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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嫁徒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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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打草结?
  
  郁处霆:“我家的小丫头们要是有了心上人就会打草结,每想一次心上人就打一个结,结够一千个就烧掉,这样她的心上人就会知道。……没骗你!不信你看筱州那些戏台上演的,情人相会第一件事就是男的牵起女的手,看看有没有打草结时留下的刮伤,然后女的都会低头一笑,就是因为她手上都是伤,因为想情郎想的。”
  
  嗯,因为郁处霆说这是筱州旧习。 
  
  以桥结了一会又想:“今天晚上能不能看到星星,不知道我的那颗有没有事?”
  
  为什么要看星星?
  
  郁处霆:“我娘说天上每颗星星都对应着地上的人,当你有心上人的时候,你的那颗星星就会特别亮。你每天都对着那颗星星许愿,它就会保佑你跟你的心上人早晚有一天姻缘得牵。……怎么知道哪颗是你的星星?你抬头看它们,有一颗冲着你一闪一闪的,就是它在告诉你它是你的。”
  
  嗯,因为郁处霆说这是他娘教的。
  
  以飐当初听完就一记冷眼朝郁处霆甩去。
  “你在骗以桥吧。”
  “……”
  这么明显?郁处霆不解,可是以桥很信的样子。
  
  “你知道骗以桥的后果吗?”郁处霆摇头。
  
  “你知道骗以桥又被戳穿的后果吗?”郁处霆依旧摇头。
  
  “那我只能告诉你,顾家上下每个人都有过骗以桥的(炫)经(书)历(网),但只有一个人敢主动承担被戳穿的后果。本来有两个,但现在只有一个。”
  
  “那个是顾叔?”
  
  “老头子是原来两个中的那个,但自从他被戳穿后先后遭到了桥丫头的纵火报复与毒杀,所以现在只剩一个。”
  
  “那么善良的以桥姑娘会放火下毒?”
  
  以飐一听噗得笑出声来。
  
  “看在我还教了你几天的份上,奉劝你,因为最后一个也不大会站在你那边,所以,不要被戳穿。”以飐其实已经很想看见郁家小子被以桥追着四处乱窜的场景。
  
  “哦,对了,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就是尤其不要拿我家出了师的大师兄做晃,骗了以桥再被戳穿。”说罢,大笑两声扬长而去。
  
  打结,“好想大师兄回来看我们呀。”打结,“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看天,“再变亮一点,我跟大师兄的星星。”点头,“对,就是这样继续闪。”
  
  以桥、郁处霆登岛后第四十日,雨后大晴。
  郁处霆今日醒来忽觉神清气爽,心情大好。可再一看,却不知身处何地,何故至此。
  
  “哦,原来长成这幅模样。”迫不及待察看自己的两味残药是何效用的顾以飐,一大早就跑来了岛北。
  “顾二哥?”郁处霆很抑或为何自己认识眼前之人,却又不记得如何相识。
  
  以飐号了号他的脉,又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还记得?”
  
  “顾二哥不辞辛苦教处霆运气健体之法我当然记得,不过不知你我为何在此?”
  
  “那外面那个还认识吗?”顾以飐一指屋外的夏沧。
  郁处霆摇头。
  
  “顾二哥可觉此处略有异味?”
  
  “嗯,你二十几天都没洗过澡了,当然除非你觉得昨天被雨淋了一回算洗澡的话。”
  郁处霆瞪着眼睛一愣,随后道着失礼了冲出门去。
  
  这回着实干净了也换了衣服的郁处霆被顾以飐一路领着从山顶到上下从岛北到岛南转了一整圈,郁处霆都只是未曾来过的样子,直到他被领到以桥的木屋前。
  
  “这个呢?”以飐指了指正拿着断空依照琼銮吩咐练功的以桥。
  “以桥姑娘,原来你在这儿,顾叔嘱咐我一路照顾你,我还在想不知你所踪如何是好。”
  “师兄,他?”
  “嗯,八成逆心丹的药力解了。”
  以桥端详了郁处霆一阵回问以飐,“师兄,你觉不觉得?”
  以飐心有灵犀地点着头附和,“我觉得。”
  
  果然,照眼前这张脸推测,郁观解英气威武不是怪物、祁诺更不用说是个大美人。
  
  此刻的郁处霆让以桥想到了筱州店小二曾夸他是个众家闺秀盼着嫁的年少才俊。
  
  以飐倒不同意大家都盼着嫁他这种说法,只能说这个郁处霆长得很讨喜罢了。
  
  何谓讨喜,就是像此刻雨后阳光落在山露反照出的光晕,或是此时四月清凉中夹着一丝暖意的风一样。以飐想完又摇头,说讨喜便宜他了,降档成不惹人讨厌。
  
  郁处霆看着眼前盯着他打量的师兄妹,陷入了想撇开头,但又觉得不该撇开的尴尬境地。
  
  郁处霆尴尬之时,以飐已转身跑向以桥的树屋,扽出了好长一串草结拽到以桥面前,歪着头问以桥,“桥丫头,这是用来干嘛的?”说完眼角微微地瞥向郁处霆,险恶之用心丝毫不掩。
  
  “用来烧的,再结半天就差不多够了,这是筱州俗例。”
  
  “哦,筱州呀?那要问问我们久~居~筱州的郁家少爷知不知道,记不记得?”
  
