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耳-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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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尔。?
☆、(10鲜币)番外篇.你眼中的我(4)
? “故事就说到这里。”
动了动旁边的篝火,转身,手指轻轻刮过依然毫无动静的人的鼻尖,我温柔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在家里等我,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然後起身,走出门去,屋外刮著鹅毛大雪。
刺骨的烈风吹袭著面庞,前方的一切都被皑皑掩住了,苍白而寂寥的天气。今年的冬天来得比预料中快,还没来得及给柯尔准备过冬的毛皮呢,要最柔软,最温暖的毛皮才行。
我握紧右手,虽然身体能感受到寒冷,但依旧无法感受疼痛,望著手背上裸露的伤口,这令我感到些许不快,毕竟疼痛才是活著的证明……可……。。缓缓收紧手指,我想著躺在屋子里的人,心脏便柔软下来。
我的柯尔,终於回到我身边了。
回到家,抖抖身上的雪,扔下手中死去的猎物,我走进屋,回到他身边,轻轻蹲下,然後擎著他的手,放在唇边。
他的手很冷,就像死了一般。
想起他最後看著我那震惊而迷茫的眼神,他的昏迷,对我来说,其实是种无言的救赎。
“失去了所有的族人、亲人、朋友和孩子的你,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我。”低头亲吻他温热的面颊,我温柔的抱紧他,纵然我晓得他不会感应得到,毕竟莱伊下的毒太深。。。。。。。。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会这麽长眠过去。
篝火渐渐熄灭,我添了一些柴火进去。
啊,这已经是第几年了呢?
时间漫长得好像静止了一样,也许是从我离开他身边那天起,我们的时间就开始错位,其实我知道,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他现在会和那个雌性很好地生活在一起,终於有了一个完整的,温暖的,我想却无法给与的家。
他期盼那样幸福的生活,却被我亲手剥夺。
其实……我早就从他的世界中离去了,不是麽?
已经死去的,深爱之人。
可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身份,我做不到看著他与别人在一起喜笑颜开,我做不到站在他身後却被永远的遗忘,我做不到只活在他记忆里却无法碰触他活生生的温度……
我真是个自私的人,然而──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起誓,阖起眼,我用额头抵著他的下颚,屋里的篝火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静谧的环境使得这声音尤为清晰,就像那天逃离山洞时,身後传来的剧烈的轰隆声。
炽热的岩浆从地表的裂口喷涌而出,倾然间将四周的植物吞噬殆尽,而由炽热岩浆引起的大火逐渐吞向森林……此後的数月,整个森林被燃烧殆尽,只留下一片黑乎乎的空地,什麽都没留下,全部化为灰烬。北方其他的部落也因为这场火而四散迁徙,而从这天开始,雪狼族则完全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大家都说他们来不及逃开──因为岩浆迸发的地方就是雪狼族的地盘,至於其中的理由众说纷纭,没有答案,最终大家只当这个是天灾,却没有人会知道暗藏於其中的罪恶。
那泓注满鲜血的池水,仿佛只是一场梦。
而因为中毒一直陷入沉睡的他,身体非常虚弱,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偶尔皲裂的嘴唇会微微颤抖,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然後渐渐消失不见,最终什麽声音都没有了。
仍记得最後那一抹眼神,悲哀得令人心痛,他看著我,最後像是要抛弃我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虽然他现在安详得如同陷入长眠,但我知道,他不会真的抛下我,他仍在聆听。
所以我开始诉说。
每天,都在跟他说著我的故事,然後看著他毫无动静的面庞,若不是他鼻息间仍维持著的微弱呼吸,我会以为他死了,我小心翼翼贴在他胸口,聆听稳稳跳动的心跳,心情温柔而平静,平静而狂躁,狂躁而狰狞,狰狞而扭曲,扭曲却无止尽的温柔。
恶性循环下,我享受这种完全属於我的感觉。
再也逃不开了吧?
再也无法离开我了吧?
再也没有人会分离我们,因为就连我……也无法再进驻你的眼眸。
握紧双手,这种久违的疼痛感,来自於心底。
但至少,我还能霸占著你,不是麽。
至少……我还在你身边,就像最开始那样。
“我是故意让你受伤的,也是故意看著莱伊对你下毒。”跪坐在他身旁,我爱恋地拂过他鼻尖,弯唇道,“我是个很过分的伴侣吧?”
