾巴上钓鱼。
水里,鱼戏鱼饵,一逗一逗。波澜不起。
游光扭扭屁股,小声诱哄:“吃吧吃吧,这饵可好吃啦。”
就在鱼儿吞饵这刻,碧潭如镜,映出天上,有羽人低空掠过。
而这羽人好像背着一个人;这个人好像,很熟悉;这个很熟悉的人,好像是高守。
游光大惊下,也不忘迅速收竿。可惜鱼太重,他一时拉不动。
无奈看看天,瞧瞧水,游光咬牙,转过身,反背着鱼竿撒腿追高守。
食饵肥鱼,终于被拉飞出水面,于半空乍出一道干脆水弧线。
游光却因此重心不稳,粗大尾巴翻前,全全圈住了他身体,如球滚出几丈开外,直到撞上参天古树,才打住。
摇摇晃晃,游光抱住自己的尾巴,艰难撑直了身。
谁料,空中肥鱼铩到,对准游光的脑袋,撞得正好。
游光出爪紧紧抱住鱼,随后,光荣倒下,且不省人事。
山中有林,林中有无形结界。
这是谛听为自己养伤修行,特意设下的屏障,可阻隔一切恼人的杂乱声响。
而为谛听守门的是只像兔子的灵兽,名唤:诞。
高守拜山,诞连忙拦住去路:“站住!你们来昆仑,所为何事?”
“我来只为见见谛听。”高守拍拍胸。
诞翻翻小白眼,似有似无地瞟了几眼,道:“我家山主与地藏王正在风流快活,不宜被闲杂人等打搅。”
高大人立时摇头:“我不信,你带我去看!”
诞这灵兽,向来不爱说实话,谎说习惯了,从不怕被揭穿,如今高守坚持要见谛听,他自然皮厚也不推托,只是昂头很□地领路:“这边请。”
结界内,阳光温软。
谛听养伤,养得丰神如玉,只是耳背了。
风偶尔带着水气缓入界内,滑过他指尖时,凝成一颗晶莹的水珠,又悠哉悠哉地入了谛听的耳。
坐他身边的地藏王浅笑道:“虽然耳力大不如前,不过你修炼听人心声,以后也是个本事。”
“多谢夸奖。”
“其实地府也是个有趣地方,你要修行,随我过去,必定有益无害。”
谛听友善地搭上地藏王的肩膀,道:“我说过了,考虑考虑。”。
两人对话稀疏平常,可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亲昵携爱,谐笑甚欢。
这个外人,自然包括结界外的高守,高大人。
高大人愣了愣,走上一步想叫谛听,突然他又想起谛听耳朵已经大不如前,于是马上手圈嘴,大声唤了几声谛听。
如此造孽的噪声,自然穿不透谛听设下的结界。
谛听当然是一点反应也没。
兔子模样的诞,更不怕死了,两只长耳作出摊手状:“我说的吧,他们相处融洽,眼里再无旁人。凡人,你如果真要去打搅的话,我帮你去通禀就是。”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