  以飐拎着草结在郁处霆面前晃了晃,想着不久就要因为“不知道”、“不记得”被以桥清场的郁家少爷,强忍着贼心,一脸和气。
  
  以桥想要解释这就是郁处霆告诉他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可眼前的郁处霆忽然脸色大变,立刻扯
  过眼前的草结串点头如捣蒜。
  
  “没想到以桥姑娘也知道筱州俚俗!打草结可是筱州姑娘家代代相传的旧例,我身为筱州人当然知道,不止是知道,而且还听说它很是灵验,灵验!”
  
  以桥撇着嘴看他,觉得这个郁处霆未免有些反应过头,但也没有深思。但以飐可是有些失望,“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记得。”
  
  郁处霆此刻只觉得如立响钟之下,头疼。
  
  “好像谁告诉我有两件事一定要当成真的,怎么只想起来这一件,另外一件是什么?貌似关乎性命的样子,怎么想不起来了……”
  
  顾家二弟子依旧在鄙视郁家少爷的当口忽而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看正是两指夹着一打欠条的秋白。
  
  “以飐!我与冬解因你师兄之事已争论第十二次仍无结果,如今决定谁胜谁负都交由你定夺,望你慎重决断。”说完秋白手中署满以飐名字的小纸条齐齐地跟着以飐一凛。
  
  随后跟到的冬解更是声走在人先,“秋白你卑鄙无耻,以飐他师妹还不知道以澍在破云寨的事,你喊那么大声都被小姑娘知道了,我拿什么威胁以飐!”
  
  顾以飐面对两人只觉得身后寒气幽森,但鼓起勇气去确认显然比想象更困难。
  
  “丫头,你要知道,关于大师兄的问题,你一直都没问。”
  
  顾家二师兄在心里瑟瑟地想。
  
  “难道你觉得我眼里,隐瞒跟欺骗不是一路货色?”
  
  顾家三师妹用眼神狠狠逼问。
  
  郁处霆脑中灵光一现,“好像是什么骗以桥的事,又好像跟这个叫以澍的有关,还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性命攸关?”
   


20、20。师兄,请排序 。。。 
 
 
  顾以飐同其师妹以桥,掰了。
  
  “丫头,我想解释。”
  
  “你知道大师兄的下落多久了?”
  
  “不到一年。”
  
  “你觉得‘师妹’、‘我错了’、‘我不该没有人性地出走’、‘原谅我’、‘我愿意用一生来偿还’、‘我知道了大师兄的下落’这几句话,在你见到我时,应该用怎样的顺序使用?”
  
  “嗯……你的顺序就很好。”
  
  “错!你应该说——
  ‘原谅我知道了大师兄的下落,
  
  我不该没有人性地出走以致于知道了大师兄的下落,
  
  我愿意用一生来偿还我比你早知道了大师兄的下落,
  
  我以为你会原谅我但我错了,
  
  但我还是要请求你原谅我,
  
  因为师妹——我知道了大师兄的下落!’”
  
  这个关键时刻的关键问题,因为顾以飐完全不知道问题的答案需要重复使用提示并适时填词断句——答,错,了。
  
  其结果就是,顾黎的二徒弟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有提问技巧的三师妹,掰了。
  
  而两人掰了的另一个结果就是顾以桥同郁处霆决定闪了。
  
  “别告诉以桥我师哥定亲的事,否则他们两个一定会有一个出事。”
  在岛上的最后一夜顾以飐这样叮嘱郁处霆,而郁处霆对于三人关系的记忆也在以飐的几次启发下得到了恢复。
  
  以桥一直生闷气,直到日落后才去同琼銮辞行。
  寒暄过后,以桥面无表情地补充:“师尊,我师兄曾经说你又凶又怪他很受气。”
  另一面的琼銮也面无表情地回应:“因为吵架挑拨我去修理他是吗?”
  
  以桥坦荡应是。
  琼銮表示明白。
  在远处无知的以飐背后一阵复仇密云正缓缓落定。
  
  “那你觉不觉得我又凶又怪你很受气?”琼銮问完面纱下的嘴角不免微微挑起。
  
  以桥稍衬,“还没见识过有多凶,跟师父比也不算怪,在这里比起濯洲其实一点都不受气。”
  这样滴水不漏地回答很难想象确实是出自以桥真心,而显然琼銮对此比较满意。
  
  以桥想起了琼銮借她断空之事准备归还。
  “一年之后来还。”
  
  以桥很纳闷。
  “怎么?你是觉得你活不到一年之后,还是我活不过一年?”
  