只懂得在乎自己,从不顾及你的感受。
“可是不这样我会发疯。”我缓缓吐气,倚靠在他肩膀上,慢慢闭上眼,“因为我放走了萨拉和你的孩子,我担心你会找他们,跟他们比起来,我是那麽多余,对吗?”悲哀的睁眼,我望著不省人事的他的侧脸,感觉很痛,却不知痛来自何方,久而久之,这样的痛竟麻木了。
“你会去找他们的吧?只要你醒来的话。”越说越悲哀,也越心惊。
暗黑的夜,一丝月色都见不到。
“毕竟在我‘死’去的时候,他陪了你这麽多年,并且有了你的孩子……而我只是个不知为什麽还活著的躯壳,”叹口气,我轻啄住他的耳,“我只剩下对你的回忆,我以前跟你说过,如果失去你,我会死的,这是真的。”
无论是活下去的欲望也好,还是本身对他的偏执,总而言之,要我放手,我做不到,哪怕是守著这样的他,也总比失去要好得多……因为我已经没有什麽东西可以失去,对我来说,他是唯一的。
尽管,是如此残缺的拥有。
他的眼中不再有我。
而我,将陷入永无止境的等待,直到──柯尔愿意醒来的那天。
END?
☆、(18鲜币)番外篇.白狼之声(1)
? 後颈的血一滴一滴滑落下来,滴在白雪之上,意识开始混沌,却还在忍著疼痛继续向前,直到脚步再也无法前行,但仍然想睁开眼,拼命向前方伸出手,希望能再见到那个身影,然而身下却是冰冷的白雪,天空,是空寂的蓝。
就像……当年跟随母父离开雪狼族一样的颜色。
“真是可怜啊,你。”族人站在面前冰冷地嘲笑,“为了他背叛族人,结果他却毫不在意你。”
“你在期盼他救你吗?”
“兽耳族这麽恨我们,尤其是你这个叛徒,哈哈哈哈!真是肮脏!”
无视背後的讽刺声,我拼命抓著地上的雪,想要爬离这里。
然而头发却被狠狠扯了起来,身後那人有与我一样的银色眼瞳,尽管他在笑,然而我却看得出,他藏在笑意之下的厌恶,同雪狼族的大部分人一样,他们根本没有把我当成族人,而是授命藏在兽耳族的棋子。
呵呵,也许是吧,反正无论在哪儿,我都是不被需要的存在,不被需要,不被任何人承认,不被他人所爱。
唯独,他。
──番外篇?白狼之声──
一开始,我的使命是监视兽耳族长萨拉的一举一动,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带走几名兽耳族雌性,献给雪狼族。当然,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愿意这麽做,尽管兽耳族对母父和我不好,我也并不想害他们,因为这些是母父的族人,而这里,是母父日夜思念的家乡。
在被囚禁的那些个日日夜夜,我曾无数次听母父说道自己的家乡,那青葱的山林和水晶般的潺潺溪流,还有常年缠绕在高山上的彩色云雾,尽管当做囚徒的日子非常难熬,尽管仰起头,地牢里除了黑暗以外,什麽都没有……
自打我有记忆开始,就是生活在那样的地方,周围是潮湿,黏腻,肮脏的气味,还有痛苦的雌性无止境嗷叫声,交缠在一起的是兽人的狂暴气味,小时候我不明白那是什麽,等我大了之後,才渐渐明白自己处在的,究竟是怎样的地狱。
我听母父说,我的父亲曾是雪狼族的族长,因为一场意外死去。
而父亲死後,我与母父的生活变得非常困难,因为母父并非雪狼族本族雌性的缘故,他们并不愿意照顾我们,每天能领到的食物也只是一点点,不仅如此,我们不得已搬到靠近雪狼族黑牢的一个偏僻处所──这是雪狼族的药师的家。
那个药师对母父很好,也教会我很多东西,但我却本能地讨厌他,尤其是在他与母父相处之时,我看他眼底淫亵的目光。许多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我睁著眼,听闻远处传来的母父痛苦的呻吟声,轻轻咬著自己的手腕,一声不吭流下眼泪。
我知道母父是为了要让我活下去。
为什麽呢?
记得那个带著厌恶目光的药师曾经小声与我说:“你以为你的父亲为什麽会死去?要坐上头狼的位置可不是什麽简单的事情,毕竟……大家都在觊觎那个位置啊!”
雪狼族对外团结,但是对内却斗争不断,为了当上头狼,很多族人不停地追求力量,而这力量,便来自於雪狼族的“秘药”──那些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母父的族人。
听完这些,我害怕母父也会被他们杀害,於是央求母父离开。
“母父,我想回家。”我死死拉著母父的手。
“回家?”念叨这个词,母父突地一愣,苦涩一笑,“你想去我的家乡?”