  以桥低着头说都不是,多说无用只好揣回断空默默答应。她心想师尊倒不是凶、怪或者受气的问题,而是这种自己会被吃定完全没有反抗余地的问题。
  
  第二天,顾以飐对着背对自己坐在小船上的师妹嚷嚷:“丫头,想师兄或者想报复师兄都可以吹竹哨,这回无论你问什么师兄一定都询问完你的建议再答。”
  
  尽管以飐自觉发自肺腑情真意切,但他还是听到了以桥毫不掩饰的一声“切”。
  
  秋白拍着他的肩膀摇头挂笑:“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可不慎邪?”
  
  面对罪魁,以飐狠狠地剜他,“知道易,勿言难呀!不——送——”
  
  秋白登船后,一行三人在傀儡人操作的小舟上起行,顾以飐目送,郁处霆挥手,顾以桥依旧没回头。
  
  启末湖上,郁处霆初次惊叹湖心岛外“一水别天”的奇景。
  
  顾以桥看他精神的样子不免疑惑:“你不怕水了?”
  
  处霆觉得奇怪,“以桥姑娘何出此言,我身为筱州人怎会惧水?”
  
  以桥闻此暗叹:“哈,果然正常了许多。”她发现自从逆心丹药力一解,这郁处霆长相容貌俊俏了不少,话说得少了连无意间的小动作也不见了许多,一派温润儒雅,同她印象中江湖世家之子出入甚远。
  
  “你真的是郁氏山庄的人吧?”以桥此意,如他手无缚鸡之状,真的能打出郁氏精铁?据之前套来的话,郁氏每件兵器都要锤炼近万次,对眼前这位来说很是勉强吧?
  
  处霆纳罕,看着眼前之人忧心地打量自己才大概明白过来。
  
  “以桥姑娘是指这个吗?”说完他把手心慢慢在以桥面前摊开,露出手心与虎口之间微微泛着光的老茧。略黄的一层,不像练剑时会磨出几块的茧子,而是服帖地铺在整个手心,像身体中极普通的一部分那样安静。
  
  按理说此时因印象被颠覆的顾以桥应该很惊讶,但以桥的第一反应却把郁处霆吓得一退,因为她抓过摊手之人的胳膊往身前一抻,随后一把掳开了郁处霆的袖子。
  
  略白皮肤下的肌肉如同百年的树根扣在泥土里一般咬着骨骼生长。
  
  “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这句话也很是应景。
  
  处霆看着以桥很是诚挚地评价有些汗颜,“一定是起点太低,所以这也可以算作成就。”因此慢慢收手盼顾左右,正看到身后的木头人嘎吱嘎吱地摇桨,便岔开话题问向秋白,“不知秋白前辈操纵傀儡是否疲惫,用不用处霆代劳?”
  
  坐在以桥身后的秋白问他:“你会傀儡术?”
  处霆摇头,往身后一指,“我指代他的劳……”
  
  跟以飐生气后的两天里,以桥第一次抿嘴笑了笑。
  
  “傀儡术运作时并非需人力全时操纵,这个傀儡里安了几个机关,只要不时动动就可以了。”
  听他解释完郁处霆轻点了点头,随后三人陷入静静划过的水声。
  
  平日如果没有别的事,以桥会有大半时间在想大师兄,以桥在濯洲围着顾黎跟师弟们忙闲下来的时间不多,但这些日子尤其是在听完大师兄的消息后就满脑子装着大师兄转。
  
  大师兄在承山破云寨当二当家有一年多了。
  
  破云寨是顾黎十九岁那年在承山立户的,当年承山有“破风庄”与“横云寨”两大势力,两方争斗不休时常兵刃相见,直到顾黎跑去承山结识了两家把头,经他几番辗转两派势力竟能化干戈为玉帛,并拥顾黎为头目将“破风庄”与“横云寨”合成了如今的“破云寨”。
  
  但破云寨立户不久,顾黎就因欲为兄弟出头,搅了当时武林盟主叶连衡为他女儿叶芫设的比武招亲,得罪了叶家,既而让出了寨主之位,跑去了濯洲立门。破云寨上下为念顾黎在先,决定永不设大当家寨主之位,所以大师兄以澍这个二当家其实就等于破云寨的头头。
  
  当年破云寨在顾黎走后,确实繁荣过一段日子。因官府无力,承山山路又为国运枢纽,不少绿林匪盗多隐于此暗窥过往商旅伺机发难,不分官民,多有死伤。破云寨虽非善族但亦有义道,来往几次,官府税贡经由此路尚需托其相护,江湖各路镖局皆与其有交,且多有无助困商受其恩德而扬名之事,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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