“嗯,我想去母父的家乡。”搂著母父的腿,我撒娇似的摇了摇。
然而话一刚落,母父的眼里就露出了复杂的情绪,他干著温柔的笑,没说什麽,但我一直央求。
最终,母父拒绝不了我的要求,便连夜带著我离开,然而走到半途之时,那个兽人出现了,他拦住了母父和我的去路,挑著眉毛,耻高气扬的冷笑道:“你们要去哪里?”
明显被吓了一跳,母父退後几步,伸手挡著我,几分唯诺,咽了咽口水,轻道:“我……”
“你想去哪呢?回家麽?”刺目的眼神扎在我身上。
听到这个字眼,母父眼神微微一黯,咬了咬唇。
那人却冷冷一笑,直直上前握住母父的下巴,狠狠抬起:“你可别忘了,当初出卖自己族人的人……可是你哦。”
母父出卖……自己族人?
我愣愣听著这一幕,怔望著一语不发双手颤抖的母父,而那个兽人则瞥了我一眼後继续下去:“当初你为了让这小子活下去,委身於我的时候,你可是亲自说出好几个族人的下落,呵呵,用自己族人的性命来交换活下去的权利,你以为你还能回去吗?”
母父的脸色变得很苍白,浑身都在颤抖,他的声音也不停颤栗著。
“我、我……”
兽人狠狠搂住母父的腰,用力向上一提,狠狠咬住他头顶的耳朵,然後阴笑著说:“你哪里都不能去,你已经是我的东西,我不允许你逃走,如若不然……”他的眼睛落在我身上,“我就杀了这小子,或者任由别的人杀了他,你知道的,这麽多年,要不是我,他可能早就被……”
母父被他的话吓到,垂著头,一点都不敢反抗他的动作。
望著那人的手渐渐向下,我自然不甘心,冲上去想要让他放开母父,但无奈力气太小,被他朝树上狠狠一扔,嘴巴立即吐出血来,可我不服输,结果那兽人竟掐著我脖子,硬生生拧断了我的胳膊……一瞬间,疼痛变得那麽清晰,我甚至无法正常呼吸。
母父见状,想要过来救我,却被他狠狠压在地上,撕扯衣服,用力揪著头发,桎梏得动弹不能,然後……就在我的面前,被污辱了。
“卡纳死也想不到吧,你会这样躺在我身下,哈哈,你看,如今……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那名兽人一面凌辱,一面疯似的朝母父大吼。
而我缓缓睁开眼,看著远处被污辱的母父,他嘴里忍著疼痛的呻吟,眼眶含泪,身体随著那个兽人狂暴的占有而不停颤抖,像是脆弱的树枝一般,我的心如刀绞。
腥味飘散在空气中,是那麽的肮脏,我从没觉得血的气味,如此令人厌恶。
……
後来我们还是逃了出来,在那个寒冷的冬夜,母父带著重伤的我,逃走了。
一路上,看著鼻青脸肿的母父,我什麽都没说,只是紧紧抱著他,我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可我一句都说不出来,我大概明白母父为什麽会愿意承受这般痛苦,正如那个卑鄙兽人说的一样,夺权失败的父亲“意外”死去,而我作为父亲的儿子,理所当然会被处死或者流放。
母父不愿意我受苦,所以哀求那个兽人,甚至……暴露了自己族人的行踪。
所以他内心如此煎熬,所以他不敢回家面对族人,所以回去之後,被族人那样冷漠对待,他也一句怨言都没有。
兽耳族非常厌恶出卖族人的母父。
在他们的眼里,母父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背叛者,从当初不顾一切跟父亲离开,到後面告知雪狼族他们的行踪以至於许多雌性被抓走,受到许多惨绝人寰的对待,有些人死掉了,而有些所幸得到救援回到族里,见到母父自然是恨得牙痒痒。
还有我。
这个身上流著雪狼族血统的孩子。
我,就是母父赤裸裸背叛族人的证明,而我也是母父不得已回到族人身边的原因──因为除了这里,我们真的没地方可去了,母父生了重病,已经无暇照顾我,他不愿我死去,自始自终只想到我。
为此,就算被族人揍得鼻青脸肿,我也从不还手。
为了母父,我不能。
然而,母父却非常难过。
“对不起……”躺在病床上憔悴不堪的母父抱著我,“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